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梁祝42
這小子越大越不可愛了。
“那就扔西山挖礦。”林西隨口說了一句，馬文才猛的擡頭，緊接着又低下頭去。
西山挖礦，雖然累了些，但至少還活着不是。
“多謝先生開恩。”
馬文才深深一禮，他覺得這樣也好。
“呵！”
林西輕笑一聲看向馬文才，這麼聽話的孩子真是她教出來的？
“你真不求求情？”
這調笑的語氣，讓本來心情有些沉重的馬文才不自覺的就鬆了下來。
他起身站好，低眉捏了捏手裏的奏本，一雙薄脣緊抿，彷彿極力壓制着想要出口的求情一般。
林西也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等着馬文才的回答。
到底馬俊生是他父親，就算多年前差點兒逼死他母親，但這麼多年來對他的疼愛卻不是假的。
或許在馬文才小時候馬俊生對他太過苛刻，卻也在林西來了之後，也放寬了對馬文才的態度。
就算那可能是因爲他打不過林西，但父子親情這東西端看馬文才怎麼看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馬文才沉默片刻開口說到。
林西收起臉上的笑容，起身走了過來，伸手拍了拍馬文才的肩膀。
感覺到肩上的力道，馬文才側頭看了一眼。
也就是林西的身材夠高挑，要不然這動作做起來就沒現在這麼肆意了。
“你以後若是接我的班，這選擇定不會是最後一次。
文兒，肩上的責任重了，會更加難以抉擇，有時候，你的一個於心不忍受傷害的就是天下百姓，你可想好了？”
林西的聲音輕柔，一手負在身後，溫和的看向馬文才。
馬文才的視線從林西的手上慢慢上移，直到與之對視。
他眼中有敬仰，有孺慕，還有深深的不確定。
“那，先生爲擔起這個重任準備了多久？”林西微微露出一個笑容，負手看着他。
“我與你不同，我沒有牽絆，能做到不爲感情所累。而你還小，感情的路必定要經歷，到時候你又是否能做到公平公正？”
馬文才再次沉默。
林西再次擡手拍了拍馬文才的肩膀。
“回去吧！好好想想你今後的路。”
馬文才聽話告退，一路渾渾噩噩的來到了馬俊生的住處。
看着熟悉的地方，他站在門口，久久未邁開一步。
院子裏面，書房裏，馬俊生負手立在書案旁邊，書案上是他這些時日收到的線報。
他此時眼神無光，不知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馬俊生垂頭，狠狠的閉上眼睛，又輕輕嘆了口氣。“吱呀”一聲，打斷了馬文才的失神，他擡眸看去。院門開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伯從裏面走了出來。
“少爺，老爺叫您進去。”
馬文才點頭，擡腳走了進去。
來到書房，看着裏面熟悉的身影，他緊了緊手心，還是走了進去。
馬俊生回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這個兒子從幾年前開始就不歸他管了，但他能看見兒子的進步，也爲他感到驕傲。
只是走到今天，確是他沒想到的。
兩人相對而坐，相顧無言。
半晌，馬俊生才笑着開口。
“文兒，你長大了。”
他很是欣慰的看着馬文才，這個自己十分期許的孩子。他開始絮絮叨叨說起以往的事。
從他開始成婚開始，講述他對自己髮妻的感情，講述他對孩子的期待。
說到髮妻自殺的事他很是後悔，這麼多年也一直想辦法彌補，可是妻子早已傷透了心，不管他做什麼都沒用了。
馬文才靜靜的聽着，還適時倒了一杯茶水送到馬俊生面前。
馬俊生這才從髮妻的事中回神，看向馬文才。
他如今的樣子正是他想要培養成的樣子，可是看着如今的馬文才，他突然又很是想念當初那個會纏着他撒嬌的小傢伙兒了。
眼睛裏慢慢有些溼意。
“文兒，林先生把你教的很好，真的很好。”
“若是沒有林先生，爹都不知道你如今會是什麼樣子，答應爹，好好聽林先生的話，好好孝順她。”
說着眼淚就忍不住想要滾落，馬俊生急忙起身，轉身仰頭，不讓自己兒子看見自己失態的樣子。
身後馬文才起身跪在地上，“爹，孩兒不孝。”
馬俊生知道他這是爲什麼。
“沒有！”
馬俊生否定他的話，回身伸手拉起馬文才，看着長大與自己一般高的孩子，他很是慈愛的伸手摸了摸馬文才那烏黑的頭髮。
“是爹錯了，爹眼皮子淺，以爲林先生昏迷這麼久沒了希望，只想儘快把你推到那個位置。
是爹錯了，爹不該不相信林先生，更不該對林先生下手，差點兒害了林先生也差點兒誤了你。”馬文才什麼都沒說，撲到馬俊生的懷裏很是孩子氣的緊緊的抱着。
宣泄一番情緒，馬俊生伸手拽着衣袖給馬文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他看着馬文才說到：
“文兒長大了，好，很好。”
他狠狠地拍了拍馬文才的肩膀。
“回去吧！無論陛下怎麼罰，爹都無怨言。”
說完馬俊生把馬文才往外一推，轉身負手而立，不再看他。
馬文才被推了出來，看着父親的背影，他深深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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