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拿到手是挺大一個紙箱,外殼上生人勿近地印着法文。雲羅記着他手指上有傷,想接過來,那人卻單手掂給他看,示意並不重。
裏面落出窸窣柔軟的聲響,也許是衣物一類的東西。進了門也沒被拆開,那人隨手往電視櫃上一放,就去做別的事情了。
一連幾天,雲羅放學回到家總忍不住要往那個角落裏瞥上一眼。
其實他心裏有一點猜測。
這幾年他不再有過生日的習慣,宋家父母常居海外,工作也忙,每年回不來的時候,葉宛開給他的銀行賬戶都會嘩啦啦漲上一大筆數字。
但云羅從來也不是物慾高的小孩。小時候有段時間常陪媽媽在醫院,二樓食堂的白水煮蛋加煎蛋面也過得,後面不再需要去醫院,爸爸倒多了醋的長壽麪也過得。只是一個人還怎麼過呢,索性不過了吧。
去年生日不久,他某天回到家,家裏多了個人。
那個人在他身邊待到今年,摧毀又重塑他的十六歲,也將陪他迎來新歲。
像是在證實他的猜想,那隻大而扁的紙箱在他生日前一天不見了。
六點四十的鬧鐘響,房間裏窗簾緊閉,光線還很黯淡。在一片朦朦的晦暗中,雲羅撐着那人手臂要起,面前卻被遞了一小疊絲狀透明的軟物。
他還沒太清醒,睫毛困頓地半掩,有些迷茫地朝旁邊的人看,下意識順從地伸手接過。
指腹碾開,那人逆着晦暗的晨光,湊過來有一下沒一下地吻他脣角。
那是一條非常輕薄,泛着珠光的絲襪。絲襪下面,是另一條細得像繩的女式三角內褲,綢白得幾乎莊重,邊角綴着碎鑽花卉。
像是驀地被燙到,他下意識要鬆開,手指被那人先一步重握緊。男生健壯赤裸的上半身抵過來,皮肉再度緊密地貼合,帶着從同一個被窩中晨起的體溫,親吻他漂亮的下頜,說想看他穿。
穿在校服下面,走進學校。通堂早讀的時候,抽問答題的時候,如果他走上講臺,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卻並不能察覺那件千篇一律的素樸校服下,裹匿着如此隱祕而美麗的胴體。
雲羅被他描繪出來的畫面說得發抖,緊閉的睫毛也被吻得溼漉漉的。
滑膩的腿根被擠得大開,沉而硬挺的陰莖早有了生理反應,剋制地在大腿內側戳弄。掌心梭巡流連過的地方開始敏感地發燙,那人一面哄他,一面手指勾曲,一寸寸給他提上去。
那內褲布料太少,只勉強遮得住女孩子的陰戶,沒有冗餘面料再兜住一整根男性陰莖。宋晏程呼吸漸沉,穿到最後動作因急切而顯得有些粗暴,也不管莖頭是不是還可憐兮兮地露在外面,只拉得細繩陷入臀縫就當完成了任務。
手掌幾乎是即刻便遠離了那團嫩肉,扣着下巴又開始接吻,像要吞喫他的脣和舌,很有幾分剋制後的惡狠狠。
雲羅被他親得發出微弱的哼鳴,內褲沒拉好,有點不適應地弓腰在牀單上蹭,那人卻箍住他手腕,不許他伸下去再作調整,如法炮製,再親手替他穿上外面的絲襪,校褲。
柔軟的綢和絲,親密無間地貼覆,直把他下半身都裹進錯亂的情慾的網。
“好乖。”那人今天似乎興奮地有點過了頭,但總歸還記得要上學,只又把人摁在鬆軟凌亂的被褥裏抱一陣,呼吸沉得怪異,“寶寶好乖,別動它,晚上回來穿給我看,好不好,寶寶……”
或許是被親昏了頭,又或許根本沒想過要拒絕,雲羅迷迷糊糊地應了。
但那人又騙他,哪裏等到晚上回家纔要看。
下午上完第二節物理實驗課後,雲羅一個人在實驗室裏留了下來。
下一節是體育課,中心體育館和學校北面的實驗樓隔了大半個校園,物理科代表臨時鬧肚子,幫老師收拾實驗器具的工作就提前拜託給了他。
那科代表是雲羅後桌,平時常一起參加小組作業,關係還可以。聽到雲羅願意幫忙,那男生還一副有點驚喜又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連聲道謝,說東西有點多,但老師下堂課不急用,慢慢搬過去就行。
雲羅認真聽完,安安靜靜地點頭說好的。
物理老師挺年輕,喜歡和學生們扯閒天,遇到太內斂的學生也有點無從下手,努力想活躍氣氛,只想出一些課程進度相關的問題。好在學生性格雖沉靜,卻很配合,一路上倒也有來有往多說了幾句。
還剩最後一小筐器具,老師臨時收到下堂課要去另一個區開會的消息,想着也不剩多少了,索性把器材室鑰匙留給了雲羅,自己先行離開。
道過別,雲羅在兜裏捏着鑰匙,一階一階繼續往下走。一邊在心裏默默反芻方纔的對話,有沒有給老師說錯的內容。
回形樓梯快下到盡頭時,在他半垂的睫毛下,餘光裏顯出一雙熟悉的球鞋。
