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之前洗的獸皮曬乾後換上,再把其他的獸皮全都拿去清洗乾淨,要混着草木灰一起揉搓,達到最大的去污效果。
兩次下來,所有曾經藏污納垢的東西全都被清理乾淨,過去髒差亂的境況也將會湮沒在過去的時間裏。
衛生搞好,疾病自去。
桑榆不信,這樣還活不長!
眼看天氣越來越冷,部落在她的帶領下,正在全力準備過冬的食物和保暖的東西。
桑榆到這裏不過才三四個月,部落裏不知年月,人們也不會記數,她沒辦法知道下雪天會持續多久,會下多大的雪,她只能儘可能地多準備東西。
衣食住行,除了最後一樣,前面的都要面面俱到。
部落裏的衣裳,除了獸皮就是樹葉,大冬天的,樹葉不再管用,只能依靠着獸皮。
如今人手兩件獸皮,就算全都披在身上,也趕不上現代的羽絨服,而且不是露脖子就是露腳踝的。
但如今只能將就。
桑榆打算等下雪了之後,和部落裏的人一起做個針線活,縫縫補補,縫個帽子手套什麼的。
她先前在巫的遺物當中發現一個類似骨針的東西,稍微一加工,或者能做出針來。
只是做針線需要線,沒有棉麻,談何針線,桑榆有些犯難了。
於是這件事情又只能暫時擱淺,如今的衣裳就先將就將就,等過完年下完雪再說。
在住房方面,她讓角帶人將新建成的竹棚子進行改造,割來長長的茅草和棕櫚葉,撈好粘稠的泥漿,一層一層地疊掛在棚子的四周。
再在棚子的外層覆蓋上一層泥漿,保證冷風不會往裏邊灌。
以前在鳥部落,沒有房子,冬天的時候人們就只能相互依靠着縮在石壁底下瑟瑟發抖,飢寒交迫,但還是有人頑強的生存了下來。
如今有這樣一個遮風擋雨的竹棚,怎麼說都要比以前強。
火炕,桑榆不是不想,但她作爲一個南方人,對於盤炕的原理手法還不太懂,最主要的如今隨着天氣越來越冷,寒冷的冬季已經到了,桑榆想利用還沒下雪的這幾天時間,先儲備糧食過完這個冬天再說。
安排去製作陷阱的幾個隊伍每天都添加幾處新坑,之前挖的那幾個坑都已經起了作用,每天都能收穫一些獵物。
這些獵物拿回來後,除了作爲當天的口糧,剩下的全都剖開處理乾淨,掛到伙房的房樑上,風乾加煙燻,作爲冬天的食物。
眼下陷阱還能捕捉到獵物,可等到了下雪的時候,陷阱被冰雪覆蓋,動物躲在窩裏冬眠不出來,到時候就難找到食物了。
爲此,在大雪三姐妹在製作完第二批陶器之後,所有人都參與到了過冬前食物的準備中去。
除了煙燻的風乾的獸肉,還要搭配其他的食材。
有些食材放在外頭容易被凍壞,於是在伙房的後頭,桑榆讓壯挖了一個接近五米的地窖,作爲儲備食物果蔬之用。
地窖上面架上樹枝,再鋪上厚厚的乾草,最後纔是幾層后土,只留一個洞口進出用。
到下雪的時候,地面零下溫度的時候,下面還能保持十度以上,植物類的東西包括口糧和種子都不容易凍壞。
之前建房子用的竹梯子放到地窖裏,方便上下進出。
由於時間緊,加上工具的限制,地窖裏也沒來的及做架子桌子,東西就只能堆放到地上。
除了食物,還要準備大量的柴火。
這是冬天獲得熱量的最主要來源。
桑榆專門劃出三天的時間,所有人都上山去砍樹拉枯枝回來,堆到伙房邊上,高高一堆能燒到來年春天。
部落三十個多個人,每一天的食物都是個大問題,即便是伙房的竹竿上掛了一串的小肉串,桑榆還是止不住地擔心。
於是在要下雪的前幾天,決定回以前部落的舊址,那裏挖的陷阱說不定能有些新的收穫。
先前大戰豹子羣的時候,放在山洞裏的木薯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怕是已經壞掉了,桑榆也不敢在對它們抱有希望。
但之前在舊址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塊木薯地並沒有收完,桑榆想過去收一些回來存着備用。
順便把木薯杆給帶過來,放到地窖裏存放,不讓它們被凍壞,等來年開春了,直接扛出去種植。
