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在醫院意外遇到承安州

作者:未知
陸老爺子給自己的老友老薑打電話,問她今天是否有空,他帶荊一過去。 得到的回覆是,今天不行,她在外地參加一個學術會,大約到週末才能回來。 也就是說,如果荊一想要在她這裏做手術,只能再等這一週,到週末。 可再等一週,腹中的孩子就長大一週。 荊一等不下去了,“爺,那就換家醫院吧。” 其實陸老爺子並不贊同她今天就做手術,她生病剛好,身體還很虛弱,這個時候做手術很傷身體。 他語重心長道:“一寶,爺爺知道你着急,但你的身體要緊,你剛生病好,都還沒恢復,如果立刻就做手術會傷元氣,以後會落下病根,就再等幾天,這幾天你把身體調理好,週末再做,行嗎?” 荊一垂頭抿着嘴沒吭聲,但很明顯,她不想等。 她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這個孩子在她腹中,時時刻刻提醒着她,她所遭受的一切! 那是她的噩夢,此後一生永遠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這個孩子,是屈辱的產物,也是她的噩夢! 她恨承安州,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剁成肉醬! 她也恨這個不該到來的孩子,但至少現在,她還不想將自己的恨意灑在這個無辜的孩子身上。 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能恨他。 所以,只能將他儘早儘快從她的身體裏剝離出去,這樣,她對他,也許還會有一絲愧疚。 “爺,換家醫院吧,雲城能做流產手術的醫院很多。” 荊一擡起頭,眼睛很明很亮,可視線卻一片模糊,淚霧蒙了雙眼,可她知道,自己沒資格再哭了,哭有什麼用呢?哭能改變什麼呢? 將那些羞恥的淚全部都逼回去,她扯了下脣角,握住陸老爺子的手,“爺,我不想等了,一天都不想等。” 陸老爺子凝着她,心臟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力地捏着,一點點收緊,痛!連呼吸都是痛的! 這個他們陸家數代積德行善才求來的第一個女孩,她本該是在愛的包圍中無憂無慮健康快樂地過這一生的,可她卻從出生開始,就不停地遭受一個又一個的苦難。 他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好,我們不等了。”陸老爺子鄭重地說。 兩人去了另外一傢俬立醫院,這家醫院的院長跟陸老爺子也是舊識,醫院的口碑也還不錯。 因爲是臨時決定,所以爲了能夠約上今天做手術,陸老爺子特意聯繫了這家醫院的院長,院長姓張,叫張波。 電話里老爺子沒說什麼事,跟張波約在張波的辦公室見面。 到了醫院,陸老爺子沒讓荊一下車,讓她坐在車裏等着,他去找張波。 張波早在電梯口等着,陸老爺子一從電梯裏出來,他便迎了上去,“老陸,好久不見你還是如此的意氣風發!” 陸老爺子笑笑,“老了!不服都不行。” “走走走,到辦公室裏聊。”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辦公室,張波道:“來老陸,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承先生——” 張波的話還沒說完,陸老爺子驀地站住腳,眼眸瞬間陰沉,尖刀一般銳利的眼睛兇狠又冰冷地注視着沙發上的男人,蒼老的大手用力地攥在一起,修剪得極短的指甲都掐進了肉裏,可他卻渾然不知! 張波並沒有發覺陸老爺子的異樣,因爲他的注意力全在沙發上那個尊貴的可以救他於水深火熱中的如天神一般的男人身上,他繼續着自己的話,“承先生,這就是我跟您提起過的老陸,他在醫學界有很高的名望。” 扭頭才發現陸老爺子在門口站着,他擺了下手叫道:“老陸,你發什麼呆,快過來,我跟你說,這位承先生——” “承安州!” 陸老爺子一聲怒喝,嚇得張波渾身一哆嗦,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老陸發脾氣。 張波看看他,又看看沙發上的人,莫非這倆人早就認識? 而且,看現在這狀況,兩人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不是吧? 