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 第226節

作者:未知
對方聞絃音而知雅意,順勢笑道:“瞧我, 只顧着說話,險些忘了宮禁。”說完朝她一禮,便與丈夫相攜離去。 直到?那夫妻二人與一衆侍從?的身影徹底消失,太子妃臉上也仍舊帶着笑。 都?說是太子難做, 皇后難爲, 但相較而言,太子妃卻是難上加難。 太子是皇帝的長子, 皇后是皇帝的髮妻,她又算什麼,有什麼倚仗? 更?別說回到?東宮之?後, 她還有另一重?上司——丈夫兼皇太子要應對。 即便是丈夫來日順利登基,她做了皇后,這條路也仍舊不能說是走到?了盡頭。 所以怎麼敢輕易出錯呢。 都?說她的父親是皇帝心腹大?將、本朝的異姓王, 都?說她的母親出身將門, 舅父更?是一時英傑,都?說她業已誕育皇長孫, 肚子裏?又懷着一個?小皇孫,早已經勝券在握, 可越是如此?,太子妃便越是要規行矩步,事事小心。 登高的同時,下一步豈不就?是跌重?? 而皇帝今日打發走樓側妃,不正說明他有意保全皇甫文?這個?庶孫嗎? 退一萬步講,就?算皇帝真的厭棄了這個?孫兒,也輪不到?太子妃來動手,上邊有帝后,中間有太子,她這個?誕育了皇長孫的嫡母,無論採取怎樣?的行徑,都?會惹人懷疑的。 還不如就?平常心待之?,且走且看。 只是…… 太子妃心裏?不無嘲弄的想:就?算她能平常心對待皇甫文?,他自己呢? 又能如從?前?一般舉止嗎? 今日他原本是想踩在自己兒子身上進入皇帝視線的,卻不曾想滿盤皆輸,自己平白丟了極大?的顏面也便罷了,還陰差陽錯的將生母搭了進去,到?底只是個?六歲小兒,怎麼可能將如此?驚變等閒視之?? 只怕她什麼都?不需要做,他自己內心深處的惱恨與偏激,便足以將他推上絕路了。 不過?這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太子妃近乎漠然的想。 要說從?前?,他們還能做一對情面上的母子,她也願意盡到?嫡母的本分,可是今日之?後,皇甫文?自己將過?去的溫情斬斷,她又有什麼做不到?的! 心下這般忖度着,太子妃又一次呼喚仍舊怔楞在遠處的朱允炆,聲音愈發柔和:“文?哥兒?” 朱允炆仍且沉浸在方纔皇帝毫不留情的,對於?母親的處置當中,無法回神。 怎麼會這樣??! 他僵在原地,難以置信! 前?世的時候,皇爺爺明明還是很給母親臉面的,逢年過?節也都?有賜下,今生怎麼會問也不問,就?直接將母親打發到?西山行宮去? 宮裏?的人向來拜高踩低,母親此?時又只是東宮的一個?側妃,今日被皇爺爺親自下令廢黜遷居,卻不知那起子小人會怎麼作踐她?! 也是想到?此?處,朱允炆近乎悲哀的意識到?了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是啊。 此?時的母親,也只是東宮裏?的一個?側妃,而不是前?世常氏薨逝之?後被扶正的太子妃、皇太孫的生母,對於?皇爺爺來說,她又算什麼呢? 可是對他來說,那卻是生他養他,在背後默默支持着他,將他扶上皇位的至親之?人啊! 先前?皇帝的處置剛剛降下,朱允炆便不由得?想要爲母親求情,正要張口的時候,卻生逼着自己將話咽回去了。 前?生做了那麼多年的爺孫,蒙受皇爺爺諸多指點,朱允炆自問對於?皇爺爺的性情還是有所瞭解的。 不求情,母親大?抵還能保住性命,若是開口求情,只怕皇爺爺立時便要賜死母親了! 皇爺爺眼裏?,除了他的子嗣和皇祖母,其餘人都?是可以捨棄的,前?世爲了自己能順利繼位可以掀起數樁大?案清洗功臣,今日爲了皇甫英,他的母親又算什麼? 想通了這一節,並不會讓朱允炆覺得?釋然,只會更?加深切的讓他感到?痛苦,同時提醒他今時不同往日,你不再是皇太孫,不再是能夠讓全天下爲你讓路的那個?人了! 相反的,你卑賤如蟲豸,你也好,你的母親也好,都?要爲了他人的榮光而自覺退讓,即便因此?丟掉性命,也是你的至高榮幸! 如此?強烈的反差,怎麼能讓人不痛苦?! 太子妃接連叫了兩遍,朱允炆卻仍舊沉浸在那深切的悲慟之?中,太子妃不急不躁,仍舊是神態平靜,甚至於?眉宇間隱隱透露出幾分擔憂。 跟隨他的內侍見狀卻是心頭打鼓,壯着膽子推了他一下:“皇孫,太子妃娘娘叫您呢!” 朱允炆猝然回神,看向前?方,對上太子妃的視線之?後,卻是鬼使神差的安心起來。 是啊,自己又何必急於?一時? 無力破局,那就?只好等待天時,前?世常妃是什麼時候薨的來着? 彷彿是生完第二子之?後的當月? 而此?時太子妃也已經懷胎七月了啊。 前?世朱雄英又是什麼時候去的來着? 八歲——今年他已經七歲了! 甚至於?他的祖母,就?是在朱雄英去世之?後幾個?月辭世的,卻不知今生是否還會如此?了。 懷着一種惡意的殷殷期待,朱允炆暫時安下心來,不去理會四下裏?投來的種種視線,躬身鄭重?其事的向太子妃行禮:“勞累母妃憂心,是孩兒的罪過?。” 太子妃神色微動,臉上笑意卻是愈發深了:“天下哪有母親會責難兒子的呢。” 說完,她輕聲道:“走吧。” …… 太子妃與朱允炆還沒有回到?