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只是覺得心寒

作者:未知
在見到荊一和承靖州的一瞬,荊十眼底有驚慌閃過,但被她很快就掩飾了下去。 承靖州一張寒冰臉,在荊十的印象中,這男人除了在面對荊一的時候會露出迷人的笑,對其餘的人,都是這副模樣,好似全世界都欠了他錢似的。 但她不甚在意,因爲這張臉,跟她愛的男人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她埋怨承安州強行拿掉屬於她的唯一的孩子,但並不痛恨他,相反,她理解他,他這種男人,是不可能讓一個孩子綁住自己的。 但她痛恨荊一! 如果不是荊一,承安州說不定可能還會讓他留下那個孩子。 要不了幾個月,她便能生下屬於她跟承安州的孩子。 只是想想,她有個屬於她和承安州的孩子,都是一件幸福無比的事情。 可她的幸福,沒有了,所以荊一她又怎配幸福呢? 但是,心底的這些怨怒或者愛慕,荊十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如果還不能做到將心事藏起來,那也枉活了這麼久。 荊十笑着走上前,“姐,姐夫,你們來接我啦?” 她伸手要去挽荊一的胳膊,卻被承靖州那砍柴刀般鋒利的視線“咔嚓”一下劈在面前,嚇得她立刻縮回手,訕訕地衝着荊一笑笑,“姐,那我們走吧,這地方我是一秒鐘都不想呆了。” 荊一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進都進來了,還出去做什麼?在這裏面呆着不是挺好麼?有人管喫管喝管住的,不比你在外面強?” 荊十面色僵了僵,挪了一小步“姐,你瞧你這話說的,哪有當姐姐的希望妹妹在看守所裏住着呀,你就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荊一冷笑,“荊十,你憑什麼覺得你傷人後還能離開這裏?你以爲你胡說八道,說是霍暖指使你這麼做的,你就能平安無事?就算你說的是事實,那人家霍暖頂多只是從犯,你還是主犯,你蓄意謀殺,知道殺人要判什麼罪嗎?” 荊十的臉一下子就白了,“你胡說!我沒有殺人!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你也承認你要殺我,只不過是殺人未遂。”荊一扭頭看向旁邊的承靖州,“故意殺人未遂罪應該也不輕吧?” 承靖州面無表情道:“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對於未遂犯,可比照既遂犯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的規定。” 荊一點點頭,對荊十說:“也就是說,你至少也要面臨三年以上的牢獄之災。” 荊十面色如紙。 不等她說什麼,荊一緊接着又說:“如果你故意陷害他人,這又構成誣陷罪。” 承靖州接着便說:“誣陷罪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嚴重後果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荊一滿臉崇拜地衝他豎起大拇指,她男人就是不一般,簡直就是個百科全書,她想要知道什麼,他立刻就能給出答案! 牛掰! 承靖州接受她投來的崇拜目光,心裏美滋滋的。 被太太崇拜,必須是一件特別自豪的事情! “所以呢。”荊一看向荊十,“你這可是數罪並處,會蹲多少年的監獄,你自己算吧。” “你,你少嚇唬我!”荊十嘴硬,“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 荊一問:“那你說說,我是怎麼打算的?” “我不想說!”荊十臉一甩,再也沒了剛開始見面時候的虛假熱情,“反正你別嚇唬我,你別以爲就你懂法,別人都是法盲!” 法盲? 荊一嗤笑一聲,“你以爲你不是?” 如果不是,豈會做出一件又一件的蠢事? 她今天過來就是想告訴荊十,別再繼續作了,再作下去她是真的會把自己作死的。 但她又清楚,如果一上來就給她講道理,她肯定也聽不進去。 所以先嚇唬嚇唬她,殺殺她的銳氣,等下次她再來,不用浪費太多口水就能達到所要的效果。 荊十反駁:“你纔是法盲!你別忘了,我爸是法學院的教授!” 荊一點頭,“對,你爸是法學院的教授,卻教出你這麼個不成器的女兒!若是他泉下有知,一定會爲你感到羞恥!” “陸初一你閉嘴!”撕去僞善的面具,荊十露出了真實的嘴臉,她眸帶凶光盯着荊一,“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爸?陸初一你這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我爸養了你近二十年,如今你卻這般對待他的親生女兒,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也對,你陸初一根本就沒有良心,良心被狗吃了!” 