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沉默寡言的校園學霸二
這裏不是他家,他家用不起這樣的窗簾。
現在已經天亮,背英語的時間都過去了。
他好像記得,昨天是要等白子瀟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個伴兒,但對方一直到很晚都沒有回來,於是便想着在課桌上趴一會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顧飛雪本來想起身,但卻感覺腰部卻被什麼壓住了,他扭頭望去,正好看見枕邊人緩緩睜開眼,黑亮的眼睛裏是剛剛睡醒的怔然和睏倦。
初夏微亮的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柔和了對方眉眼間那種強勢與銳利,倒是難得顯現出一絲溫柔來。
“你這麼早就醒了?”白子瀟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發覺到自己的手阻攔了身旁人的起身後,不僅沒有挪開,還故意掀開睡衣下襬摸進去,順便變本加厲將人壓在牀上。
“嗯,只是想早上背會兒英語單詞,今天老師說要聽寫。”顧飛雪點點頭。
“沒事,到時候再說,陪我再睡一會兒。”也許是昨天打蚊子打得太累了,白子瀟現在壓根不想動。
“我那行吧。”
顧飛雪瞅着對方壓根沒有放開自己的想法,乾脆伸出手把一旁的書包拿過來,卻在看見胳膊上的衣服後停了一下。
他一邊往外掏英語書,一邊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問:“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的嗎?”
“嗯,家裏面正好有一套多餘的,就給你套上了,可能有點大。”白子瀟抱住顧飛雪的一隻胳膊,側着臉看少年的一張臉慢慢變紅,有種不好意思和失望?
“失望什麼?難不成你還想穿我穿過的嗎?”白子瀟輕笑一聲,之後驚奇地發現顧飛雪的臉更紅了,最後更是把英語書一扔,直接鑽進了被子。
不是吧,現在的男孩子都這麼害羞的嗎?
於是白子瀟笑得更大聲了。
早晨的氛圍倒是比昨天多了幾分和諧。
至於顧飛雪身上的傷他不去說,白子瀟自然也不會去問。
有時候事情說出來,反而會造成二次傷害,不如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這樣想,但白子瀟還是有點好奇。
他趁着上課的時候,光明正大地發呆,順便又把劇情給過了一遍。
可惜劇本中只提到過顧飛雪家中貧窮、母親早逝、父親熱愛賭博、後母繼弟都對他不好,倒是還真沒有提到顧飛雪身上的傷。
連帶着對早就去世的顧媽媽,也沒有提到過多少。
於是白子瀟開始猜測,普通的貧困農村家庭培養不出來顧飛雪這種氣質,顧媽媽應該是個挺厲害的人,或者是很有水平的人,所以顧飛雪纔會叫顧飛雪而不是顧大壯或者顧鐵棍
白子瀟被自己的聯想給逗笑了,然後就聽見了一聲尖叫,隨後他擡起頭,全班都擡起頭,看着一包黑色的東西被扔到了半空,黑色的大量不明物體從裏面掉出來,天女散花般落在了許多同學的臉上身上。
白子瀟反射性把顧飛雪摁在自己懷裏,往旁邊一靠,成功躲開了一波蚊子屍體。
這這不就是自己昨天辛辛苦苦的勞動成功嗎?
林茜茜扔完課桌裏的蚊子屍體後,就被嚇哭了,班長則陪着她一起去找老師調監控。
於是白子瀟就被叫了過去。
鑑於原主深厚的背景實力,以及白子瀟對這件事情的解釋,老師將這件事定義爲“青春期小男生對小女生的錯誤追求。”
儘管白子瀟再三表示,他本意不是專門搞惡作劇,來吸引女孩子想的目光,他是真心認爲自己的521禮物浪漫又獨特,但老師還是用那種“我懂我懂,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以後不要這麼幼稚”的眼神望着他。
白子瀟心累,他覺得跟這個老師腦回路搭不上,乾脆糊弄迎合兩句,順便答應以後不再招惹林茜茜,這才被老師給放出辦公室。
沒事,反正三個任務目標,一個失敗了,還可以找下一個。
不過自己精心的禮物居然被嫌棄,這難道就是起點異界女神和晉江校園女神的差別嗎?
