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有时候上天却格外“偏爱”某些人。不仅让他的头发早早地离开,用闪亮的新造型迎接朝阳;還让他赶不上末班车,把他困在落雨的站台;连年会上喝酒都能中奖,在厕所哭完自己的悲惨的遭遇之后,一摸口袋沒有纸。
但福祸相依,上天决定派万事屋来拯救這些不幸的人。
志村新八把纸扔进隔间后,很快便听到了抽水声。
他捏着鼻子,沒顾得上跟匆匆擦肩而過的委托人。
神乐靠在厕所的门口,志村新八走出来,差点被她吓一跳。
“小神乐,這可是男厕!”
“我又沒有进去阿鲁,還有,這是万事屋的委托,你又背着我偷偷干活了。”
两人相对无言。
坂田银时的离开对万事屋的生计沒有什么影响,但是沒有大人带着,两個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鬼還是嫩了一点。最近這几天吃了不少亏。
好在靠着上次老爷子赠的手机,他们一路贴传单,也拉到了几個委托。
“阿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志村新八叹气。
神乐看着灰暗的天空,眨了眨眼睛,“沒准那個笨蛋也困在脏兮兮的隔间哭呢。”
坂田银时打了個喷嚏。
他在马桶上僵持的時間過久,光裸着的大腿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得想個办法才行。
啊!要是阿银能提前买好纸就好了!
都怪那個五條悟,穿這么紧身的衣服,打架之前做拉伸不会扯到蛋嗎!
厕所的天花板是黄色的。原本是白色,开灯之后像是小太阳一般挤挤攘攘地把光线笼在人的头顶。大概是有人坐在這個马桶上抽過一根开了先例,接下来的人无师自通把這裡当成吸烟室用,导致原本洁白的灯罩都被熏黄了。
而且由于年久失修,电压不稳,灯泡一闪一闪的。
坂田银时迟钝地发现,這裡怎么看……都像是鬼片名场面的发生地。
所以!他需要厕纸!厕纸!!!
要是他被马桶裡钻出来的女鬼吃掉那肯定都是五條悟的错!
坂田银时咽下口水,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珠不安地乱转。
隔间的缝隙黑黢黢的,万一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了该怎么办。他還沒有擦屁股,难道要夹着屁股跑路?這样也太伤屁股了,他還不想年纪轻轻就得痔疮。可是万一穿着红裙子的花子小姐真的爬出来了,拉住阿银的菊花一起去下水道玩耍呢?
要命還是要菊花?
早知道就先用零钱去买包纸了!
坂田银时沒敢多看,怂不啦叽地缩着脑袋念着大悲咒。
面前的门板上画着乱七八糟的涂鸦。
靠近下面的地方写着一行不抬起眼的字。
夜斗(王冠)营业中!
帮您解决一切烦恼
帮您解决一切烦恼!听上去就是個骗子吧,要是真打了這個电话就会有纹花臂的社会大哥找上门来說阿银欠了他们几百万以后阿银就是某個工厂的搬运工了。虽然坂田银时有当過爱国者厂长的经历,之前在justwe工厂也干得挺好,可是他深知做一根螺丝钉的痛苦,不惜抛下高昂的薪水(丰盛的盒饭)以及厂长的挽留(厂长诚邀他一起坐牢),選擇了当一名普普通通的万事屋老板。
這些小广告,惯会骗人,连十岁小孩都知道贴在自己门口的广告上的海狗丸连一刻钟都支撑不到。
可是。
坂田银时沉默了。
自己现在這样還有得选嗎?
他缓慢地按下按键,拨通了那個电话。
“喂……”
“太好了!是客人!是客人!”說话的人极其激动,连着說了三遍:“是客人!”
那边的快乐显然与坂田银时无关,他皱起眉,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個骗子吧,我就說小广告上的人哪有真的喜歡辛苦为人跑腿的。”
他好像打了個无关紧要的电话,反正对方也是骗子,直接挂了好了。
“等等!不要挂啊!”
一瞬间,扬声器中传出来的语句与头顶上的重合了。
“我是能够提供□□的神明——夜斗!”
熏黄的灯光被挡去一大半,头上笼罩着的黑影宛如鸦翼。
他似乎露出了笑容,但坂田银时并沒有看清他的面孔。在他的视线中,青年白色的脸在背景的映衬下更加苍白,身后黑色的影子弯曲四处逸散的鬼气。
這时候灯光,恰到好处地闪了一下。
“鬼、鬼啊!”
要什么厕纸,刚才他就应该马上跑路的!
“嘘嘘,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嗎?”黑影挠了挠头,看着蹲在马桶上的白毛有些不明所以。
他蹲在厕所的隔板之上,一双苍蓝的眼眸宛如狼一般,直直对上了坂田银时的眼。
坂田银时顿了两秒。
“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嗎?”
“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
“你有什么要我做的?”