新地這裏,這一個多月來,人類生活痕跡越來越明顯,白天的嘈雜聲和晚上的火光,已經讓越來越多的野獸對這裏心存畏懼避而遠之,留在部落的安全性也已經有了一定的保障。
於是在出發去舊址的時候,桑榆帶上了四丫和幾個青壯年,分別是大雪三姐妹、壯、角、巖、樹、花、草、雀和聾幾個作爲挑山工。
其他的傷員則擡到山上隱蔽的山洞附近,和四丫的兩個幼崽待在一起,青紅白羽幾個小孩也留下來
高也作爲壯年男子留守部落,香和柳也跟着留在山洞照看傷員孩子。
過去這片土地沒有人踏足,但不排除以後不會有。
部落現在人口稀薄,損失一個人對他們來說都是不能承受的痛。
臨行之前,卻看到隊伍後面的小姑娘。
桑榆無奈道,“我就知道,就算不叫你,你也跟着上來。”
羽眨巴一下眼睛,沒有說話,緊了緊背上的長矛,安靜地跟在隊伍後面。
其他人都揹着一個大藤筐,桑榆也不例外,這次去就是爲了找喫的,所有人都得輕裝上陣。
整個隊伍早上五點鐘就出發,冬天的日頭起得晚落得也快,幾人舉着火把走了兩個鐘頭天才漸漸亮了起來。
這次不想上次搬家那樣帶着一羣老弱婦孺,不用揹着所有的家當緩慢前行,所以大夥兒都走的特別快。
桑榆算是裏面最弱的一個人,就連小小的羽都走得比她快很多。
桑榆看着她小小的腳丫子,就這麼光着踩在路上的荊棘上,只覺得自己的腳丫子都跟着隱隱作痛。
但這些野人早就習慣了赤足行走,特別是那些大人,腳底早就長出了一層堪比橡膠鞋底的繭子,就算走在尖尖的石頭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桑榆心疼羽這麼小的孩子,雖然對方對這個卻毫不知情。
她還是想着快些找到棉麻製作衣裳鞋子,保暖是一回事,羽這樣的小姑娘過幾年就要長大了,到時候胸前和小屁屁都不能給人看了去。
現在部落裏,男人就腰間圍上一塊獸皮,女人上面多上兩片樹葉,說真的,真的沒遮住什麼東西。
部落人早已見怪不怪,可桑榆剛來的時候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哪兒,久了才稍微好一點,有時候找這些人談話,她的目光都儘量往肩膀以上擡,免得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倒是羽、青紅白這些小孩子,都還沒發育,就不用顧忌太多。
上次搬遷路上遭遇豹子羣,還有剛搬過來的第一天,條件不允許不得不挨在一起睡覺,她也願意左右兩邊都是這些小傢伙們。
這麼想着,桑榆行走路上的時候也格外注意路邊是否有棉麻之類的植物。
上午十一點鐘左右,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
桑榆有些口渴,在聽到泉水叮咚的地方,下令休息一會兒,喝口水再繼續上路。
可在走近水源的時候,一向沉穩的羽卻突然受到驚嚇整個人彈跳了起來。
衆人不知道發生什麼如臨大敵,拿起武器立即戒備。
桑榆看着小姑娘一張小臉蒼白着往身後抓,忙走過去解開她的小獸皮。
看到裏邊的東西頓時有些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居然怕這種軟軟的小蟲子,而且這蟲子還死了很久了,都快只剩殼了。
聽到桑榆這麼一說,其他同行的幾人忍不住哈哈大小,羽也漲紅着臉爲自己方纔的反應覺得窘迫。
正待桑榆扔掉這小蟲子的時候,不知想起什麼,攤開手仔細觀察了這個小東西。
待看清之後立即變得欣喜若狂,捉住羽的肩膀問道:“這個東西是在哪兒發現的——不,就是它從哪裏掉進你獸皮裏來的。”
看到桑榆如此反應,衆人面面相覷,卻不知道這蟲子有什麼用的。
羽想了想,指了指不遠處不遠的地方道:“我剛看到那邊有個果子,以爲能喫,就過去看看,誰知被鳥啄了,轉了一圈回來,那時候覺得背後癢癢的,可能是那時候掉進來的。”
桑榆往她指的地方跑去,很快,一根根熟悉的樹幹闖入眼簾。
瞬間一顆心快速地跳了起來。
桑樹啊——這是桑樹啊——
她心中吶喊着,是蠶喫桑葉子的那種桑樹!
