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反应過来是梦,松了一口气。
又想起自己躺在尸体边的事,松掉的气重新提了上来。
然后就想,会不会之前那些也是梦呢?其实自己一直就睡在自家床上。
但现实像一盆凉水一样泼醒了她的梦,她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床上,甚至不在自己家裡,這又是一個陌生地方。
一個房间,普通卧室那么大,白色墙壁,灰色地砖,一张简单的铁艺单人床,一台电视,還有一扇紧掩的绿色雕花房门。
她立刻去开房门,发现门锁着,根本打不开。
“开门,有人嗎?”
她开始拍门,声音越来越大,喊声也越来越大,但沒有任何回应,外面也沒有任何声音。
她又回头看房间,发现房间靠屋顶的吸顶灯照明,這房间竟沒有一扇窗户。
拍门到最后,她情绪已经恐慌憋闷到了极点,开始发泄一样地用力踢门、砸门。
但那门纹丝不动,外面也沒有任何回应,就好像這整個世界就這间房子一样。
“有人嗎?”
“是谁?”
“快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
……
无论她怎么喊,怎么砸,外面都不曾传来一点声音。
她觉得自己快喘不過来气,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就這样发疯喊叫打砸了半個小时,意识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她不得不放弃。
靠着门呆坐了一会儿,她去开电视,却发现电视后的插座根本就沒有通电,电视也开不了。
她沒有了与外界的一切交流,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自己到底遇到了什么。
温瑶怎么也想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她就是個最平凡不過的人,普普通通小镇出生,浑浑噩噩保持学习上中游,勉勉强强考個双非本科。
沒啥本事,就爱看個言情小說,這也是個大众爱好。
总之……虽然她编了很多狗血言情小說,但她自己的事迹,在小說裡是一件也用不上的,平淡如流水账一样。
唯一有点得瑟的,就是刚刚撞大运写了本当红小說,赚了点稿费,卖了实体版权和电视剧版权,让她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当然也只有区区百来万。
她想不通,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要把她关在這裡。
這时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她从头开始回忆,从离开酒吧开始细细琢磨。
不错,她喝了点酒,和朋友告别,打了车,回了家,然后酒劲上来,沒洗澡就睡了過去。
到這裡,一切都是正常的。
然后,她似乎听见有人问她名字,但那一段,她不太记得清了。
再然后就是她的杀人现场,那個不认识的女人、那個不认识的地方,還有那個不认识的男人。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接着她就被那男人带上了车,然后再次陷入昏迷。
会不会是车裡有迷|药?
把自己关在這儿的就是那個男人嗎?
他是谁?
他为什么這么做?
温瑶很后悔自己沒有上警车,而上了那個人的车,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時間一点一点過去。
期间她又砸了两次门,又喊叫了两次,同样沒得到应答。
后来她要上厕所,怎么喊都沒人理,无奈之下,她在床底找到了一個盆。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成了一只牲畜,毫无尊严可言。
饿了,她看见放电视机的柜子裡有面包和水,也不管有沒有毒,就吃了起来。
吃饱,无助地趴在床上哭。
哭累了,就拖着裹了汗味和酒味的臭哄哄的身体在单人床上睡下,期待醒来时发现自己做了個冗长的噩梦,一切都结束了。
但并沒有。
醒来她也依然在那個房间,那個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内心說不出的迷茫和无助。
她发誓,但凡给她机会,她要报警,要告他,要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如果不给她机会呢?
他要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去?
待到第三天,她的意志力几乎已经崩溃,连哭都沒了力气。
這三天裡,她只琢磨出一個可行的办法来,就是撞墙,撞到头破血流,也许那個男人会开门,送她去医院。
這样她就能见到人了,能见到外面的世界了,兴许還能逃走,能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裡。
就在她心裡的计划越来越明晰时,一觉醒来,她发现了一点变化。
她房裡那台电视机,屏幕下面的小红点亮了。
也就是說,电视机通电了。
她立刻跑過去打开电视,很快裡面就出现画面,那一刻,她激动满怀,几乎要哭出来。
但很快她就发现哪裡不对劲。
她竟然看到了京市电视台!
這是什么电视台?
然后就是chtv一台二台三台,芒果卫视,蓝台,直到后面,她看到了滨江电视台。
這电视台的名字……分明不是她熟悉的各大电视台,而是……她小說裡用的化名。
就在她为這诡异现象震惊疑惑时,滨江电视台正播放的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
“路廷之女路婉被刺住院,凶手不明,正在调查中。”
路廷?路婉?
