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馬孔多在下雨
1991年1月,全聚德被評爲“中華老字號”,成爲華國第一例服務類馳名商標。
經過不斷的創新與發展,全聚德已形成以獨具特色的全聚德烤鴨爲龍頭,集全鴨席和400多道特色菜品於一體的全聚德菜系,被譽爲中華第一喫。
晚上七點,李立文來到這個號稱“中華第一喫”的全聚德烤鴨店。
“李立文先生,這邊請。”
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李立文來到一間私人包間內。
包間內佈置典雅,牆上掛着名人字畫,透出一股厚重的歷史感。
沒過多久,郭偉推門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啊,偉哥。”
“是啊,文哥。好久不見。”
感覺到郭偉的拘謹,李立文沒有多說,而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你現在在哪工作?”
李立文夾了一筷子烤鴨,放入口中細細品嚐。
“唔……”郭偉頓了頓,然後說到:“博士畢業以後,我就通過選調生上岸了,現在在部委工作,主要負責政策研究。”
昂對。
上輩子據李立文了解,郭偉博士畢業以後,也是通過選調生上岸的。
不過,當時郭偉好像並沒有留在北平,而是回到老家魯省了。
“哎呦,不錯哦。”李立文笑着端起酒杯,“來,偉哥,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錦!”
“謝謝謝謝。”
郭偉連忙端起酒杯,和李立文碰了一下,隨後他頓了頓,看着李立文說到:“那個……文哥,生日快樂!”
說完,郭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李立文愣住了。
他沒想到郭偉竟然還記得他的生日。
李立文的嘴角微微上揚,同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謝了,偉哥。”
拿煙,發煙,點上。
嘶,呼
煙霧繚繞之中,兩人之間的那點生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久違的熟悉與默契。
郭偉的笑容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
“文哥,最近你怎麼樣?”郭偉輕聲問道:“感覺你瘦了好多。”
李立文微微一笑,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嘿嘿,沒事。前段時間,因爲一本書,整的壓力有點大,所以稍微瘦了點。”
“那書進展怎麼樣了?”
“今天剛寫完。”李立文眼中閃過一絲輕鬆,輕撫杯沿道:“終於收官,接下來打算好好休息一陣,然後再考慮下一步計劃。畢竟,勞逸結合嘛。”
郭偉點頭贊同:“確實,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慶祝你大作完成,再乾一杯!”
“來!”
“對了,文哥。”放下酒杯後,郭偉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知道麼,劉亦寧回國了。”
嗯?
劉亦寧,回國了?
李立文的手微微一頓,然後聽到郭偉繼續說:“劉亦寧大學時去曼哈頓音樂學院深造,畢業後就留在那裏工作,最近聽說她回國了,加入了申城交響樂團,擔任首席小提琴手。”
“哦,這樣啊……”
“沒錯。”
郭偉瞥了李立文一眼,然後緩緩說道:“而且,我聽說她這些年,一直保持着單身。文哥,你要是對她還有想法,不妨去見見她。畢竟,老同學一場,敘敘舊也是不錯的。”
李立文沉默片刻,隨後露出笑容:“嘿,以後再說吧。”
說完,他舉起酒杯:“今天咱們就不談這個了,喝酒喝酒。”
其實,對於劉亦寧,李立文也不知道內心是什麼想法。
在高中的時候,他確實對劉亦寧有過喜歡的感覺。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物是人非,他不確定現在的劉亦寧是否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而且,他因爲《福爾摩斯》的第一部火遍了全球,心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最終導致他與劉亦寧的關係漸漸疏遠,直至斷了聯繫。
但是不可否認,過去對她的感情,在記憶深處依然有那麼一絲模糊的痕跡。
或許是因爲年少時的純真,又或許是因爲未曾有始有終的遺憾,那種感覺依舊揮之不去。
算了,不如就讓過去留在過去吧。
誰知道,等到了2024年3月29日那一天,會發生什麼呢。
李立文端起酒杯,對着過往的時空,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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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曹建林喫完晚飯後,從保險櫃中,取出《百年孤獨》書稿的複印件,繼續看起來。
然後,他瘋了。
他從來沒有看過這樣一本“瘋癲”的書。
沒錯,就是“瘋癲”。
各種重複的人名。
各種混亂的時間線。
各種雜亂的劇情。
有一說一,要不是因爲這本書是李立文寫的,要不是衝着小說的第一句話,他早就把這本書扔到一邊了。
這本書就不適合他這個快要退休的老頭子看!
MD,誰愛看誰看!
但是沒辦法,誰讓這是李立文的寫的呢。
曹建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所剩無幾的頭髮。
唉,看來這最後幾根,今晚是保不住了……
想到這,他給自己泡了一杯非常濃的茶葉,拿出本子和筆,開始仔細閱讀起來。
當曹建林徹底的靜下心,沉浸於書中的世界,那些紛亂的線索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一分鐘後,三十分鐘後,六十分鐘後,100分鐘後……
曹建林拿着書的手,不斷的顫抖起來。
這哪裏是描寫一個家族的興衰史!
這分明是在探討人性、孤獨和命運的哲學鉅著。
在書中,反覆出現的姓名象徵着男性命運的循環往復,而截然不同的性格則映射出女性命運的千變萬化。錯綜複雜的時間線揭示了生命的無常,而劇情的紛亂則深刻地隱喻了現實世界的複雜性。
若將瘋狂視作獨裁者的標誌,那麼馬孔多的歷史便如同瘋人院的檔案,正如拉丁美洲至今仍在探索其存在的意義,馬孔多不過是這片迷茫之海中的一滴濃縮的精華。
曹建林放下手中的書,心中涌動着難以言表的震撼。
同時,一種深邃的虛無感將他包圍,它既深沉又空洞,就像是隱藏着百年家族命運的羊皮卷在被破譯的瞬間煙消雲散,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思索與對人生意義的無盡追問。
曹建林站起身,望着窗外的瓢潑大雨久久出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說出了小說中的那句話
“奧雷里亞諾,馬孔多在下雨。”
PS:
正文裏不會出現感情線,這裏提一嘴是爲了給將來的番外做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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