樹確實是桑樹,只可惜,葉子都掉光了,上面一隻蠶都沒有。
桑榆安慰自己不要着急,她走近那一大片桑樹叢,只見地上鋪着厚厚的落葉,扒開落葉,下邊是密密麻麻的蠶卵。
如今已經進入冬天,天氣涼颼颼的,這些蠶卵因此失去了孵化的條件。
桑榆擔心的是,等過了一段時間若是下雪了,氣溫要是降到零度一下,這些蠶卵怕是要被凍死。
她翻了翻地上的落葉,這下面同時也埋着很多蠶繭,這可惜這些東西都是蛋白質,長期沒有處理,如今早已腐爛用不了。
就在這時,其他幾人圍上來問道:“首領,怎麼了?”
桑榆這時候也做好了決定道:“這裏有些蟲子,它們活着的時候能吐絲,可以織成像我身上的衣服,等回來了,我們要把這些蠶卵帶回去,放到地窖保存起來,大雪過後天氣暖了咱們再把它們放出來養。”
首領的話,衆人只需服從命令即可,前不久陶器製成,桑榆的口碑已經到了空前的地位,沒有人會去質疑她的做法。
更何況要是這玩意兒真的能做成首領身上的衣服,那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我們先回去搬東西,等回來的時候再來把蠶卵給弄回去。”
發現了蠶卵,讓桑榆信心百倍,走起路來腿腳都更有勁了。
她的情緒也感染了其他人,大夥兒鉚足了勁趕路,終於在當天入夜的時候來到了舊址。
纔過去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這裏已經開始長出細細的荒草,看上去一副破敗的景象,桑榆相信等再過半年,這裏就荒草叢生了。
不過以前留下來的味道還久久未散去。
新地房屋整齊流水潺潺,視野開闊鳥語花香,如今再回到這裏,逼仄至極,又臭又暗。
所有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連一向最大條的壯也忍不住憋着一口氣。
“首領,這地方可真臭啊,可以前我都不覺得。”
羽在一旁毫不留情地道:“那是因爲你跟這裏一樣臭,你纔不覺得臭。”
壯笑嘻嘻地道:“我現在覺得臭,那我就是香的了。”
桑榆不理會他們拌嘴,招呼着大夥找柴火生活,喫點乾糧趕緊休息,明天得一大早就起來去找食物。
“對,趕緊走,這個地方讓我多住一晚都嫌棄。”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說要搬家你反對最厲害。”
“我那時候不是不知道別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嘛——你也反對啊,又不只是我。”
“我哪有啊,我沒有!”