白子瀟一邊往回走一邊想,順便通過劇本,瞭解另外兩個女孩子的信息。
其中一個叫張倩,是自己的暗戀者,一個叫宋雯,是顧飛雪的暗戀者。
在劇本中,原主能和張倩糾纏在一起挺正常,至於宋雯,則是因爲靠近原主就能靠近顧男神,再加上原主曖昧不清的態度,就也保持着混亂不明的關係。
不得不說,原主的感情還挺豐富。
白子瀟感嘆一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看見顧飛雪在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東西。
剛剛爲了躲從天而降的蚊子屍體,兩人不小心將一些試卷和書本摔在了地上,白子瀟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乾脆就和顧飛雪一起整理桌上的東西。
然後就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水杯,白子瀟眼疾手快扶住了它,但還是被灑出來一部分。
“這個東西放這裏不安全。”他伸出手把水杯放在一旁的窗臺上,順便拿起那張被水打溼一部分的紙,“讓我看看是那張紙這麼倒黴——”
話語說道一半就戛然而止。
因爲這張紙一樣的東西——是一封情書,而且落款人正是白子瀟剛纔還想着的、暗戀自己的張倩。
他展開信紙,一目十行讀下去。
“想要夢迴千年之前,我是待字閨中的少女,華燈初上之時,在月色下淺吟低唱,你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打【模糊】而過長安街,一日看盡繁花”
打什麼而過?
白子瀟想去問一問,結果上課鈴響了,但是他內心又好奇得很,於是戳了戳一旁的同學a。
“你幫我問一問,張倩那個是打什麼而過。”
“好。”
同學a戳了戳同學b,同學b戳了戳同學c,同學c戳了戳同學d,同學d戳了戳張倩。
小姑娘眨眨眼,略有點不好意思,低聲道,“是野馬的馬。”
“是野馬的馬。”
“是野馬。”
“野馬。”
“野。”
於是等傳到白子瀟這邊,就只有一個字。
“野?什麼叫我打野而過長安街?”白子瀟迷惑了,他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這是一個很火的推搭遊戲裏的名詞。
他明白了,張倩這是想要和自己一起打遊戲。
想要成功和對方構建起曖昧關係,就要先和對方打遊戲,白子瀟摩拳擦掌,他今天回去就要苦練遊戲,然後用自己高超的技術征服對方!
等放學後,白子瀟成功加上了張倩的遊戲好友,顧飛雪則是收拾好東西后,自己踏着夕陽回家。
依舊是破落的房門,到處都是的蜘蛛網,以及佈滿灰塵的桌子和已經發潮的被子。
顧飛雪垂下眼簾,找到角落裏自己的桌子,擦去灰塵後掏出了自己的課本,卻發現裏面還有一顆大白兔奶糖。
奶糖的形狀有些變形,看得出來應該是被人在手中握過,自己左邊是窗戶右邊是白子瀟,只可能是對方的。
也不知道是對方故意塞進來的,還是不小心掉進自己書包裏的。
猛然間,“蹭”一下,手中的奶糖就被一隻手給搶走了。
“顧樹,還給我。”顧飛雪看着洋洋得意的弟弟,目光沉下去。
“不要,就不給,我都沒有喫過這種,憑什麼你能先喫?”顧樹朝顧飛雪做了個鬼臉,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開包裝,扔進了自己嘴裏。
“你——這不是我的,是我同學的。”顧飛雪拳頭握得咯吱響。
“就算是你同學的,那也要先給我。”顧樹眼珠子一轉,就跑去了一旁的廚房,“媽媽媽媽,哥哥他連糖都不給我喫。”
果然,過不了一會兒,李秀雲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罵罵咧咧走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不就是一塊糖嘛,你都這麼大了還和弟弟搶,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正在長身體,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哎呦可憐我還爲你這個沒關係的小子操心,你就這麼氣我們娘倆兒的嗎?”
