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 第286節 作者:未知 而因爲皇帝與首相的改革,周國官場風氣堪稱是諸國中的一股清流,不拘國籍,不拘年歲, 不拘出身, 有能?力的人很快就會得到重?用。 雖然?在文化領域,周國相較於?別國還算是半個荒漠, 但全天下鬱郁不得志的才子們,誠然?有十之七八都集中在這裏。 六皇子奉皇帝令徵召英侯府上子弟的消息傳出,整個國都都轟動了。 周國的官員們驚詫的是皇長子之外, 又有一位皇子進入了決賽圈,再去考慮六皇子的出身和生?母,更覺得這半大少年身上必然?有些?極出衆的條件。 不然?怎麼會越過前邊幾?位皇子得到皇帝的器重?, 且又沒有因爲生?母的緣故被?一票否決? 意圖投效的士子蜂擁而至, 一時之間,六皇子炙手可熱, 甚至有了要超越皇長子的跡象。 畢竟大多?數人都看得出來,皇長子既是嫡子, 又是長子,卻遲遲沒有被?冊立爲太子,可見皇帝對於?他是不甚滿意的,現在陡然?有了新的目標,誰會不想去拼一把? 而對於?招攬門客這件事情,嬴政卻看得十分淡然?,甚至於?並不十分熱絡,順手將這件事踢給張良跟嚴肅——也就是兄弟倆當中更擅長文墨的那個,自己則帶着嚴格繞着國都打轉。 一是觀察變法之後?的國都景象,二來也是藉此?良機瞭解風土人情。 李世民抄着手道?:“怎麼也沒想到始皇居然?還有帶着荊軻逛街的時候啊,這誰看了不說一聲?魔幻。” 嬴政額頭上開出一朵十字小花,只當做沒聽見,不理會他。 他不喜言語,荊軻也是沉默寡言,這會兒嬴政可算知道?爲什麼從前覺得英侯之子冷靜自持了——那時候他碰見的就是這個悶葫蘆,可不是不愛說話嗎? 再一想又覺得憋氣。 沒法跟面前的嚴格言語,只能?悄悄將滿腹委屈說給老夥計們聽:“荊軻前去刺殺我的時候,高漸離在易水邊爲他送行,後?來我滅掉六國,抓住高漸離,因爲宅心仁厚,愛惜他的人才,所以沒有殺他,沒想到他居然?如此?不識好歹,藉機行刺!” 老夥計們:“……” “宅心仁厚?” 劉徹:“始皇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啊?雖說給你扣個暴君的帽子可能?稍稍有點委屈你,但也不必越級碰瓷宅心仁厚吧?” 李世民:“高漸離是怎麼瞎的來着?” 嬴政:“……” 嬴政惱羞成怒:“這都不重?要!” 他說:“重?要的是,這倆人上輩子親如兄弟,都死在我的手裏,不曾想這一世居然?成了同胞兄弟,陰差陽錯的還讓他們圓滿了。” 李元達撓了撓頭:“你要是想要個親兄弟的話,倒也不是不行,反正全妃還年輕,以後?還有大把的時間,就是不知道?你們兄弟倆是不是一個爹了……” 說到這兒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天,好地獄的笑話啊!” 朱元璋:“也有可能?跟周帝把成蟜生?出來……” “艹,”他忍不住道?:“更地獄了!” 嬴政:“……” 嬴政開始後?悔自己爲什麼要主動提起這個話茬兒了。 帶着嚴格在都城裏轉了一日,待到傍晚時分,他又去尋張良,問?詢近日是否有遇到良才。 張良顯然?早已經等?待良久,甫一見他,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遞上人錄取名單之後?,又再三推薦道?:“殿下,良今日見到了一位驚世奇才,實乃天下賢士,請您一定要見一見他!” 張良此?時尚且年輕,尤且不是後?世的完全體留侯,可即便如此?,能?夠得到他如此?欽佩的,想來也非泛泛之輩。 嬴政遂正了神色:“來人可曾通過姓名?” 張良道?:“姓公孫,單名一個儀字。” 嬴政若有所思:“姓公孫啊……” 這時候“公孫”二字,並不僅僅是一個姓氏,也是身份的象徵。 諸侯稱公,而公孫,顧名思義,便是諸侯的孫兒了。 倘若此?時仍舊是戰國之時,那原主便該被?稱爲“公子明”,若是原主的祖父在位,那原主便該被?稱作“公孫明”了。 譬如商鞅,是因有功於?秦,被?封於?商,故而才稱商鞅,在這之前,他便喚作公孫鞅,亦或者衛鞅——他是衛國公族出身。 來人喚作公孫儀,想來祖上不乏有顯赫之時,只是時移世易,舊時王謝,如今也要自謀生?路了。 張良親自去請這位公孫先生?前來面見六皇子。 嬴政瞟一眼手裏的錄用名單,問?一側的嚴肅:“這位公孫先生?,果真?如同子房說的那樣,乃是天下罕見的奇才嗎?” 嚴肅略微沉吟幾?瞬,終於?道?:“公孫先生?誠然?是治世奇才,但子房如此?敬重?於?他,或許也與此?人治黃老,又與黃老派宿老梅石公有所交際的緣故。” 說完,又小心的去看六皇子神色。 