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節 言傳身教
“40年，我已經辭職。”胡念雲沒有擡起頭，而是盯着照片看。
“沒出息。”胡一刀感到失望之極，這是自己的嫡孫嗎？是不是那個迂腐的笨小子抱錯了。
“我爸爸是我的全部世界，我願用生命換取他的生命。”
“胡說八道。他沒告訴過你，我的外號是胡閻王。沒我的點頭，他不會死。給我老頭子洗一個月的澡，我老人家高興了，就救那個孽子的性命。”胡一刀輕鬆地喫飯，輕鬆地像是討論，不相干的路人甲，而不是自己的兒子。
“我爸爸自己就是醫學博士，沒有用。我只想求你讓他餘下的時間，可以快樂地活着，讓他可以回家。您能原諒他，不再恨他。”他從心裏不相信這位生活在邊塞的爺爺醫術。
“迂腐的老子，就是生不出什麼好鳥。笨豬，你不是我的孫子。給老子滾蛋，回北京盡你的孝心。小丫頭，我們走。”胡一刀合上飯盒，生氣瞪着自己的親孫子。真想拿起石頭，一下子砸死了事，免得自己被氣死。
“爺爺。喝口茶，喝口茶。”陳志玲露出慧黠地甜笑，忙遞給他一杯茶。
“想救你親老子，就留下。”胡一刀喝口茶，壓壓怒火，放下茶杯，提起一包藥向外走。
陳志玲拉住胡念雲的手，給他使個眼色，忙跟上。
陳志玲帶給了胡念雲一連串的震驚，她一下午沒有休息。
熬藥，鍼灸，理髮，還要洗衣，買菜，做飯。好不容易有半個小時休息時間，她還要查質料，做筆記。還有她那位破了相的丈夫，他們夫妻間的互動自然甜蜜。
“爺爺。我答應您留下。”喫過晚飯，胡念雲陪同胡一刀步行回診所。
“小丫頭不錯吧？是個寶。”
“她已經結婚。”胡念雲聽出胡一刀的話意思。
“那個笨野獸，是你的對手嗎？搶回來，娶她做老婆，爲我們的後代着想。”
“爺爺。”胡念雲看着胡一刀眼裏算計的光芒，笑了笑。
“買來的不如偷來的香，偷來的不如搶來的迷人。你的奶奶就是我搶來的，她陪了我40年，風風雨雨的跟着我。我一輩子就做了一件驕傲的事，就是搶了你的奶奶，要不然，這一生乏味無趣的很。”
“奶奶是您搶來的？”胡念雲震驚不已。
“她坐上花轎嫁人的半路，我用迷香迷昏了迎親的隊伍，扛起你奶奶，在山裏住了一個月，纔回家拜訪岳父岳母，他們不認我們，直到你的爸爸出世，抱着你爸爸回家，他們才接受我們。”胡一刀得意洋洋，他一臉的甜蜜幸福。
“爺爺。你真酷。”胡念雲不由對胡一刀肅然起敬，能做這樣的男人，活得轟轟烈烈的人生，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你爸爸要是聽我的話娶了秋兒，就完美了。秋丫頭就像是火鳳凰，可惜了，便宜了那個鐵豌豆。”
“婉秋阿姨的確很美。”
“我當初是因爲秋丫頭的要挾才答應爲大美人治病，可是，我吃了他們家的剩飯後，便決定在他們家蹭飯。我不做賠錢生意，是爲了你才收小丫頭爲徒，別辜負了我老人家的苦心。明天開始跟我學醫，我還有10年的壽命，能教出你們倆個。”
“好。爺爺。我留下學醫。”胡念雲含笑答應。
“你沒有仕途的命，做個濟世救人的大夫，也不錯。”胡一刀忽然問：“你住在賓館嗎？”
“志玲讓我住在她家裏。”
“這丫頭，我一定要把她弄給你做老婆，不能便宜那頭野獸。”胡一刀開始動壞腦子。
“爺爺。一切順其自然好嗎？我現在只想怎麼延長我爸爸的生命，其他的事，以後再說。”胡念雲也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可以在這個小城市生活下去，這座整個城市，還沒有北京一個區大，北京纔是自己的家。
他們祖孫前腳離開，老太太就低聲對陳志玲說：“比女人漂亮的男人是毒藥，別和他說話。”
陳志玲剛打開《本草綱目》，擡頭對老太太一笑：“他是爺爺的孫子，只是來住幾天。”
“玲兒。男人要像大山一樣，沉穩有擔當，而不可以像野山雞，漂亮沒有用。”老太太看看一邊坐在那辦公地兒子，從心裏擔憂，蔡文君，紅拂女都是因爲美男子，而捨棄一切，跟着小白臉跑了。
是不是要兒子去醫院把臉上的疤痕去掉呢？
“媽。我知道。”陳志玲低頭開始記錄藥材的資料，她可以用電腦方便很多，爲了安全長遠的考慮，她還是堅持，用筆記錄到本子上。
老太太想說什麼，看她已經用心寫字，只好瞪一眼兒子，悄悄地走出書房。
杜敖從電腦上擡起頭，看着專心學習的陳志玲，他的心也變得沉甸甸的。當他踏進家門，看到在客廳落座的胡念雲，他一眼就感覺到對手的力量。這個男人不只是有一副好皮相，更可怕的是他的內涵，他內斂而不張揚的氣質，就像是一頭沉靜不動的獵豹。更讓他心裏煩躁的是，陳志玲對胡念雲不設防的態度，她好像只是把他當成無害的明星對待，儘量的盡地主之誼。
他存檔，合上筆記本，走過來，強行地合上陳志玲的書。
“幹嗎？我還沒寫完。”陳志玲還沒抗議完，鋼筆也被杜敖搶走，合上筆帽，丟到一邊，他摟住陳志玲，低頭吻住她的脣。
“我愛你。我們結婚吧？我想結婚，好愛好愛你。”他的手開始在陳志玲身上游走，他真的感覺到危險來臨。
“杜敖。杜敖。你答應過我，給我時間。”陳志玲的身子忽冷忽熱，她不抗拒杜敖的熱情，還本能地迴應他。
“我，我沒信心等下去，我好怕你會飛了。”
陳志玲奇怪地問：“飛？我飛到哪？杜敖，你看着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睛。”她捧住杜敖的臉，讓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裏有什麼？”
“這……這……”杜敖痛苦地盯着陳志玲的雙眼，清澈的瞳仁裏，是一個惶恐不安，受驚嚇的男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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