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頭鐵的黃立極
“我大明在聖上的指導下，取得了如此輝煌的勝利，大明現在可謂是一日強過一日。
然而我等皆知，現在的大明面臨這巨大的困難，那就是大明的財務危機。
我們必須要儘快解決這個問題，指望着朝廷的那一萬萬兩白銀是不現實的。
實話告訴諸位同僚，崇禎六年一年時間，這一筆銀子已經有五分之一花出去了。
這樣下去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因此必須要儘快解決這個問題，否則大明危矣。”
他卻不知道他這樣的舉動不僅讓一衆官員搞不明白，就連大明皇帝朱由檢此時也不太明白了。
這個時候的黃立極和之前數年此人給自己的印象相差甚大。
之前的黃立極或多或少因爲之前“勉強”算得上是閹黨中人，最初兩年頗爲謹慎，之後才漸漸有所改善，但即便如此他在各個方面都放不開。
尤其是在做事上，和他那作爲穩居大明內閣首輔之位八年之久的的形象實在是不太一致，黃立極做事極爲剋制。
崇禎元年，此人幾乎都是唯唯諾諾，整天擔驚受怕，害怕被朱由檢給抓走治罪。
一年的平安之後，黃立極才緩緩反應過來，他也漸漸成爲皇上的傳聲筒，基本上就是皇上說什麼，他就支持什麼！
同時黃立極五年時間幾乎沒有主動提出過什麼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黃立極的權勢地位大大下降，和他那內閣首輔的地位相差實在太大。不僅僅是官場的人看不起他，大明士林中人同樣如此。
內閣首輔黃立極的權勢地位竟然還比不上得到皇上極爲重視的普通內閣大學士郭允厚、周應秋，不能不說是一場悲哀。
然而黃立極似乎是毫無所覺，繼續就這樣我行我素。
誰又能想到，今日這位內閣首輔竟然提出這種棘手的問題。
難道他有什麼方法？或者這是皇上的授意不成？
朱由檢只能說這真的不是自己的授意，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他緊緊盯着侃侃而談的黃立極，想看看黃立極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然而，在下實在是愚鈍不堪，苦思多日，竟然沒有絲毫辦法。
但是臣卻想到，臣一人智短，衆人智長，我等若是一同想辦法，定然有妙計爲我大明解決如此困難。”
聽得此話，大殿中更加沉默了，有的人心中更是暗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錢財那裏是那麼容易的地方？
大家誰不知道朝廷的問題，數十年前朝廷就缺銀子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朝廷不還是沒有解決這個問題？
若不是當今聖上智計百出，免除宗親的大量俸祿，開墾了大量的土地，增設了市舶司，改革了鹽政，這幾項，哪一項不是給朝廷增加了超過百萬兩白銀的收入。
不然大明的財政必然會更加困難。
現在皇上都沒有辦法，我等又有什麼主意？但此時不說話也屬實不太好。
於是有幾人開口提出了幾個中規中矩的方法，又被他人否決後，大殿中就徹底陷入沉默了。
黃立極卻也不驚慌，繼續說道：“看來這個問題確實是一個大難題啊。”
“是極是極！”衆人連連稱是。
朱由檢此時敏銳的看到，黃立極原本嚴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雖然它很快就消失不見。
之間此人一臉嚴肅轉身對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檢躬身行禮大聲道：“皇上，由此臣認爲要想找到真正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就首先要做一件事！
此事不成，此難題要解決根本就是無從談起！”
聽到這裏朱由檢有了興趣，他開口道：“黃愛卿不妨明言。”
這句話是黃立極開始說話到現在一刻鐘時間內唯一說的話，自然吸引到衆位官員的注意力，紛紛向上看去。
可惜在他們眼裏，皇上還是和之前一樣，一臉嚴肅的看着這一切。
這個時候衆人也感覺他們這位黃首輔心裏恐怕在打着什麼壞呢？
“是皇上，臣認爲我大明君臣應該首先對大明的情況詳細的瞭解一番。”
聽到黃立極這句話，朱由檢心中一驚，他有些明白黃立極此次異常舉動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了，只是他不敢相信，黃立極竟然有如此膽量？
他雖然有所暗示，但也沒有指望是黃立極站出來啊。
同時他還很激動，難道這黃立極真有此意？
“這是何意？”，朱由檢強力壓制着心中的既驚又喜，平靜的說道。
自從開口就一直留意這朱由檢的黃立極，聽出了這位大明皇帝話中壓抑着那淡淡的興奮，黃立極心中一定，心中那一直存在的緊張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黃立極猜對了！
“皇上，臣認爲應當對大明進行全面的調查，應當花費數年的時間徹底探查清楚大明的基本情況。
例如大明現在有多少戶，一共有多少人？大明各個布政司究竟有多少百姓？
現在我等實行的還是萬曆初張居正主持調查的結果，和現在的情況差距太大。
六年時間，從切割之後的陝西移民兩百三十萬，這個數據不會有假，每一個人朝廷都是有等級的。
而現在的數據顯示沒有分割前的陝西也不過五百餘萬人口？
難道陝西人口直接減半了？
這是不可能的！”
聽到這裏，朱由檢已經徹底確定黃立極的意思了，他稍一暗示，周應秋連忙跟上回複道。
“這自然是不可能，不久之前本官跟隨皇上去了一趟陝西，陝北、陝南一帶本官不確定，但歷來人口密集的關中地區仍然人口衆多，據本官觀察，和崇禎二年相差不大。”
徐光啓同樣連忙出聲：“確實如此，很重要的是之前的記錄中延安人口也不過七十餘萬人，然而從延安移民的人口已經打到了八十萬人，這十萬人是憑空冒出來的？再說那延安府現在難道已經每人了？
據本官所知道延安府至少還有二十餘人百姓。
僅僅一府之地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差別，可見我大明的真實情況大明朝廷竟然毫不知情！
當真是奇哉怪哉！”
大殿中一片寂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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