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兩位請先上車吧。”矢野央打開車門，見琉生和伏黑惠上了車，自己也坐上了駕駛座。
上車後他又拿出一份文件，遞給琉生和伏黑惠，一邊啓動車子一邊開口說道：“這是任務的資料。”
琉生和伏黑惠打開文件，仔細的看起來。
任務地點是一所高中，校內已經有三名學生以同樣的方式去世了，學校對外稱是因爲心理壓力太大而跳樓自殺。
但實際上，三名學生的死因並非是高空墜落。
去世的三名學生死狀奇慘。刀傷，撞傷，燙傷，甚至有筆頭戳出的傷口，像是被什麼東西虐待致死。法醫判斷三人在墜樓之前就沒有了生命體徵。
但是三人偏偏又在衆目睽睽之下從樓頂墜落。
這明顯不像是人力所爲。
“咒靈形成原因不明，根據窗的初步判斷，咒靈的等級在二級。”
窗，由能夠觀測到詛咒但是無法袚除咒靈的人組成，負責對咒靈進行監測。與輔助監督同爲咒術輔助部門。
“這次的任務，需要兩位調查清楚形成的原因並袚除咒靈。”矢野央一邊開着車一邊說着。
到達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學校早已放學關門了，剛好不用驅散人羣。
琉生和伏黑惠下車，走向學校。
“請小心！”矢野在他們身後說道。
琉生回頭，看見矢野朝着他和惠的方向鞠躬。
琉生：？？？
怎麼去做個任務整得跟要給他們送行似的？
但畢竟別人是好心，琉生朝着矢野揮了揮手，笑着說道：“不用擔心，矢野先生，我和惠會小心的！”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矢野回想起今天早上。
矢野被高層召見了。
他們分配了一個任務，吩咐他帶領琉生和伏黑惠去袚除咒靈，最後向上層報告過程。
矢野明白他們的算盤，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這麼做了。
高層擺明不相信五條悟的對琉生的等級評定，認爲他隱瞞了新生的實力。
用一個等級高一點的咒靈試探他的實力，能夠試探出來最好，死了也無所謂，反正剛好可以打壓五條悟勢力。
——
矢野央出身一個早已沒落的咒術師家族，雖然名聲不顯，但御三家封建古板的風氣倒是學的一點都不落。
在矢野術式天賦顯現的時候，父母都很高興，畢竟族內能夠覺醒術式的孩子已經越來越少了。
但很快他們就失望了，矢野的咒術天賦不高，能夠殺死四級的蠅頭已經是極限了。
矢野很快被放棄了，他的父母打算再努力一下，生下一個具備術式的孩子。
他們如願了。矢野的弟弟咒術天賦比他高多了。
矢野一直覺得，比起其他人，他已經足夠幸運了。
矢野想起小時候曾經見過的一位族內的姐姐。她沒有術式，但咒力卻很高。
那個姐姐溫柔又體貼，矢野很喜歡去找她，因爲她總會偷偷送些漂亮的糖果給他。
直到有一天，矢野聽說那位姐姐要被獻給高層，爲家族謀求總監會的一個高層職位。
送她離開的那天，矢野偷偷去了。
他躲在一旁，看着姐姐被一些穿着和服的帶上了車。他看見姐姐的臉上是紅腫的，眼睛也是，她依舊溫婉的笑着，眼睛裏卻再沒了光。
有那麼一個瞬間，矢野有股衝上去帶走她的衝動。但他做不到，更不敢做。
回去的那天晚上，矢野吐了。他躲在廁所隔間裏，吐的撕心裂肺，眼淚一股一股往下流。
但他還是擦乾了眼淚，這天是族內重回咒術界權力中心的日子，大家都在笑，他也不能哭。
16歲後，矢野離開了族內，進入了高專。族內的人都說他異想天開，即便離開族內去了高專，憑他的咒術天賦，也無法成爲咒術師。
但矢野根本沒想過要成爲咒術師，他不過是想要逃離那個令人窒息的家族。
畢業後他選擇了成爲輔助監督，無所謂，只要不再回到那個家族，在哪裏，幹什麼，都無所謂。
所以，即便是要送一個個有天賦的孩子去到咒靈等級不明的袚除現場，也無所謂。
進去的時候兩個人，但是不知道出來的時候有幾個了。
一級咒靈，伏黑惠是二級，對於他來說屬於努把力可以幹掉的程度。但中原琉生是三級，有他的拖累，伏黑惠未必能夠順利袚除咒靈。
最好的結果是，放棄琉生，伏黑惠選擇逃跑或者袚除咒靈。但兩個人都折在裏面也不是沒有可能。
矢野這麼想着，點了根菸，吸了一口後又緩緩吐出煙霧。
他明白，像他這樣的人，遲早會遭報應的。
但好在，再怎麼說也有高層那些老古董先受着。
——
“我還是第一次在放學之後進入學校。”琉生打量着四周：“這個學校還挺漂亮的嘛。”
“惠你看，這裏居然還有許願池誒！”
那裏是一個男性的雕塑，雕塑的臉伏黑惠沒什麼映像，應該不是什麼名人。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可能是建校校長的雕塑，周圍圍着一圈水池。