東宮,皇帝的旨意便先一步抵達。 樓側妃猝不及防之?下,便被人提了出去,剝去身上的次妃服制,卸去釵環,然後當即被遣往西山行宮。 等到?太子妃與朱允炆回去,便有人前?去回稟:“胡尚宮奉命抄檢樓庶人居住的偏殿,道是彼處煙塵氣重?,娘娘身懷有孕,便不要過?去了,晚些時候她再來給娘娘請安覆命。” 太子妃頷首應了,又問:“樓庶人呢?” 朱允炆也隨之?看了過?去,目光渴盼。 侍從?低聲道:“已經被髮往西山行宮了。” 朱允炆聽?得?心頭一痛,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太子妃輕輕嘆一口氣:“走了多久了?” 侍從?不意太子妃會這麼問,不禁微微一怔,繼而才道:“前?後腳的功夫罷了。” 太子妃遂轉向朱允炆,向他道:“樓氏雖然有罪,但到?底同你母子一場,今日一別,卻不知何日才能見到?。你持了我的令牌去追,好歹再給她磕個?頭吧。” 朱允炆饒是已經在心裏?盤算着太子妃的死期,聞言也不禁因此?對她心生薄薄的幾分感激。 亦或者說,皇爺爺看人的眼光誠然不錯,太子妃的確有國母風範。 他擠出幾滴眼淚來,感激不盡的謝過?,繼而便帶了令牌,在幾個?近侍的隨從?下匆忙追了出去。 心腹爲之?皺眉,見左右無人,才輕聲道:“娘娘何必如此?,奴婢看着,文?哥兒的心太大?,怕是拉不回來呢。” 太子妃卻淡淡道:“拉的回來也好,拉不回來也罷,我只管做我該做的,也便是了。” 扶着近侍的手進了寢殿,她不曾急着梳洗,自有人傳了醫女來爲她疏通經絡,而太子妃則靠在隱囊上,對着不遠處的那盞燭火出神。 今晚的事情,委實有些古怪。 皇爺他……不像是會無緣無故對兒孫下這種狠手的人。 他在試探什麼? 他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嗎? 還有今日從?文?哥兒身上傳來的,那種若有若無的違和感…… 太子妃不知道這兩者是否有什麼干係,別說以她現在的能力,無法在宮中、在帝后眼皮子底下深入徹查,即便有這個?能力,她也不會做的。 含□□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 之?前?對心腹說但求盡心便也夠了,其實是假的。 太子妃真正想的是,就?算文?哥兒真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也不會在生母剛剛被送往西山行宮,自己局勢不利的時候表露出來的。 現在的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處處小心防範,很難抓到?把柄。 可話又說回來了,如若是在他的生母面前?呢? 他也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緒,不露絲毫痕跡嗎? 太子妃不知道。 但是無孔不入的親軍都?尉府,大?抵能替她找到?答案。 …… 太子妃在塌上打了會兒哈欠的功夫,胡尚宮便來回話了。 她笑着坐直身體,吩咐看茶。 樓庶人處的東西,宮裏?都?是有記檔的,今日胡尚宮也是循例辦事,自然簡單。 兩人客氣的寒暄了會兒,講完正事之?後,胡尚宮便起身告辭,太子妃遣人好生送她出去,正想着能歇一會兒的時候,卻聽?人來回稟,道是晉王、燕王、周王三位王爺到?這邊兒來了。 太子妃起初怔然,繼而失笑,長眉微挑,起身迎了出去。 …… 朱棣緊跟在太子身後,隨之?一起進了乾清宮的後殿。 皇帝順手摘下頭頂的翼善冠,繼而又問始終隨從?左右的嚴釗:“人已經拿下了嗎?” 嚴釗道:“是,並王府一干親信屬官,都?已下獄。” 皇帝點點頭,卻沒理會東宮父子倆,而是看向了一側的老妻:“你近來身體也不很康泰,這邊兒自有我們爺仨處置,且去歇着吧!” 段皇后知道自己唯有離去才能叫他放心,倒不堅持留下,只是臨行之?前?,諄諄囑咐:“此?事不宜大?肆聲張,更?不宜大?造血案,你我尚且沒有察覺,怎麼能過?多的責難王府的屬官們呢。” 皇帝微微皺眉,然而將段皇后不肯退步,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說:“好。” 段皇后這才安心離去。 皇帝瞥了一邊兒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小腿的長孫,向兒子道:“你覺得?文?哥兒如何?” 太子楞了一下,下意識瞄了旁邊長子一眼,才道:“有些古怪,但說不定也是一時權位迷了心,且再觀望幾日吧。” 皇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喊了朱棣一聲:“英哥兒!” 朱棣從?椅子上跳下去:“皇爺爺,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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