第1029章 守 作者:未知 給阿奈把海草從腳上弄下來以後,阿蘭問她,“疼嗎?” “嗯。” 阿奈的肌膚非常嬌嫩,但在阿蘭看來,確實習以爲常,家裏的女孩子們,也都皮膚嬌嫩得很,而且,他的皮膚,也不粗糙。 “去我家裏,給你抹點兒精油。”阿蘭從沙灘上站起來。 “真——真的呀?”阿奈本來要哭的,突然就破涕爲笑了。 阿奈非常情緒化,她提這鞋,便跟着阿蘭去了他的家了。 阿蘭把精油從櫥子拿出來,給阿奈塗抹。 “是你媽媽公司的嗎?”阿奈問。 “是,管用嗎?”阿蘭又問,他很小心翼翼的樣子。 他就是一個極爲講究的人,比一般的男人都乾淨,下手輕,也比一般男人輕柔,讓阿奈覺得他很溫柔,很暖,是一個極爲尊重別人的男人。 阿奈很喜歡阿蘭的這種分寸感。 心裏愈發覺得他親切了。 “好了,過會兒就好了。”阿蘭說道。 說完,他便端了一杯果汁,坐到陽臺上去了,阿奈在陽臺的這邊的沙發上坐着。 “日常你就一個人嗎?”阿奈問。 “對。”阿蘭就這樣憑海臨風看了好久。 阿奈的媽媽打來電話,問她在哪,她說在海邊。 “海邊,在海邊幹嘛?”媽媽問。 “有個朋友住在海邊,我來找他玩。” “朋友?什麼樣的朋友?”媽媽又問。 “拍戲時候的朋友。” “那我一會兒來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阿奈已經在穿鞋了。 掛了電話,纔看到天色已晚。 阿蘭也看了一下天色,知道天這麼晚了,她一個人回去很危險。 “我送你吧。”說完,阿蘭拿起了桌上的車鑰匙,“你怎麼來的?” “我沒事,便從我們家走過來的。” “走來的?走了多久?”阿蘭喫驚地問。 “不知道。我有心事,邊走邊想,就走來了。” 阿蘭沒說什麼,不過卻想到了沈沅的電影裏,各種女孩子的小細節。 這裏的很多內容,都是從阿奈的身上得到的,阿奈有女孩子所有的特質,青春的,敏感的,易感的,不能輕易傷害。 阿蘭覺得自己挺難的,多走一分是曖昧,少走一分就是無情了。 他覺得阿奈一直在誅他的心,讓他不能多走一步,也不能太無情。 送阿奈到了她家的那條街上,阿蘭說,“下車吧,以後別到處亂跑了,很危險。” “那我下次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啊?” “看情況吧。” 阿奈不捨地下了車。 阿蘭的車是法國的雷諾,特別好的一款車,非常平穩,根本都沒有一點兒噪音。 阿奈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還一直往回看,看他走了沒有。 阿蘭毫不留戀地就走了。 到了家,媽媽問阿奈,“門口的那個男人是誰啊?” 剛纔媽媽站在二樓,看到了,也看到了阿奈戀戀不捨的樣子。 阿奈的爸爸和媽媽都是生物學家,經常出國,知識分子,也非常開明。 她這句問話,非常溫和。 阿奈已經比她都高了。 阿奈看到媽媽,忽然覺得非常委屈,因爲青春裏的這些衝動委屈,因爲那個人不搭理自己委屈。 她撲在媽媽的懷裏,就哭了。 媽媽一直撫摸着阿奈的頭,“喜歡他?” “阿奈點點頭。可他對我,一直很有分寸。” “分寸?”阿奈媽媽想知道,這個男人的分寸,是油膩男欲擒故縱的分寸,還是什麼樣的分寸,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女兒喜歡上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就是我拍戲的導演啊,阿蘭。” “阿蘭?”媽媽並不瞭解阿蘭。 雖然阿奈跟着他拍了好幾部戲了,可至於阿蘭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並不清楚。 她撫摸着阿奈的頭,“如果他不喜歡你,不要勉強,愛情是勉強不來的,在青春裏,我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不也是挺美的嗎?” “嗯。”阿奈忽然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十年啊,一點兒結果都沒有。 她也不會追人,更不知道怎麼追阿蘭。 阿奈家的窗簾,飄啊飄的,好像在訴說這段青春裏的往事。 阿蘭回到家以後,看到阿奈的鑰匙卻放在了他家的沙發上。 他不曉得她是故意留下的,只是這個鑰匙扣非常的好看。 是布藝的,拼布做成的,拼布是所有布料中最複雜的工藝,很耗時間。 而且,這個鑰匙扣上,還繡了一個字:守。 他不曉得是什麼意思。 拿起來,這個鑰匙扣還帶着很香的味兒。 他想給她發條微信的,算了,不發了,她掉了東西會自己來找的。 阿蘭就把鑰匙放在了自己的櫃子上。 不過阿奈一直也沒來取,也沒問,時間久了,阿蘭都快忘了。 倒是那天,江朝雲和沈沅來了,看見了。 江朝雲和沈沅剛剛從美國回來,因爲沈沅的電影要在法國首映了。 她來看看結果,順便繼續在法國住一段時間。 沈沅的肚子已經很大了。 江朝雲最近容光煥發,極有三十出頭男人的成熟和魅力。 他在阿蘭的家裏來回走動,看到了這個帶着“守”字的鑰匙扣。 “‘守’?是要守誰?你的?”江朝雲玩味地玩捏着這個鑰匙扣,“阿蘭也開始春心蕩漾了?少見啊。” 沈沅只坐在沙發上聽着,最近,沈沅的氣質也是越來越好了。 “我?怎麼可能?”阿蘭還坐在那裏,跟個不動情的仙人一樣。 “不過麼,這個東西掛在鑰匙上,不像是阿蘭的作風。所以,這個家,還有誰來過?最近。”江朝雲充分發揮了福爾摩斯的特長,非要挖出阿蘭的八卦來。 沈沅的翹着二郎腿,說了句,“阿奈嗎?” 阿蘭沒說話,默認了。 “也對哦,阿奈以前就來過這裏,現在把這個鑰匙扣留下,情有可原,關鍵她是在什麼情況下留下的呢?啊?朝雲?說說看,她是在什麼情況留下的。”沈沅擡頭看着江朝雲。 兩個人在故意編排阿蘭。 阿蘭纔不搭理他們,照例如個老年人一樣,在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