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34 大漢天子之退居長門
劉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我早就猜到,但是他果真比我想象的更在乎衛子夫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陳嬌嫁給劉徹已經這麼多年了,卻始終沒有好消息傳來,想必他早就急了。畢竟先皇在他的這個年紀膝下已經有了三個皇子。
衛子夫肚子裏的是他期盼這麼多年來的第一個子嗣,他因此失去了理智也是正常。
衛子夫的這個計策可以說是簡單到近乎直白,但是卻格外的有效,誰讓之前的陳嬌幾乎嫉妒她嫉妒到瘋魔,不然也不會想學習巫蠱之術詛咒她了。
所以不會有任何人願意聽我的辯駁,就算我揭露是衛子夫自己動的手腳也不會有人相信我。
衛子夫算盤打得精,卻歪打正着如了我的意。原本我還在想即使暫避太廟還是有要回來的一天,那麼回來之後怎麼辦又是一個大問題,現在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徹底消失在劉徹眼前好了。
帶着大漢皇后的身份行動實在是太不方便了,若是陳嬌被廢呆在冷宮就沒有幾個人會注意她,也會給我更大的空間活動。
剛纔衛子夫倒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就趁機解除了天眼符的限制,既然她敢陰我,我也就不必婦人之仁了。
看了一眼劉徹小心翼翼地扶着衛子夫漸漸走遠的身影,我對水池上冒了頭的飄忽人影笑了一笑,嚇得她們立即又躲回了水中。
這些因爲各種各樣原因冤死在蓮花池中的水鬼們看來早就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只是因爲我身上的靈力是鬼魂最爲懼怕的,所以一直躲着不敢出現在我面前。
但是如今看來,這池裏怨鬼的數量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反正我都要走了,不如給劉徹母子還有衛子夫留些禮物吧。
我緩緩走到水池邊,原本幽深的水底隨着我的靠近瞬間變得清澈,晴嵐始終擔憂地望着我,卻也好像怕刺激到我一樣不敢上前,只是緊緊跟在我身後。
我提起裙襬緩緩蹲□,看着湖底那些稚嫩卻扭曲的面容沒有一絲畏懼,輕輕扯起嘴角,伸手凌空於湖面刺破指尖,放了一滴心血到蓮花池中。
水波霎時變大,冤魂們爭先恐後地上前搶奪那抹血紅。他們在感受到血液中的力量的同時盯着我的眼神也越發渴望,我只能微動手指幻化出巨大的淨化符藉以威懾。
我已經這般溫和,卻仍然有不識相的鬼魂衝了上來,隨手扔了兩道符送他去輪迴。
在只有我跟鬼魂能聽見的淒厲慘叫聲中,躁動的冤魂們終於都冷靜了下來,滿眼恐懼地盯着我,匍匐在水面上絲毫不敢動彈。
我對着水池輕輕揮手,用靈力劃出字符,以結成給予血液的契約,約束這幫無法無天的鬼魂“切記不可傷人性命,否則,你們知道後果。”
我一邊畫完,一邊威脅意味十足地晃了晃在我背後懸空的淨化符。
在看到所有冤魂臉上十足的恐懼之後,我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朝蓮花池扔了一個禁錮陣法,免得萬一這些冤魂最後不受控制,聯合起來造反。
在我回到甘泉宮的時候太醫已經在殿中等候多時,年邁的太醫在注意到我喉間明顯的掐痕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我仍舊維持着不喜不悲的表情,在他讓我試着說話的時候始終假裝無法說出話來。
太醫把完脈之後語意含糊地告訴我,我的嗓子少則要休養半年,多則兩三年才能恢復。
其實我的嗓子並沒有事情,但我需要一個理由被廢,還不能是嫉妒或者無子之類的七出之罪。正好劉徹動手,讓我可以裝作受到了極大刺激,沒辦法再說話。
一個不能生育的皇后或者還可以憑藉着帝王的憐惜佔據這個位置,但是一個啞巴皇后,卻再也沒有理由呆在這宮裏。心理上的創傷後遺症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被人認出來的,以身有殘疾被廢總歸好聽一點,至少還能再博取一點劉徹的同情。
最重要的是,假如我在劉徹面前造成一個既定的假象,讓他非常確定地認爲陳嬌已經啞了。這對我後面改換身份之後會非常有力,畢竟很有可能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即使那時候他覺得我哪裏有熟悉的感覺也會因爲腦中的既定事實而否認掉。劉徹始終沒有來看過我,但是我知道太醫定然會向劉徹彙報我的情況。於是我便靜靜地坐在宮中等候,卻出乎意料地在天黑之前都沒有等到劉徹的旨意。
