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充滿愛心的人渣——程心
不是寫《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而是將前段時間未完成的《三體3：死神永生》。
就這樣，時間很快就來到了4月20日。
《三體3：死神永生》定稿。
李立文起身來到窗前，深吸一口氣，望向遠方的星空。
《三體》的故事結束了。
儘管這本書並不是非常的完美，但它卻承載了華國人對於宇宙的無盡探索，宛如這星空之中最亮的那顆星。
那麼深邃。
那麼迷人。
其實對於書中程心這個角色，李立文對其同樣也有着複雜的情感。
在最開始閱讀《三體3》時，一度被氣的頭頂冒煙。
這也是李立文第一次在書中知道了什麼叫做“充滿愛心的人渣”。
在讀完後，他升起了要刪掉這個角色的念頭。
不過，在讀了幾遍後，他還是已放棄了這個想法。
李立文能夠理解原作作者想將程心塑造成一個成功的人物形象。
但是從他塑造的情況來看，這無疑是失敗的。
根據華國文學理論對文學形象的解釋是：它是指讀者在文學語言的感染下，通過想象和聯想，在腦海中喚起一系列生動具體的生活畫面，從而在個人的想象中構建出一個感人至深的藝術世界。
比如《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她的多愁善感、才情橫溢，讓讀者彷彿置身於大觀園中，感受到她的喜怒哀樂。讓人一說到她，就能想到她那如詩如畫的形象。
再比如《三國演義》中的諸葛亮，《西遊記》中的孫悟空，他們的形象栩栩如生，令人難以忘懷。
相比之下，程心的塑造就顯的非常單薄。
首先，她作爲母性和人性的代表，卻因缺少深刻的內心衝突和成長曆程，導致她的形象顯得單薄。
其次她的決策過程過於理想化，缺乏現實根基，使得她的行爲難以引起讀者的共鳴。
特別是她作爲執劍人所做出的兩次錯誤決策後，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然後這些變化並沒有在程心的內心掀起太大的波動，讀者甚至很難在她身上察覺到悔恨的痕跡。
這種情感上的缺失，證明了程心實際上是一個缺乏靈魂的角色，這對於塑造一個文學形象而言，是致命的缺陷。
仔細讀過《三體3：死神永生》後，李立文能夠讀出原作作者對程心的遺憾。
那是一種對整個人類文明的遺憾！
但也僅僅是遺憾，而非批判。
因爲程心就是人類性格的最佳體現——善良，但是傲慢。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仁愛”，“慈悲”，永遠都是人們所倡導的。
“愛”就是人類文明的核心。
但是，這麼美好的東西，卻恰恰是人類文明的“軟肋”。
實際上，無論是維德還是程心，他們並非歷史的主宰者。真正塑造社會命運的是整個人類社會本身，而他們不過是被歷史的洪流推至前臺，在聚光燈下扮演着被操縱的木偶角色。
正如程心在成爲執劍者之前，一位母親將嬰兒交付於她的懷抱，執劍者的身份彷彿突然間被塞入她的懷中。此時，抽象的人類文明責任具體化爲她懷中的嬰兒，一種虛幻的母性和崇高感在她周圍瀰漫。
這種“虛幻的”母性源於她實際上並不具備這種崇高感，也沒有實現崇高目標所需的力量。
莫斯科維奇曾經指出，民衆從他們的理想和幻覺中汲取能量。
程心的選擇亦是如此，缺乏真實性。
她所作出的選擇，是作爲一個個體的程心，承擔起保護一個個體嬰兒的責任，而非保護一個嬰兒文明的責任。
程心是悲哀的。
她的悲哀，正是人類文明相較於三體文明的閃光點。
三體文明堅硬而冷漠，始終以生存爲唯一目標；而人類文明則柔軟而溫暖，除了生存，還追求生活和情感的延續。
也正是這種延續，一次又一次地將程心推向風口浪尖。
她不過是人類羣體理想主義的縮影，當她做出符合衆人期望的選擇時，人們讚頌她如聖母瑪利亞般的慈愛；而當她做出違背衆人意願的選擇時，人們則將她從高臺上拉下，任人踐踏。
她的理性認識水平勉強與感性認知水平相當，但感性總在關鍵時刻影響着她。
所以說，即便沒有程心，還會有李心、王心、趙心等其他人的存在。
因此，程心在書中承載着深刻的象徵意義。
她的純真、她性格中“愛”的成分的微弱存在、她的單一性、她的缺乏自我反省、她的天真無知、她的自我滿足，以及傲慢。
正是書中人類社會中很多人類的縮影。
在現實生活中，維德這樣的人實在是少數，而程心，卻隨處可見。
她脆弱、感性、平凡，甚至在道德上有些虛僞。
實際上，科幻小說之所以與傳統文學截然不同，就在於它可以將整個社會放進極端的環境下去考量它的變化。當人類文明突遇前所未有的環境挑戰時，既有的世界觀、道德觀和價值觀都必須經受考驗時。
人類就可以通過科幻小說進行反思。
社會和個人將面臨怎樣的抉擇？
社會能否維持其原有的價值體系繼續存在？
如果社會無法存續，其根本原因何在？
生存還是滅亡，這樣的選擇是否值得？
《2184》是這樣，《美麗新世界》是這樣，《三體》也是這樣。
所以說，程心這個角色，在文學作品中是非常失敗的。
但是如果把她放在科幻小說之中，卻成爲了一個極具現實意義的符號。
可能不是最好。
但她確實極具有代表性。
所以，在《三體3：死神永生》中，李立文對程心這個角色的變動並不是很大，只是將其中一些極其不合理的地方進行了微調。
比如增加了這個角色在關鍵時刻的內心掙扎，使其更具人性複雜度。
比如讓這個角色不太綠茶……
這種調整讓程心的形象更立體，也更貼近現實中普通人的心理狀態。
經過修改後的《三體3》字數大概在40萬字左右。
篇幅略長。
但是李立文相信新《三體3》不會讓《三體》讀者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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