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格局改變
京都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周圍的街道，在晨光中緩緩甦醒。
醫院正門外的梧桐樹已經抽出嫩綠的新葉，樹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人行道上，形成一片片跳躍的光斑。
醫院側門的小巷裏，早點攤已經支起了熱氣騰騰的鍋竈，油條的香氣混合着豆漿的醇厚，吸引着匆匆趕路的醫護人員和病患家屬。
攤主熟練地翻動着油鍋，金黃的油條在熱油中翻滾，發出“滋滋”的聲響。
路過的行人或拎着保溫桶，或提着病歷袋，腳步匆匆，卻又時不時停下買一份熱騰騰的早餐。
“陸醫生，今天還是老樣子啊？”攤主看到陸安慢跑過來，便笑着問道。
雖然攤主每天碰到的客人很多，但其實很容易分辨出哪些是患者，哪些是醫生。
他和陸安交流過幾次之後，便記住了這個每天晨跑過來買早餐的醫生。
陸安點點頭，將肩頭上的毛巾拿下來抹了把汗，然後接過攤主地過來的豆漿油條，“謝了，陳叔。”
現在張麗華在家裏幫忙，他不需要爲顏悅準備早餐，每天跑步過來喫個早飯，然後回家衝了個澡，最後再去醫院報告。
……
陸安已經來到急診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這段時間，他將急診外科的手術重新拉回了正軌，將陳默任命爲急診外科醫療組的組長。
當絕大部分的急診手術可以處理好之後，臨牀科室的怨言便沒有了。
現在的大部分急診手術，都是由陳默來安排，除非是難度和風險較大的，則會請陸安親自上臺把關。
除此之外，陸安還成功組建了急診科的第一個心臟介入團隊。
由他自己親自來當介入組的組長，小組組員目前還有兩人，一個是急診科住院醫師的周遠，另一個是心內科研究生，正在心電圖室輪轉的楊澤仁。
兩人剛來介入組報告，心情既是緊張、興奮，又是有些惶恐不安。
此時，陸安站在分診臺前覈對早班交接記錄。
牆上的掛鐘指向七點十五分，急診大廳已經響起推牀輪子碾過地磚的咯吱聲。
“陸主任！”護士長沈文波小跑過來，壓低聲音，“院裏剛通知，協和來的程立峯主任今天正式報到。”
陸安的手頓了頓：“人呢？”
這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
“在主任辦公室看排班表呢，一來就要了所有醫生的簡歷。”護士長撇撇嘴，“剛纔還問我目前介入組的手術室使用率是多少。”
陸安點點頭，隨後把記錄本塞給護士長，轉身走向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磨砂玻璃門半開着，透過門縫，能看見個穿深灰襯衫的背影正在翻文件櫃，手腕上的歐米茄閃着冷光——那是協和外科主任醫師們偏愛的款式。
“程主任？”
男人轉過身，四十出頭的年紀，有些禿頂，鬢角修得齊整得像手術刀裁出來的。
“陸主任吧？久仰，你們上個星期那例急性心梗急診介入的案例報告我看了，很精彩。”程立峯朝陸安伸出手掌。
陸安握上對方乾燥微涼的手掌。
他注意到了，程立峯把“你們”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此時，程立峯收回手，也在打量着陸安。
儘管早就聽說陸安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急診科副主任，但親眼見到時，他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訝。
陸安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身材修長，白大褂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利落。
他的頭髮略微有些凌亂，像是剛被風吹過，額前的幾縷碎髮隨着他低頭的動作輕輕晃動，眉眼間還帶着幾分年輕人特有的銳氣，眼神專注而明亮。
陸安看着程立峯，笑道：“我早就聽韓巖老師說過，您在普外領域是響噹噹的人物，很高興以後能和您一起共事。”
程立峯微微笑着點頭：“我也一樣。”
……
八點整的晨會，原本擠着二十幾個醫生的會議室突然安靜。
急診科的會議室裏，空氣中瀰漫着一絲緊張的氣息。
程立峯站在會議桌旁，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坐在對面的陸安身上。
陸安正低頭翻看手中的病歷本，神情專注。
這時，醫院書記曹寅推門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份文件。
他的出現讓會議室裏的氣氛更加凝重。曹寅走到會議桌前，清了清嗓子，目光在陸安和程立峯之間來回掃視。
“各位，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曹寅的聲音沉穩有力，“程立峯主任從協和醫院普外科調任我們急診科，將與陸安主任共同管理急診科的工作。”
程立峯微微點頭，餘光瞥見陸安也擡起了頭，目光平靜地看向曹寅。
“根據醫院的安排，陸安主任將繼續分管心臟介入組和一半的外科組，程立峯主任則分管內科組和另一半的外科組。”曹寅的語氣不偏不倚，彷彿在宣讀一份再普通不過的文件，“兩位主任的職責和權限相同，希望大家能夠通力合作，共同提升急診科的工作效率和服務質量。”
程立峯注意到，曹寅在說這些話時，目光始終保持着中立，沒有一絲偏袒。
他看向陸安，發現對方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波瀾，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急診科是我們醫院的重要部門，任務繁重，責任重大。”曹寅繼續說道，“我希望兩位主任能夠充分發揮各自的優勢，帶領團隊迎接新的挑戰。”
會議室裏一片安靜，只有曹寅的聲音在迴盪。
曹寅說完後，合上文件，目光再次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希望大家能夠積極配合兩位主任的工作，共同爲醫院的發展貢獻力量。”
話音剛落，辦公室裏就響起了衆人的掌聲。
曹寅朝陸安點點頭，又看向程立峯，隨後便轉身離開會議室，腳步聲漸漸遠去。
會議室裏的氣氛卻依舊緊繃。
所有人心裏明白，從這一刻起，急診科的格局已經悄然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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