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對決開始
所有人都十分着急的！
甚至於，現在開庭，都沒有辦法順利進行。
開庭的日期，已經往後推了。
按理說，這樣的大案件，想要開庭，時間是很方便的。
但是沒有準備齊全以後就貿然開庭，顯然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的事情。
民衆的恐慌！
輿論的壓力！
社會的指責……
等等……
畢竟，一旦開庭，海派醫院的事情肯定是要公之於衆的！
胡芳現在，希望的是在公訴之後。
對普通老百姓的賠償也儘快到位。
這件事情！
胡芳想要儘可能的做好。
這樣一來，才能把損失降低到最低。
因此，會議開了好幾天。
討論之後。
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西藍研究所。
畢竟，錢是在這裏消失了。
既然現在找不到線索，那就再從這裏着手，進行一番研究。
對杜雲澤進行觀察和審查的工作人員說道：
“我現在懷疑，杜雲澤其實就是杜峯派在前面的擋箭牌！”
“畢竟，杜雲澤根本不具備這樣操控四十億資金的實力。”
“甚至，我在審查之後，發現杜雲澤對於研究所的工作情況，甚至都不是很瞭解！”
“這幾天，來對杜雲澤進行探視的人裏面，肖潤芳來的最多，但是，每次來，都是哭着來，流着淚走的。”
“但是，杜峯只來了一次。”
“而且，和杜雲澤也是不歡而散。”
“言語之間，杜雲澤對於杜峯，十分憤怒！”
聽見這些對話，頓時衆人都紛紛點頭。
其實這個問題，大家都考慮到過。
忽然，其中一人問道：“能不能讓杜雲澤來對他父親進行質控，然後拉下水？”
“這樣一來，就能追回這一筆錢了，畢竟，杜峯可是雲峯集團的董事長啊！”
“即便是強制執行，也是有錢拿得出來的！”
聽見這些話，大家都有些心動。
可是，看守人員搖頭，有些惋惜的說到：
“我估計不現實！”
法院這邊的人也點頭附和道：
“沒錯！”
“杜峯是有一個十分高明的人。”
“我查過了，杜峯似乎對於這一次的事情，根本沒有參與過。”
“各種登記、信息、人事記錄……等等，沒有杜峯一點嫌疑。”
“說白了！”
“我懷疑，杜峯應該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哪怕是杜雲澤指控，也只能當成是想要開脫自己的罪名。”
房間裏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衆人這一刻都感覺到了豪門的這種絕情。
而這個時候！
忽然楊建華開口說道：
“既然是杜峯出手！”
“我們可以順着思路，按照杜峯的想法來做事兒。”
“他的目的無非是喫下這筆錢。”
“而科研所的各種消費記錄和實驗記錄都在。”
“那些錢，也確實是花了。”
“但是……”
“結果卻顯示實驗失敗。”
“我試問一下，杜峯這麼聰明的人，難道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且還不被追究責任？”
“這些線索，可能嗎？”
楊建華的一番話，把周圍衆人都點醒了。
對啊！
他們完全可以順着思路去想問題。
這個時候，另外一人說道：
“孟良是益豐集團的股東兼任總經理。”
“而杜峯和孟良所在的公司，也就是雲峯集團和益豐公司，在前段時間，剛好達成了合作協議！”
“大家試想一下，有沒有可能，杜峯和孟良其實一開始，就已經開始合作了。”
“西藍研究所，就是兩人進行的一次合作！”
“這樣匯聚了兩大公司股東的一次合作，真的可能隨隨便便失敗嗎？”
“真就不把錢當錢，損失這麼多也不追究？”
“我覺得不可能！”
“這樣一來……”
“有沒有可能是，實驗根本沒有失敗？”
頓時，這一番推測，很快吸引了大家的猜測和思考。
整個辦公室內，陷入了討論之中！
不得不說。
開會的目的，不是爲了聽某些人講話。
這種開會是沒有意義的。
真正的開會。
是爲了集思廣益。
此時此刻！
大家經過激烈的討論之後。
得到了一個結論：
“西藍研究所的實驗，是否真的失敗了？！”
“這些研究數據和分析，是否都是真的！”
這些，成了接下來，最關鍵的問題。
胡芳連忙開始忙碌開來。
畢竟！
專業的事情，應該找專業的人來做。
在場的都是案件偵查以及其他領域的專家，沒有一個能判斷出這些數據的真僞，以及確定是否作假。
最重要的是！
數據造假，其實難度很好。
就如同做假賬一樣。