張波覺得自己今天似乎是闖了禍,而且還是個大禍。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這位承先生還能救他於水深火熱中嗎? 承安州脣角一扯,淡淡笑道:“老爺子,怒傷肝,你是老中醫,不會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吧?” 陸老爺子沒吭聲,但眼神越發的陰狠。 張波見狀,硬着頭皮走到老友面前,壓低聲音說:“老陸,給我點面子行不行?出了這個屋你們怎麼都行,在我這裏,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陸老爺子哼了一聲,胳膊一甩轉身離開。 “老陸——” 張波追出去,但陸老爺子卻一個眼神都沒再給他,渾身戾氣地大步離開。 這到底是什麼事嘛! 張波跺了跺腳,得罪了好友還好說,回頭上門賠個不是兩人還能和好如初,但是得罪了屋裏的財神爺,那他可真的死翹翹了。 張波連忙轉身回到辦公室,“真的很抱歉承先生,我這個老朋友就這臭脾氣,您消消氣,我們接着聊。” “聊什麼?”承安州神情厭惡地盯着他,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這……” 張波張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瞬間額頭上就滿是冷汗,財神爺就這樣來了又走? 他不會這麼慘吧? 既然救不了他,就別給他希望啊! “陸老頭找你做什麼?” 就在張波暗自懊惱的時候,忽然聽到承安州不帶溫度的聲音問道。 他一愣,回過神忙回答:“其實我也不清楚,他說電話裏說不清,見了面說,這不,剛一見面……他又走了。” “不過。”張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聽說上週五老陸去找了老薑,具體是什麼事我不清楚,但是老薑跟我一樣,也開了一傢俬立醫院,不會是老陸得了什麼病?不對不對,老陸自己就有醫館,真有什麼病他在自己的醫館就能治療……” 張波還在自言自語,承安州已經站起了身,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就別浪費他的時間! “承先生!” 張波見他要走,連忙叫住他,“剛纔您說要給我們醫院注資的事……” “我有說過要給你們醫院注資嗎?” “你……” “我憑什麼要給你們醫院注資?” “我……” 沒再理會張波,承安州揚長而去。 半個小時前,承安州接到消息,說陸老頭帶着荊一要來這家醫院做手術,並且暫時還不清楚做什麼手術。 上週五也同樣是陸老頭兒帶着荊一去另一傢俬立醫院給荊一做手術,後因荊一突然發燒,手術沒做成。 自己有醫館不在自己的醫館裏做手術卻偏偏跑到朋友的私立醫院,這是爲什麼? 本來承安州並不關心荊一得了什麼病要做什麼手術,他只需要知道,她和老二形同陌路這就行了,可是今天他心情好,閒來無事就想給自己找點樂子。 於是,他就來了這家醫院,知道陸老頭兒肯定會先來找張波,所以他便直接去了張波的辦公室。 誰知,聊了半天屁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那他還聊屁啊! 張波這個蠢貨,浪費他半天時間,這讓他很生氣。 所以走出張波的辦公室,承安州便打了個電話,冷聲交代道:“我不想再看到張波的愛德醫院,七十二個小時內讓它消失!” 可憐的張波並不知道,他以爲的救世主不過是毀滅者披着一層華麗的外套迷惑了他的眼睛。 “查荊一得了什麼病需要做手術,半小時內給我結果!” …… “爺,我們不在這裏做嗎?” 荊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她爺去找了院長回來後會那麼的憤怒,臉色可以說猙獰可怕。 她沒敢問,直到車子離開醫院回到外面的馬路上,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陸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將情緒壓下去,扭頭看她,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最後只是淡淡道:“這裏今天做不了。” “哦。”