“你們兩都別爭了,得多虧首領,不然我們也不能搬到那麼好的地方。”
“那當然,現在首領說什麼我就做什麼,首領叫我往太陽升起來的方向走,我絕不會往太陽下落的方向去。”
幾人一遍嘟囔着聊着天,升起了火,圍着火堆喫從部落帶過來的乾糧。
連新地的乾糧都特別好喫,燒得很均勻,香噴噴的,嚼起來滿口肉味口齒生香。
四丫拿着肉乾,離火堆遠遠的,嚼得也特別帶勁。
“真香,太好吃了。”
壯吧唧着嘴。
桑榆瞟了這羣人一眼,要是以後找到鹽,做成鹹肉幹,這羣人怕不是要美得上天哦。
晚上睡覺,還是住到以前的山洞裏,再怎麼臭,也得將就一下。
到第二天早上,天矇矇亮的時候,所有人就已經起來了。
大家只想着快點找到食物回家,新地的孩子和傷員都在山洞等着他們回去,現在天越來越冷了,新地的屋子四周都糊上了泥漿,晚上睡覺也不會有風吹進來,比現在的山洞舒服多了。
一晚上沒睡幾個小時,桑榆身子明顯就有些喫不消。
但她作爲首領,可不願給團隊拖後腿。
強撐着起來,收拾一番就和一起去檢查陷阱。
十幾個陷阱,裏面有好多已經死去好些日子的獵物,散發出**的臭味。
甚至還有一頭上百斤的鹿,衆人惋惜不已。
看着還沒有爛透的鹿肉,壯拿着石刀想割一點肉帶回去,但卻被桑榆給阻止了。
這些肉弄回去喫,萬一引起瘟疫等各種病,到時候他們小小一個部落,怕是被這一小塊鹿肉給滅了族。
於是衆人繼續前行,直到最後面幾個陷阱的時候,聽到陷阱內傳來哼哼的叫聲。
帶走近一看,居然是一直兩三百斤的長着獠牙的大野豬。
這隻大野豬看樣子沒有被坑底的長矛給扎到,正被困在角落裏嗷嗷直叫。
桑榆見狀,讓大夥將提前準備好的藤繩掉下去,套住野豬的頭顱,壯拿着另外兩根繩子滑下坑底,又套住了野豬的前後腿。
幾人在上面用力,壯在下邊捉住野豬的後腿,一起用往上拉。
野豬彪悍,但被餓了幾天力氣變弱,前蹄後腳還有整個頭顱都被綁住,動彈不得,也沒有力氣掙扎,就這樣被拖到了坑頂。
壯一身狼狽地爬上來道:“有這大野豬,咱們就可以度過這個雪天了。”
可細心的桑榆卻發現,這頭野豬是母的,下腹幾個乳/頭腫腫,像是剛生產完不久。
而且這頭母豬此時焦躁異常,掙扎着要往另外一個地方走。
桑榆將一根結實的繩子綁在住後腿,讓羽拿着繩子的另一端跟在其身後,其他人則藏起來偷偷跟着。
果然這頭野豬見到只有一個人跟着,也不顧不上腿上被綁住,立即心急火燎地往山林深處伸出跑去。
其他人氣喘吁吁地跟在身後,直到跑了二十多分鐘,來到一個洞穴口,洞中傳來多頭小豬的叫聲,野豬一頭扎進一個洞穴中。
桑榆這才明白,這頭母豬出去覓食,多日沒有回來,剛生不久的一窩小豬崽沒有奶喝,餓得嗷嗷叫。
看着母豬一副護崽的模樣是,桑榆想了想,將自己的想法和後面跟上來的幾個人說。
“要把野豬養起來?”草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對,不僅養豬,也養牛養羊,養多了,以後我們就不用擔心沒有飯吃了。”
桑榆一點一點解釋,種植和養殖是她早就打算好了的計劃,早在以前剛捉到小兔子的時候就想付諸行動了,只是後來食物總不夠喫,小兔子也難於倖免於禍。
看到眼下一窩白白嫩嫩的小豬,桑榆知道,養殖計劃是時候啓動了。
“一會兒等野豬喂完奶後,大夥兒將它擒住,羽,你找一些軟一點的草鋪在大家的藤筐裏面,一會兒要背豬回去。”
小豬沒生下來幾天,一頭十幾二十斤,每人三隻,還是可以背得動。
大雪力氣大一些,背四隻,就這樣十隻小豬就被分完了。
