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二 忏悔吧
不管是海英镇的本地居民,還是带林远来到這裡的罗曼和罗宾父子,都在怔怔的看着林远。或许他们在心裡有想到過,以林远這個对天威沒有任何敬意的家伙确实有可能对驭马使大人做出冒犯的举动,就如同他刚才敢在海英镇动手打人那样。
大家以为林远最多也就是像刚才那样,给驭马使大人一巴掌,而后被未卜先知的驭马使大人拦下,接着降下神罚剧本他们都已经想好了。
但万万沒有想到林远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不按套路,简直就是她们出了对2,林远上级召唤青眼白龙那样让人直呼“卧槽還能這样”的不按套路。
“你,你竟然敢打驭马使大人!”之前被林远扇過巴掌的女人,激动的指着林远,全身都在微微发颤,“你你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林远斜眼瞥了一眼女人,女人便立刻不敢回话了。
果然,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只有拳头才是最硬的通货。
“林,林先生。”罗曼吞了吞卡在喉咙裡的唾沫,四十好几的男人用快要哭出来的语调說道,“你,你闯大祸了啊。”
而后他又想起林远是为了罗宾而出手的,自己怎么都不能置身事外,便咬了咬牙,改口說道。
“我們都闯大祸了。”
林远颇为惊讶的看了罗曼一眼,一开始林远還以为在這种地方卖情趣用品的老男人应该沒什么节操的。而事实证明他還是看走眼了,果然节操這种东西和职业沒有什么关系,有人冠冕堂皇的坐在高台之上,内心也不過是個禽兽而已。
“放心好了。”林远拍了拍罗曼的肩膀,宽慰道,“我很有分寸的。”
罗曼真的快哭了,心想你這叫有分寸嗎?
驭马使都已经生死不明了,如果活着還好說,殴打驭马使這一项罪名用赎罪金来赎的话可能也就是三、四十年左右。而若是死了,那刺杀驭马使這一罪名就绝对不是赎罪金能够解决的了,他们的人头不在這地方落地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话說,他为什么觉得三、四十年的工期都是“還可以接受了”,原来什么东西都是对比出来的嗎。
当然了,這也是因为罗曼对林远并不算很了解,他只知道自己的老板席娜在出发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顺着林远,不能触林远的眉头。所以罗曼也只当林远是哪個大人物,而对于林远的真实身份還是一无所知的。
至于你說通缉令上不是写着的嗎,但事实却是也沒几個人看過通缉令就是了。
所以罗曼并不知道林远是谁,也不知道林远到底做過什么。而他如果知道的话,就会知道林远所說的“我很有分寸的”并不是在胡說。因为林远的這一拳,真的就是很普通的一拳,只不過是比一般的拳头力道稍微大了那么亿点点而已。
但是啊,林远可是沒有附带上任何攻击特效的。什么“流血”啊,什么“狂雷渐起”啊,甚至于都沒有使用“屈人之威”。就是因为林远并不想真的痛下杀手,在王都一战结束后,林远觉得自己的杀心属实是有些重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德莱厄斯的血怒所影响的。
就像是血怒降智一样,林远也感觉自己在杀人的时候,理智也在狂掉。为了不因此而伤害到身边的人,特别是林雪,林远便决定如果沒到非做不可的程度,就不要下死手了。
做事留一线嘛,打個半死就好了。
所以,林远才很有分寸的,给了驭马使很“普普通通”的一拳,希望這個脑子有些秀逗的有翼人,能在這一拳下幡然醒悟,不要再找自己的麻烦了。這样林远也可以放過她,做個以德服人的老好人。
只可惜,這终归只是林远的一厢情愿而已。
当一众海英镇的人向街对面跑去,想要把驭马使从墙壁裡扣出来的时候,驭马使动了。
她那仅剩一只的翅膀颤了颤,而后猛地发力,突然的就从墙壁裡挣脱出来了。
“我說怎么会有如此嚣张之人。”驭马使的动作十分轻盈,即便她少了一只翅膀,但身体依旧如同点水的蜻蜓一般,缓缓的归于了平稳,“原来,你也不是普通人啊,是从外面来的,想要对我‘天之城’不利的邪恶份子嗎?”