“我們去許個願吧，我有硬幣。”琉生說着拿出錢包，從兜裏掏出來幾個硬幣，遞給伏黑惠。
伏黑惠沒有接，他額頭暴起青筋，拉着琉生就往三名學生跳樓的樓棟方向走：“那根本不是許願池吧！而且我們也不是來玩的！”
“我也沒有在玩啊！我們許了願望之後，就會超幸運的立刻找到咒靈，然後就順利解決掉任務也說不定啊。”琉生抗議道：“那可是許願池誒，可以帶來幸運的！”
琉生是那種看見許願池會立馬丟硬幣許願的類型，爲此也經常會莫名其妙的買一些據說會帶來幸運的小東西。
“閉嘴吧！”伏黑惠感到心累，爲什麼明明是同齡人他卻感覺自己像是在帶小孩？
聽到伏黑惠陰沉的語氣，琉生吶吶的住了嘴。
但是他覺得惠明明沒有生氣。
於是琉生伸長了手指，試探的戳了戳伏黑惠，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們袚除完咒靈之後可以來許願嗎？”
“……可以。”
“好耶！惠果然最好了！我超喜歡惠的！”
“行了，閉嘴吧！”雖然沒有人，但伏黑惠還是感覺臉上都在發熱。他是怎麼做到隨時能夠說出這些肉麻的話的？
琉生和伏黑惠來到學生跳樓的教學樓前。
的確是有咒靈的殘穢，但是並不連向樓頂，反而是朝着一旁低矮的平房延伸，那應該是體育課的器材室。
琉生沉默，這個咒靈，還真是一點都沒打算掩飾啊？
器材室關了門，掛的是巨大的金屬鎖，鑰匙應該在門衛那裏應該有，但這個點門衛早就下班了。但是肯定是要進去的。
這個時候就要靠我撬鎖小王子了，琉生自信的走上前：“這種簡單的鎖，我五歲的時候就會開了！”
說着，琉生就熟練的發動術式，讓尼格霍德附體，但他沒有顯現出更多的龍的肢體，只是手部變成了龍爪，隨後輕輕一劃，鎖立馬斷開了。回頭得意的看向伏黑惠。
“……你這算哪門子的開鎖啊？”伏黑惠不知道他的自信是哪裏來的，這不就是普通的暴力撬鎖嗎？
推開大門，裏面擺滿了器材，很暗，琉生摸索着找到了開關，打開燈。
“你們是誰？”
這個點學校裏面還有人？
而且器材室不是上了鎖了嗎？
琉生和伏黑惠驚訝地朝聲音來源處看。
那是一個黑髮的靦腆男生，一邊頭髮垂下，遮住了半張臉。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坐在仰臥起坐用的軟墊上，睡眼惺忪，應該是剛剛琉生打開燈的動靜吵醒了。
他問我們是誰誒，琉生看了看自己和惠身上的高專制服，再看了看男生身上的校服。
阿這……
男生應該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出現在學校裏還有理由，而自己和惠卻不是，這要怎麼回答？
琉生決定反客爲主。
“你是誰？這個點爲什麼還在學校？”琉生故意裝作兇狠的樣子，還不倫不類的學起了彈舌音。
男生明顯慌亂了：“我叫吉野順平，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因爲忘記時間了所以不小心被鎖在裏面了。”
琉生：啊······被霸凌了。
伏黑惠：啊······被霸凌了。
這個理由實在是太爛了，連琉生都不信。
這種在放學後將別人鎖在某個房間的霸凌方式實在是太常見了，琉生就遇到過。
剛剛上學的時候，琉生一個不小心跟同學說漏嘴自己是個孤兒，然後就被人霸凌了。因爲帶頭的人據說家裏有點背景，十分不好惹，剛剛交到朋友們也遠離了琉生。
放學後，領頭人叫琉生的朋友把琉生騙到了空教室，然後鎖上了門在門外放聲大笑。
這能忍？琉生當然忍不了，當即一腳踹開了教室的大門，獰笑着把門外的人揍了個遍。
不知道風見裕也是怎麼處理的後續，但事後雖然還是被有意無意的孤立着，但沒有人敢在明面上霸凌琉生。
但是一般來說門衛會來確定各個活動室裏確實沒人了才鎖門，但順平顯然是有點倒黴，門衛可能躲了懶，並沒有過來確認。
青少年的自尊心是很高的，順平顯然沒有跟兩個陌生人討論霸凌問題的打算，琉生和伏黑惠也沒有追問別人傷口的打算。
看到明顯被嚇到的順平，伏黑惠舉起拳頭敲了一下琉生的頭，無奈的說道：“不要隨便嚇別人啊。”
沒管琉生故意誇張的呼痛，伏黑惠接着說：“我們咒術高專偵探愛好社團的成員，因爲對學校的連續自殺案件有點好奇，所以就過來了，如果有線索的話，可以告訴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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