安排好後,小豬崽們也喝完奶了,哼哼地叫得歡快。
卻沒想到一下子被洞口撲進來的不速之客給逮住了,一隻跟着一隻被往筐裏面裝。
桑榆數了一下道:“一會兒大雪三姐妹你們三個人背小豬,一個藤筐裝三隻,大雪,你力氣大,背四隻。”
大野豬見孩子被拿走,立即進入狂暴狀態,卻被壯幾人壓得死死的,在它脖子上又加了一個套繩,拉着它出洞。
“壯,你負責趕豬,把它趕往部落。”
母豬本不想就範,可前面那些揹簍裏的小豬一直在哼哼叫,它哪裏捨得丟小小豬崽,只得不情不願地被拉着跟着走。
桑榆她們也算是發現,只要小豬崽在,這大野豬就算沒有繩子幫着,也不會跑。
於是立即讓羽跟壯換,把壯解放出來,還能去背其他東西。
然後這個時候,桑榆並沒有讓大家立即走。
因爲按她分析,有母豬和小豬,必定還有一頭公豬。
而且洞裏其實還是有一些食物,只是小豬們小得很,除了喝奶其他的就不吃了,公豬又沒奶,這才把這羣小豬給餓得嗷嗷叫。
於是留了幾人繼續守住洞口。
果然要不了多久,隨着一陣哼哼的叫聲,一頭黑色的大野豬從叢林中一搖一擺地走來。
不得不說,這頭公豬還是相當謹慎,嗅了嗅氣味不太對,洞裏也沒有小豬崽的叫聲,它走過來時又後退了幾步。
可最終還是放不下小豬崽,拱着鼻子又往洞裏走。
見它一進洞,壯、巖和角幾人立即撲上去,堵住洞口。
大雪等人揹着小豬出現,小豬倒是挺安靜,倒是母豬一直哼哼地叫個不停。
公豬在洞裏聽到母豬的叫聲,掙扎着要出來,角眼明手快一把套住套索,把兩條前腿給綁了個結實。
這個大傢伙想要掙開,卻被守在洞外的四丫一個巨吼聲給嚇得肝膽俱裂,哪裏還敢動彈。
大雪從藤筐裏頭抱了一頭小豬出來,靠近它的鼻子邊上,讓父子兩人嗅了嗅親暱一一會兒,這又放回藤筐裏。
大公豬見狀,就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崽子們被劫持了,旁邊又有隻大傢伙看着,這下它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只得被花牽着,乖乖地在隊伍的後面。
十頭小豬和一對豬夫婦,這是桑榆目前最爲滿意的收穫。
其他人同樣心裏也是美滋滋,雀問道:“首領,有了這麼多頭豬,以後是不是就能生出很多很多的小豬來?”
桑榆想了想,她見過的,兔子是什麼都不挑,到處亂來,但除了兔子外,其他動物牲畜近親繁殖都會給後代帶來各種各樣的缺陷,豬牛羊馬同樣是如此。
“這兩頭大的可以一直生,但小的不行,我們以後得找其他的豬來配種。”
看着大夥兒一頭霧水,桑榆這個時候也懶得解釋,這個時期很多部落存在的近親結婚的現象,說了人們不一定會懂,得找個時間專門說,提高人們的意識才行。
“回去以後,看看裏面有幾頭小公豬,留一頭,其他的全閹了。”
這些小豬可能都快一個月大了,按理說五到七天是最好閹割的時候,如今過了時間,得越快越好。
這話一出,可把現場所有的男人給嚇了一跳,每人都不約而同想要捂住□□。
自從上次跛被處理之後,男人們已經知道首領不好惹,如今居然還要閹公豬,直接把人嚇得瑟瑟發抖。
桑榆擡頭瞟了他們一眼,道:“這是爲了讓它們長得更好,你們不犯錯,誰要去動你們。”
“好了,再巡一下四周,有什麼能帶回去的就帶回去。”
剩下幾人又在地面的小套索陷阱處走了一遍,最後收了幾隻山雞和兔子。
桑榆這才下令往東邊的木薯地出發。
