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一定要弄清楚! 作者:未知 陸海空嗤了一聲,“你當我是喫撐了?我託你辦的事辦好沒有?” “什麼事?”陸初一吸了下鼻子,鼻音濃重地問。 看錶情,她這是壓根就不記得陸海空說的是什麼事了。 陸海空咬牙,擡手就在她腦門上爆了李子,有些生氣。 “陸初一,你怎麼就這麼不靠譜呢!託你辦點事你就辦不好,你成心讓我難堪是不是?” 陸初一疼得直咧嘴,捂着腦門擡腳就踹在了他的身上。 “陸海空你想死是不是!” 踹完一腳不解恨,她又踹了一腳。 真是過分! 他託她辦事,能不能有點求人辦事的樣子! 陸初一覺得剛纔的兩腳不足以解氣,又擡起腳。 陸海空見狀卻敏捷地跳開了。 “陸初一你別得寸進尺啊!”陸海空拍了拍褲腿上的灰,面色認真地瞧着她,“那事你到底辦好沒有?” “沒有!沒看我忙着嗎?趕緊走,別煩我,小心我一會兒揍你!” 陸初一心情不好,懶得跟他閒扯,催促他離開。 陸海空卻站着沒動,盯着她,“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剛纔哭成那樣,受什麼委屈了?” 陸初一沒吭聲,陸海空的眉毛卻擰了起來。 “承靖州回來了?” 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出來她還會因爲誰哭成這樣。 兩年前他終於鼓起勇氣跟她表白,儘管在表白之前他是做過心理準備的,可被她拒絕後,依然心裏難受。 不過,現在他已經放下來,智林的出現雖說不是在最好的時間,但於他來說卻是剛剛好,她是個好女孩,她總說配不上他,其實,是他配不上她。 她那麼幹淨美好,而他卻是一身髒。 她不嫌棄他,他定然會用餘生好好待她。 他既然決定了不辜負智林,不管是身體還是內心,都會對她忠誠。 所以,如今對陸初一,他有的只是兄長對妹妹的關心,他真的已經徹底放下,只希望她能幸福,找到那個真正疼她愛她的人,也給承全一個完整的家。 “初一,這麼久了,你也該放下了,你和他在一起是有快樂,但他帶給你的傷痛卻遠超快樂,即便是你不爲自己考慮,也要考慮考慮承全,你可以這輩子都不再嫁人,單身一輩子,可你不能剝奪承全需要一個父親的權利,這對他不公平。放下吧,把你的心打開,敞開心門,你才能看到不一樣的世界,才能讓別人有機會來到你的世界。” 陸海空難得發自肺腑說這麼多煽情的話,說完後連他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又道:“反正我說了這麼多,你要是聽進去了,你就多考慮考慮以後該怎麼做,要是聽不進去,那我也沒辦法,我沒有權利干涉你的生活,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謝謝你,陸海空。”陸初一認真點頭,“你說的我都懂。” “你明白就好。”視線這纔看到車座上睡着的承全,陸海空擰眉,“全全也在?” “嗯。”陸初一回頭朝車內看了看,孩子睡了,但睡之前還在哭,眼角還有明顯的淚痕,她的心裏像是有被紮了一棵仙人掌,密密麻麻的疼。 全全,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特別的自私。 可是媽媽…… 媽媽真的害怕了,害怕到最後又是空歡喜一場。 有些事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可有些事,一次就足以讓人畏懼。 沒錯,媽媽承認,媽媽是個懦夫。 可是做一個懦夫有錯嗎? 媽媽唯一覺得錯的就是把你生得太聰明瞭,其實你像普通孩子那樣,也許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這個年紀傻乎乎的,無憂無慮,多好啊!哪像現在,才三歲多的你,卻彷彿是個大人。 “媽媽……” 睡夢裏,承全迷迷糊糊叫了一聲媽媽,動了動,側身躺着繼續睡。 陸初一清晰地看到有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溢出來,劃過他的鼻樑,落在了車座上,很快消失在車座的縫隙中再也看不到。 “託你辦的事真沒辦?”陸海空問。 