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4月25日
正在收看直播的網友聽到這話,頓時笑噴了。
“樂,要不是前段時間你們Y國因爲李立文鬧遊行,我就信了你的話。”
“虛假的‘友好文化交流’:你好我好大家好;真實的‘友好文化交流’:遊行示威!”
“華Y友好看立文!”
“媽的,說起前段時間鬧的事,我現在還氣得慌。也就是李立文這小子去爬珠峯了,不然我高低給他一悶棍。”
“就是就是,我高低要去北大堵他!”
“不過,這小子爲什麼要去爬珠峯啊。那麼危險,可別出什麼事啊……”
……
李立文一行人的帳篷緊緊地挨在一起,帳篷的背面正是華國與尼泊爾的交接處,普莫里峯。
他們的正面就是通往珠峯的昆布冰川。此時他們的海拔在5000米上,這裏的氧氣非常的稀薄,大概只有平原的一半,幾乎沒有植物能在這裏生存。
4月10日清晨,李立文拉開帳篷,坐在一個大石頭上,對着遠處的昆布冰川發呆。
那條吸引了無數勇士挑戰自我的道路,就在眼前。它蜿蜒曲折,佈滿了冰雪與岩石,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挑戰。
李立文凝視着遠方,彷彿能聽見冰裂的細微聲響,而那,正是大自然對他們發出的警告。
這時,左鵬走到李立文的身邊,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麼樣,怕了沒?”左鵬拍了拍李立文的肩膀,笑着說道。
李立文輕輕地笑了笑:“說不怕,那是假的。我一直都是一個睡眠質量比較好的人,平時倒頭就睡。結果這兩天還有點失眠。”
左鵬哈哈笑了笑,然後對着李立文認真地說道:“其實我前幾天就想說來着,攀登珠峯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你的身份特殊,而且……”
李立文擺擺手打斷他的話,說道:“我有很多不去攀登珠峯的理由,但是攀登珠峯本身就是一種非理性的行爲,是慾望戰勝理智的結果。”
“但是,理性並不是評判一件事情正確與否的唯一標準,如果人性中只剩下了理性,那麼太多的文學繪畫藝術運動都不會再出現。”
“我知道攀登珠峯非常的危險,有非常大的不確定性。但是,這不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嗎?我們會因爲不確定性而專注,會因爲專注而融入大自然,然後又會因爲融入大自然而感覺到自己的渺小,想必這也正是攀登珠峯會如此吸引人的原因。”
“這是一場修行,一場進一步瞭解自我的過程。”
左鵬點點頭,同樣將目光轉向遠處:“那行,我不再勸你了。但是,因爲你沒有攀登高海拔雪山的經歷,我在這再和你強調一次,一定要對大自然保持敬畏之心!”
“我會的。”
……
4月25日清晨
李立文一行人像往常一樣,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后,來到一個簡易的國旗平臺,舉行了一次簡單的升旗儀式。
寒風中,國旗獵獵作響,李立文心中涌動着難以言喻的自豪與激動。
儀式結束後,衆人開始進行今天的適應性訓練。
這時,一陣寒風吹過,天上下起了小雪。
風變得越來越大了,雪也越來越大了。
注意到天氣開始逐漸些惡劣,一行人只得停止訓練,回到各自的帳篷裏去。
在帳篷內,李立文蜷縮着身子,思緒萬千。回想着來到珠峯營地的半個多月,想着再過幾天,他就要開始第一次嘗試,他的心中既充滿期待又夾雜着難以名狀的緊張與不安。
我不會死吧……
應該不會吧,我纔剛重生沒幾年……
在胡思亂想中,李立文慢慢的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風勢似乎愈發猛烈,帳篷被吹得嘩嘩作響。
過了一會兒,風好像停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地面突然開始劇烈震動,將李立文從夢中驚醒。他猛地坐起,只見帳篷外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砰!”
“壞了,出事了!”李立文心裏一驚,迅速抓起外套,踉蹌着衝出帳篷。
李立文努力的站穩腳步,四處看去,只見周圍的一切都在瘋狂地搖曳着,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混亂與不安之中。
“臥槽,地震了……”
雪下的越來越大了,伴隨着雪花,還有不少石子從山上滑落。
李立文擡頭看去,只見普莫里峯上掀起一片巨大的白霧,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奔涌而下。
“臥槽,還有雪崩……”
還沒來得及多想,李立文就感到無數的石子打到他的臉上,耳邊也傳來了各種爆炸聲,身邊的東西,砰的一聲,就消失不見了。
李立文只得用力地蜷縮起自己的身體,用雙手保護好自己的頭部,暗暗地祈禱。
李立文不知道用什麼語言去形容現在的環境,他感覺到自己就像來到了戰場上面,到處都有爆炸般的聲響,有時他又找到了上輩子抗擊颱風時的感覺,他同樣還想到了在海上遇到大浪時的感覺。
那股力量就像一隻咆哮的巨獸,要將整個世界吞噬掉。
突然,李立文能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動,身體不受控制地翻滾,每一次撞擊都讓他覺得骨頭似乎要散架。
他的意識逐漸遊離,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彷彿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
雪花與碎石的混合物如同鋒利的刀片,不斷切割着周圍的空氣,也割裂了他對現實的感知。
我好像要死了。
李立文想道。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安靜了下來,
風似乎已停歇,雪花也不再肆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