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二合一）
地點：北平
“李立文，現在整個建築行業的情況你也知道，非常的差！那些大公司，大國企都在裁員，爲啥？因爲效益不好……”
李立文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日內瓦。
又做噩夢了！
他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拿起放在牀頭的水杯。
噸噸噸噸
一口乾掉。
窗外，晨曦初露，薄霧籠罩着這座城市，街燈微弱的光芒在晨光中逐漸黯淡。
遠處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看了眼時間，6點剛過。
李立文深吸一口氣，穿好衣服，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頓時撲面而來。
對着天邊的一抹魚肚白，他點上一根利羣。
“嘶……呼~”
煙霧在空氣中緩緩擴散。
還有十九天的時間，就到重生的節點了。
說句實話，李立文也害怕。
他怕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他怕這十幾年不過就是一名中年男人臨死前的一場夢罷了。
就像盧生在邯鄲旅店所做的黃粱一夢，醒來時一切成空。
亦或者是淳于棼酒醉後睡在槐樹下，南柯一夢後，醒來時蟻穴已空。
窗外，薄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雲層灑在街道上，帶來一絲溫暖。
總是在這惆悵，也不是個事兒啊。
李立文輕輕的吐出一口白霧，將手中的菸頭插進菸灰缸中。
隨後，他將自己的目光注視着書架上的《老人與海》。
要不，再去爬一次山吧。
……………………………………
“咚咚咚。”
“請進！”
孫繼飛推開了曹建林辦公室的門，一臉古怪的看着他：“曹總，文哥早上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陪他出去幾天。”
“嗯？”
曹建林擡起頭，疑惑地問道：“去哪裏？”
“他說，他想去爬山。”
“哦？那挺好啊，正好出去放鬆放鬆。你們準備去爬哪座山？”曹建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泰山，還是華山？”
“嗯……文哥意思是，見山就爬。”
曹建林：？
華國的幾座著名的山峯，當以三山五嶽最爲出名，其次就是道教的四大名山，佛教的五大名山。
此外，還有華國第一神山崑崙山，天下第一福地鍾南山，江南詩山敬亭山等名山享譽全球。
除了這些有名的山峯外，作爲一個多山的國家，華國境內還散佈着無數不爲人知的奇峯異石，每一座都有其獨特的魅力。
而李立文此行的主要目標，就是沒有目標。
從北平出發，按照晉省，陝省，豫省，再到湘省，一路隨性而行，見山便攀，遇水則歇。
隨後折返北歸，爭取在3月29日那天，在泰山的山頂，看日出。
3月11日，李立文和孫繼飛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踏上了這段問心之旅。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對自由的嚮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掛。”
“穿過幽暗的歲月，也曾感到彷徨。”
“當你低頭的瞬間，才發覺腳下的路。”
車上，孫繼飛問道：“文哥，你怎麼突然想到要爬山啊。”
“最近寫書寫累了，想出來放鬆放鬆。”李立文笑了笑，看着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
“放鬆一下也好，不過您這決定好突然。”孫繼飛笑着迴應。
“哈哈哈哈哈。”
李立文轉過頭，笑着說道：“人生不就是需要一些突如其來的決定嗎？不然怎麼會有驚喜呢？”
孫繼飛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自從過完年後，他能夠感受到李立文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
但是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按理來說，李立文如今無論是事業，社會地位還是影響力，都已經達到了這個社會的巔峯。
但是，或許正是這種高處不勝寒的境地，造就了他如今內心深處的孤獨與迷茫。
從整個文學史和哲學史上看，書讀的越多，思想越深邃，內心的困惑也越多。
而這些著名的文學家，哲學家的結局往往並不圓滿，正如孔子周遊列國，最終未能實現理想；莊子逍遙遊世，內心仍有孤獨；蘇格拉底，柏拉圖雖名垂青史，卻難逃囹圄之苦。
或許，李立文如今也正經歷着類似的內心掙扎吧。
孫繼飛悄悄瞥了李立文一眼，小心的問道：“對了，文哥，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或者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
李立文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有特別的目的，只想隨心而行。不設限，不拘泥。就像這山間的風，自由而無拘無束，飄蕩在廣袤的天地間，感受每一刻的真實與存在。”
孫繼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專心致志的開車。
叔本華曾經說道，生命是一團慾望，慾望不能滿足便痛苦，滿足便無聊，人生就在痛苦和無聊之間搖擺。
窮人基本都是痛苦的，而富人大多是無聊的。
但是，如今李立文的生活卻介於兩者之間，既非純粹的痛苦，也非簡單的無聊。
一方面，他因爲重生，因爲系統，因爲地球上的種種鉅著，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
他是富人，所以他無聊。
但是，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很大程度上是來自命運慷慨的饋贈。
命運既能慷慨解囊，也可能輕易地將其收回。
所以，他亦是窮人，他痛苦。
當李立文感到無聊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羅素質問的聲音：“如果連富人都不幸福，讓所有的窮人變富又有什麼意義？”
當李立文感到痛苦的時候，眼前又浮現了薩特一臉怒火的樣子。
薩特說道：“當孩子快要餓死的時候，文學還有什麼意義？”
說實話，李立文這輩子讀了很多書。
很多很多書。
通過這些書，他也明白了很多的道理。
在《人間失格》中，他知道當一個人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時，便失去了做人的資格。
在《活着》中，他知道活着本身就是人生的意義。
在《局外人》，《西西弗神話》和《鼠疫》中，他知道世界是荒誕的，生命在本質上也是荒誕的。但是反抗會賦予生命的意義。
在《哈姆雷特》中，他找到了對生命本質的深刻反思。
在《巴黎聖母院》中，他看到人性的光輝與醜陋交織，愛與恨的複雜。
在《百年孤獨》中，他體會到家族命運的輪迴與孤獨的永恆。
……
明明他都已經懂得了這些道理，但是，李立文的心仍然亂了。
在這一段時間裏，他感到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無垠的沙漠，四周是茫茫的黃沙，沒有方向，沒有盡頭。
內心的掙扎如同烈日下的炙烤，讓他無所適從。每一次深呼吸，都像是在試圖抓住一絲涼風，卻終究只是徒勞。
他找不到生命的意義了。
PS：
沒寫完。今晚還會有一2000字補到這一章裏。
《查拉圖斯如是說》看得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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