荊一沒再向下問,沉默起來。 “一寶,去醫館吧。”陸老爺子卻突然說道。 荊一倏然擡頭,隨即用力搖頭,“爺,我不去!” “那就等週末再做!”老爺子的語氣有些重,話音落看到她眼圈通紅又立刻後悔,大手按在她消瘦的肩膀上,聲音軟了下來,“一寶,就聽爺爺一次行不行?” 從見到承安州的那一刻起,陸老爺子的心中就隱隱不安起來。 一寶沒說,但他也基本上已經猜到,這個孩子應該就是承安州的。 所以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留。 今天已經碰到承安州了,也許他現在還不知道一寶懷孕的事,倘若他知道…… 後果無法想象。 到週末,真的就能做成手術嗎? 他還不知道。 但爲避免夜長夢多,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醫館,現在就去,今天就把手術做了! 荊一雙目含淚地看着陸老爺子。 良久,她點了點頭,“好。” 手術由陸老爺子親自來做,他不放心別人做手術,而且醫館裏,醫術最好的婦科醫生是個男大夫。 手術室裏,荊一在手術檯上躺着,陸老爺子換好衣服,戴着口罩走進來,身邊只跟了一個助手。 “一寶,爺爺還是建議用麻醉藥。” 之前荊一執意無麻手術,陸老爺子沒能說服得了她,這會兒來到手術室,仍然還想勸勸她。 他雖不能體會到那種痛,但只是想想便知道有多痛。 而且,她的情況跟正常人又不太一樣,如果手術中稍有閃失,子宮都有可能保不住。 所以他不敢冒這個險。 荊一固執地搖頭,“爺,不用麻醉藥,我能忍受住。” 唯有疼痛才能讓她清醒,她必須要清醒着,爲了承靖州,爲了她的家人,她不能報仇,不能手刃了承安州,但是仇恨她要時時刻刻的記得。 更何況,最痛的已經經歷過,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寶,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固執,你知不知道……” 陸老爺子紅了眼眶,他知道她痛苦,知道她這是在懲罰自己,可是她這樣做真的太危險了! 萬一……萬一她出事了,她讓一家子怎麼辦? 荊一心裏難受,她想說爺您別再逼我了行不行?可這話她說不出口,她怨爺爺逼她,可她又何嘗不是在逼爺爺? 垂下眼皮沉默稍許,她抿着發白的嘴脣,點了下頭。 “那就用麻醉藥吧。” 陸老爺子吸了下鼻子,扭頭抹去眼底的淚,對助手說:“去準備麻醉藥。” 手術室裏,只有爺孫倆。 荊一躺在手術檯上看着陸老爺子,“爺,我一定不會有事的,您別這麼緊張好不好?” 陸老爺子沒說話,只是輕輕握住了她微涼的手。 “爺。”荊一輕輕晃了晃他的手,故作輕鬆道,“您放鬆一點,終止妊娠手術又不是什麼大手術,您看您,繃着個臉,搞得我心裏都緊張了,笑笑,笑笑嘛!” 陸老爺子咧咧嘴,卻怎麼也笑不出來,臉上的肌肉就跟被凍僵了一般,根本就不聽使喚。 他嘆了口氣,擡起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額頭,“一寶,你別笑了,真的比哭還難看,爺爺知道你心裏也難受,想哭就哭出來,不丟人。” 荊一搖頭,“我沒有難受,相反,我這一刻很輕鬆,只是爺的壞心情影響到我了,讓我也有點不是很開心。” “那爺爺跟你道歉,對不起。” “我接受爺的道歉,但最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讓爺操碎了心。” 助手拿着麻醉劑進來,荊一和陸老爺子便終止了話語。 爲將麻醉藥對身體的傷害降到最小,給荊一採用的是短效靜脈麻醉,在一分鐘之內她即可以進入睡眠狀態,手術也會在幾分鐘內完成,手術後她醒來不會有不適感。 陸老爺子捏着針頭,“一寶,爺爺要給你注射麻醉藥了。” 荊一點點頭,“嗯”了一聲。 她好久都沒有踏實地睡一覺了,希望今天在麻醉藥的作用下可以睡個好覺,不再被噩夢纏繞。 尖銳的針頭刺入皮膚,奇怪,竟然一點也不疼。 也許是最疼痛的已經經歷過,這點小疼已經微不足道,所以她已經麻木了吧! 麻醉藥還沒流入體內,荊一卻忽然覺得好睏好睏,眼皮沉重得都擡不起來,她眼睛一閉,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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