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傀儡小皇帝五
邊關告急,代表的不僅僅是劇情在逐漸展開,更代表着正牌攻驃騎將軍西門昊要出場了。
西門昊是個很標準的晉江攻,一米八八的身高,腿長肩寬,八塊腹肌,性格爽朗,嫉惡如仇。
按照原本的劇情,應該是“白子瀟”想進一步掌握軍權,所以美滋滋地就率領五十萬大軍去了邊關,然後被胡人打得連連潰敗,之後更是隻率着五萬殘軍回到了京城。
然後“白子瀟”氣不過,同時十分嫉妒被衆人稱爲天才的西門昊,故意讓他率領自己留下的五萬殘軍又回到了邊關,之後西門昊帶着殘軍勢如破竹,一舉攻破了胡人的騎兵,然後在草原上載歌載舞。
由此可見劇本的作者十分擅長使用對比襯托的手法。
但白子瀟看了之後,只想吐槽一句。
先不說爲什麼五萬殘軍破了二十萬的胡人鐵騎,畢竟這個可以用主角光環來解釋,但那一波“白子瀟帶着五萬殘軍灰溜溜回到了京城,西門昊又帶着這五萬殘軍氣昂昂回到了邊關,然後更是一起在草原上載歌載舞”就十分奇怪。
白子瀟想,如果自己是那五萬殘軍中的一員,肯定先潑這倆領軍頭頭一臉水。
回去又回來是個什麼鬼啊。
白子瀟表示,自己縱橫起點江山這麼多年,各個朝代的大大小小戰爭都經歷過,本以爲見過了風浪,但這還真沒見過這種宛如兒戲的戰爭。
不過好在他經手劇本非常多,裏面也不缺奇奇怪怪的劇情發展,震驚了一波後就恢復了正常。
作爲一名優秀合格的時空管理局員工,就應該有一顆足夠強大的內心。
朝廷之上
白子瀟站在楚問穹左手下邊的位置,細細打量着前面跪着的西門昊。
瞧他濃眉大眼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會在草原上載歌載舞,然後後期和小皇帝來一場“君讓臣愛,臣不得不愛”的人啊?
更別提這位被作者稱爲堅毅勇敢的將軍,在後來還搞出來一名早已經死去的白月光,然後和楚問穹來了一場“替身白月光,追妻火葬場,雖然我愛他,但我更愛你”的狗血劇情。
只能說人不可貌相。
“陛下,北方邊關告急,微臣請求出戰。”西門昊一張俊臉上滿是堅定。
與此同時,朝廷上的衆臣也開始紛紛講話,無外乎就是西門將軍作戰能力強,老家又是北方,派他去再合適不過什麼的。
一時間,整個大殿裏都吵了起來。
“都安靜。”楚問穹拍拍扶手,在一片寂靜中把目光投向了白子瀟,“皇叔有什麼看法?”
“那自然是讓”白子瀟笑眯眯道,然後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吐出下一句,“——讓臣親自給陛下排憂解難。”
整個大殿瞬間變得一片死寂,偌大的朝堂之上只能聽見衆人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好半天,纔有人反應過來,戰戰兢兢道:“王爺的意思是要領兵親征?”
白子瀟一揮袖子,毫不在意地點點頭。
於是整個大殿又開始吵吵起來,不過相比之前的爭論,這一次倒更像是蒼蠅吵架。
吵得別說白子瀟煩了,就連楚問穹也開始煩了。
一方面,大臣們肯定是不想讓白子瀟去的。
一是不想讓他進一步掌握權力,二是不想讓他去霍霍邊關的將士。
但他們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有誰敢跟新任皇帝提出這個要求。
就算新皇帝站在他們這邊又如何?當今的情況下,白子瀟想幹的事情,還真沒有人能阻止他。
於是大家吵過一輪後,居然都默認了。
白子瀟沒忍住挑眉,這屆大臣不太行啊。
他都做好了有幾個老臣會死諫,然後一頭撞死在柱子上的準備,結果連個水花都沒有濺起來。
倒是西門昊臉色變了又變,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一言不發。
三天後,白子瀟帶着軍隊去了邊關。
楚問穹前一天晚上還特意爲他設了宴會,奢侈又華麗,各種美食美酒不停被端上來,白子瀟甚至開始懷疑,楚問穹是不是在這食物裏面加了點東西,然後防止自己去霍霍那些邊關將士。
事實證明,白子瀟想多了,美食只是很正常的美食,美酒也是正宗的酒液。
白子瀟思索了幾分鐘,最後覺得可能是,小皇帝此刻還沒有長成原劇本中的狼崽子,心裏還比較柔軟。
不行,楚問穹不夠黑化,一定是他不夠渣。
於是在宴會散後,白子瀟又帶着對方去拿了三馬車的奏摺,把去年前年大前年的奏摺全都搬出來。
“皇叔這是”楚問穹仰頭,勉強能看見奏摺山的一個小尖尖。
“給你的考驗。”白子瀟拍拍楚問穹的肩膀,果然獲得了楚問穹複雜的眼神,內心不由十分滿意。
白子瀟:哈,這麼大的任務量,007也拯救不了,楚問穹怕不是要工作到猝死,此刻估計已經開始扎自己小人了。
楚問穹:皇叔原來是想鍛鍊我的政事能力!有了這些以前的奏摺,就能更快掌握朝廷上的情況!原來皇叔纔是深藏不露的那個忠臣!
