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節 另類師徒
沒有喫早餐，杜敖就一聲不吭地出門了，他好像是受了重傷的狼，悄悄地走出親人的視線，獨自去療傷。
陳志玲感覺到杜敖的疼，她知道這種疼是自己給予給杜敖的，她想安慰他，卻找不到一個詞語，當杜敖胸膛塌陷，雙肩無力下垂地走出臥室，陳志玲感到一把利刃狠狠地紮在胸膛中，疼地幾乎窒息，她張口，卻發不出一個音節，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走出自己的視線。
“小敖這幾天很不喫東西，是不是病了？”老太太沒有問兒子爲什麼不來喫早點，而是關心她的大灰狗。
“啊？”陳志玲看看老太太。
“小敖是不是病了？”老太太放下碗，蹲下身擔心地摸摸無精打采的大灰狗的頭。
“不會吧？它可比以前胖多了，肚子那麼大……”陳志玲心裏一驚，她忙走過來，手撫上大灰狗的肚子上，驚喜地瞪大眼睛，不能自己地笑了。“小敖做媽媽了。您看看它的肚子，有小寶寶了。”
“老天爺！我的天！”老太太驚訝地把手小心地蓋在狗肚子上，才發現，小敖早就開始下奶，真的快要生小狗了。
“人畜兩旺，我們家真的要發了。”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大灰狗。“是不是不舒服？不喫東西，寶寶會餓壞的，要喫一點哦。”
大灰狗只是擡眼皮看看她，連頭也懶得從地板上擡起來。
“媽媽。我們去買點排骨，給它煮排骨湯補補。”陳志玲對自己的粗心大意，深深自責。
“就是該給小敖補補身體，不買排骨，買點大骨頭。”老太太站起身，就上樓拿錢包。
陳志玲伸手摸摸狗狗的大肚子。“小敖，你真棒，真了不起。”不知道它會生幾個小寶寶，小寶寶會是什麼樣子？
陳志玲去診所上班，老太太去菜市場買菜。
看着滿臉微笑走進來的陳志玲，祖孫倆感到奇怪。
“爺爺。念雲哥。早上好！”
“我的早點哪？”胡一刀不滿地皺起眉。
“啊！對不起爺爺！我忘記了。”陳志玲想起準備好，放在廚房的袋子，伸伸舌頭。
“那頭野獸給你灌了多少迷魂湯，還知道來上班，不容易。笨丫頭！給我煮兩個荷包蛋。”胡一刀毫不留情地挖苦她。
“爺爺。小敖要做媽媽了，它有小寶寶了。”陳志玲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獻寶。
“才發現？我怎麼受了這個粗心的笨丫頭，真是倒黴。做4個荷包蛋。”
“爺爺，你早就知道啊？哇！爺爺！您好厲害！”陳志玲不理會胡一刀的臭臉，抱住他，親一下他的臉頰。
“去去去！別拍我的馬屁，作業交來！”胡一刀伸出手。
“嘻嘻嘻！喫過中午飯給您，我忘記帶了。我去煮早點了。對了！念雲哥，你喫荷包蛋嗎？”陳志玲打馬虎眼。
“麻煩你了，給我兩個。”胡念雲含笑回答。的確，爺爺不需要他們父子，生活的很幸福多姿多彩。
“好！”陳志玲走進後面的廚房。
“肯定沒有做作業，這丫頭，幾天就會偷一次懶。”胡一刀站起身，向外走。
“那您爲什麼不揭穿她？”
“揭穿她，還想喫荷包蛋？下午她會補上，不會不做。跟我出去選病人。”胡一刀看眼孫子，教誨他爲人相處之道。
“病人也要選？”哪有這樣做大夫的？
“不然我什麼阿狗阿貓都要治療？”
“爺爺？”胡念雲想提出自己的看法，但胡一刀已經拉開大門，看到外面等候的人羣，胡念雲閉上嘴。
從幾十位病患中，胡一刀挑出了4位病患。
一位是急性角膜炎小孩；一位是腰脊椎脫節的中年男人；一位是神智錯亂的精神病年輕的女人；一位不停咳嗽甚至還咳出血絲的老頭。
陳志玲端了一個托盤，上面是兩碗荷包蛋，每個碗裏只有兩枚雞蛋。
“爺爺，還差一位，外面沒人了嗎？”陳志玲感到奇怪。
“今天還要加上大美人，一位不少。怎麼只有兩個雞蛋？我要的是4個雞蛋。”胡一刀看到碗裏的雞蛋，急了。
“中午喫炸排骨，早上喫多了，中午會喫不下大餐。念雲哥，給你。”陳志玲微笑把早點分好。她就去查看今天的病患。
“謝謝！”胡念雲看着清亮的紅糖水中的完整美觀的荷包蛋，感到了食慾。拿起小勺要舀雞蛋。
“小子，你不喫早點，就給我喫吧。”胡一刀看着孫子的碗裏的垂涎欲滴地，開口要。
“我今天想喫早點。對不起！”胡念雲舀起荷包蛋，一口喫進嘴裏。
“臭小子，沒一點孝心，小氣巴拉。”胡一刀氣哼哼地喝一口紅糖水。
“嗯，不老也不嫩，剛好合適！比我爸爸煮的好喫，糖水的濃度也恰到好處。”胡念雲細細地品味。
“閉上你的臭嘴，喫東西還封不住嘴。”胡一刀對這個孫子左看右看，真是越看越心煩，沒一點順心的地方。
“中午的排骨，比昨天的牛肉好喫嗎？今天還有牛肉喫嗎？”
“又不是填鴨子，天天喫一樣的東西。”胡一刀一口喝乾淨碗裏的糖水，兩個雞蛋根本喫不飽，小氣的陳志玲，小氣的臭小子，可惡！
“你想喫牛肉啊！晚上我請你出去喫，家裏飯桌上的菜，一個星期裏不能出現兩次，除非是，除非是爺爺自己提出來纔可以出現第二次。”陳志玲走過來，把兩個碗收起來，對胡念雲說。
“我爺爺這樣霸道？”胡念雲不由佩服陳志玲的忍耐力，照顧這個老頭，真不是容易的事。
“爺爺很好，一點也不霸道。我喜歡做飯做菜。”
“他不懂生活。別以爲什麼外國的大餐就一定比家常菜好喫。”胡一刀開始做準備工作。
陳志玲換了衣服，出來，她坐在胡一刀的對面，拿起筆，打開處方單。
“今天，你來開處方。”胡一刀伸手搭住不停咳嗽老頭的脈搏。
“好！”陳志玲沉穩地回答。
“我也開處方，你比較一下兩張處方的不同。”胡一刀仔細把過脈，看看老頭的舌苔後，開始開處方。
陳志玲仔細地把脈，看着老頭乾枯的臉頰，沉吟一會，才認真地開處方。
開好處方，交給胡一刀，胡一刀看一眼把兩張處方拿給老頭看。“小老四，你看看，一模一樣。還不信我的眼光，相信了吧。”
“才女，七爺好眼光。”老頭咳嗽幾下，點頭。
“抓藥吧！”胡一刀把處方單交給陳志玲。
陳志玲答應一聲，拿着處方單，走到藥櫃前，開始抓藥。胡念雲走過去，看着兩張處方單，感覺到很有意思。“真是別樣的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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