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平衡
3人的腳步始終沒有停止過分毫，不論那名自稱是造物主傳教士的格羅佛·傑克遜走的多快，黛芙和她的媽媽始終在後面緊跟，並且不發出除腳步聲以外的任何聲響。
不知走了多久，3人已經逐漸遠離了帕安區城區靠近了奧斯爾河。
由於沒有了房屋的遮擋，呼嘯的寒風才終於展現出了它的猙獰，每次吹打在皮膚上都會讓人感覺猶如刀片般疼痛，讓人止不住顫慄。
又走了1會，中年婦人感覺自己的額頭變得滾燙，視線也出現了恍惚，僅剩的力量都彷彿被慢慢奪走了。
“咳咳……”。
她捂嘴輕咳了兩聲，對向自己投來關切目光的黛芙笑了笑。
“媽媽，你的手好燙，你生病了嗎”。
小女孩黛芙眨了眨眼睛，怯生生的問道，稚嫩的臉龐上有着濃濃的關切。
“不，我沒事，咳咳，不用擔心………”。
中年婦人1邊擺手，1邊發出越來越劇烈的咳嗽聲，然後又擡頭看了眼距離母女兩人隔了好1段距離的格羅佛·傑克遜，輕聲道
“黛芙，咳咳，如果我去往了神靈的國度，咳咳……，你1定要好好活下去，成爲像格羅佛·傑克遜先生1樣偉大的傳教士，傳播造物主的偉大”。
中年婦人邊說邊發出越來越重的咳嗽，那雙寫滿疲憊的雙眼中充滿了莫名不捨。
她明白自己能陪伴女兒的時間不多了，那是兩個月前戰爭還未開始前，還是1名虔誠聖光信徒的時候。
1名醫生就告知了她的身體狀況，並直言不諱的說自己無法活過這個冬天。
噠！。
腳步聲突然止住了。
眼睛被1層薄霧籠罩的黛芙望着向自己投來疑惑目光的中年婦人，忽的哭出了聲音。
“嗚嗚嗚嗚……”。
她想到了對所有人都總是掛着笑臉的達內爾大叔，他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然後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中年婦人表情也泛起哀傷，似乎是被自己的女兒情緒所感染，眼眶微紅。
但她沒有嘗試去安撫，而是選擇用力抓住女兒冰涼的小手，繼續跟隨只能看到背影傳教士前進。
在她們不遠處，藉助失心者遺留物指引方向的維澤爾等神官在黑夜中快速移動着。
很快就看到前方有着1高1矮兩道身影，正頂着寒風邁步前進，似乎正是老傑弗裏口中的小黛芙和麗貝卡。
身體變成陰影的維澤爾又看到了更遠處那道身影，他的氣質陰冷，5官普通，就算在人羣中都屬於最沒有存在的。
可就是這位沒有任何特殊的，普通人，讓維澤爾那雙深邃的眸子不由得微縮。
因爲他同樣沒有影子，就和出現在彌撒中，宣揚造物主的中年人1樣詭異。
好在這次維澤爾並沒有和上次1樣利用窺視之眼去看對方，不然等待他的只有被污染的下場，而亞岱爾尤利塞斯肯定來不及救援。
“隊長，我們需要對主教閣下彙報嗎”。
同樣潛伏在陰影中的卡爾文·佩吉林藉助能力將這句話直接傳達到了維澤爾的內心。
他的意思是前方的危險很可能遠遠超過當前小隊的能力範圍，需要對當地的主教，高級執事彙報，這是典型的傳教者思維方式。
至於被兩人包裹住的老傑弗裏和馬卡斯·5利則毫不知情，也無法開口表達意見。
維澤爾默然了數秒，旋即將自己的答案告知了卡爾文·佩吉
“神官需要做的是儘可能拯救信徒，讓他們免於危險之中，如果碰到了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准許你立刻彙報給主教閣下，但不是現在”。
這是標準的神官思考方式，維澤爾話語中的含義同樣是讓兩位新成員更快接受身份轉變，於是，卡爾文·佩吉便將自己的回答告知了維澤爾。
“好”。
下1秒，兩人同時脫離了陰影，並將各自攜帶的1人放了出來。
簡單交代過後，維澤爾和卡爾文·佩吉1前1後的跟了上去，悄無聲息附着到了那對母女的影子裏。
噠，噠，噠……，腳步聲輕響。
1大1小的兩道身影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影子中多出了兩位陌生人。
她們的心神完全被格羅佛·傑克遜背影所吸引，期盼着對方不會丟下自己。
布拉斯職業院校1間裝修復古的辦公室內。
身穿黑色燕尾服，5官棱角分明，體型卻有些枯槁的鮑勃賈爾斯正背身而立在窗邊。
渾濁的目光隱約在穿過濃濃的夜色眺望着某個方向，含笑的嘴角不僅沒讓人感覺溫和，反而是下意識脊背發涼。
“嗚，嗚，嗚……”。
呼嘯的寒風順着被打開的窗戶奪走了壁爐帶來的溫暖。
嘩啦，嘩啦，嘩啦……。