“不,你想多了,我只是個路過的”
“不要再否认了,你已经把自己暴露了!”驭马使单手指着林远,用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睛盯着他,“攻击我只是一個掩饰,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刺探我們天使一族的实力吧!”
“不,你想多了,我就只是想打你而已”
“你无法逃過我的双眼。”驭马使指着自己的眼睛,缓缓的說道,“女王陛下已经告诉我了,我已经把你的心思全部看穿了。”
所以我的心思到底是女王陛下告诉你的,還是你自己看穿的啊?
一時間,林远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吐槽這一点。
“想以海英镇为踏板,入侵天之城嗎?”驭马使說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好细的算盘啊。”“我都說了,我沒這么多的想法”
“但是你漏算了我的实力!”驭马使冷笑着說道,“以为我仅剩下一只翅膀,所以能轻易的击败我是吧?可惜啊可惜啊,你的全力一击,却对我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這,就是我們天使一族和你们這些卑贱的人类最大的差别。”
林远开始犹豫。
他到底应该是先吐槽自己只是随便的打了一拳,并沒有用太大的力气呢。
還是该吐槽驭马使說自己沒有受伤,但额头上现在還在往外渗着血呢?
思来想去,他還是转头看向了那些海英镇的原住民们,问道:“她所看不上的那些人类,也是在說你们吧?你们就不生气嗎?”
這些女人立刻生气了起来,不過生气的点却和林远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你才是人类,你们全家都是人类!”女人们歇斯底裡的說道,“我們才不是人类,我們是天使脚下最高贵的种族!”
“我們是地使!”
林远:“?”
地、地屎?
林远属实是有些绷不住了,自打来到這裡,他就一直处于大开眼界的状态,那简直就是乡下人第一次到城裡,到处都是沒见過的东西。他還是第一次听說会有人用地使来称呼自己的,虽然他明白這些人是想表明自己和天使一样,是极为高贵的存在,但把种族都改变了,是不是确实有些大可不必了?
這样想着,林远又忍不住将目光移向了這些人身后的羽翼挂件上。她们并沒有真正的羽翼,但为了更像有翼人,不惜整日背着這样沉重的装饰到处跑,只为了能和她们所看不起的人类们区分开来,哪怕只有一点点
即便有翼人根本就不承认她们。来之前林远還刻意看過几本關於有翼人的书,书裡从来沒有提起過地使的存在,也就是說有翼人都不愿意和這帮人相提并论。
属实是可怜又可笑了。
林远摇了摇头,缓缓的說道:“连人类的身份都已经不要了,那我是真的沒什么好和你们說的了。”
而后,林远缓缓的抬起了手,指着驭马使的鼻子,說道。
“我警告你,臭鸟人,我不想惹麻烦,你也最好不要给我找麻烦。用你们的话来說,立刻赦免了這对父子的罪過,并且当我們并沒有来過這裡,那我可以既往不咎。”
听了林远的话,驭马使微微掀起了嘴角,显然并沒有把這当做是威胁。
“看来你对我們還是不够了解啊。”驭马使缓缓的张开了双手,“你不会真的觉得,我這個样子,就是你能战胜的吧?看来我确实应该要让你明白一下了,什么才叫‘天使’。”
說着,驭马使顿了顿,而后话语中带上了一抹轻蔑。
“顺便,正如我刚才所說的那样,你已经罪无可赦了。如果你现在跪下来,并将打我的那只手砍断,我還能饶你一命,然后把你丢到矿山裡赎罪。可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能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以儆效尤了。”
听驭马使這么說,林远忍不住叹了口气。
“所以說,为什么你们這些鸟人总是這么自信呢?”
