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總的電話
如果明箬說了是，那她會義憤填膺地拒絕：我是不會屈服的！
可明箬只是餘光看了她一眼，接着又看着前方，依舊面無表情：“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陳星芸：？？
“李玥去年剛拿了稅務師的證書，她的能力更適合去二部鍛鍊。而你過了幾科？”
陳星芸頓了頓，結結巴巴回答：“過了……一科。”還是一分不差地剛剛過線。
“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證書？”
“會計證……初級的。”陳星芸越說越沒底氣，這也是她畢業那年，低分飄過的。
“如果你是人事，正好精英二部缺人，你會安排已經有證書、實力也不錯的李玥，還是會安排什麼都在起步階段的陳星芸？”
陳星芸捏了捏拳頭：“李玥……”
“所以，我也尊重人事的決定。”
“僅僅……是這樣嗎？”陳星芸看着她，沒有一點點的私心？就那麼純粹？
“不然呢？”
明箬的這一句反問，讓陳星芸瞬間清醒過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作爲副總，考慮的當然是公司整體發展，哪會因爲她以爲的那些理由，就讓她去做助理？
明箬說的很對，自己的能力和李玥比起來差了太多，她比較適合做助理，打雜，偶爾學習業務。
而且，怎麼感覺明箬還挺委屈的，一個副總，居然帶着一個渣渣。
可是這麼說，也太不給面子了吧！陳星芸咬脣，那小小的自尊心有些難受，但是卻無法發作。
因爲明箬說得很對。
但明箬似乎很懂得打個巴掌再給顆糖的道理，她繼續說：“不過你好歹也在公司快兩年了，雖說做不了太大的項目，但是基本稅種的審覈應該沒多大問題吧？。”
陳星芸趕緊點頭，是的是的，她還是會做一點事的，也沒有那麼糟糕。
“這家公司去年的彙算清繳你來做，其他的我會分配給別人，也正好可以看看你的能力到底如何。”
陳星芸點點頭：“好。”
此時，車子也穩穩地停在了地鐵口：“到了。”
陳星芸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回頭對明箬說：“謝謝明總，明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做的！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明箬點了一下頭，車窗搖上了，車子開走了。
……作爲上司，聽到下屬說這種亢奮的發言，難道不說些什麼“好好做！相信你之類的嗎？”
可明箬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走了……
不過陳星芸也就困惑了兩秒，開心地進了地鐵站。
今天雖然加了班，但明箬應酬也沒叫上她，挺好的。
明箬的車子停在了醉鮮魚，她重新塗抹了口紅，拿着手包去了包間。
“明總來了，我們也剛到！”
明總對他們揚起嘴角笑了笑，“謝謝張總的招待了。”
張總笑臉盈盈：“不用客氣，今天就是請明總喫飯，咱們順便說說籤項目的事情。”
上了菜後，張總才進入了主題。
“蔣總那邊已經找過我了，開的價格可是比你們思盟低得多，明總這邊是不是也適當地再壓一壓？”
明箬手捏着白酒杯，嘴角的笑意似有似無，“張總，既然您能讓我來參加會議，沒有叫上蔣總，我就知道您還是偏向思盟的。這杯酒，先敬您。”
明箬一飲而盡，接着說：“我們思盟其實給的價格已經很低了，蔣總那邊給的低價，無非是爲了和思盟作對。思盟開價是誠心實意地合作，而他的開價心思卻不單純。”
“張總，別爲了眼前的一點好處，反而以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張總挑眉看她，突然又笑了笑：“沒想到思盟雖然是年輕人起家，也不輸我們這些老人。”
“喫魚喫魚！聽說明總是從京市來的，喫過林市的魚沒有？”
明總笑笑：“我是林市人，也喜歡喫魚。”
喫完又喝完酒已經是十點，明箬拒絕了張總那邊派人送她，自己找了代駕。
在等代駕的時間，她走到了醉鮮魚門口的假山水池邊，蹲着看水池裏的錦鯉游來游去。
不知怎麼的，她想到了陳星芸。
那張鮮活的臉，什麼心思都擺在了臉上。一會開心，一會困惑的，她甚至好奇，人怎麼可以一分鐘之類有那麼多表情的？
而且她感覺得到，陳星芸似乎有些怕她，說話怯怯的，和跟別人說話時候完全不一樣。
不對……好像整個公司都有些怕她。怕就怕吧，她無所謂。
代駕來了，明箬上了後座，拿出手機，想了想給陳星芸發了信息：
【明早去科茂。】
她關了手機閉目養神，大約二十分鐘就到了酒店。