胡芳沉思片刻，她直接聯繫的中科院的彭德安院長。
畢竟，彭德安手裏面有一大堆專家教授。
中科院是一個部級單位。
下設有很多不同的研究所。
而且，最重要的是，中科院院士，可不僅僅是一個名頭，這代表的是身份地位以及實力！
這件事，找彭德安，是最合適的了。
電話很快撥通了。
胡芳也顧不上客套，直接問道：
“彭院長，麻煩您個事兒。”
“我這裏有一份實驗數據分析，需要來驗證一下其中的真實性。”
“具體研究方向是生物醫學，第三類醫療器械，人工心臟瓣膜方向。”
彭德安聽見以後，連忙點頭：“好！”
“我現在就去着手準備。”
“對了，胡主任，發生什麼事兒了？”
胡芳深吸一口氣：“很嚴重的一件事兒！”
“這一份文件的真假，可能要關係到五十億的資本問題！”
“而這五十億，是人民對於我們國家醫療系統和執法系統的一個……很麻煩的事兒。”
聽完胡芳的話，頓時彭德安安靜了下來。
他點頭說道：“好，今天下午，我帶人去見你！”
“見了面再說吧！”
……
當天下午。
彭德安就來了。
但是！
他可不是空手來的。
而是帶着八個專家教授。
彭德安笑着說道：“胡主任，我今天上午得到你消息以後，可是跑斷腿了啊！”
“別的不說，路費可得報銷了。”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中科院的李光院士，這位是清華生物工程院……
這是北京大學生物專業的教授……
這是……北京協和醫學院
……”
彭德安打來的人，可沒有一個是等閒之輩，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可謂個個都是這個領域的翹楚。
畢竟，能進了他老人家的法眼，絕對不一般。
彭德安繼續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胡芳看着衆人，深吸一口氣：“這是一份保密協議！”
“我希望在此之前，大家都把這一份協議給簽了。”
“希望大家理解一下，事情比較嚴重，我不能讓這個消息泄露了。”
衆人對視一眼。
紛紛點了點頭。
其實，他們這個身份的人，經常會被邀請參加各種各樣的類似的保密事件。
無論是軍隊的也好，還是國家相關部門的。
所以，也算是見過世面。
再加上，胡芳畢竟是醫療領域的一把手。
作爲衛健委的主任，實打實的領導。
也擁有自己的格局和派頭。
大家簽字之後。
胡芳把海派醫院以及相關事情詳盡告訴的對方。
在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
所有人都很憤怒！
畢竟，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引起了民怨。
如果處理不好，真的會影響很大。
畢竟……
單單是可以確定的患者，就有兩萬多人。
其他沒有統計的，還有多少人？
這些人，在治療失敗，或者說被騙以後，經歷了怎麼樣的遭遇，這些……一言難盡。
彭德安雙目瞪圓，本就是一個熱血男子的他，一拍桌子：“簡直是無法無天！”
“目無法紀！”
“狗苟蠅營！”
“這件事兒，一定要給老百姓一個交道。”
“各位專家，辛苦了！”
“這件事兒結束以後，我老彭親自給大家請功！”
實驗數據的真假，其實真的不是很好判斷。
彭德安就是搞科研的。
他很清楚，接下來的任務會有多繁重。
但是！
哪怕已經有了提起的心理準備。
當胡芳把四年的海量資料拿出來以後。
彭德安還是震驚住了！
這麼多！
看着這麼多的數據，頓時大家都沉默了。
彭德安哭笑不得。
“這可真的是一個大工程啊！”
周圍的專家教授見狀，也是無奈的點頭：“是啊！”
“這麼多……”
“我們可能根本沒有辦法完成。”
“要不……我們把自己的團隊帶來吧。”
“要不然，結果沒有個十天半月，根本出不來！”
“是啊！”
“太多了。”
聽見周圍衆人的話，胡芳也是抱歉的說了句：“麻煩各位專家了！”
彭德安說道：
“如果是專家級的造假技術，我估計，我們是很難發現的！”
“畢竟，造假的難度，其實是很高的，他們既然這麼做，數據和研究結果，都會盡可能的完善起來。”
“所以，正如各位專家說的那樣。”
“胡主任，這件事兒，急不得啊！”
胡芳只能點頭：“好！”
“辛苦各位了。”
……
就這樣。
所有人都開始了緊張的校對查詢工作。
每一個人也都在全力以赴的做好這件事情。
但是，想要從被人精心設計的實驗數據裏，尋找到不足，可真的沒有那麼簡單。
時間一天天過去！
每一個教授已經全力以赴了。
