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對他很好,不管被他怎麼捉弄調戲也都不生氣。但是對方是怎麼對他的,便也是怎麼對別人的。
只要是好看的人,對方就不吝於掏心掏肺。
可以獲得喜歡,但得不到獨一。
這麼一想,真是比他要適合當狐妖多了啊
“師弟?”殷安輕輕喚了一聲,“你生氣了嗎?”
璽月竹回過神來,對上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心跳還是不免加快了幾分,很沒出息。
他心想,其實這樣也好,至少在他即將離開的這段日子裏就不怕有別的什麼人會乘虛而入了,畢竟殷安喜歡的只是一張臉。
“是啊,我生氣了。”璽月竹斂眸,“這可是我第一次求親,結果師兄這麼不解風情,真的狠狠傷到師弟的心了呢。”
他緩緩道:“所以師兄要用別的來哄我。”
殷安茫然,“那,那用什麼啊?”
“別動......”璽月竹的聲音陡然沙啞,扣住了殷安的手,逐漸十指相扣。
狐狸叼住了獵物,一寸一寸拆喫入腹,再不放開。
時間已經是兩天後了,璽月竹原本是想要再擱置兩天回妖界,但是被殷安直接趕走了,最後只能留下一大堆靈藥與法器,還百般給秋星淵跟端瀾上了一堆眼藥。
而殷安足足躺了一整天才爬起來。
期間沒有人來打擾他,倒是通過系統得知那個叫做林餘的弟子的家族本想來找他算賬,結果中途就被鬼王給殺了個乾乾淨淨,家族裏面剩下的人哪裏還顧得上什麼所謂血海深仇,紛紛跪地求饒。
不過這些跟腰疼了一天的殷安並沒有關係。
[這該死的身體素質。],殷安回想起來還是咬牙,散漫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他絕對是故意把我的身體素質設置成這樣的。
而系統還沉浸在兩位大人居然那啥啥了,甚至好像早就不是第一次那啥啥的驚天大事件當中。聽到殷安暗藏殺意的話,趕忙安撫,
[小可愛,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們系統的智力部件就是跟危機感知器捆綁在一起的。]殷安似笑非笑。
系統閃了閃。
看上去更呆了。
一人一系統正在閒聊着,後山上面突然爆發出強烈的靈力波動,看位置正是秋星淵所在的寒池。
[嘖,又來活了。
殷安急急匆匆來到了後山的腳下,卻被一道屏障給攔住了。
雖然知道是師尊在閉關,但是那靈力波動實在是太過於異常了,讓人很難不擔心。
殷安原地轉了個圈,正想要再試着去觸碰一下那屏障,卻發現屏障已經消失了。就好像,是裏面的人感知到了他的到來,所以收回了屏障。
於是殷安就這麼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入了後山。
裏面的溫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寒冷,待走到寒池的旁邊,殷安的頭髮上都已經飄滿了雪,彷彿變成了白髮。
寒池中煙霧繚繞,皆是極寒之氣,將殷安凍得不停打哆嗦。而霧氣之中,隱隱可以看見一個身影。
秋星淵緊閉着雙眼,連外衫都不曾褪去,就這麼直接浸在了寒池中。長長的雪發散落,頭無力地垂下,那對原本晶瑩流彩的龍角也變得黯淡,一看便知狀況很不好。
“師尊?”殷安小心翼翼地靠近,輕輕喊了一聲,滿是擔憂。
這聲一出,秋星淵突然睜開了眼睛。
失控的靈力驟然溢出,將所有的霧氣都震散。
“嘩啦——!”落水聲傳出,水珠四濺,又在空中極快地凝結爲冰粒。
“嘶——好冷......”殷安被拽入了池中,立刻顫抖起來。冰霜以極快的速度在他的睫羽上出現,隨着顫抖而撲簌簌落下。
他的修爲太低了,根本抵抗不住寒池的溫度,面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去。
周邊一切都是冰冷的,只有身前的人是滾燙的。
對方的手摟在他的腰上,傳過來唯一的熱意。殷安什麼都來不及想,身體已經本能朝對方貼了過去。縮進對方的懷中,汲取着溫度。
秋星淵雙目渙散,他的理智幾乎已經在這漫長的兩天當中消磨殆盡了。
他只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令他心生依戀與渴望。
於是短暫收回了屏障,於是將人拽入了池中,任由顫抖着尋求溫暖的、他的弟子鑽入他的懷中。
像是自投羅網的獵物。
誘人無比的氣息縈繞在呼吸間,每一絲每一縷都在蠱惑着他。放棄一直以來的堅持,沉淪於龍族的本性。
只要不再抗拒,他就不用再日日夜夜忍受痛楚。
心心念唸的人已經在懷中了,並且不會對他做出任何抗拒。他又何必再堅持,總歸......是你情我願不是嗎?