在目前還沒有大米、玉米和土豆等主食的情況,木薯未來將會是部落最重要的主食,種植業的發展,也必須先從木薯開始。
木薯杆種植不需要種子,只需要把種莖埋到土裏,等到了合適的溼度和溫度之後,它會自動發芽成長。
先前在舊部落附近發現兩塊木薯地,南邊的那一塊已經被全部收割完,剩下東邊的這一塊,只收了一半。
收割的時候,桑榆讓大夥簡單地把木薯杆給埋在土裏,等來年再拿來種植。
一旦下雪,溫度會達到零度以下,這些木薯杆放在外面凍傷了,來年就活不成了。
這些是爲什麼木薯生長能力那麼強,可這麼多年,就算沒有人喫,它也只生長了這麼一小塊地。
如今還剩下半塊地木薯沒有收,如果不收,這個冬天就浪費了。
所以這次帶着這麼多人來,有一半的目的是爲了這塊木薯地。
這塊木薯地就在返程的路上,大夥兒到了之後甩着膀子就開始幹。
一半人拔木薯,一半人把木薯杆的頭和尾下面兩段拿石刀給砍掉,再捆起來。
這些木薯杆就是明年春種的種子,對部落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桑榆把它的重要性講給衆人聽。
其實她不說他們也知道,這段時間來,他們都是靠木薯生存,知道這種東西是多麼的珍貴。
老母豬這幾天被餓得前胸貼後背,桑榆也趁這個時間讓羽給它找些喫補充體力,免得一路回去這個大傢伙被餓得走不動了。
她去翻了翻之前埋的那一堆木薯杆,見到還好好的,也放了一半的心。
等收拾完這些東西,已經到了九點鐘。
木薯杆六大捆,木薯八筐。
這麼多的收穫桑榆開心之餘又有些頭疼,東西太多了背不回去啊。
桑榆和枝、花、草、雀、巖、角、樹八個人,每人一筐木薯。
捉來的野雞和野兔子掛在藤筐邊上蕩啊蕩。
還剩六捆木薯,壯一人扛兩捆,巖一捆,剩下三捆,桑榆看了看四丫。
四丫看了看剩下的三捆木薯杆,呦呦叫了兩聲,似乎在說道:你倒是把他們捆起來啊,三捆分開我怎麼拿。
於是可憐的四丫在來到鳳凰部落後,終於淪爲了苦力。
羽拿着繩子,趕着兩頭野豬夫婦跟在後面。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往部落的方向趕。
因爲這次返程是負重前行,雖然比之前遷徙的時候要快很多,但比起來路,還是慢得很。
桑榆這次也要背木薯。
部落的人見自家首領這幅嬌滴滴的模樣,都悄悄地,每人從她筐裏拿了一個兩個放到自己的背上,想爲她減輕重量。
桑榆很感激,也很想制止,可她沒這個豪氣制止。
她從小到大就沒怎麼幹活重活,這段時間來到部落,也是指揮的多幹的少,真正體力上的付出,可以說是零。
可如今背上五十多斤的木薯,背起來,多走兩步都累。
拿走幾個,剩個三十斤也累啊。
說實話,她是真的,連走路都累。
昨晚上沒睡好,也沒睡夠,本來就已經讓她整個精神狀態大打折扣i。
如今要走這麼遠的路,腳會疼,更何況背上還這麼沉甸甸的一筐。
藤筐的兩根揹帶勒得肩膀都要掉下來了。
走着走着她真的很想哭,這踏馬的也太苦了吧。
可她不想讓部落的人看到自家首領這麼脆弱,像枝這樣瘦小的身軀,纔到自己肩膀那麼高,人家也揹着六十多斤的木薯。
咬咬牙,一聲不吭地走着。
桑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嬌氣過,才走了兩個鍾,肩膀就被勒得快出血了。
走了一段路,身後趕豬的小姑娘突然追上來,讓她把藤筐拿下來讓她來背。
桑榆搖了搖頭。
自己手長腿長的,是個成年人,怎麼能把筐交給一個小朋友!
