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試探
“我還記得奧爾瑟雅是最喜歡薰衣草和白玫瑰的，她說那是最純潔的味道，最美麗的顏色，也是最令人懷念的花朵”。
摩西的話語頓了頓，眼眸隨之流露出更復雜的情緒。
“爲此，當時並不富裕的我和西里斯可是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有一次差點被布尼爾·克賴斯特男爵家的狗追上”。
哈哈哈……。
摩西突然低笑了起來，聲音中充斥着濃郁的悲傷，因爲這美麗故事中的女主角早已逝世。
心頭不知爲何涌起哀思的僕人們，老管家安德魯紛紛將頭側過一邊，不讓客人看到自己的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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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門口站立兩名保鏢的精緻房間內。
美洛蒂正將自己一頂小巧的蕾絲軟帽戴在阿奇柏德的頭頂，一副捂嘴憋笑看着面前這條滑稽的大狗，還故意用手指捏了捏它的耳朵，充滿了惡趣味。
“冷靜，冷靜，不要和愚蠢的女人計較……”。
阿奇柏德不停忍耐着是不是應該給美洛蒂附加厄運的想法。
直到，它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條裙子，是的，那是一條粉紅色鑲嵌着蕾絲花邊，胸口有着一個大蝴蝶結的裙子。
從它的款式大小來看，這並不是屬於人類可以穿着，更像是寵物的。
汪，汪……。
終於阿奇柏德狹長的臉上出現的憤怒，它再也忍不住了，如果可以說話，它不僅想問候美洛蒂的親屬，更要證實它的性別，公的，公的……。
突然，它的憤怒轉瞬間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就好似有什麼怪物接近了這裏，下一秒就會將它喫掉。
“阿奇柏德，你怎麼了，你是覺得粉色不夠漂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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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副躍躍欲試的美洛蒂便看到阿奇柏德夾着尾巴，直接鑽到她的臥牀下面，並且不停顫抖着身體。
很快，在安德魯的帶領下，摩西的腳步停在會客廳的門前，由一旁的僕人輕輕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請進”，西里斯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咔，會客廳的門被老管家安德魯推開，西里斯隨即起身，嘴角勾起笑容迎接他這位危險的老友，政敵，並客套表達了歉意。
“很抱歉，侯爵先生，因爲我正在和克倫斯納撒尼爾爵士商討有關重要投資的問題，不能親自迎接你，畢竟這很重要，這關係到聖約翰銀行的未來，關係到整個埃文斯家族，關係到我還能不能讓聖約翰帝國最耀眼的寶石更加美麗…………”。
西里斯的話語充滿了唏噓，認真，又多出一些無奈，好似他纔是被怠慢的客人，而不是摩西。
“大銀行家果然是大銀行家，將歉意推卸的一乾二淨，反倒是摩西的過錯了”。
克倫斯忍住捂臉的動作，覺得自己在西里斯這裏學到了混淆是非，而被邀請來的兩名家庭教師正安靜矗立在一旁，以防備可能的意外。
摩西則將視線看向會客廳內的克倫斯，瞳孔微不可見的縮了縮，碧綠的眼眸流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貪婪，驚訝，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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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似在看待一份意外出現，即將唾手可得的大餐，但他還是很好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並露出真誠的微笑，輕聲道
“原來你就是菲利普·斯維夫特議長推薦的那位先生，我本來以爲會是名中年紳士，卻沒想到是這麼一位英俊的年輕人，聽說你擁有很神奇的能力，拯救了許多位貴族”。
“很高興認識您，阿狄森侯爵閣下，對於那場意外我依舊感到害怕”。
克倫斯微微躬身，表示對其的尊重。
心裏卻在不停打鼓，用一句話來形容，這是坐在火堆旁和魔鬼交談，你永遠不知道對方人類皮囊下藏着什麼。
接着摩西充滿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克倫斯一眼，那雙眼眸好似想將其看穿。
“你的姓氏讓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但很可惜，他在多年前就已經不在了，據說只留下兩個女兒，而且來到了聖約翰帝國”。
克倫斯頓時一陣愕然，稍顯遲鈍，並沒來得及及時迴應。
“摩西同樣認識納撒尼爾夫人，而且自稱老朋友，這是怎麼回事，夫人，您的老朋友還真多啊”。
