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藥
鄭佳心裏咯噔一下，肯定又逃不掉柵欄一頓臭罵
她一瘸一拐地跟在王一航後面，悶着頭往前走。
老師辦公室都走過了，她還看到胡心夢她們倆人在裏面罰站，蓬頭垢面，低着頭。
“哎，走過了！”
王一航沒理她，繼續帶着她一直走到了樓道口拐角。
他從口袋裏拿出剛纔那瓶外傷藥水，半蹲下來，仰頭望着她：“褲腿捲起來，幫你上藥。”
鄭佳這時候才明白過來，驚呼道：“你居然假傳聖旨，你好大的膽子！”
他聳聳肩，“我不盯着你，你會自己上藥？”
“不要你管！”鄭佳說着轉身就要走。
他伸手拉住她，“我不管你誰管你？腿都傷成這樣了還逞強。”
他眼中流露出的關切同從前一樣，坦率而明朗。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在鄭佳看來就像親人一樣，吵架歸吵架，該有的關心也不會少。
她掙開手，問道：
“胡心夢她們怎麼樣了？”
王一航見她不再反抗，便幫她挽起褲腿，搖頭說道：“我真不懂你們女生，芝麻綠豆大的事都能打起來這下落在柵欄手裏，檢討肯定免不了。”
“嘶輕點！你給牛上藥呢！”鄭佳疼的五官都皺成了一團，“什麼叫芝麻綠豆大點事？你沒看到吳欣怡嘴有多壞？要不是她咄咄逼人，胡心夢能上去揍她麼？按我說，吳欣怡應該負全責！”
“你以後多拉着她點，都是同學何必呢。”王一航蓋上藥瓶，幫她放下褲腿，起身把藥瓶交還給她，叮囑道：“回去以後記得按時上藥！”
“知道了！跟我媽似的！”鄭佳拿了藥轉身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回頭道：“我今天受傷了，數學題”
“你手又沒傷，趕緊回去做完，明天檢查。”
“可惡！”
快到下課的時候，胡心夢和吳欣怡才一前一後被柵欄給放了出來，兩人凡有目光交錯之時，必然電光火石金光四濺，恨不得再大戰三百回合。
鄭佳連忙幫她順氣兒，把凌亂的頭髮全都給整理順，又關切問到：“柵欄怎麼你們了？”
胡心夢恨恨地說，“什麼破實驗班，有什麼了不起的！高二我選文科！再也不想看到那賤人的嘴臉！”
學校裏設置的實驗班歷來是默認的理科班，從進校開始就定性了，只能出不能進。如果有同學改學文，只能選擇離開實驗班，落入凡塵。
鄭佳知道她在氣頭上，實驗班有多難進大家都明白，哪是說離開就能離開的，家長第一個就得跳腳。
她只能勸到：“你要是學文離開了，不是正遂了她的心？要我說，我們跟她抗爭到底，看誰耗得過誰！”
胡心夢忽然想起她腿被踢傷了，連忙問到：“佳佳你腿沒事吧？”
“沒事了，我正好有外傷藥水，剛纔上了藥，已經好多了。倒是你，剛纔打架有沒有喫虧？傷着哪兒了沒？”
胡心夢哼了一聲，“她哪兒傷的了我？我剛纔趁亂踹了她好多腳，幫你報仇了！”
鄭佳心裏一暖，熊抱住她，“親愛的你最好了！以後有話好好說，別跟那種人一般見識，咱們和她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來。”
“佳佳，我終於有點明白你爲啥那麼看不慣尖子生了，你是對的！”胡心夢掏出鏡子照了照，扭頭對她說：“我現在也討厭她們了！佳佳！咱們話劇好好排，必須爭口氣！”
“必須的！”
“不過今天王一航太給力了！剛纔去辦公室，柵欄問他怎麼回事，他全程都在幫我說話！”說到這裏，胡心夢的陰霾心情似乎消散了不少，眼睛裏又恢復了光彩。
“本來就是吳欣怡自己發神經，你那完全就是正當防衛！按理說，應該只罰她一個人纔對！”
“老師來了！”坐門口的同學給了xhà一，教室裏立刻死寂一片。
柵欄算好了下課時間踩着點過來，擺明了要拖堂。
胡心夢做賊似的埋下頭，避免與柵欄有目光接觸。
柵欄在講臺上站定，習慣性地梳理了一下爲數不多的發縷，醞釀了一下，開口道：“說起來你們都是高中生了，有些話我都不好意思說，打架這麼低級野蠻的事情，在兩個女生之間發生了。打架原因更加可笑，爲了前排座位。我都不知道前兩排座位什麼時候變成香餑餑了，一個個的不都是找着機會就想往後面縮麼，怎麼？想坐回來？”他停頓了一下，環視一圈教室學生，全都埋着頭不說話，這時下課鈴大作，隔壁班級同學紛紛涌出教室，樓道里一時嘈雜不堪，可是實驗班，他不動，沒人敢動。
一直等到鈴聲過去之後，他才繼續說：“有誰想坐上來的，現在給你們機會，提出來，我幫你們在講臺下面加坐，聽得更清楚！”
臺下鴉雀無聲，吳欣怡大氣不敢出，腦袋幾乎快埋到桌子下面去了。
“怎麼？給你們機會倒沒人吱聲了？那以後別再讓我聽到這種低級理由！”他用指關節敲了敲講臺，“你們兩個，一千字的檢討明天早自習交給班長，下次還想打架之前先過過腦子，值不值得！”
柵欄說完便走出了教室，這時班裏同學纔開始整理書本，陸續離開。
徐鳳儀和柳柳都湊到她們桌前，義憤填膺，“別理柵欄，檢討我們一人幫你寫一段！什麼高端低端的，對什麼人就應該用什麼方式，見人才好好說話，見鬼就該打鬼！”
周天聽了笑道：“你們就別再扇風點火了，剛纔胡心夢打起架來真不是蓋的，連我都拉不住”
“那還不是吳欣怡先踢了佳佳，她先動手的！要是有人踢了王一航，你會坐視不理？”
周天戲謔地架住王一航脖子，“我會不會坐視不理暫且不說，他的女粉們首先就得揭竿而起，所以得罪誰也萬萬不敢得罪他呀！”
胡心夢故意指着他說：“哎！周天你幹嘛呢，說話就說話，勾勾搭搭趁機喫誰豆腐呢！”
“怎麼，羨慕嫉妒恨？”周天邊笑，一邊整個人都要掛到王一航身上去了。
“嘔”胡心夢做嘔吐狀，臨了還回頭說了句：“祝你們幸福！佳佳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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