明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享受片刻的寧靜。卻又突然想起來，上一次喝醉酒，這屋子裏還有另一個人——陳星芸。
明箬不知道讓陳星芸做助理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如果讓別人知道她們曾有過那種關係，那對誰都不好。
但因此打壓陳星芸，讓她離開思盟，這種自私的行爲她做不出來。
明箬長長地嘆氣，突然想起那抽屜裏沒還的手鍊，現在陳星芸做她的助理，以後倒是有的是機會還給她。
手機震了震，她擡手拿起來看了眼，是陳星芸回覆的。
【你是？】
明箬皺眉，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陳星芸此刻剛洗完澡，正敷着面膜喫薯片，看着喜歡的綜藝節目。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是陌生號碼，正想掛掉又想起來好像剛剛的短信也是這個號碼發來的。
猶豫了幾秒才接：“喂？”
對面的人沒有說話，她卻不知怎麼地打了個噴嚏，好冷。
“喂？哪位？”陳星芸再次問了聲，以爲是惡作劇，決定掛掉電話。
但在手指按下掛斷的時候，聽筒傳來了那頭的聲音，語氣極度不佳。
“你說我是誰？”
陳星芸被嚇得一個激靈，還能是誰？！
“明總，晚上好啊呵呵……”陳星芸立刻乖巧問安。
原來那條短信是明箬發來的！這才做助理第一天，她完全忘了要記一下明箬的電話，太尷尬了。
好在明箬也沒糾結這個問題，直擊主題：“明早八點半，去今天下午的那家科茂集團。”
八點半？！那麼早！陳星芸內心大喊了一聲，現實卻對電話那頭的明箬唯唯諾諾：“好的好的，明早八點半我一定到。”
“三天的時間，我要看到彙算清繳的審覈表初版。”
“什麼？！”陳星芸這下不能淡定了，“明總，三天會不會有點……短了。”
“短？你的意思是你做不了嗎？是誰下午還保證說自己會好好做的？”
“當然不是！”陳星芸趕緊解釋，“因爲還要審覈會計憑證，我怕三天不夠。”
“不夠就加班做，難道要我來和你一起做嗎？”
“知道了……”
掛了電話，陳星芸撕掉面膜，手裏的薯片也不香了，把頭髮吹乾後和好友江小碗打電話吐槽。
“小碗……嗚嗚嗚，我鹹魚生活要結束了。”
江小碗是個甜妹子，人長得甜聲音也甜，她聽到陳星芸的哭訴先安慰她，然後又問：“可是你的高薪生活也要來啦。”
陳星芸的嚶嚶嚶立刻終止了下來，是的，工資很高，比起之前的來說。
江小碗繼續說：“今天上午我還擔心你來着，但你不是跟我說，只要工資給的對，通宵加班無所謂嗎？”
話是……這麼說的，陳星芸在牀上打了個圈：“可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安心啦，你好好工作，等週末我們去喫點好喫的，犒勞犒勞辛苦工作的自己！”
“好啊好啊，我最近在團購上看到了一家新開的烤肉店，兩人餐很便宜誒！”
“好！那我們週末中午去，還可以看看電影什麼的。”
聊完天，陳星芸心情好了許多。
第二天陳星芸準時到了科貿公司，才發現明箬並沒有來。讓她八點半到，只是因爲這家公司是早上八點半上班罷了，沒有故意爲難她的意思。
她和企業的會計姐姐打了照面，找了處空着的位子開始翻閱憑證，內心只想早點弄完，多留些時間做後面的審覈表。
中午的時候，會計姐姐很貼心地叫上她一塊去食堂用餐，“我們食堂的飯菜很一般，你就將就喫喫。”
陳星芸哪會挑剔，尤其是被那家房開公司傷過後，笑嘻嘻地說：“有喫的就不錯了，我不挑。”
飯後，會計姐姐要下樓散散步，陳星芸想着早點弄完，所以拒絕了她的邀請，打算中午不休息繼續幹活。
“行，那門就不關了，你要是出去再關門。”
“好！”陳星芸應了下來，轉頭就認真地記錄自己發現的問題。
她正好翻完了一本，看了看時間，這纔看完二月啊，還有十個月呢！心裏嘆嘆氣，又很快安慰自己：一般月初的問題都會比較多，之後幾個月就少了。
陳星芸站起身來，走到檔案櫃，然後踩着旁邊的塑料凳子站上去，把看完的二月憑證放好，然後抽出三月的五本憑證。
她想着一次性拿了，卻沒想到剛把憑證拿到手上，重心不穩腳動了動，塑料凳子也跟着動了動，接着身體傾斜倒了下去……
“啊！”陳星芸下意識地喊出了聲。
可她卻沒有摔倒，手上的憑證卻“啪嗒”掉落一地。
陳星芸愣了一秒，自己相當於斜在半空中了！她轉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明箬，兩隻手扶着她的腰的兩側，腳好像抵住了塑料凳子，不讓它亂跑。
“你怎麼總是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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