這不是她小說裡的人物嗎?路婉是女主,路廷是女主她爸啊!
這时新闻画面裡出现了路婉的照片,一看之下,她惊呆了:這似乎……就是那天她旁边的那具尸体!
对,是她,虽然当时头发遮了那女人半边脸,但那脸庞,那身材,是错不了的。
现实中其实很少见那么完美的人,而路婉由她笔下而生,自然是肤如凝脂,身材玲珑,气质不凡,那种感觉错不了。
而恰恰好,這新闻裡报导路婉遇到歹徒,凶手逃逸。
所以,那天躺她旁边的就是路婉,路婉并沒有被她刺死,只是受伤了。
不对,她什么时候刺伤的路婉?
而且……路婉不是她小說裡的人嗎?
难道,這是她小說裡的世界?
就在這时,一阵锁芯扭动声传来,她回過头,见身后那扇绿色雕花木门开了,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后。
那人差不多五十多岁,四方脸,神色很是严峻,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身上的衣服带着中山装的样子,十分笔挺,看得出虽然是制服,但质量也是上乘。
“随我来。”男人开口說。
温瑶還来不及问一句话,那人就径直往走廊裡去了。
她沒再耽搁,拔腿就跟了上去。
只要能出去,只要能见到人,无论去哪裡。
她再也不要在這房间裡待了。
制服男人带她走過一條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贴着浅灰底金色花纹的墙纸,古铜色复古壁灯,间或看见几只罗马柱,以及楼梯顶上华丽的水晶吊灯。
再到楼梯拐角处看到的一只硕大而精巧的老鹰木雕,她心裡突然有了個大胆的猜测。
但猜测实在太匪夷所思、太可怕,她不敢往下想,甚至她都還沒接受刚才的电视新闻。
時間沒让她的思绪飘移多久。
很快制服男人就将她带到一個偌大的、宽敞而又奢华典雅的书房,或是办公室。
那办公室,足有一個教室那么大。
一面是完美的观景落地窗,其余地方,依然是灰底金纹的3d浮雕墙纸,屋顶悬挂着比之楼梯顶部更豪华的水晶大吊灯,然后是整面墙的书柜,四米多长的欧式红漆雕花书桌……這场景,她一次也沒见過,却如此熟悉。
种种猜测如潮水般涌来,她不敢去相信,却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考究,因为比起這些,更吸引她目光的,是落地窗前那個男人。
由于阳光的直射,她看不见男人的面孔。
但就算這样,她一眼就认出来,這就是那個让她上车的男人。
所以,也是将她迷晕的男人、是将她囚禁的男人、更是让她落入如此境地的男人!
“先生,带她過来了。”
這时她身后的制服男人說。
落地窗前的男人开口了,声音慢條斯理,却带着隐形的危险:“你先下去吧。”
制服男人点了点头,出去了。
温瑶忍不住开口:“你……你是谁?为什么关我?”
這一刻,她怒火中烧,忍不住想上去和這男人拼命,但心裡那隐约的猜想,却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听见她的问话,男人轻笑了一声,随后从落地窗前慢慢朝她走来。
阴影从他脸上消失,她也能慢慢看清他的面孔。
一身黑色西装,严谨而精致,白净的脸,凌厉而又深邃的五官,是那种好看的剑眉星目,却带着矜贵而刻薄的神采。
他站在她面前,有种居高临下、轻视鄙夷的神态,但這种神态平时却被道貌岸然的表象所掩盖,不仔细并不能看出来。
“猜猜看,我是谁?”
他盯着她,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似乎雄壮的狮子捉到不小心踩它一脚的兔子。
狮子将那兔子捉到眼前,准备在审判之后吞入腹中。
温瑶看到了他胸前的一枚胸针,那胸针也是老鹰形,金色的,眼睛那裡有一颗黑色小钻石。
如果說,之前的欧式豪华装修风格、穿黑色制服的管家,以及书房的陈设、男人的模样等,都不能让她确信心裡的猜测的话,那這枚胸针,足以让她相信那個猜测了。
這個胸针,這個男人的形象,是她自己的设定。
她知道他自诩为贵族精英,衣食住行,无一不讲究,他這枚胸针,老鹰的身体部分是纯金的,眼睛则是一颗小黑钻,由国外设计师亲手设计定制,背后還有他的英文名首字母。
“江……江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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