就在我奇怪劉徹竟然沒有趁機廢掉我的時候,第二天一早,便有人宣來宣讀旨意,大意是說我身有殘疾,忝爲國母,命令我遷居長門,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劉徹可真是狠心絕情的男人,好歹兩人也青梅竹馬那麼多年,陳嬌爲他付出了那麼多,竟然一紙詔書就將她丟棄。
雖然一切都按照我的意願在走,我卻忍不住爲前身感到不值,這樣的薄情寡義的男人,真是難爲她愛了這麼多年。
若是陳嬌在這裏接旨定然是心神俱碎、萬念俱灰,但是我卻低頭大大方方地接過旨意,心中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旦出了宮,這天下可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我雖被廢,但是旨意上並沒有講明,所以我的一切行頭還是可以比照皇后的。爲了去長門宮的時候過得舒坦,自是什麼都不能落下,就在我讓晴嵐替我看顧着宮人整理行裝的時候,館陶公主滿面驚慌地衝進了甘泉宮。
我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看到她完全失了儀態的表現,一個眼神制止了她似乎是想要大哭大鬧的動作,抓住她的手進了內殿。
揮退了身邊的宮人,小心地下了結界,館陶公主才突然抱住我,嚎啕大哭道:“我的嬌嬌啊,你的命怎麼那麼苦?怎麼會這樣?”
在館陶的懷裏我久違地感到了一絲溫暖,這個貪戀權勢、魯莽愚笨的母親其實還是疼愛陳嬌的吧。只是她單方面地認爲給陳嬌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位置,她就會幸福,可惜世事無常,陳嬌還所遇非人。
我伸手輕輕拍着館陶公主的背,安撫下她的情緒之後,來到桌前,伸手拿起毛筆,在紙上寫道:“母親,你不要難過,這一切正如我所願,我現在對劉徹已經沒有了執着。”
館陶公主看到我的字顯然十分震驚,臉上還掛着眼淚就握着我的手臂急切地問道:“怎麼會?嬌嬌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頓了一下,對她輕輕搖了搖頭,笑容中帶着認命與悲涼,繼續寫道:“我無法生育,乃劉徹之手筆。”
白紙黑字觸目驚心,劉嫖伸手捂住嘴巴纔沒有驚叫出聲,瞪着我的眼中慢慢都是不敢置信和心疼。
陳嬌的不能生育是不是劉徹下的手我其實沒有找到直接證據,但是他是嫌疑最大的那一個毋庸置疑。
要震懾這些年來過的順風順水,膽大包天的劉嫖只能下狠藥,反正劉徹還會背更多黑鍋的,不差這一個。
“劉徹不會讓我生下他的子嗣,因爲他對我們陳氏家族已經開始不滿了。若是不想全族葬送,母親您必須警醒。”我寫完,便擡頭看到館陶公主眼中帶着無盡憐惜的表情。
她彷彿沒有看見那些聳人聽聞的話語一樣,只是伸手輕輕摟過我,就像幼時摟過做惡夢嚇醒的小陳嬌一般,摸摸我的腦袋,語氣中帶着自責和愛憐,輕聲呢喃着:“我的寶貝嬌嬌,你受苦了。”
就在我幾乎想要伸手推開她的時候,劉嫖放開了,盯着我神情堅定,語氣淡然地說道:“嬌嬌放心,母親知道怎麼做。”
館陶公主就算再重利短視,也是經歷了三朝榮寵不衰的人,若是她上了心,陳氏覆滅的結局也許還有轉機。
我寫下一些最近在宮中收集到的消息,讓劉嫖讀完,便將之前所寫的所有紙張燒燬。
跟劉嫖對了個眼神,默默解除了結界,劉嫖便又哭哭啼啼地拉着我的衣袖替我整理東西。
她一直不放心地跟我到了長門宮,幫我徹徹底底地安頓好了一切才一步三回頭地回了長安城。
長門雖冷清荒僻卻是我的好去處,而且這裏風景好靈氣足,簡直是修生養息的寶地。
當晚我就忍不住做好了替身人偶,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施行了咒術,非常幸運地,一次便成功了。
我看着一瞬間被吸乾靈氣變得破破爛爛的替身娃娃,心中慼慼然,詛咒帝星的要付出的代價果真慘重,若是沒有轉移之術恐怕就算是我也要去掉半條小命吧。
詛咒已經完成,接下來要做的,只要每天唸咒消業就好,並且保證沒有人看穿我的咒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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