嬴政聽罷,臉色卻是紋絲未變,穩穩的坐在原地,殊無異色。 今日這場選材會,是以張良爲主,嚴肅爲輔,在派系上來看,他們都屬於?六皇子的門客,但是在此?之外,二人傾向卻是南轅北轍。 張良是他國來客,嚴肅是周國士子; 張良治黃老,嚴肅治法家。 都是從龍之功,誰不想拔得頭籌? 從六皇子得到皇帝手書,可以公然?招攬門客開始,競爭就開始了。 嬴政沒想過制止這種行爲,作爲主君,手下的人都是一條心,未必是件好事,而權力也的確需要制約和平衡。 他要做的,也只是掌控好那個度量罷了。 所謂皇帝,不就是執着尺度,衡量人間的人嗎? 須臾之間,張良引着公孫儀前來。 嬴政擡眼去看,便見來者是個中年文士,着大袖寬袍,蓄着三縷鬍鬚,仙風道?骨,誠然?是治黃老的樣子。 他心思微微浮動——這位先生?看起來比張良更有修仙的資本啊! 嬴政於?是坐直身體,正色問?道?:“公孫先生?是治黃老的大家,近日來此?,有什麼可以教我的呢?” 公孫儀大喇喇的在他對面坐落,語不驚人死不休:“叫殿下失望了,在下並不是治黃老的學者。” 嬴政還未做出反應,張良先自一驚:“啊?!” 他不由得道?;“您先前明明自稱是治學黃老,與良談論老莊,也都說的頭頭是道?……” 公孫儀笑道?:“那是我爲了拔得頭籌,故意投其?所好,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夠在衆人之中脫穎而出,得到你的舉薦呢?” 張良面露慍色,忽然?起身:“那你先前說與梅石公相交莫逆……” 公孫儀坦坦蕩蕩的回答他:“當然?也是胡謅的啊!” 張良勃然?大怒:“你這厚顏無恥的傢伙——” 他幾?乎馬上就要讓人把這個騙子趕出去,對方卻在這時候不慌不忙的擡起手:“噯,子房且息怒,你看,六殿下不就很冷靜嗎?” 張良忍怒坐了回去。 嬴政饒有興致的看着面前的這一幕,忽然?間覺得很有意思。 公孫儀並非黃老家的學者,卻能?夠僞裝騙過張良這樣的黃老家赫赫有名的後?起之秀,又豈會是尋常人物? 而張良未必意識不到這一點,之所以如此?動怒,除去被?欺騙的惱火之外,未嘗也沒有藉此?機會與這個充斥着冒險精神的傢伙徹底分割開的意思吧! 而嚴肅作爲矛盾之外的第三人,他的想法和立場,不也很有趣嗎? 而這種無時無刻不在變幻的關係,就是政治這東西?的魅力所在啊! 嬴政想到這裏,眼底不禁流露出一絲興味,當下微微收斂起笑意,問?公孫儀:“子房說的不錯,公孫先生?確實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公孫儀起身行禮,徐徐道?:“殿下容稟,在下姓公孫,單名一個儀字,治縱橫家,願爲殿下門下牛馬走!” 一席話說完,便不慌不忙的將身上那件寬袖大袍脫掉,露出內裏窄袖的利落衣袍,繼而又將下頜處那三縷用以僞裝的鬍鬚撕下,最後?還不忘散開頭髮,重?新換了個髮型。 經此?之後?,他身上那股子黃老特有的仙風道?骨立時就消失無蹤,而雙目炯炯,面帶笑意,其?精神之振奮,卻要勝過先前數倍。 張良先前的怒火多?半是演的,這時候眼見他面不改色的走完一整套流程,那怒火倒平添了七八分真?:“公孫先生?,從見面到現在,你有說過一句實話嗎?” 公孫儀笑眯眯的看着他,說:“有哇。” 張良冷冷的道?:“願聞其?詳!” 公孫儀:“我真?的叫公孫儀。” 張良一時氣急,拂袖不語。 名儀,治縱橫家,又如此?的能?屈能?伸。 嬴政已經認出了來人是誰。 “我遠遠就看見一個流氓在橫強,走近一看,原來是我秦國相邦……” 第199章 皇長子心裏很鬱卒, 很不舒服。 跟老婆打架,心裏很鬱卒,很不舒服。 打架打輸了?, 心裏更鬱卒,更不舒服。 打完架之後母親勒令自己稱病,不得隨意外出, 心裏更鬱卒,更不舒服。 再聽?說父皇居然如此偏愛老六那個老六,將?從前?只有自己擁有的殊榮賜給他——皇長子豈止是不舒服, 簡直是恨不能去皇帝面前?貼地蠕動、暴起咬人了?! 憑什麼?啊! 區區一個庶子,也配與自己並?駕齊驅! 依照他那個沒受過委屈的性格,即便畏懼父親,聞訊也該去大鬧一場的, 偏生皇后下了?死命令, 讓人把他看住,好好在殿裏養病, 至於老六那邊,也只是勸他寬心,說她會處理的。 皇長子也只能鬱郁的被困殿中, 心想:母后從來?沒騙過我,說是有辦法收拾老六,那就?一定有辦法! 因爲太過無聊, 他又忍不住開始想:母后會怎麼?對付他呢? 直接找刺客把他殺了?? 還是說用?大義?名分來?壓倒他? 肯定不會出問題的吧? 皇長子陷入到惆悵當中, 難以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