雲羅擡頭,看見早上和他一道出門的那個人站在走廊的光裏,與他隔了六七個臺階。他身體先於意識地又下了兩階,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太自覺,有點迷茫地站住了腳步。
那人卻遠比他更坦蕩急切,四步並作一步跨,瞬息便邁到面前,風裹着乾燥凜冽的松林氣息,洶洶淹沒了他的口鼻。
實驗樓四面合圍,除了偶爾的實驗課外不常有人來,空曠的樓道間,只有搖動枝葉的藉藉風聲,顯得很安靜。
讓他想起去年,好像也是這個季節,也是樓梯間,那人影子一樣站在他面前,擋住了光。
待他回過神,自己已經攀上那人肩頸,輕而短促地接了個吻。融融交纏的氣息略分,才後知後覺這是在樓道,隨時可能有人經過。
好在那人也沒要做什麼更過分的,換牽了他的手,嗓音低啞:“去你們教室。”
早知道對方會記自己的課表,雲羅沒表現出訝異,思緒尚沉浸在剛纔的吻,一路暈乎乎的,被握着手腕向前。
那人掌心很燙,灼得他手指蜷縮起來。拳心虛虛空握,好像還在流連方纔手指交錯的觸感。
一進教室就被抵在門板上,金屬把手咯噠兩聲被反鎖。房間裏光線很昏暗,離開時還敞着的窗簾此時已拉得嚴實,那人親吻他之餘,擡手摁亮了燈。
驟盛的光線讓雲羅半闔的睫毛顫了顫,被擋在那人圍困的陰影中,他說出的話都被舌頭攪得斷續,小聲提醒他實驗室裏有監控。
宋晏程“嗯”一聲,獎勵地吮他脣角,“我關了。”
溼熱的脣逐漸往下,吻從下頜落至頸側,很剋制地收斂了力道,只是反覆在細嫩皮肉上廝磨。探進校服下襬的手掌卻不那麼客氣,攏在他腰上游移又合攏,焦躁變換的行跡顯出一點貪婪。
提前關了監控,拉上窗簾,他們有一整節課的時間,只是一個吻,怎麼夠?但那人尚且只俯身吻他,雲羅也恍若無知,放任自己溫順承受他的親暱。
又聽見他問,“上堂課,你坐哪裏?”
黑黝黝的眼珠望向他,雲羅呆了一瞬,不確定這人是要做什麼,猶疑地側頭給他指:“後面……第四排,靠窗那個位置……唔。”
話音未落,便被託着屁股抱起,百來斤的體重端在臂膀,明明同樣是高中生,那人卻像揣了只小貓小狗,腳步半點不帶顛簸。
他重坐回了方纔做實驗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坐在桌面上。擡眼望去仍是和上課時如出一轍,又因高度而略有差異的視野,恍惚間讓雲羅生出種怪異的羞恥,好像又回到了方纔坐滿了人的課堂。
“這裏是教室……”
“我知道。”
他一說話,宋晏程就低頭吻他,眉眼被教室頂燈映得英俊而深刻,溼熱的脣堵住雲羅後面想說的。再想開口,倒像是在索吻。
男生抵在他兩腿間,不許他併攏腿,也不許他偷溜下桌。以不容抗拒的姿勢握住他左腳腳踝,手指摸索着幫他脫了鞋,擺放在鄰桌上,緊接着是另一隻。
“……”
他被握着腳掌,半哄半迫地踩到了桌面上,姿勢使然,寬鬆的校褲下襬被扯得縮短了幾寸,正好露出踝骨往上的一截小腿。
被看到了。
悉數包裹於透明絲線的腳趾蜷縮起,雲羅難堪地咬了咬脣,發着抖,別過臉。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副什麼模樣,但這雙腿大開的坐姿本就不雅觀,又是一個男孩硬裹上女孩子的絲襪,想也知道,怎麼可能好看。
這應該是十足怪異的場面,那人卻一動不動看了好久。半晌才擡手,把他寬大的褲腿再往上挽幾折,露出膝蓋,甚至是一小截白生生的大腿。
那凝視又持續了一會兒,再擡眼,才發現他眼尾有些溼。
“不在這裏做,不怕,”那人把雲羅的眼淚誤解爲恐懼,呼吸聲沉而緩,吻他泛着潮氣的睫毛。又說,“但是我想你想得好疼,寶寶,給我打出來好不好。”
一面哄他別怕,一面把他臉頰吮得發紅,手腕腳踝盡錮在熾燙的掌心,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還是要人嚇得更兇。
雲羅蜷着腿被抱得很緊,膝蓋到小腿都抵在那人腰腹,繃起的腳背隔着薄絲襪,能很直觀地感受到那人外褲下龐然勃起的“好疼”。
他又被往前拉了一點,趁人怔神,宋晏程已探下去單手解了褲鏈。腳背與內褲鼓囊的一團驀地貼更緊,趾尖隔着薄薄絲線感受到的溫度,幾乎讓他從下至上地燒灼起來。
教室最前端的監控攝像頭黑得沉寂,不動也不閃,雲羅越過那人面孔與它對視,好一會兒才遲疑地伸手下去。指尖剛搭上熟悉的形狀溫度,卻又被握住。
“用腳。”宋晏程說,“像用手一樣,踩出來,寶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