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裂痕
朱雄英緩緩的站立起來,眼神也來者不善的盯着朱棣說道:“我看大師天庭飽滿,面色紅潤,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四叔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聽着自己小侄子的這般言語。
燕王朱棣不由的微微憤怒起來,心裏頭早已是驚濤駭浪,但臉上並不怎麼顯露,拉着臉,有些不悅的說道:“英兒你還年紀比較小,自然懂不起!很多人得病以後病不可能在臉上全然顯現,更何況有些病隱藏的極深,尤其像大師這種,更需得防範於未然。
時辰不早了,像英兒你這般年紀,就不應該四處瞎跑,剛好四叔我王府上有許多的書籍,嗯就在我書房之中,你可以去借此機會好好看一看,多學點知識。”
這是開始下起了逐客令。
看着自己四叔燕王朱棣臉上明顯的不悅臉色。
朱雄英不禁有些好氣又好笑。
像個無賴一般,聳了聳肩膀說道:
“四叔此言差矣,書什麼時候都能看,侄兒我向來都是晚上的時候挑燈夜讀。這大白日的,好不容易見着倒是這樣的賢者,更需得前心拜訪,向他多學習!侄子我拳拳之心,還望四叔,能以成全!”
燕王朱棣頓時被人被氣得整個人額頭青筋暴起。
偏偏又不敢當着,兩人的面直接發作。
畢竟自己的太子哥哥,就在自己的燕王府裏做客呢。
說什麼自己也不敢直接向他的長子直接發難。
否則要是讓朝廷的一些御史言官知道了。
那彈劾自己的奏摺。怎麼說也要讓自己好生喝一壺。
更何況自己那父親皇帝朱元璋要是知道此事。
發現地方藩王對自己最疼愛的皇孫竟然這般無禮和不敬。
也會提前慎重考慮一下,各地藩王手握重兵是否會影響到子孫後代的正常管理。
那麼如如此一來。
太子哥哥朱標所設想的移藩之事,便有可能提前推行成功。
而一旦移藩成功,各地藩王便會被強行的遷回京城。
到時候沒了,手中的兵強馬壯。
光有一些豐厚的俸祿又有什麼用?
豈不是可以讓朝廷隨意的拿捏。
說降工資就降工資。
說要撤了你的藩就撤了你的藩。
而天下藩王,到時候將再無反抗之力。
這是燕王朱棣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心中一時千百個念頭,齊齊浮現,讓自己頓時心亂如麻起來。
眼前的這個朱雄英這個大侄子,眼神十分堅毅的死死盯住自己,擺出一副豪不肯退讓的架勢。
一時間竟然讓自己有些非常難辦起來。
如果說自己的太子哥哥朱標自己能夠做到心甘情願的恭順和佩服。
那是因爲自己打小便躲在太子哥哥的羽翼之下接受庇護和管教。
這麼多年來早已經習慣了太子哥哥的帶領和管制,面對太子哥哥的時候,天生就難以產生一股抵抗心理。
可眼下的這個小屁孩,十歲都還差幾個月。
向來嬌生慣養的。
又如何能讓自己心生敬服呢?
讓自己這樣高傲的藩王,匍匐在他的腳下,徹底臣服,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自己高傲的頭顱,怎麼可能像這樣的人低頭。
內心的牴觸,使得他雖然不敢亂髮脾氣,但也絕對擺不出一副什麼恭順和諂媚的臉色。
真要有人讓他那麼做,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只是眼前的這個朱雄英眼神堅毅而又銳利,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絲毫沒有打算挪開的趨勢。
擺着一副明顯我就要和你幹到底的架勢。
尷尬的輕輕咳了咳嗓子。
燕王朱棣有些微微眯着眼看了看道衍和尚姚廣孝一眼。
那被看得有些發愣的道衍和尚何許聰慧人!?
立即便明白了燕王朱棣的意圖。
緩緩站起身,來到了一身阿彌陀佛的法號。
朝着朱雄英,微微一躬身:“今日老衲身子偶有不適,實在不適合奉陪吾王殿下太久,若是吳王殿下沒有旁的吩咐和要求,請恕老衲不曾遠送了!”
好傢伙。
這是赤果果的逐客令呀。
若說燕王朱棣親自說這樣的話與自己還有可能賴着臉皮,不答應,不肯挪步。
可就連道衍和尚姚廣孝也這般言語。
那就有些由不得自己了。
但聰明的朱雄英何許人也。
摟草打兔子乃是常規操作。
便走到道衍和尚姚廣孝面前,一臉親切的抓住他的手。極具關懷的親切問候到:“大師既然身子有不適,小王這欽差隊伍裏頭,倒也帶了一些珍貴藥材,回頭我讓人送一些過來。也讓大師平日裏好養一養身子。”
說完便微微笑着準備離去。
只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似笑非笑的,回頭對那道衍和尚姚廣孝說道:
“噢,對了,大師答應小王的話可千萬不要忘了哦!”
說完便哈哈哈的大笑離去,身形之瀟灑,彷彿中了五百萬一般的六親不認。
看的那道衍和尚姚廣孝,凌空伸着手,卻一時間有些顯得手足無措起來。
恨恨的一屁股坐下。
燕王朱棣整個人拉着一張馬臉,十分不悅的甕聲甕氣看了看道衍和尚姚廣孝一眼。
那眼神銳利得簡直像一把鋼刀一樣,在道衍和尚姚廣孝臉上來回颳着。
看的那道衍和尚姚廣孝極其不自然地低下了頭,臉羞得通紅。
只不過燕王朱棣並不打算就此罷休,毫不客氣的直接把朱雄英喝過的那茶杯摔向那地上……一時間砸的四分五裂,有些陰陽怪氣的自言自語說道:
“這才半日工夫不見,想不到大師竟然已經另尋高枝,看來本王的這個燕王府終究還是有些廟小,一時間竟然容不下,倒是這種大佛啊。當然了,你我相識多年!駱大師真的有意另尋高枝,本王又豈會不成全呢!?
只不過大師如果真的心裏頭有了別的主意,打算良禽擇木而棲,怎麼說好歹也得向本王招呼一聲吧!?”
一時間道衍和尚姚廣孝神色極其慌亂,內心早已經是被嚇得,有些六神無主。
燕王朱棣凌厲的發問,讓他內心深處早已方寸大亂。
眼神有些躲閃的微微擡起,尷尬的說道:“殿下誤會了,還請聽老衲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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