“再上一句。”
“哦哦,我是能够提供□□的神明——夜斗!你也觉得這句话挺帅的是吧哈哈,有眼光。所以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坂田银时如释重负。
太好了,不是鬼。
上一個在厕所哭的人遇到了校园霸凌,夜斗琢磨着面前這個满头大汗的白毛摊上的事情也不小。
只有在狭缝之中的人才能看得到他的小广告。可他忘记了,世界上還有一种人,叫做灵异体质。
坂田银时木着脸。
“我要一包纸。”
“不是免費的。”夜斗掰着手指给他算,“一包厕纸要两百日元,我的跑腿——”他面色严肃,“我的香火钱需要五元。”
“五元?”坂田银时狐疑地看着他。
“嗯。”
他将钱尽数交给了夜斗。
這一下,坂田银时是真的连五元都掏不出来了。
好在夜斗回来地也很快。他将厕纸扔给坂田银时之后便打算回去了。
今天也赚到钱了!虽然离攒够神社的钱還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收回也不小,看来厕所還是给他起到了很大的宣传作用嘛,要不然明天把剩下的几個厕所,不,全东京的厕所隔间都打满夜斗的名字——
“哐——”
坂田银时破门而出,他带着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盯上了夜斗,“喂,小哥,我的五星好评還沒有给你打呢,你想要去哪裡?”
他的红眸眯起,眼白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一分不明显的粘稠感,看上去比妖怪還像妖怪。
瘫上麻烦了。
夜斗想道。
上一個叫他這么头疼的還是日和。
坂田银时不由分說,夜斗被逼到了角落裡,气弱道:“你,你想干嘛。”
见鬼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怕面前這個男人啊。
夜斗做神沒有前年也有百年,随叫随到的神這几年才开始做,沒有经历過职场,沒有读過书,自然是不知道,這种莫名的气场名叫——前辈的威压。
夜斗算算年纪,能当坂田银时的老祖宗。但坂田银时从江户时期就开始经营万事屋了,并且能号召一條街的人去攻打宇宙,還成功了,算起来是夜斗的前辈。
于是他的手臂卡住夜斗的肩膀,镇定地点点头:“呦西,既然遇到了,好心的阿银就来帮帮你。”
他幽幽叹了口气:“谁让阿银這么心软呢。”
夜斗:“……”
這人谁啊!
坂田银时摩挲下巴,“小哥,你這广告打得不行啊。只有招牌人物却沒有公司的名称,這样是打不出人气的。”
他强行拉着夜斗走到他刚刚出来的那间隔间,指着那三行字道:“而且啊,‘夜斗’這個名字,一点也不好听啊,一点個人特色也沒有。”
“谁說的?”夜斗的反应很激烈,他一手拍开坂田银时的手掌,几乎要龇牙咧嘴,“明明就很拉风,听起来就像個男明星的名字!”
“但是时下的主人公一般都带颜色。”坂田银时漫不经心地說:“像是黑子o也啊,黑崎o护啊……”
“停停停!這完全跟名字沒有关系吧!”
坂田银时挑眉:“谁說的?”他看着夜斗半信半疑的目光,语重心长地问:“你是不是经常被人忘记?”
“是啊,怎么了。”
“接不到委托经常帮人找猫遛狗,工资還特别低?”
“嗯……”
“身边有两個小伙伴,刚好是男女搭配?”
“诶,這你都說对了?”
“這就对了。”坂田银时摊手,“现在你缺少的是一個靠谱的引导人。”
夜斗皱起眉:“我要引导人来干什么。”
想到之前的事情,他烦躁地拽了一下领口的方巾,神色冰冷道:“你到底要說什么?不管你耍什么手段我都……”
“我有能让你日入三亿的办法。”
“拜托你了,請教教我!”
坂田银时从兜裡摸出眼罩,斜着戴上,露出另外一边的眼睛。他堪称和蔼地拍了拍夜斗的肩膀,“首先,你需要一個卡卡西老师,然后你就能——”
“去死吧骗子。”
“等等!等等啊!”坂田银时将他拽回来,“我說的是认真的,知道现在什么最火热嗎?”
夜斗摆明了不再相信面前這個白毛的鬼话,他嫌弃地将坂田银时推开:“去去,别挡道。”
“是cosplay。”坂田银时摇摇手指,“阿银刚好能帮六代目分担一下工作,你跟另外两個人分摊一下剩下的角色,我們就能组成完美的木叶最强下忍小队!不仅拉风還有漂亮的小姐姐来要签名照呢。”
但夜斗的存在感近乎于无,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坂田银时摸着下巴,“這样吧,我在老家也是干這一行的,也就是什么都做的万事屋,不如让我来指导你怎么样?”
夜斗狐疑地问:“真的?”
“当然。”
坂田银时看着面前神色松动的青年,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
太天真了。
只要他一答应,阿银就能以五元的价格奴役神明来替阿银打工,比万事屋的大胃女和废柴眼镜简直不要好用太多。
不对劲。
夜斗皱起了眉。
“你是不是沒有洗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