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再見,再也不見 作者:未知 陸初一當然不可能見到承靖州房間裏的“女人”,因爲她連他的房間都進不去,別說她進不去了,不把房門拆了或者窗戶拆了,沒人進得去,包括無所不能的承安州。 “別敲了,他的房間裏有女人,是不會給你開門的。” 承安州嘴裏叼着一根沒有點着的煙走了過來,身後跟着一個扛着大電鋸,身材高大魁梧,長相兇狠的猛男。 乍眼一看,陸初一嚇了一跳,“你,你們要幹什麼?” “電鋸你說能幹什麼?”承安州聳了下肩膀,伸手想要按住陸初一的肩膀,但被她閃躲開了,他放下手,眉毛高挑,“寶貝兒,你太緊張!我認爲我們現在雖然關係還不夠親密,但經過這麼多次事情,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害你。” 陸初一還是有些緊張,“你要把門鋸開?” “我是這麼打算的,當然,如果你願意就這麼站在門外等上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甚至一整個白天,我也沒有任何意見。”承安州一副我無所謂的表情,“啪”地一下打着火機,他微微低頭將嘴裏的煙點着,抽了起來。 “不行!”陸初一搖頭,她沒有那麼多時間等,而且她也不能出來太久,不然爺爺爸爸他們會擔心。 她朝後退了兩步,給猛男讓開位置,“鋸開吧!” “想好了?”承安州問。 “嗯。” 猛男看向承安州得到他的指示,然後就打開電鋸,開始鋸門。 刺耳的聲音,讓陸初一皺了眉頭,甚至還捂住了耳朵。 門很快鋸開了。 完成任務,猛男扛着大電鋸轉身就離開了。 陸初一愣愣地看着被鋸開的門,半天都沒什麼反應。 承安州瞧向她,勾脣一笑,“怎麼不進去?不敢?擔心見到老二的牀上躺着別的女人接受不了?” 陸初一擡頭看向他,搖頭,“剛纔那電鋸是不是能把一輛車輕鬆的鋸開?” 之前她以爲這扇門只是普通的防盜門,但不是。 這門的鋼板足足有兩公分厚,可那電鋸卻還是輕而易舉的將它鋸開,在門鎖的位置鋸開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孔。 有一點不得不說,猛男看着挺糙,但做事卻挺細緻,四四方方放的一個孔,正好把門鎖鋸掉,可以說切口相當的乾淨利落,說完美一點都不誇張。 這承安州的手下,個個都是人才啊! 陸初一驚訝的是這些,而不是承安州所說的。 別說承靖州的牀上沒有女人,就是有,她也不會接受不了。 因爲現在的承靖州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她愛也愛他的承靖州,所以他做什麼她都不驚訝。 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沒有女人才奇怪呢。 “鋸開一輛坦克都不成問題,一輛車,你說呢?”承安州反問,轉身一腳踢開房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門口這麼大的動靜,承靖州要是還能睡着,那可真是一頭豬! 承安州一進屋,就看到承靖州在牀上坐着,頭髮亂得跟雞窩似的,正用一雙猩紅駭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眼神特別的駭人,像是要把他吃了,因爲他吵了他的美夢。 “醒了?” 承安州無視他的眼神,在房間內環顧了一週,眉頭皺起,“老二,我記得這房間之前不是這個樣子吧?你把我之前的東西都弄哪兒了?” “扔了!”承靖州沒好氣地抓了抓頭髮,重新躺在牀上,拉起被子將腦袋蒙上,打算繼續睡覺,他都快困死了,誰要是再敢吵他,不讓他睡覺,他絕對會把他撕碎了不可! “老二,別以爲你現在腦子有病,我就不捨得打你!” 自從承靖州被安排在這個房間之後,承安州這還是第一次進來,所以纔會到今天才知道這房間裏的東西都沒了。 承安州這個人,算是個特別挑剔苛刻的人,他在每個島上的每個屬於他自己的臥房,從設計裝修,到物品購買擺放,顏色搭配,他都是親力親爲的,因此都很合他的心意。 如今,自己的心血被人糟蹋得一塌糊塗,他豈會不生氣?他簡直要被氣死了! “老二,你給我滾起來!滾到你自己的房間去!” 