眉心的印記閃爍起來,秋星淵緊緊蹙着眉,出塵矜貴的面容難掩痛苦之意。
只要放縱,只要順應內心,他就不用再這般狼狽了
手掐緊了懷中的腰肢,卻久久不曾有動靜。
可是不該這樣的,他是小安的師尊,他怎能對小安做這種事情。
小安太年輕了,根本不懂喜歡一個人真正的意思。
“小安......”秋星淵艱難開了口,因爲幾天不曾說話,他的聲音沙啞又艱澀,“你先離開,我——”
話語到這裏便停下了,秋星淵藍紫的眼眸倏然沉下,怒意翻涌。
眼前的青年容貌未曾變,眉眼間卻是多了幾分明顯的旖色。像是原本半開的青澀花苞終於綻放了,顯露出灼灼驚人的春色,勾人心魄。
而對方的手腕上,多了一個印記。散發着屬於另一個男人的氣息,霸道又獨佔欲滿滿。
這是狐族的伴侶印記
“你讓璽月竹給你打了印記?!”秋星淵握緊了殷安的手腕,力道重的幾乎要將那纖細的腕骨捏碎。
“我不是讓你離他遠一點嗎!”
“師尊,弟子——唔......唔唔?!”
尚未說出口的話被盡數堵在了口中,灼熱將他包裹。溼透的衣衫下襬,一條雪白的龍尾鑽了出來,牢牢圈住懷中人的腰肢,不容許逃脫。
強迫地拉扯着人一同沉淪。
不再約束自己,不再剋制欲/望,理智被情/欲徹底侵佔。
靈力隨着主人而交纏,殷安腦中一片混沌。他朦朧着滿是淚意的眼睛,只能透過水霧看到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好像是他的師尊,可是師尊怎麼會有這樣的神情。
就好像,要把他整個生吞下去一樣
猛然爆發的情緒無邊無際,殷安一時難以全部吞噬,甚至還被嗆了一下,後勁上來,腦袋也暈暈乎乎的了。
索性徹底閉上眼睛,任由秋星淵折騰,他只管消化這強烈的情緒。
龍族的發/情/期很長很長,足足有半個月。
秋星淵再次恢復理智的時候,他的發/情/期已經徹底結束了。沒有以往強行捱過去後渾身的痛楚,反而感覺靈力的流動都順遂了不少。
龍珠散發着瑩瑩的光澤,一直以來殘留的暗傷都全部消失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
秋星淵垂眸看向了懷裏的人,對方顯然是累極了。中途就時不時昏過去,如今徹底結束,更是直接昏睡了過去。
淺藍色的靈力圍繞在對方的身周,確保寒氣不侵入對方的身體,但就算這樣,對方在熟睡中也還是不自覺朝秋星淵的懷裏面拱,像是恨不得整個貼上去。
明明抱着他的人就是害他這般的罪魁禍首,卻仍舊毫無防備,令人心軟得一塌糊塗,
的確是爲難對方了。龍族的發/情/期之長,一般修爲的修煉者都熬不過去,更不要說小安的修爲低到幾近於無。
而且就像當初對方嘀咕的那樣,龍有兩根
對方一直求饒啜泣個不停,眼淚幾乎能把人給淹了,整個人都像是麪糰做的,軟乎的不行。
“咳咳......”秋星淵被自己腦中浮現的斷斷續續的畫面給嗆到了,雪白的面頰飛上兩片紅暈。
視線落在對方的手腕上面,那枚印記仍舊存在,刺目無比。
他不是不能強行抹消,但那樣對於小安的身體也會有損害。只能讓打下這枚印記的人,也就是璽月竹親自來消除。
他從一開始就不該接受那個交易!