大家每天除了喫飯睡覺上廁所，基本上時間都在上面了。
甚至，就連做夢，都在研究實驗記錄。
張翰林是北大生物研究室的主任。
他不得不承認，這些製作數據的，可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
每一個細節都處理的十分到位。
他們基本上找不到失誤。
偶爾發現的一兩處錯誤，他們都能驚喜萬分。
但是，些許的錯誤和漏洞根本無法幫助他們正面得到結論啊！
一時間，大家很難找到太多有用的線索。
胡芳的內心卻也越發焦急起來。
但是，看着已經在全力以赴的教授們，胡芳也是難以言齒。
該怎麼辦？
再等等吧！
一週以後。
忽然，張翰林對着身邊的人說道：“這樣尋找漏洞，真的太難了，就如同解密一樣。”
“是啊！呵呵……不過，想到那幾萬的受害者，我他麼就渾身充滿力氣！”
“我也是，這些資本家，老百姓在他們眼裏，就是韭菜，如果是在股市裏，大家都認栽，啥也不說。可是你這明目張膽的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錢進行騙！真的有些可惡了！”
“是啊，我最討厭兩種壞人：一種是壞老師，一種是壞醫生。”
這個時候，忽然一個人說道：“哎？不對！”
“你們過來看，這裏，有個特殊的計算手法，使用的是卡方檢驗，按理說應該使用的是t檢驗啊？爲什麼使用這麼多複雜的東西以後，進行一個方差檢驗呢？”
伴隨這個聲音的響起來。
大家連忙湊了過去！
這是一組數據分析。
涉及到了四組，共計200多個數據的排列和分析。
在檢查的時候。
對方的計算方法很特殊。
大家都皺眉。
有些不明白爲什麼？
爲什麼可以用簡單的一個t檢驗能得到的結果，非要進行大規模數據的方差齊性分析以後，進行卡方呢？
而且……
公式……
對啊！
忽然，張翰林恍然大悟。
他激動的站起來，看着周圍所有人：“我知道了！”
“有問題！”
“果然有問題！”
“這個公式，大家不覺得十分眼熟呢？”
“大家有沒有感覺，這個公式在哪兒見過？”
張翰林有些激動的看着衆人，雙眼滿是驚喜。
頓時，大家認真觀察了起來。
良久！
忽然，衆人嘴脣都有些顫抖的說到：
“這是……”
“戴拉科？！”
“戴拉科！！”
果然，伴隨這三個字出現，衆人都沉默了起來，甚至，眼神裏都充滿了忌憚和一絲絲的無奈。
張翰林點頭說道：“沒錯！”
“全世界，統計學領域，只有戴拉科公司的人使用這種計算方法。”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這個數據，是邀請了戴拉科公司的人，參與修改和製作的虛假數據！”
此話一出，衆人都無奈的嘆了口氣。
戴拉科，是一個特殊的機構。
這是擁有全美強大的統計學專家團隊，甚至，他們是美國asme標準列出的全球十大專業團隊之一，他的負責人是asme-y14系列標準委員，是國際標準製作委員會前主席！
代表了民間最高水平，同樣也是美國私人數據分析領域的翹楚。
這個機構，爲美國、歐盟、世界衛生組織等多個國際化組織，提供專門的數據分析服務。
並且收取高昂的費用。
或許，很多人不清楚，什麼叫做標準制作委員會。
簡單點說，某個指標的標準是什麼？
人的血壓，應該是多少。
醫學研究者，和醫務人員會進行一個大量的實驗，對人羣進行分類，收集信息等等……
但是，這些數據，需要專門的團隊來進行處理。
而這個時候，就需要他們的出現了。
這需要涉及到強大的數據分析方法。
戴拉科公司，就是這樣的團隊，他們據說擁有全美最頂級的統計學工作者。
……
楊翰林等人盯着這些數據，有些沉默。
如果，這份造假的數據，是戴拉科公司製作的，他們可能真的很難找到線索。
他們不能否認對方的強大，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和人家還是有差距的。
一番研究之後。
張翰林決定去找到了胡芳聊聊。
“胡主任，研究到現在，我們也發現了一些東西，跟您聊聊。”
胡芳面色凝重，看着張翰林：“張所長，你說。”
“進展怎麼樣了？”
張翰林嘆了口氣：
“進度有點慢！”
“準確意義上來說，對方的造假程度，遠遠高出了我們的預期！”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對方可能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作假。”