“侯爵先生，用別人的姓氏來比較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爲，請記住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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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表情中出現了一絲不悅，皺眉提醒道，但心裏同樣掀起疑惑。
他故意提及納撒尼爾的姓氏也有試探的想法，結果摩西的說法和他所知的並無區別，他開始打鼓，開始泛起嘀咕，克倫斯到底和她有沒有關係，自己還該不該詢問。
“哦，很抱歉，克倫斯爵士，聽到你的姓氏，我會想到她們過的好不好，是不是有一份白麪包，一個溫暖的壁爐，一個張柔軟的大牀，畢竟聖約翰帝國的冬天，很冷，很冷，她們不應該去啃食堅硬難以下口的黑麪包”。
說罷，摩西對着克倫斯笑了笑，充滿戲謔的笑了笑，最後的一段話好似在給某人敲響警鐘。
“他在警告我兩姐妹的安全，還是說掌握了兩人的準確信息，不，不對，如果真的掌握了，那晚就應該有數位美麗的魔女小姐來家裏查水錶了，而不是選擇伏擊自己”。
克倫斯微不可見的眯了眯眼睛，至於身後的手掌緊握成拳，心裏流露出深深的涼意，甚至殺意。
“我想女神會眷顧您朋友的孩子，她們會擁有美好的生活，不用擔心寒冷，更不用擔心飢餓”。
“哈哈哈，感謝你的祝福，我想她們一定會很開心的，克倫斯納撒尼爾爵士”。
摩西笑着從克倫斯身邊走過，又一次低聲重複了那個姓氏，這一幕讓西里斯也察覺出一絲詭譎，事情似乎又出現了意外。
充滿詭異的寒暄過後，西里斯讓女傭送上來幾杯咖啡，香濃又細密略帶一絲甜意的味道很快瀰漫開來，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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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姆島荷斯咖啡，是從斯利南大陸經過海運而來，極其昂貴，產量也不高，曾經被戲稱爲液體黃金，對於大貴族來說這是真正的體面，是大貴族身份的象徵。
對於已經愛上咖啡的克倫斯來說，只是嗅着空氣中那不一樣的味道，便可以讓之前的他感到咂舌。
但現在他卻沒有了任何心情，只是擡手輕輕嗅了嗅那種金錢的味道，便暗自感嘆起了西里斯的奢侈，和貴族的生活。
權利和財富達到頂點時人類總是喜歡享受的，而這個世界的貴族又把持着巨量財富，他們常常不惜浪費大量財力只爲讓自己的靴子更加閃亮，讓自己夫人多幾件昂貴的首飾，但更多人只能啃着黑麪包，做着每天幾克蘇的工作，榨取着他們爲人最後一點價值。
“我聽到僕人說，當時假冒我的邪神信徒居然大膽綁架了美洛蒂，怎麼樣，她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到驚嚇，唉，都怪我，爲什麼沒有繼續練習格鬥術，居然會被人打暈扔在酒窖裏”。
摩西惶恐的表情中充滿了自責，將自己的茫然和手足無措表現得淋漓盡致，畢竟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並且對僥倖逃離屠殺的貴族們表達了歉意。
“多謝侯爵閣下的關心，美洛蒂因爲知識和創造之神的眷顧很安全，此時的她正在房間中休息”。
西里斯毫無波瀾的說着，眼眸已經出現了戒備，他的這位老友可沒有那麼簡單。
聽到美洛蒂沒事的摩西頓時展露出放心的笑意，並將左右手交叉放在胸口，暗自讚美了聖光。
“這真是個不錯的消息，不管是對於我，還是對於奧爾瑟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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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西里斯的眼眸中頓時出現了惱怒，放置在背後的手掌也握成拳，是他依舊強壓着心中的憤怒，直接將矛頭轉嫁給了摩西。
“比起美洛蒂的安危，我想你更應該關心的是羅克珊夫人爲什麼會變成那副樣子，並且殺掉了許多位貴族小姐，夫人，連同數十位傭人，他們纔是更應該值得關心的”。
“還真是尖銳的問題，伯爵先生您這麼刻意激怒對方是不是有些冒險了”。
克倫斯突然想提醒西里斯不要刻意惹怒對方，貿然挑釁絕對不是好主意，更何況他可不打算成爲明天出現在報紙頭條上的新聞。
一位被執政官給予貴族頭銜的爵士，在脫離平民身份的第一天就殞命了，他甚至都沒有舉行責任，治安官這個職位成爲了禁忌。
比起西里斯的直接又尖銳的指控，摩西則表現得尤爲可憐，幾乎就差將城府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呵呵，他苦澀的笑了笑，隨即傷心欲絕的開口
“我想說羅克珊是無辜的，她不應該成爲被指責的對象，那一切絕對不是她想做的，肯定是邪神的追隨者讓她的身體發生了異變，一定是這樣的……”。
說着說着，摩西的聲音出現了顫抖，出現了哽咽，眼眸出現了溼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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