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6章 難哄91
因爲這邊物業管得嚴,沒登記車牌的車子開進去得登記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格外麻煩。所以桑延也沒讓司機把車子開進去,直接在門口就停下。
寶兒這種喝多了是從外邊看不出來的。
她只是不能混着酒喝,不是不能喝。
回去的路上,她連走路都不歪一下,表情依舊那麼平靜。
桑延看着,還納悶呢,這到底是喝醉還是沒喝醉啊?
因爲擔心,他還是走過去,小心的將人背了起來。
寶兒的整個感覺都是錯亂的。可她的心是靜的。
往事不過匆匆,離開了那個世界,她的記憶中就沒有了那麼熟悉人的面容,剩下的都是過往經歷。
不算圓潤的下巴擱在桑延的肩膀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寶兒似乎有些困了,可她還是這麼眯着眼睛沒有焦距的看着某一個點。
“孤有些累…...”
桑延順着說:“回家就睡了。”
可寶兒突然就將臉頰側了過去,不再看桑延,只看着遠處:“沒回家…..孤沒回家。”
聞言,桑延的腳步一頓,回頭問着:“什麼?”
寶兒似是想說什麼,但對上這個問題,又把話都嚥了回去。
她收回眼,思考了下有些委屈可又像帶着落寞:“孤最後一次歸朝是奉孤的阿瑪入皇陵。而孤並不能留下,孤得爲了子嗣繼續征戰。那是孤的子嗣,孤得安排好他們每一個。孤離去時身邊不過一副金馬鞍。孤沒有戰死沙場,孤病逝於很遠很遠的地方,孤知道,阿瑪不在了,孤就沒有家了,孤也就回不去安葬了。”
明明說是很莫名其妙的話,桑延卻聽的只微微皺眉,心裏好似有什麼揪着疼。
寶兒靠在桑延肩膀,輕輕吐出一口氣:“孤去了盛京,可孤去不敢去看一樣。孤無愧大清,孤無愧子民,可孤卻成了孤魂野鬼。”
“只解沙場爲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寶兒緩緩看向了桑延,眼裏其實並不太多的遺憾:“桑延…..孤問心無愧。”
桑延揹着寶兒,就這麼站在那裏,路燈灑下,將倒影投入冰冷的地面上。
寶兒不過自己嘟囔:“當你什麼都經歷了,你纔會發現,人生無論怎麼精心策劃,都抵不過命運的安排。今生註定有的東西,再晚也能得到。命中沒有的安排,你強求也沒用。正所謂,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僅此而已…..”
“孤累了…...如今這好日子,孤像偷了別人的一樣。”寶兒說着說着自己就笑了,摟着桑延脖子的胳膊微微收緊了一些:“偷了這一世,如浮萍一般的人生。本是孤身命,卻得妄鸞情…….可孤不知道孤到底偷了什麼......現在想想.....可能.....孤偷了你.....”
寶兒說了這話,又開始沉默了下來。
思緒漸飄,混亂的思緒讓她感知什麼都是片面的。
眼皮漸漸耷拉下來,腦子有些沉,回想起今天婚宴上陳駿文的話。
【當時胖子在那哭訴着呢,喝得像個傻逼一樣。他把桑延當成他大學追的那個女生了,吼半天‘萬琳!我是你的備胎嗎!’桑延也喝了不少,也像個傻逼一樣,重複着他的話。】
也不知道究竟是她沒聽清,幻想出來的話,亦或者是真的就是那樣發生的。
可桑延,應該不會說那樣的話。
他不能說出那樣的話。
他是那麼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就應該一直是驕傲的。
不會被任何事情打敗,不應該被人折了這傲骨。
天下不行,情愛更不行。
寶兒疲倦到了極致,慢慢地,被這濃郁的睡意拉扯進了夢境。
夢境裏,熱鬧熙攘的大排檔內。
男人穿着白襯衣,領口的扣子解開幾顆,袖子也稍往上卷。他的眸色漆黑,眉眼被醉意染上幾分潰散,漫不經心地重複着錢飛的話:“我是你的備胎嗎?”
陳駿文在一旁笑:“桑延,你他媽被傳染了?”
“我是你的…...”像沒聽見一樣,桑延語氣很輕,“備胎嗎?”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拉遠。
熱鬧的場景喧囂,但似乎都與他毫無關係。像是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桑延的喉結上下輕滾,眼角被酒這薰上了點紅。
他垂下眼,自嘲般地扯了扯脣角,聲音低啞至極:“備胎…也行。別忘了我就行…...”
背上的人漸漸消停,呼吸聲也變得更輕,沒再發出聲響。
像是一天下來的疲倦都被這醉意放大,完全招架不住。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快走到家樓下時。
桑延聽到寶兒咕噥了句:“阿瑪……”
聞聲,桑延側頭看她。
瞥見她緊閉着的眼,他的目光稍停。
而後,他收回視線,繼續看着前方,低聲笑:“說夢話都沒忘了你那清宮劇的臺詞。”
下一刻,勾住他脖子的力道似是在不自覺地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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