“因此，開始研究以後，他們實驗和造假，幾乎是同時進行的！”
“這些實驗數據裏。”
“對方每一步，都進行了十幾次的實驗，甚至，我們的偶找不到對方的缺陷在哪兒！”
“雖然我們明明知道，對方的這些實驗，很明顯是故意奔着失敗去的。”
“起碼數據是這樣顯示的！”
“所以說，對方都是高手！”
“後來，我們通過一些細節，發現了一些貓膩！”
“製作這些數據的，都是國外的高手！”
此話一出，頓時胡芳皺眉起來：“什麼意思？”
張翰林說道：“我們懷疑，製作數據的是，是美國戴拉科公司，就是一家專門研究數據的公司，他們擁有世界上頂尖的團隊。”
胡芳有些擔心的看着張翰林：“意思是……找不到線索？”
張翰林搖頭：“不！”
“這個世界上，沒有天衣無縫的造假，但是……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我來找您，不是說我們想要放棄！”
“恰恰相反！”
“我們不僅不會放棄，而且要把這些東西研究出來。”
“第一點：西藍研究所這些實驗，都是對心臟人工瓣膜的研究。”
“人工心臟瓣膜，這個東西對於我們國內來說，十分重要！”
“目前，在我們國內市場上，全國能開展心外科手術的醫院有708家。當年體外循環手術總量爲164,201例，其中心臟瓣膜手術65,749例，佔比高達40.01%。”
“這意味着！”
“這是一個千億的市場！”
“可是，現在……生物瓣市場用量在1.8萬-2萬枚左右，占人工心臟瓣膜臨牀應用比例約佔20-25%。
其中，90%的生物瓣市場份額來源於愛德華、美敦力和聖猶達等進口品牌！”
“國內生物瓣膜不成熟。”
“而西藍研究所進行的研究正是人工生物瓣膜。”
“如果我們可以認真分析，是可以得到線索的，對於我們生物瓣膜研究進度來說，是好事兒！”
“其次，哪怕對方是戴拉科公司，我們也會爲我們的人民，討教一個公道！”
此話一出。
張翰林的臉上，寫滿了秉正。
而胡芳看着對方，認真點頭：“辛苦了！”
“張所長，你替我跟大家說聲感謝！”
張翰林笑了笑：“對了，胡主任，如果你還認識這方面的專家的話，我建議可以聯繫一下！”
“當然了，前提還是得要信得過！”
“畢竟，敵人太強大。”
“其實，我很期待我們成功的那一天。”
“因爲，只要我們研究成功，找到了漏洞，其實……是可以從錯誤之中尋找到正確的研究方法的。”
“說不定，我們國內，真的可以研究出優秀的生物瓣膜。”
……
等到張翰林離開以後。
胡芳站在窗前，有些面色凝重。
戴拉科公司！
人工生物瓣膜！
西藍公司！
杜峯、雲峯集團。
孟良、益豐集團！
這些東西在胡芳腦海裏，久久無法散去。
“哎……”
事情似乎越來越繁瑣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需要一個人來把這些數據研究出來。
找誰呢？
這個時候！
不知爲何，胡芳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人。
陳和！
沒錯！
胡芳自己都有些啞然失笑。
陳和纔多大啊？
而且，這是科研，不是臨牀，這是兩碼事兒。
陳和這小子……怎麼可能會？！
不過……
要不要問問呢？
想到這裏。
這個想法就如同魔障一樣，在心頭無法散去。
胡芳隨後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陳和的號碼。
……
……
在得到陳和的肯定之後。
胡芳放下電話。
這個時候，彭德安走了進來。
他對着胡芳說道：“戴拉科公司我知道。”
“實力真的很強！”
“不過，也別急了。”
“這次的事情，我估計短時間內，出不來結果了。”
胡芳聞聲，點頭笑了笑：“你知道我給誰打電話了？”
彭德安好奇：“誰啊？”
胡芳說道：“陳和！”
彭德安聞聲，頓時愣了一下。
隨後，他笑了笑：“小陳啊……”
“確實是一個可以創造奇蹟的人。”
“我也好久沒見他了。”
“但是，科研臨牀，是兩碼事。”
“你啊，對陳和期望值太高了。”
胡芳聽見以後，無奈的笑了笑。
說實話。
胡芳也沒有抱希望。
“年輕人，就當是一個鍛鍊的機會了。”
“這個機會也難得。”
“就當是研究不出來，也沒有關係！”
彭德安點頭：“也是！”
……
……
ps：後面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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