展宏輝眉梢微挑,心裏想,這下可算是熱鬧了,這荊十最好繼續再作一會兒,然後這個案子就可以快速結案了。 他心中感慨萬分,這人啊,如果蠢的話,還真是無藥可救! 荊十罵得酣暢淋漓,甚至看自己把陸初一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還很是得意。 瞧見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她更是尾巴都翹上了天。 她接着又說:“陸初一,儘管你現在找到了有錢的親生父母,但你也不能忘了是誰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是誰捨不得喫捨不得穿供你喫喝上學給你買漂亮的衣服鞋子給你報昂貴的興趣班,也不指望你回報,但你也不能將這些忘得一乾二淨。” 聽見周圍有人竊竊私語,儘管聽不清在說什麼,但荊十覺得一定都是在指責陸初一的,讓她剛纔那麼神氣,看她還怎麼神氣,打臉了吧? 看着荊十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荊一不知道這一刻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倘若養父母尚在人世,看着他們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的寶貝長成現在這副模樣,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感到痛心? 也許他們也會像他們的寶貝女兒所想的那樣,認爲她是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吧! 她倒也不生氣,只是覺得心寒。 即便是打小養父母都將她和荊十區別對待,可她卻也從來沒有說過他們不好,她很感激他們多年來的養育之恩,是他們教會了她如何去做一個寬容善良的人,告訴她身爲姐姐,就要給妹妹做榜樣,幫着妹妹,讓着妹妹,不能跟妹妹爭搶玩具,妹妹小黏父母,她要理解,更不能因此喫醋……太多太多。 妹妹永遠都是妹妹,永遠都可以是長不大胡作非爲的孩子,而姐姐永遠都是姐姐,即便是個孩子,也要有大人懂事的模樣。 她只是覺得悲哀,父母毫無限度的溺愛,到底還是讓他們心愛的孩子長成了殘缺不全的模樣,她雖四肢健全,但思想卻偏執又可怕。 她無法理解,也想想不出來,一個人,究竟是什麼讓她可以在殺人未遂之後還如此的無所畏懼,甚至滿口謊言? 來時心裏那點念及昔日姐妹的疼惜,在這一刻,化爲烏有。 荊一深吸了一口氣,對展宏輝道:“展隊,麻煩你把她帶走吧,我跟她沒什麼好說的了。” 展宏輝看向她,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隊長的寶貝妹子,長相自是不用說,就看隊長和他弟的相貌不見也知道妹子絕對是個大美女,果真如此,但讓他欣賞的卻是她年紀不大卻如此聰慧淡定的模樣。 一個人,該經歷多少,才能成長到這個模樣? 喉嚨突然一緊,像是有刀子卡在脖子上,展宏輝移開視線,就對上承靖州刀刃般鋒利的眼神,彷彿要見血封喉一般。 他從這個成熟尊貴的男人眼裏,看到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濃烈的佔有慾,以及絕對不允許任何同類覬覦他的女人的那股兇狠的敵意。 展宏輝淡淡一曬,用眼神告訴承靖州,哥們兒,你放心,我對你的女人不感興趣,你大可不必將我當成敵人。 更何況,隊長的妹子,也就是他的妹子,他只是以一個兄長的身份在欣賞他家妹子。 荊十被重新帶走關了起來,鬧騰了幾天的警局今晚卻異常的安靜。 米粒皺皺眉,覺得不是太適應,這荊十今晚怎麼這麼安生不鬧了? 要知道,她昨晚上可是鬧了一晚上,氣得人想把她一頓暴揍! 主要是,昨晚上米粒值班,她就是覺得太不公平了,爲何昨晚上她值班,這荊十那麼鬧騰,今晚她不值班了她反倒是安安靜靜了,是故意氣她嗎? 今晚展宏輝值班,他從監控裏看了眼荊十,從她重新被關進屋子裏開始,她便低頭坐在牆角,一言不發,安靜得像只溫順無害的綿羊,讓人頗爲驚訝的同時,又暗暗對陸初一豎起了大拇指。 其實今天陸初一來並沒有說多少,但卻讓荊十這只不老實的刺蝟暫時收了刺兒,變成了一隻縮在殼子裏的烏龜。 她是怕了,她在思考她該如何拯救自己。 一個人,只有害怕了,她纔會明白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米粒準備下班,經過展宏輝的辦公室朝裏面瞄了一眼,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她掏出手機,站在走廊裏,對着空氣佯裝在接電話,嗓門很大,聲音愉悅:“對呀,我明天休息……相親?好,一會兒你把地址發在我手機上……我保證準時趕到,絕不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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