“可那不是我的,是我同桌的,我明天還要還給他。”顧飛雪緊緊抿脣。
“到了咱手上就是咱的,你和你早死的娘一樣,天天就知道什麼‘知書達理’‘無私奉獻’,啥都想着往外送,要不然老顧娶我的時候怎麼這麼窮。”
李秀雲翻了個白眼,正好看見了一身酒氣回家的顧大勇,沒好氣道:“你快管管你兒子,反了天了這是。”
“怎麼了怎麼了?”顧大勇搖搖晃晃走上前,顧飛雪剛剛吐露出一個音節,左臉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你就是這麼孝敬你媽媽的?”
顧飛雪低下頭,乾脆不說話。
“啪”一聲,顧大勇更生氣了,他一想到自己在外面又賭輸了好幾百,氣從心來,又扇了顧飛雪右臉一巴掌。
“老公,這小子臉皮厚,試試這個。”李秀雲勸着顧樹回房間,隨後笑盈盈遞過來一個擀麪杖。
“還是老婆你關心我。”顧大勇接過擀麪杖。
顧飛雪冷眼看着這一切,接下來的一幕他已經非常熟悉,包括熟悉的黑暗、疼痛與昏迷。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顧飛雪從黑暗中醒來,外面只剩下震天的鼾聲。
他忍着痛從地上爬起來,拿起一旁的書包,輕手輕腳走出了房門。
遠離了破舊房子裏的鼾聲後,耳旁就只剩下鳥雀們偶爾的叫聲和草地裏蟋蟀的聲音。
熟練地走過一條小道後,顧飛雪來到了村莊裏的一個廢棄的戲臺,戲臺不知道是哪個朝代建的,總之歷史很悠久,但現在大家都看電影看電視,也就沒多少人去看戲,於是就這樣荒廢下去。
後來村裏有個弄木材的大戶,乾脆把戲臺包起來存放木頭,專門僱人白天夜晚看守木頭,看守人是個和藹善良的老頭,能讓他在光下面把作業完成。
“小顧,又來了啊。”老頭吧嗒吧嗒抽着劣質香菸,青煙在空中消散,只留下一片嗆人的煙味。
“嗯。”顧飛雪點點頭,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開始繼續往外掏書,卻又掏出來一塊大白兔奶糖和一張紙條。
“送給你的,二是我的幸運數字,希望能給你帶來好運!by白子瀟。”
顧飛雪握住紙條,長長的睫毛在燈下投出一小片影子,隨後他慢慢剝開糖紙,塞進了自己嘴裏。
很甜,確實像是那個傢伙會喜歡的樣子。
夜晚的夏風吹散了本就輕的言語,只剩下支離破碎的詞句。
“幸運嗎呵”
白子瀟不知道顧飛雪這邊的事情,他正躺在自己的柔軟大牀上,死死盯着手機。
剛剛花費了幾個小時來練習,白子瀟已經掌握了這個遊戲的玩法,他朝張倩發出了邀請。
而遠處的張倩看着“好友雙s是一生摯愛向您發出1v1邀請後”,激動得臉都紅了,她果斷選擇了同意。
然後被白子瀟一次又一次擊殺,最後竟然被他殺得連塔也不敢出。
張倩看着一次又一次失敗的標誌,直接被氣哭了。
她乾脆拒絕了白子瀟的邀請,自己又去單獨打了幾次遊戲,勝利後才勉強恢復了一點情緒。
要不然再這樣下去,她都要對遊戲ptsd了。
張倩看着那個亮起的“雙s是一生摯愛”,突然明白了,白子瀟這是在委婉地拒絕她啊。
要不然一個野王爲啥不和她一個輔助雙排,而是要在1v1中把她這個輔助殺得啥也不是?
張倩她醒悟了,要什麼男朋友啊,打遊戲它不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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