同樣的月色下,兩人相視,皆是微微勾起嘴角。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週後,白子瀟騎着馬總算到了邊關。
從鬱鬱蔥蔥的綠色到一望無垠的灰黃,從奢華精緻到鮮血白骨,也不過就是一週的時間。
白子瀟坐在馬上,被一羣騎兵保護在最中間,眼瞅着就快要到達目的地,突然衝出來一羣胡人打扮的人,而對方的目標是一個正在逃跑的中原人。
“救救命!”那個人高聲呼喊,駕着馬朝白子瀟這邊衝過來。
“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個侍衛問道。
“當然是把人救下來。”白子瀟一甩馬鞭,“走,會會那羣胡人。”
黑色的馬羣衝入樹林中,閃着寒光的長槍刺下,帶着凌冽的風聲,一瞬間,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溫熱的鮮血飛濺。
白子瀟隨意地甩了個槍花,漫不經心地抖落槍尖上的鮮血,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屍體。
“這這位壯士”被追殺的年輕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駕着馬緩緩來到白子瀟身旁,一抱拳,“多謝這位壯士救命之恩。”
“不用謝。”白子瀟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壯士,他看了一下對方的裝束,酒葫蘆,長劍,一身瀟灑至極的衣衫,腰間別着幾枚暗器。
想必是個江湖中人,怪不得如此打扮,如此稱呼。
“不知這位壯士如何稱呼?”年輕人笑起來,“壯士稱呼我爲柳二郎即可。”
“你不必知道。”白子瀟搖搖頭,駕着馬示意騎兵們跟自己離開。
救人只是一時興起,他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沒有必要在小世界裏徒增更多的羈絆。
而被留下的柳二郎呆在原地,看着遠去的身影摸摸下巴。
“壯士莫非是想考驗我?讓我猜猜,這個時候能帶着一羣騎兵來邊關,槍法不錯,馬匹也是上好的寶馬。
若是民間組織,那斷斷沒有那種談吐和氣質;若是山匪,就不可能連搜刮都沒有就放過胡人的屍體;若是那些大門派,門下的弟子們不應該是這種主僕式的相處模式。”
只用了幾十秒,柳二郎就分析了個差不多,他忽然大笑,取下腰間的酒葫蘆灌了一大口,又揚起馬鞭在空中揮了一下。
“走!胡蘿蔔,咱們去京城!”
馬長鳴了一聲,似是迴應,然後揚起蹄子飛奔而去。
而就在柳二郎離去的時候,白子瀟也到達了營帳,此刻正細細端詳着當地將士給遞上來的地圖和情報分析。
說實話,現在的情況並非糟糕,但凡有那麼一點軍事才能,都能憑藉五十萬的軍力獲得勝利。
現在的局勢可謂是簡單中的簡單模式,白子瀟只是隨便一瞥,就能制定出幾十個必勝的策略。
但問題是他現在不能贏,他不僅不能贏,他還必須輸,輸得極其慘烈那種。
這確實有些難度。
一方面是,他必須要剋制住自己,制定出一系列足夠蠢的計劃。這個計劃不能是一般的智障,它必須要特別特別智障纔行。
不然白子瀟真不知道他該怎麼才能輸掉這場戰爭。
另一方面,他到底還是不太想坑掉四十五萬的士兵,那可是幾十萬條活生生的人命。
白子瀟確實眼裏只有任務和雙s,但不代表他爲了任務評分丟掉自己的底線。
“炮灰何必爲難炮灰。”白子瀟嘆了一口氣,拉開了劇本,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劇本只說白子瀟帶着五十萬大軍去了邊關,然後又帶着五萬殘軍回到了京城,只要自己按照這個來,劇本就能進行下去。
至於那四十五萬大軍,劇本沒說,估計是默認死亡,那自己就能鑽劇本的空子。
比方說帶着那四十五萬大軍繞進了一座大山中,結果繞不出來了,又或者將他們分配到別的地方。
白子瀟的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他制定了一個全新的計劃,一邊和胡人的軍隊僵持不下,一邊暗中分散自己的軍力。
半個月過去了,白子瀟的軍隊和胡人還在僵持,胡人的鐵騎隱隱佔據上風,但偏偏就是攻不過來,而五十萬大軍被白子瀟陸陸續續派去一座山脈中,很快就剩下了三十萬。
很好,這樣下來,再堅持半個月,自己就可以帶着五萬殘軍回到京城了。
白子瀟在紙上畫了一個圈,邊關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至於京城那邊,沒有了自己的干擾,想必小皇帝已經和西門昊產生了感情上面的火花。
然後他就收到了來自京城的信,讓他明白,自己終究還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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