所有有承安州臥房的地方,必定都會給承靖州準備臥房,但承靖州每次都不樂意住自己的房間,總是覺得自己的房間沒有承安州的舒服,所以每次都雀佔鳩巢,氣得承安州不止一次想抽他。 之前他住就住算了,但這次,他竟然將他的房間給糟蹋成這樣,是可忍孰不可忍! 承安州一把扯掉承靖州蒙着腦袋和身體的被褥,甩在地上,抓住承靖州的一條腿就將他從寬大的雙人牀上拉到了地上。 “承安州你放開我!否則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整個人趴在地上,被人抓着腿在地上拖着的滋味別提有多不好受了,尤其是,身上沒穿衣服,這種滋味可想而知。 承靖州氣急敗壞,可又掙脫不開,承安州十分的粗魯,硬是將他拖到了門外,扔在了地上。 “承安州,我艹你大爺!” 到門口,剛剛被鋸掉的門鎖尖銳的棱角在承靖州的胳膊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很快就從傷口冒了出來。 承靖州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受傷的胳膊,咬牙切齒,想找個東西砸承安州,可無奈手邊什麼都沒有。 他吸着冷氣,擡手準備將胳膊上的血擦掉,陸初一突然喊了一聲,“你別動!” 承靖州手一頓,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忘了反應。 醫療基地最不缺的就是醫護人員,陸初一衝樓下大聲喊道:“醫生!有人受傷,傷口大約10釐米長,1釐米深,快過來處理一下!” 那醫生朝二樓看了一眼,立刻說“好”,轉身就去拿急救藥箱,不一會兒就跑上樓。 承靖州此時還在地上坐着,因爲傷口有些深,而且傷的是大臂,他的整條手臂這會兒都是血,看着特別的恐怖。 “很疼對不對?” 陸初一蹲在一旁,小臉擰成了一團,心疼得不行。 承靖州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要不你也試一下?” “要是能替你疼,我情願受傷的是我自己。” 陸初一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小心握住他沒受傷的那隻手,“你忍一下,一會兒醫生處理好就不會那麼疼了。” 傷口需要縫針,縫針之前要將傷口清洗乾淨,清洗的時候承靖州疼得直咧嘴,衝着承安州就罵了起來。 這是陸初一第一次聽他這般罵人,雖然跟張天沒法比,但起碼比她要厲害很多,她都不會罵人,翻來覆去也就是那幾個詞兒,可他不一樣,他罵起人來金句頻出,簡直不要太厲害! 看來她是真的不夠了解他啊! 今日,他又讓她刮目相看了! 承安州也不接話,就讓他一個勁兒地罵,罵累了,他自己消停了,又開始哼嚀叫,因爲醫生這會兒已經將傷口清洗乾淨,正在用美容針給他縫合傷口,這比之前還要疼。 “你要是實在忍不住,你咬我吧!” 陸初一將自己胳膊伸出去,很是勇敢。 承靖州也當真沒客氣,抓住她伸到跟前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嘶!” 陸初一疼得倒吸冷氣,但一想到,承靖州比她還疼不知道多少倍,她這點疼根本就不算什麼,她也就不覺得有多疼了,反而是心疼起他起來。 等醫生給承靖州縫好傷口,陸初一的胳膊也被承靖州咬出了血。 “陸小姐,我給您也處理一下吧。”醫生說。 陸初一看了眼胳膊上出血的牙印,搖了下頭,“謝謝,不礙事的,不用處理。” “還是……” “不許給她處理!” 醫生的話被打斷,承靖州厲聲說道。 “留個疤她才能長點記性,知道自己是誰的女人!” 說這話的時候,承靖州看了承安州一眼,意有所指。 承安州不屑地從鼻孔裏哼出一聲,沒接他的話,掃了眼陸初一的胳膊,眉心微微一皺,還是沒說話。 醫生有些爲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提着急救藥箱,傻傻地杵在一旁。 “陸初一你還發什麼呆!拉我起來!”承靖州說道。 陸初一“哦”了一聲,連忙彎腰去拉他的胳膊。 “陸初一你沒喫飯是不是?不會用點勁兒嗎?” 承靖州屁股像是生了根,紮在了地板上,紋絲不動,反倒是一臉嫌棄。 陸初一深吸了一口氣,鉚足了勁兒,可他依然穩坐如鐘。 她算是知道了,他是故意的。 