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被調查
如果論文有瑕疵，還需要進行多次的返修，因此大部分的收稿時間是半年左右。
半年的等待時間，看起來很長，陸安倒是不急，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這次的《naturemunication》，只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論文的事情告一段落，陸安暫時沒去實驗室了，迎來了一個短暫的假期。
只不過，好景不長，陸安還沒休息幾天，就遇到了他來到京都大學附屬醫院後，有史以來最大的麻煩。
……
醫院的走廊裏，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而冰冷。
陸安快步走向手術室，手裏攥着剛簽好的手術同意書。
今天的手術是個複雜的肝門部膽管癌根治術，屬於四級手術，難度極高。
病人的家屬在簽字時手抖得幾乎握不住筆，陸安卻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相信我。”
手術室的門在身後關上，陸安換上無菌服，戴上手套。
麻醉師已經就位，病人的生命體徵平穩。
陸安站在手術檯前，目光掃過器械臺，確認每一件工具都在它該在的位置。
“開始吧。”他的聲音沉穩而堅定，身旁站着的是一助方任勇，二助鄒睿。
手術刀劃開皮膚的瞬間，陸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病人的腹腔內。
肝門部的解剖結構複雜得像一座迷宮，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大出血。
他的手穩得像一臺精密的機器，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
“吸引器。”陸安的聲音在手術室裏迴盪。
方任勇立刻將吸引器遞到他手中，吸走滲出的血液。
陸安的視線沒有離開手術區域，手指在血管和膽管之間穿梭，像在解開一團糾纏的線。
“陸醫生，血壓有點下降。”麻醉師的聲音裏帶着一絲緊張。
“補液，加快速度。”陸安的語氣依然平靜，手上的動作卻更快了。
他知道，時間就是生命。
……
兩個小時後，腫瘤被完整切除，膽管重建完成。
陸安長舒一口氣，擡頭看了一眼監護儀，病人的生命體徵平穩。
他摘下沾滿血跡的手套，轉身走出手術室。
家屬立刻圍了上來，眼神裏滿是期待和不安。陸安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疲憊卻平靜的臉：“手術很成功，病人需要觀察幾天，但應該沒問題了。”
家屬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握住陸安的手連聲道謝。
陸安只是點點頭，轉身走向更衣室。
這種場景，他已經經歷了很多遍，對他來說，再尋常不過了。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換下手術服，一個看起來有些陌生的男人就出現在更衣室門口。
他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臉上總是掛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裏卻透着冷意。
“陸醫生，手術結束了？”男人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嘲諷。
“是的，您是？”陸安平靜地回答，繼續脫下手套。
“醫務部，郭軍。”郭軍走進更衣室，目光掃過陸安沾滿血跡的手術服，“聽說你又做了一臺高難度的四級手術？”
“是的。”陸安眉頭緊皺，來的人正是醫務部主任郭軍。
不過他最近沒和醫務部打交道，也沒出現什麼醫療糾紛，郭軍怎麼突然找過來了？
陸安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記得，你只是個住院醫師吧？”郭軍突然出聲道，他靠着更衣室的門，臉上表情仍舊是似笑非笑。
陸安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繼續脫下手術服：“是的，但我有四級手術的權限。”
“哦？是嗎？”郭軍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誰給你的權限？”
“我的導師，韓巖院長。”陸安的語氣依然平靜，但眼神裏多了一絲警惕。
他知道，今天這郭軍主任是來者不善了！
郭軍冷笑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份文件：“這是醫務科的通知，從今天起，你的所有手術權限暫停，等待調查。”
陸安接過文件，目光掃過上面的文字，眉頭微微皺起：“調查？爲什麼？”
“有人舉報你越級手術，違反醫院規定。”郭軍的語氣裏帶着一絲不容置疑，“陸醫生，你知道的，醫院有醫院的規矩。不是誰都能隨便打破的。”
陸安沉默了片刻，將文件摺好放進兜裏：“我明白了。”
他沒多說什麼，既然別人敢來，就肯定考慮到了韓巖院長這個層面，他多說無益。
現在只能考慮後續的變化。
郭軍笑了笑，眼神裏卻沒有一絲溫度：“放心，我們會盡快處理的。不過在這之前，你最好停掉手術。”
說完，郭軍轉身離開，留下陸安一個人站在更衣室裏。
空氣中瀰漫着消毒水的氣味，仍舊是刺鼻而冰冷。
接下來的幾天，陸安的日子並不好過。
醫務科的調查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劍，隨時可能落下。
他的手術權限被暫停，原本排好的手術被迫取消，病人的治療計劃也被打亂。
“陸醫生，3牀的病人問什麼時候能做手術。”護士小張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神裏帶着一絲同情。
陸安看了一眼病歷本，眉頭緊鎖：“告訴病人，暫時還需要等待。我會盡快安排的。”
小張點點頭，轉身離開。
陸安坐在辦公室裏，手裏攥着一支筆，指尖因爲用力而發白。
他知道，病人的時間不多了，每耽誤一天，病情就可能惡化一分。
組裏的方任勇、鄒睿和曹野，三人此時也是憂心忡忡。
陸安的手術權限被停了，他們就更沒權限了。
但是他們又不敢在陸安面前多說些什麼，害怕他更加煩惱和急躁。
中午，陸安沒有去食堂喫飯。
顏悅特意從腫瘤科來到了普外科，她手裏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陸安辦公室門口，眼神裏滿是擔憂，“還好嗎？”
陸安擡起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還好，只是有點累。”
顏悅走進辦公室，將咖啡放在他面前：“我聽說了醫務科的事。郭軍那個人，一向和韓院長不對付，這次恐怕是衝着你來的。”
陸安點點頭，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知道。但我沒想到，他們會拿病人的生命來當籌碼。”
顏悅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要不要去找韓院長？他或許能幫你。”
陸安搖搖頭：“我已經和老師說了，這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別人大概率是有備而來。”
顏悅嘆了口氣，伸手握住陸安的手：“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陸安看着她的眼睛，心裏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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