陸初一收了視線,轉過身,“我已經跟我二哥說了,但具體什麼時候能辦好,我也不知道,你很着急?” “有些急。” “那一會兒我給我二哥打個電話,其實這件事你完全可以直接找我二哥,你跟他又不是不認識,再說,你是十九叔的兒子,你跟我二哥是堂兄弟,你找堂兄辦點事,又不是違法犯紀的事,他肯定會幫你的。” 陸初一笑笑,“我直接找他沒你找他好使,那我等你電話。” “好。” “對了。”陸初一突然想起什麼,叫住陸海空,“智林最近還好吧?” “好,好着呢。” 提起智林,陸海空的臉上不由自主就掛上了溫和的笑,這纔是愛情該有的模樣,陸初一真心替他高興,人這一輩子,遇到一個相愛走入婚姻殿堂的人,不容易。 陸初一說:“改天有空一起出來喫飯唄,你也知道,我這人沒什麼朋友,遇到閤眼緣的人就想跟人家交朋友,當然,這前提是智林樂意跟我交朋友。” “她巴不得呢!天天在我耳邊嘮叨有關你的一切,比身材比容貌比家世比學歷,什麼都比,沒一樣不比的!我算是服了她了,要不我把她讓給你算了,她那麼喜歡你,乾脆你倆過,我回頭再找一個。” 陸海空言辭嫌棄,但卻不難聽出這裏面的寵溺。 陸初一撇撇嘴,“她是羨慕嫉妒恨我吧?怎會喜歡我跟我交朋友。” “她是羨慕嫉妒恨你,可她要是不喜歡你,她能一天到晚把你掛嘴邊,還嚷嚷着要趕緊給我生個兒子,眼瞅着你陸初一的兒子都上幼兒園了,我們的兒子還沒到肚子裏呢。” 陸初一無語,這都能比啊? “算了你不跟你說了,改天見面了你們自己聊吧,我回去跟她說你要跟她交朋友,我估計她能興奮得今晚睡不着覺。” 陸海空頭也不回的擺着手離開,走了幾步又說:“記得給你二哥打電話,我等你電話。” “知道了。” 有陸海空這麼一打岔,陸初一的情緒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她回頭看了看車裏尚在熟睡中的兒子,先給陸仁打了個電話,問她陸海空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之後給陸海空回了個電話,她也鑽進車內。 有些困,她也想睡一會兒。 下午有課所以沒辦法回去,不然可以在家裏的牀上睡覺,那才舒服呢。 原本學校附近的那套公寓是可以住的,可去年她把房子重新裝修了,之前買的時候匆忙,並沒怎麼裝修,而且當時也沒考慮兒童房的裝修,所以她找人設計重新裝修了,裝修好還沒半年,需要好好通風一下才能住進去,起碼也要到年底了。 “媽媽……” 陸初一干打算閉上眼睛,承全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小聲叫她。 “全全醒了?” 陸初一轉過身面對着他,“是不是熱了?媽媽把空調溫度降低一些。” “媽媽我不熱。”承全坐起身,從後面車座上爬過來,坐在她的懷裏,臉貼着她的胸口,“媽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爸爸爲什麼要分開?是因爲爸爸不想要我嗎?” 陸初一低頭看他,他仰着臉與她對視,漆黑的眼睛裏映出小小的他。 “媽媽,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我已經長大了,我應該知道原因。” 孩子的聲音軟軟的,卻帶着讓人不容拒絕的倔強。 這點,像她。 陸初一嘆了口氣,“你是長大了,可還不夠大,有些事,媽媽現在告訴你,你也不會明白,等你長大了,媽媽答應你一定告訴你,好不好?” “不好,我就想現在知道,媽媽你就告訴我好不好?我想知道。”承全目光堅定,“是不是爸爸不愛媽媽了,愛上了別的阿姨,所以纔跟媽媽分手的,對不對?” “全全——” “媽媽,我很快就四歲了,我有權利知道。” 陸初一嘴角抽搐,這三歲還沒過幾個月呢就快四歲了,他怎麼不說自己快十八歲了呢? “那你先告訴媽媽,你知道了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我就是想知道爸爸爲什麼和媽媽分手,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爸爸爲什麼不要媽媽,不要我。” 在孩子的眼中,自己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所以他就是不明白,爲什麼爸爸會不要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他非常的想不明白,他要弄明白。 “那知道後又能怎樣?”陸初一問。 “知道後我就會更愛媽媽。”承全攥着小拳頭,臉上的表情極其的嚴肅和認真。 陸初一“撲哧”一聲笑了,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兒,“你的意思是不知道了就不會更愛媽媽嗎?全全,你這麼說,媽媽真的好傷心。” 承全沒有上當,表情更加的嚴肅,“媽媽,你就不要試圖轉移話題了,沒用的,今天你不告訴我,那我就找他,我一定要弄清楚。” 可惜,知子莫若母。 陸初一眉梢半挑,靠在車坐上,“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問他好了。” 臭傢伙,居然還跟老孃用激將法,你把老孃想的太簡單了! 承全見自己的這招不行,有些氣餒,低頭摳着手指頭,想了一會兒,開始抱着陸初一撒嬌。 “媽媽,你就告訴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就不信老媽不中招! “承全,孃親告訴你,你這一招也不行,你孃親我早已經百毒不侵。” “媽媽,你太壞了!不理你了!” 承全生氣了,從她懷裏下去,而後推開車門下了車。 他本來是假裝自己要走的,可一擡頭看到不遠處那人正一搖一晃地走過來。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轉身對着車裏的陸初一說:“媽媽,那我可真的去問他咯!” 說完,轉身就跑了。 陸初一先是一愣,隨即這也纔看到不遠處的承靖州,她是真怕這孩子直接去問承靖州,立刻就推開車門。 “全全你回來!不然媽媽真的生氣了啊!” 承全卻不迴應他,眼瞅着人就到承靖州跟前了。 “你回來,媽媽告訴你!” 承全有些猶豫,但他卻轉過身搖了搖頭,“媽媽,你騙人,你只是想讓我回去,你纔不會告訴我呢!” “承全——” 陸初一頭疼扶額,有個這麼聰明的兒子,真是不是什麼好事! 起碼,也不能比她聰明是吧?不然都沒法振母綱了。 “全,全全!兒子!” 承靖州眯着眼睛,正走着,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小不點,定睛一瞧,是自己的兒子。 他咧着嘴笑,彎下腰伸手打算將兒子抱在懷裏,但抱了個空,承全躲開了,站在與他距離有一米多遠。 “你喝酒了,我不喜歡喝醉酒的男人抱我!” 小傢伙一臉嚴肅地盯着他,像個小大人一般。 承靖州笑了,身體搖晃了幾下,最後索性蹲在地上,與承全平視。 “我兒子不喜歡我喝醉酒,那我以後堅決不喝醉!不!我以後不喝酒了!” “我發誓。” 承靖州舉起三根手指,看起來有些傻傻的。 承全沒吭聲,只是定定地瞧着他。 “就讓爸爸抱一下好不好?就一下。” 承靖州重新伸出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承全在猶豫,站着沒動,反而問道:“想抱我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兒子你說!爸爸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爲什麼要跟我媽媽分手?爲什麼不要我媽媽還有我?既然不要我們了,你爲什麼現在又回來找我們?你必須如實回答我,如果你要是撒謊騙我,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承靖州沉默,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中醉酒的迷離之色卻一點點散去,最終完全消散。 他彷彿一下子酒醒,再看着承全的時候,眼睛已經恢復了明亮。 但依舊沉默,良久的沉默。 “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只問你這一次,以後都不會再問了!” 承全等得不耐煩了,有些生氣,也有些孩子氣,轉身要走。 “全全。”承靖州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