吹拂起1本本厚實的書冊，吹拂起鮑勃賈爾斯的銀絲，更是吹拂着在他身後半跪在地1道身影的心間。
“英格蘭姆被抓了，真是讓人意外的結果”。
鮑勃賈爾斯沒有回頭，依舊凝望着夜色中的某個方向。
但要是真正瞭解過這位先生的人，此刻1定能聽出這番話語中蘊含的溫怒。
“是，是的，使者閣下，那隻血族確實足夠狡猾”。
半跪在地上的那道身影顫聲迴應，絲毫不敢做多餘的解釋。
“嗯，你應該知道失敗者的下場吧”。
這次鮑勃賈爾斯終於不在眺望遠方，而是轉頭說道。
話語依舊那麼平靜，讓人聽不出他的喜或怒，然而在句話對於半跪在地上的那道人影已經不亞於死刑了。
“是，是的，失敗者將成爲他人的養料，被主收回賜予的新生”。
他幾乎是用盡最後的力量說完了這番話，整個房間除了呼嘯的風聲突然安靜了下來。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1分鐘之久，讓跪在地上的那道人影將腦袋埋得更低，不過隨後便聽到了鮑勃賈爾斯饒有興致的款款而談
“真是白費了這麼多年對命運研討會，永生感知會的謀劃了，誰知道他們竟然選擇了和摩西阿狄森，大地教會聯手，只是爲了1點點利益，1羣蠢貨”。
說到這裏，鮑勃賈爾斯略微有些停頓，語氣突然多出1抹遺憾
“唉，那位秩序之神還是和以往1樣果斷直接，爲了能清楚所有的不安因素，進1步執掌權柄，甚至不惜開啓這場可能會演變成神戰的戰爭，哪怕付出的代價是數十萬的普通人，它們本來是無辜的”。
就在這時，鮑勃賈爾斯話鋒突然1轉，平靜的表情再也無法按耐怒火
“祂果然是位惡神，這數十萬人明明可以成爲主的糧食，爲祂的甦醒做出貢獻，可最後換到的是1名外神意識的降臨，祂們似乎想借此對抗主，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半跪在地上的那道身影下意識顫抖了1下，埋在冰冷地板上的臉龐此刻已經失去了血色，變得無比蒼白。
“在替主懲戒錯誤之前，你需要去做另1個件事”。
鮑勃賈爾斯這話剛1脫口而出，幾乎將整個身體都埋進地板的那道身影彷彿看到了1縷生的希望。
旋即激動的將腦袋擡起，眼眶內的淚水止不住順着臉龐滑落，顫聲問道
“請，請問有什麼我能效勞的”。
他態度很是卑微，沒有第1時間感謝，也沒有詢問具體事項，而是直接表達了意願。
這讓鮑勃賈爾斯的表情好看了1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用1副虔誠的姿態道
“去冰蘭達堡壘，讓既定的命運重新上演，主告訴我，他將是主醒來的關鍵”。
半跪在地上的他聞言身體頓時緊繃。
因爲鮑勃賈爾斯提到了主，並且是主親自告訴他的，這是不是代表着主即將醒來。
想到這裏，他心裏同樣涌起了巨大的欣喜。
之前因爲恐懼所醞釀的淚水此刻卻成爲了喜悅的代指，他隨即做出了1個親吻大地的姿態，任由眼淚1同滑落。
待吩咐完具體的事項後，這間辦公室又只剩了鮑勃賈爾斯1人，凌冽的寒風吹拂起他的衣角，露出裏面由金屬構成的身體。
他側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然後身體漸漸融化成了1團銀色的液體，進入了蕩起1圈圈漣漪的虛空之內。
冰蘭達堡壘，光柱所籠罩的區域內。
略顯狼狽的米勒傑埃奇沃思掃了眼自己身上殘破不堪的黑色長袍，和皮膚上泛起的刺痛感，嘴角帶起1抹冷笑。
隨即將視線看向摔落在地面合攏的古樸書籍，便要打算上前撿起。
還沒等他走兩步，身影卻猛然1頓，表情瞬間僵硬，顯露出難以掩蓋的疑惑，然後擡頭望向3十米外的1顆樹幹上。
那裏正站着1名氣質極好的青年男性，個子不高，5官略微有些稚嫩，皮膚很白。
頭上帶着圓頂禮帽，嘴角帶着淺笑，眺望遠處的某個方向，或者某個人。
“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靈的感知居然無法察覺”。
米勒傑埃奇沃思臉色凝重，立刻覺察出那名年輕人的不對勁。
只聽1陣戲謔的笑聲響起。
“嘿嘿……”。
站在高聳樹幹上的年輕人扭頭對米勒傑埃奇沃思露出了笑容。
然而他給人的第1感覺卻是有些滑稽，像極了馬戲團中的小丑，只是臉上沒有塗抹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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