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1章 慶餘年79
範閒抱着寶兒回到一石居的雅間內，桌上已經擺了幾道精緻的菜餚，範若若已經入座，滕子京和範思轍則站在窗邊正往下看。
寶兒被範閒放在地上，讓她自己玩去，他則手裏還抓着那捲紅樓，一把將黑布包裹扔一邊，直接對滕子京開口。
“猜猜販書的是誰？”
滕梓荊疑惑，靠在廊柱上問着：“我認識？”
範閒直接一個壞笑：“王啓年！”
滕梓荊嘴角也咧開了：“人呢？”
“跑了，跑的飛快。”範閒無奈搖頭，可他卻沒說，寶兒給了對方一個反擊。範若若坐在位置上微微皺眉：“這書在各府女眷中傳播太廣，不知哪邊漏了出去，哥，這都怪我。”
範閒則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書本就是讓人看的。”
寶兒自己走到了圍欄處，透過縫隙看着下面的行人。
“範閒~你之前見過這個王啓年？怎麼認識的？”
“還怎麼認識的，入京那天，他在城門口賣地圖，坑了我二兩銀子。”範閒都覺得這個人真挺有意思的。
“是你到的時候他已經在城門口了嗎？”寶兒側有看去，眼裏多少都帶着疑慮。
“是啊，他這個人吧….估計是個慣犯，也就在你手裏他吃了一次虧。”範閒伸手將寶兒再次抱了起來，讓她往下看的時候能更清楚一些。“怎麼了？”
範閒不解，怎麼問起王啓年了？
“這人看着像官身…..你沒發現嘛？他行禮的動作，彎腰的角度，還有他走路腳下的步子，都是官步。你說~一個官家出身的人，在城門口二兩銀子賣京都地圖……他就是貪財，可那些城門守衛們，能這麼好說話嘛？這個官身....一定是有說法的啊。”
寶兒觀察人可謂細緻入微，因爲以前喫虧喫的太狠，後來跟着的人在身邊伺候着，她就什麼都學，現在已經養成了習慣了。
範閒也凝神一瞬，隨後笑了出來：“別管他什麼目的，巧合也好，故意爲之也罷，咱們等着看就行了。”
“別的都好說，咱們也能應對，就是吧…...我怕你身上牽連的太多，背後的推手又想借着你做些什麼，官場水深.....能不喫虧還是要防備着點的。不過王啓年這人一定有本事，你要是真覺得能用，他這麼吊着你，你也不妨順手推舟。”
寶兒在官場上比在外面得心應手，只要這件事能拖到朝廷上，那就好辦了。
範閒點了下頭，隨後看着聚精會神往下看的範思轍。
“這又幹什麼呢？”
範思轍趕緊起身，指着下面來來往往的行人：“賣書的不少，你看。”
範閒也順這往下看，一石居門外的街道，有好些個抱着孩子的中年婦人在各個角落拉着讀書人展示藏書，還有不少人掏錢在買。
“一石居是都城有名的酒樓，它有名不光是菜餚環境，還是有名的貴！能出入這裏的絕大多數也都是非富即貴的主兒…...八兩銀子一卷的書，是能消費的起的。但是……”
寶兒仔細觀察了一下來往人羣的衣着穿戴，還是發現了問題啊。
“怎麼了？”
範閒小聲的問了一下。
寶兒伸出小手指着兩個抱着孩子的婦人：“你看這兩個人，她倆在底下問了三圈了，可一本都沒賣出去。所有人都扎堆兒在一起，各自招攬着各自的生意…...”
“有什麼問題？”範閒也着重看着寶兒指出的兩個人，隨後也是皺眉。
“你把眼睛往下一條街看去，那裏也有一座酒樓，從格局上看，跟一石居並無什麼高低之分，那爲何….這些婦人不去那邊販賣呢？都紮在一起.....相互搶生意？明明那纔是街口的位置，人流量更大！還有……這條街的斜對面是一家書齋！文人墨客最是常去的地方。”
寶兒就說嘛~這釣魚釣的總要有些由頭。
“有人故意在這裏賣紅樓…..”範閒耷拉着眼簾，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不止…..你今天來一石居喫飯是昨天範思轍晚上約的.....先前還鬧了一場，知道你來的人不少，可一石居的雅間絕大多數都是預定……咱們是怎麼到了這裏就能有現成的房間可用的，而且恰好就是這麼好的視角，下面又一羣婦人抱着孩子賣你寫的書！”
寶兒眼底都是深意，這裏面的套子啊，至今她沒摸到一個重點。
不過~也挺有意思的，要不然渾渾噩噩的一輩子…..找不到阿瑪，豈不是更沒勁了。
“範閒~今天的熱鬧不小，等着看戲。”寶兒最後說了一句話，用小手虛虛的點了一下那處剛纔她指的書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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