伸手抓過寒池邊的衣物替懷中的人細細穿好,秋星淵的視線不自然地移開,不敢直視。
雖然發/情/期過去了,但餘熱還在。
再者,他好歹是個正常的男人
抱着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秋星淵坐在牀邊靜靜看着睡得正香的人,心中思緒萬千。
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雖說事情發生得突然,但若非他心中也
已經忍耐了許多年,怎麼可能獨獨在這一回失控沉淪。
雪發自臉側滑落,秋星淵垂眸,白瓷玉般的指尖輕輕觸上殷安的面頰。
流連,繾綣。
終於,單單指腹的觸感已經無法滿足於他了。秋星淵將整隻手都覆了上去,掌心的肌膚如羊脂玉一般,令人愛不釋手。
眉眼昳麗迤邐,紅潤的脣瓣微張,能夠看見裏面殷紅的舌尖。細密的鴉羽還隨着呼吸而輕輕顫動,眼尾是未散的誘人慾/色,春意瀲灩。
是被人寵愛過,羞澀又無意間泄露出青澀的旖/旎風光,殊色無雙。
修煉者一般都是修爲越高皮相越優越,因爲靈力會潛移默化改善原本凡人時的缺點與瑕疵。
但他這弟子卻是得天偏愛,容貌遠遠比那些修爲高深之人更完美,素來以美貌著稱的狐妖族也尋不出能與之相比的。
真是幸好在遇到他之前都是用脂粉遮蓋住臉,不然這與容貌不對等的修爲,一旦被那些心術不正的人盯上,只能落個悽慘下場。
沉默半晌,秋星淵褪去外袍,掀開被子躺上了牀。
動作有些生澀地摟住人,讓對方的腦袋枕在自己胸膛上。
像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機關,從禁慾厭惡與人觸碰,到如今一觸碰到他的弟子,就有情/欲蔓延。
貪婪欲/望無窮盡,卻得不到滿足,叫囂着去索取更多。
手指不斷摩挲着那印記所在之處,恨不得就這樣將其抹去,不讓任何其他人在小安的身上留下痕跡。
[你閃什麼?]殷安看着在系統空間裏面一閃一閃個不停的系統。
系統支支吾吾。
眉心一跳,殷安半斂眸,片刻後緩緩道:[該不會是,我又受了刺激,所以要換人設了吧?
系統震驚。
好像也不是那麼意外,霧千寥那個神經病。
[那你說說,我又變成什麼人設了?
系統清了清並不存在的嗓子,
系統晃了晃。
[你確定?]殷安勾脣,[你要不要看着親密值再念一遍‘他們不喜歡我’?
看到個進度都過大半的玻璃瓶,系統
所以那個調戲逗弄宿主的根本就是主神大人吧!
連邏輯都不講了嗎?!
[其實只要人設能變化,什麼理由並不重要。]殷安輕笑,[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理由。
[你以後就知道了。
感受了一下他這身體的細微變化,殷安越發確定了他的猜測沒有錯。
他的身體會根據世界背景的不同以及事情的進展而隨之發生符合邏輯的變化,就好比上個世界他人設轉變爲龍傲天之後,力氣也大了許多,封印鬆動了些許。
而此刻,殷安明顯感受到他的根骨在發生變化。
雖然依舊不能很好地運轉凝聚靈力,但對於天地之間的能量流轉卻有了逐漸清晰的感知。
換劇本了。
一夜過去,秋星淵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目是一片雪白。
他還以爲那是自己的頭髮,伸手去撩開,卻發現並非如此。
“唔......”懷中的人發出幾聲夢囈,身子微動。那雪發便隨着他的動作而滑落,露出下面一張精緻的面容。
所以,這是小安的頭髮?
秋星淵錯愕,立刻坐起身,伸手扣住對方的手腕,靈力探入去檢查。可是沒有任何的異樣,甚至靈力都因爲前面那幾天類似於雙修的交/纏而變得充沛了不少。
可爲什麼
秋星淵輕輕撩起殷安的一縷髮絲,那原本墨黑如綢緞的青絲已然全白。
卻又與他的雪發不同,他的髮絲白中還有極淺的藍紫色光澤,平時看不出來,但在陽光下會略微透出些不同的色澤。
但小安的頭髮卻是全然的雪白,純粹到了極點,真正的雪恐怕都比不過。
秋星淵還想仔細研究一下,懷中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小安——”聲音倏然停滯,秋星淵對上那雙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的眼眸,卻是頓住了。
不爲別的,對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情緒,看向他的眼神就彷彿在看路邊的一草一木,毫無溫度可言。
“師尊。”殷安淡淡喚了一聲,嗓音未變,依戀全無。
隨後便掙開了秋星淵的懷抱,起身下牀,開始整理衣物。
這番冷靜又毫無波動的舉動看得人心下咯噔,秋星淵思前想後,也只想出一個可能。
“你莫不是在怪爲師,未經同意便......”