羽卻死死捉住她的衣角不讓她繼續走。
她沒辦法點頭,但凡是壯或者是任何一個男人過來把這個筐給拎過去,她都能不管不顧把筐丟給對方。
羽堅持要她把藤筐放下來,桑榆眼眶忍不住有些發紅。
覺得自己好沒用。
她覺得全身好痛,背上痛,肩膀痛,腳板痛。
“首領,讓羽背,羽可以的,等累了再換過來。”
枝永遠都是那麼善解人意,其他人見狀,也駐足下來,跟着勸慰。
看着眼前小姑娘堅定的眼神,桑榆肩背上和腳上的疼痛戰勝了愧疚,停下來,將藤筐放在地上。
羽二話不說,很輕鬆地就把藤筐給背在背上,跟着兩頭豬朝前走。
桑榆忙追上去道:“羽,繩子給我,我趕豬。”
羽搖了搖頭:“豬不用趕,它會自己走,我拿着繩子就好。”
桑榆咬了咬脣,負罪感瀰漫全身,還是追了上去。
羽被她扯住胳膊,轉過身,擡起頭,看着她紅紅的鼻子,抿了抿嘴脣,卻沒說什麼,把手上的繩子和鞭子遞給她。
好歹找到一份活做,桑榆終於內心稍稍平復了一些,兢兢業業地趕着豬跟在隊伍後面。
但也不忘記對羽說:“你累了就換我來背。”
羽點頭答應,可一路上卻沒提過要換過來。
直到走到了來路上遇到桑蠶的地方,桑榆讓大夥歇了一會兒看好豬,自己過去摘了個大葉子,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蠶卵。
蠶卵並不重,包好後隨便塞到一個揹簍裏就行。
因爲早上挖木薯花了蠻多時間,加上行走的速度也變慢,一路走走停停,一行人不得不在半路找了個地方歇下來。
這個地方就是上次大戰豹子地方。
經過一個多月的風吹雨打,這個地方的血腥氣已經被植物覆蓋消散了許多。
繼續選擇在這裏過夜,是因爲這裏有陷阱,只需要清理僞裝一下就能用了,不需要另外再挖。
而且這次出來的除了桑榆,都是能進能退戰士,又有四丫跟着,所以大夥兒心要比上次大了許多。
桑榆又另外做了個簡單的小陷阱,繩子綁住周邊的樹幹,做了個彈弓類的裝置,一旦有動物闖入這個地界,就會被蔓藤搬到出發幾罐,彈弓頭的小石子會彈到人們身上,舉到預警的作用。
可以不用守夜,大夥兒都能睡個好覺。
經過試驗了兩遍,發現這個玩意兒還蠻實用,四丫也因此被小石頭彈了兩次屁股,一臉怨念的看着桑榆。
桑榆這才停止試驗。
招呼着大家喫乾糧,就可以休息了。
一路爬山涉水,所有人都累壞了,喫完東西很快睡下。
黑夜裏,只要桑榆異常清醒。
她扒拉着羽身上的獸皮,看着稚嫩的小肩膀上被累出的痕跡,心中又是內疚又是自責。
小姑娘身上不只有這些勒痕,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傷疤,一條接着一條,這些桑榆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注意到的。
揉了揉着她的頭髮,軟軟的,甚至還有些清香。
自己要是有這麼一個妹妹,怎麼捨得她這麼受苦。
可這兩天的苦,都是自己不中用給帶來的。
想到這裏,桑榆無比沉重。
只是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身邊的小小人,轉過身子往她懷裏鑽。
只聽到地方嘴裏低低地念着幾個字:阿母……阿母……
桑榆瞬間有些不敢動,如今已經入冬,天氣很冷,小傢伙是因爲覺得冷。
這一夜,就在桑榆的無比自責中度過。
天亮之後,大夥兒起來繼續趕路。
羽依然揹着藤筐趕着豬前行,桑榆這次沒再和她做過多的爭執。
她知道自己確實不是幹體力活的那塊料,如果可以,應該在決策上多一些果斷。
少了這筐木薯,部落的人不會餓死,自己就應該把它留在原地,這樣羽不會辛苦,自己也不會內疚。
但如今已經揹回來了,就沒有放棄的道理,只希望回去後,好好發展部落,讓部落的人不要再這麼苦了。
終於在第二天下午傍晚的時候,一行人才回到了部落。
四丫丟下木薯杆後就往山上跑,母子一別三日,三天了,它這個當母親怎麼能不思念呢。
山洞裏的族人見到四丫回來,也趕緊擡着病人帶着小朋友迫不及待地下了山。
每次首領外出,部落的人都憂心忡忡,生怕他們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部落往後日子怎麼過還不知道。
如今見到所有人都平安回來,他們忍不住喜極而泣。
“首領回來啦——”
“首領回來啦——”
桑榆一行見到族人歡呼着從山上衝下來,每個人都覺得心中無比溫暖。
終於到家了啊。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