林远所說的话是有含义和重点的,重点便在“你们這些”,他想提醒驭马使,自己有過与天使交手的经验,希望她能知道些好歹。但是驭马使显然将侧重点放在了另一個词汇上。
“你說谁是鸟人?!”驭马使愤怒的吼道,“我今天一定割下你的舌头地使们,将你们的力量给予我吧!”
随着驭马使话音的落下,林远看到身边的海英镇人们纷纷跪倒在了地上,而后轻吻着地面,很是虔诚的低声道。
“我愿将一切献给天之城!”
“降临吧,天使大人!”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林远便感觉到从她们的身体裡涌出了一种类似于魔力的力量,而后全部的灌入了驭马使的身体裡。
林远微微有些惊讶。
原来這些家伙并不只是单纯的摆设啊?
這难道是传說中的信仰的力量嗎?
在這股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的涌入后,驭马使身体裡的魔力明显的凝实了起来。她张开双手,高高的抬着头,那如同枯萎掉的柳叶般的头发竟然也缓缓的扬了起来。
看起来還真的有那么几分意思了。
甚至于,她那原本残缺掉的一只翅膀,竟然也在這股充裕的魔力下缓缓的凝聚成了一只淡蓝色的魔力羽翼。這只魔力羽翼和她的那只原生羽翼一同将她那半老的身体慢慢的托了起来,竟然真的让她悬浮在了半空中。
宛若天使降临。
而跪在地上的海英镇民们,在看到這一幕后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激动的表情,嘴裡呢喃着“天使”、“天使”,那副溢于言表的喜悦就好像看到亲爹哦,看到亲爹应该不会這么高兴,应该是看到了亲妈一样。
驭马使的脸上也露出了圣洁的笑容:“我已收到了你们的力量,现在,以完全的姿态降临了。”
而后,她右手微动,一把深蓝色的魔力细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上,一如当初明日香所使用的那把黑剑,只不過就威力而言似乎差得有些远。但驭马使并沒有這样觉得,此刻她的心裡十分激动。
毕竟今日,她再入天使之境!
“犯下了大罪孽的人啊。”驭马使将剑指向了林远,“我已经给過你忏悔的机会了,但是你不珍惜,就别怪我的剑下无情了。”
看到此幕的罗曼都快要吓尿了,他立马挡在了林远的身前:“不,驭马使大人,我們知道错了,請再给我們一個机会。”
“我說了,已经晚了。”驭马使驱使着魔力之剑,向着林远冲去,“在神圣之力前忏悔吧!”
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海英镇民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圣剑划开林远這個罪人身体的场面了,于是她们瞪大了眼睛,不愿意放弃任何一帧细节。
啊,圣剑。
如此强大而美丽的力量,
這就是我們所追随的,
或许总有一天,我們也能得到這样的力量吧。
每個人都在這样想着。
而后
驭马使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就像是深夜的刺激小电影猛然按下了暂停键一般,让众人第一時間沒有反应過来,還沉浸在接下来想要看到的刺激场面中。
而接下来的场面也确实很刺激,只不過和她们想象中的刺激有些不太一样就是了。
林远单手抓住了驭马使的魔力剑,并将那看似不可阻挡的攻势,硬生生的止了下来。
驭马使怔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林远,林远则是平静的看着她。
在她還沒有想明白林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时候,林远开始发力。
“轰”的一声。
驭马使被林远猛地砸在了地上,瞬间便被砸了個七晕八素。
但還沒等她回過神来,身体又被高高的扬起,而后再次砸向地面。
于是,在众人惊恐的神情中,林远就像是在敲钉子的工人,一次又一次的用驭马使這個锤子敲打的地面上不存在的钉子。
“混蛋!”有人怒了,“你在对驭马使大人干什么?!”
林远瞥了她一眼,而后调转了方向。
抓着驭马使的身体,猛地向這個人的脑袋砸去。
“轰”。
這颗钉子便被结结实实的砸进了地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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