還是說,其實小安已經真的喜歡上了璽月竹,所以開始抗拒與旁人接觸。
想到這個可能性,秋星淵心中酸澀。
分明是他先遇到小安的,小安最先說喜歡的人也是他
“師尊莫要多想。”殷安整理好了衣服,“弟子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覺得其實皮相也沒那麼重要。”
拿出一根髮帶將自己的雪發紮起,殷安自始至終神情淡淡。
然而說出口的話讓秋星淵徹底怔住了。
小安居然說覺得皮相沒那麼重要,這簡直比小安真的喜歡上了璽月竹更讓他不敢置信的。
對方對於皮相的癡迷他可是一直以來看在眼裏的,完全就是美人勾勾手指,就能赴湯蹈火。
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眼看着對方就要離開房間了,秋星淵也立刻下牀,“小安你去哪裏?”
“弟子有一些感悟,想要去閉關修煉。”
說着朝秋星淵行了一禮,“師尊且寬心,弟子並不在意這件事,告退。”
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秋星淵的臉一眼。
看着對方離開房間,秋星淵甚至都還沒能反應過來究竟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目下無塵,清冷無慾可以完美形容殷安剛纔的模樣。
還有那頭髮,怎麼會無端變成雪色。難不成是因爲靈力紊亂了,所以纔有了這一番奇怪的表現?
現在最好還是別去打擾人,秋星淵離開房間,去了藏書閣。想要看看以前有無先例。
而屬於自己的房間內,殷安剛剛盤腿坐下,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就有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眼前。
“哥哥我來啦,你有沒有想——”端瀾開心的話語戛然而止,轉而變成了驚訝,“哥哥你的頭髮怎麼了,怎麼全白了?!”
淡淡擡眸看向前面的人,殷安語氣波瀾不驚,“我換了一種適合我的修煉方式,所以髮色變了。”
端瀾敏銳察覺了殷安的冷淡,頓時委屈,想要朝對方懷裏拱去。
結果沒拱成,被避開了。
這下更委屈了,“哥哥你怎麼對我這麼冷淡,是不喜歡我了嗎?”
原本是想要殷安哄一鬨他,可結果殷安居然真的點了下頭,“皮相皆爲空,無意義。”
如雷轟頂,端瀾腦中一時間一片空白,連反應都做不出來。
那個邊啜泣邊嘟囔誇他好看的哥哥,居然說皮相沒有意義。
不如跟他說明天六界就要毀滅了。
“哥哥,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是不是被人欺負了?”端瀾小心翼翼,小孩子脾氣都收了起來,“還是說有人仗着臉好看欺騙你?”
“跟我說,我替你殺了他。”
“不必多想,我只是尋到了適合自己的修煉之道。”
“什麼......道?”
殷安斂眸,“無情道。”
“!”端瀾猛地怔住了,“哥哥你要修煉無情道?!”
饒是他給殷安尋找了許多種修煉方式,卻也從沒考慮過無情道。不爲別的,世間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忘情無慾。
就連秋星淵這般禁慾,也不過是強行壓抑自身,不是出於內心真正的斷情絕欲。
無情道來自於一位道人,對方是這世間唯一一個修煉無情道大成,可最後卻也還是敗給了自身慾念,落了個爆體而亡的下場。
而且無情道說起來是一個道,但其實並無任何具體的修煉方式,全憑藉個人的參悟,每個人的無情道都不一樣的。
說它是六界當中最難的修煉方式也不爲過。
“哥哥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其實我這裏還有很多其他的功法,你可以先挑挑看,不滿意的話我再去找——”
“不必。”殷安擡眸看向端瀾,“我覺得,這是唯一適合我的。”
端瀾怔住了,咬了下脣,不知道該怎麼勸說。
殷安卻是再次開了口,“你來尋我是爲了喝血吧,還不開始嗎?”
端瀾搖頭,“哥哥你臉色不太好,以後再說吧。”
“你什麼時候能有實體?”殷安看過去,端瀾的周身依舊是一層暗色的鬼氣,這說明對方仍舊是半靈體。
提到這個,端瀾臉上微微又浮現了笑容,“很快了,我這大半個月都在閉關修煉,能感覺出來,或許就差最後一點點。”
“那就趕緊喝。”殷安直接拉住端瀾的手,將人拽了過來,脖頸仰起,語氣淡淡,“你喝完,我也要修煉了。”
端瀾一愣,看着殷安明顯泛白的嘴脣,有點下不了口。
要是換做以往的他,纔不會顧及這麼多。但現在,他莫名的感覺到空蕩蕩的心口處泛起異樣。
似乎是不捨得,心疼
“沒事的,我可以等哥哥你修煉完再——”
視線突然落在殷安拉着他的那隻手上面,皓白細膩的手腕上,一枚金紅色的狐族印記奪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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