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再見卻是少年郎?不見身似薄紙,鬢如霜
就坐落在京城,距離紫禁城不遠。
信王府,之前本是惠王府!
是明神宗第六子,惠王朱常潤的府邸。
只是惠王已經成年,去往封地就藩……又因爲國庫虧空,無錢再修建新的王府。
這惠王府,也就在去年,被改成了信王府。
大明朝,現如今的,信王朱由檢,和信王妃,就居住在此。
而此刻,信王府的宅院之前。
一個身材俊朗的青年,站在王府的大門前,負手而立。
青年,穿着青色寬大長衣,頭上帶着四方平定巾,身上還斜揹着一個箱子。
他眼神清冷,在信王府邸的宅院前,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上前,輕輕叩響王府的大門。
只是在叩門之前。
青年眼神冷冽的環視了一圈兒,王府門前的大街。
大街上,零散的幾個小販,在自己走到王府大門前時,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這裏。
小販的攤位前,都門可羅雀……看樣子不像是真的做生意的小販,倒像是被刻意安排在王府附近的探子。
青年微微眯縫起雙眼。念頭百轉。
而就在青年叩門不久之後。
王府大門,打開了一道縫隙。
一個留着鬍鬚的,穿着灰色交領袍服,頭戴冠帽的中年探出頭來,皺眉盯着青年。
“這位先生是……”
青年咧嘴一笑。
“在下是巡遊天下的醫師,初到京城,聽聞信王府,王妃身體抱恙,特來自薦!”
那名留着鬍鬚的中年,皺了皺眉。
“醫師,太過年輕了些吧……這些天,京城的好些個行醫數十年的醫師,都沒看好王妃的病症。”
青年依舊面帶微笑。
只是輕輕地躬身。
寬大衣袖裏的手掌,藉着衣袖遮掩,握住了那名中年的手。似乎給那名中年遞過去了什麼東西。
那個中年,臉色瞬間一變。
“年紀代表不了什麼?先生丰神俊朗,少年英才,一看就是良醫!我這就去像信王,稟報,馬上就回,對了,先生名諱,可否告知啊!”
青年笑眯眯的躬身一拜。
“林珏……”
中年也笑着,點了點頭,隨後關上了王府大門,扭頭離去。
林珏臉上的笑意,也瞬間收斂。
他剛剛……給那個中年,遞了銀子。
這個時代,銀子,才他孃的是最好用的。
至於銀子的來源……是林珏,在賭坊門口,從一個富家子弟身上順的。
按照史料記載……大明末年的京師,奄豎多於縉紳,婦女多於男子,娼妓多於良家,乞丐多於商賈。至於市陌之風塵,輪蹄之紛糅,奸盜之叢錯,駔儈之出沒,蓋盡人間不美之俗,不良之輩,而京師皆有……
林珏一路走來,所看到的,倒是和史料相證!
至於信王府外的那些監視之人……
現在不能確定,他們是東林官吏的人,還是目前,還活着的閹黨,魏忠賢的人……
明熹宗朱由校,病入膏肓。
朱由檢此時的境況,無比尷尬!
而就在林珏思慮這些的時候。
王府大門再次開啓。
林珏又見到了那個穿着寬鬆衣袍的中年。
那個中年對林珏微微頷首。
“信王,請您進去!”
“若是醫治好了王妃,得了信王賞賜,先生可不要忘了在下啊!”
林珏沒說話,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他半低着頭,跨進了信王府邸的大門。
整個信王府,比林珏想得還要寒酸……
王府裏的各大房屋,都很老舊,應該就是之前,惠王府簡單修繕改建的……
整個王府裏,也不見太多僕從。
婢女,家丁,數量都不算多。
而就在這時。
那名中年,帶着林珏,穿過一處園子,一座長廊。
最後停在一處古色古香的房屋前。
房屋的房門開着。
林珏可以看見,一個穿着白衣的少年,站在屋內,手裏拿着一卷書冊。
那少年的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
但是脊背挺立的筆直。
帶着林珏前來的中年,此刻在房門前,躬身一拜。
“信王!醫生,帶到了。”
房屋裏,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讓先生進來吧!”
“王妃睡着了,可能要等一下,才能請先生診斷。”
帶着林珏進入王府的中年,又躬身一拜,隨後對林珏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珏少見的,感覺自己心跳加快。
他甚至,不自覺的呼吸有些急促。
但他很快,調整好了呼吸。
走入房門。
接着……
他看見了一張熟悉,但年輕的臉。
崇禎皇帝……不……現在他還是信王,朱由檢。
林珏此刻,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兩下,鼻頭一酸。
一時之間,甚至很難把自己記憶裏,那個形如枯槁,面容總是悽哀的中年,和眼前這個神采奕奕的少年郎,結合在一起。
原來……
他也曾這麼年輕,眼神裏有光有亮……
而就在這時,那穿着白衣的少年郎,微微歪頭。
“郎中何故一直盯着本王看?”
林珏這次緩過神來。
“見過信王!”
“是在下逾矩!”
“在下只是覺得,信王殿下,長得實在太過像在下的一位故人!一時之間,情不自禁。”
白衣少年笑了笑,擺了擺手,並未在意。
“先生請起身!”
“我不過一閒散王爺!先生不必太過拘謹。王妃的病,還要勞煩先生。”
林珏此時,也緩緩直起身。
他看了一眼身邊只有他能看見的系統面板。
【剩餘穿越時間:20小時,已穿越4小時。】
時間太急迫了,沒空在這裏敘舊。
林珏此刻回頭看了一眼守在房門前的中年,深吸一口氣。
“在下剛剛在王府前,見到許多小販,明明門可羅雀,但是卻不肯離去,行蹤詭異……”
“聽聞信王,前天被陛下,急召入宮……而當天晚上,信王妃也得了大病,信王以照顧王妃爲由,足不出戶……依在下愚見,信王妃,患得可是時局之症啊?”
林珏面前,原本神色還算如常的白衣少年,面色猛然大變。
他雙眼死死盯着林珏,額頭青筋鼓起,清晰可見。
林珏則笑了笑。
“信王……脾氣這麼急躁,原來是從少年時,就已是如此……再見卻是少年郎?不見身似薄紙,鬢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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