他若不想起來,她就是用盡渾身力氣,也拉不動他。 陸初一手一鬆,有些生氣地看着地上的人,“你就是故意的,你不想起來你就自己坐在地上吧!懶得管你!” 反正見也見了,還是之前的樣子,不是她的承靖州,再待下去,只會讓自己更生氣,她還是趕緊走,眼不見爲淨。 “陸初一你站住!你幹什麼去?我讓你走了嗎?” 剛走兩步被叫住,陸初一停下來轉過身,“那你到底起不起來?” 承靖州坐在那兒不動,也不說話。 陸初一扭頭便走,他卻急了。 “你給我站住!” “自己起來!” 承靖州嘴脣動了動,擡起自己受傷的手臂,“胳膊疼,腿剛纔也被他拽疼了,我自己起不來。” 陸初一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轉過身走回去,拉住他的手,輕鬆一拉,便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只是,他人是起來了,卻有直接趴在她的身上,將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瘦弱的身軀上,快把她的腰都給壓斷了! “承靖州你給我站好了聽到沒有!” “腿疼,站不住,你就抱着我怎麼了?你就說,你是不是我女人,我是不是你男人吧?” 懶得搭理他,陸初一咬着牙齒,打算將他從身上推開,可承靖州卻像是察覺了她的心思,兩條手臂用力一收,將她牢牢地圈在了懷裏。 下一秒,身體猛然騰空,嚇得陸初一驚叫了一聲,本能的雙手抱住承靖州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陸初一,這可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 承靖州得了便宜還賣乖。 “對,我就是對你投懷送抱。”陸初一說着,脖子一伸湊上去,就在他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下,“我就是主動勾引你,不可以嗎?” 承靖州的眼中頓時燃氣熊熊烈火,喉結上下使勁地動了動,咬牙,“這可是你自找的!” 陸初一眉梢高挑,一隻手勾住承靖州的脖子,另一隻手伸出來輕佻的挑起他的下巴,“怎麼?你這大白天的,你不會是想……” 她故意停頓,“揍我吧?我知道你討厭我不許我碰你,但我今天不但碰了,我還抱你親你了,就算真的被你揍一頓也沒什麼,反正佔便宜的是我!” “你眼睛瞪什麼瞪?再瞪也沒我的眼睛大!” “陸初一!” “幹嘛?我耳朵又沒聾,你不用這麼大聲音說話,我能聽到。” 陸初一眨了眨眼睛,“不過,如果是擱在一週前,興許你跟我說話還真需要這麼大的嗓門。” 話到這裏,她的神色突然黯淡下來,微微扯了下脣角,凝視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承靖州,我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 承靖州皺眉,眼中分明有一絲擔憂,但轉瞬即逝,嘴裏說出惡毒的話,“怎麼就沒死呢?” 言語無鋒,卻最傷人。 儘管他如今已不是昔日愛她勝過愛他自己的承靖州,可他的軀體卻依然還是,就是這個近乎失憶的男人,從他的嘴裏說出這樣傷人的話,如刀子一般捅入她的心臟,很疼,可也不疼。 畢竟,這不是第一次,他說出傷人的話了。 手臂無力垂落,陸初一掙扎了兩下,“你放我下來吧。” 承靖州大概是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傷了她,但男人的自尊心卻不容許他現在道歉,至少不容許他當着承安州的面道歉。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她放在了地上。 站在地上,陸初一扯了下身上的衣服,擡頭看着承靖州,脣角微扯,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是啊,怎麼就沒能如你所願死了呢,死了就不會有人再糾纏你。你放心,即便是活着,也不會糾纏了。” “再見了承靖州!是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