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節 隨心所欲
隨後陳志玲處理了小女孩的急性角膜炎，手法是刺太陽穴出血，又給她滴了兩滴眼藥水，囑咐小女孩的媽媽注意的事項，把眼藥水交給她。
這一次，胡一刀收了50元。
胡一刀看看一身破舊衣服的中年男人。“把片子拿給我。”
中年男人的妻子惶恐不安地把片子遞給胡一刀，絞着雙手盯着胡一刀的臉上表情。
“醫院怎麼說？”胡一刀看着片子，漫不經心地問。
“醫院要我們交5000元。出了事，老闆不認賬，我們家裏沒錢，交不起住院費。求求您老神仙，救救我老倌，我們一家子老老小小都指望他生活。”
“你身上帶了多少錢？”胡一刀放下片子，裝進袋子裏，走到牀前，檢查中年男人的傷情。
“我，我……450元。求求您，先救人，我一定會慢慢地還您錢，我們全家都會感謝您。”女人雙膝跪地，直磕頭。
“起來！起來！”胡一刀不耐煩地皺起眉，雙手還在按捏患者的腰。“你會不會砌花壇？”他忽然問中年男人。
“會，我是泥瓦匠。”男人和在場的人全都懵了，男人實話實說地回答。
“我想在房前砌一個大花壇，明天，包給你砌好。我不管飯，要美觀。”胡一刀開始和他商討花壇的事。
“噶？這……”男人一臉的迷霧。
“我想在花壇裏種點大蒜，給我找些腐土。前面的場地，要砌起來一半。”
“我，我……我答應，可是，我現在……”男人爲難地苦笑不得，他走路都很困難，怎麼可以工作。
“你的腰椎沒有問題，只是胯骨脫臼。”他擡起頭對陳志玲說：“看好我的手法，下一粒這樣的患者，就交給你處理。”
陳志玲點頭，認真地看着胡一刀。
胡一刀忽然擡腳踩住男人的臀部，男人發出一聲慘叫。胡一刀雙手抓住男人的小腿往後一拉，再往上一託一推。
他放下腳，伸手一拍男人的臀部。“起來。明天別忘了砌花壇，材料你自己準備。”
男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動，他的妻子忐忑不安地上前攙扶他，被胡一刀一把拉開。“大男人，那那麼嬌貴。自己起來。”伸手一拍男人的肩，男人疼叫一聲，一下跳下牀。
大家齊齊地看着他，這簡直就是魔法。
“謝謝您，謝謝老神仙！”男人試着活動一下腰，瞪大雙眼，不相信地又動幾下，撲通跪倒在地上，頭着地重重地磕頭。
“起來吧！明天別忘了來幹活。”他走到桌子後，坐到椅子上，擺擺手。
“我要交多少錢？”
“花壇就是費用。去去去！”胡一刀拿起茶杯喝口茶。
這簡直就是亂彈琴，隨心所欲，夫妻不敢相信地相互看看，沒有動。
陳志玲扶起男人，拿了一瓶跌打酒放到他手裏。“回去在傷處多擦幾遍，今天好好休息，不要太勞累。”
他們夫妻感動的痛哭出聲，什麼也說不出來。
千恩萬謝才走了那對夫妻，胡一刀把視線落在神情呆癡，不時傻笑的年輕女人身上，問他們的家人。“啥時候發病的？以前有沒有發作過？”
年輕的丈夫和他的父母搖搖頭，把女人扶到桌前，讓胡一刀把脈。胡一刀擡眼看着年輕的丈夫，漫不經心地問：“她受了什麼刺激？”
“我岳母送給我們10萬元交房款，我，我賭輸了。她，她和我吵一架後，就這樣了。”丈夫聶諾地躲閃着胡一刀的眼神回答。
“幾天賭光？”
“1天。”
“你一個月掙多少錢？”
“不到5000元。”
“你娶媳婦做什麼？我可以治好她。”胡一刀放開手，喝一口茶，看一眼陳志玲。陳志玲伸手搭住女人的脈搏，不到一分鐘就放開手，走到一邊，整理病牀的牀單。
“真的？”年輕的丈夫眼睛一亮，驚喜地問。
“1萬元醫療費。拿來！”胡一刀冷冷地看着他。
“1萬元？剛纔那個人，您一分錢都沒收。”年輕的丈夫生氣地大叫。
“我高興。我高興不要他一分錢，就要收你1萬元。不拿錢可以走啊！送你媳婦到三醫院，讓你的兒子在那出生。你媳婦有一個多月身孕，就讓她去三院生孩子吧。”胡一刀站起身，開始解白大褂的扣子，準備下班。
“懷孕了？”年輕地丈夫猶豫不決，他看着自己的妻子。
“老神仙，我出錢，救救我兒媳婦，救救我的孫子。”老公公推開兒子，狠狠地瞪他一眼，從貼身的衣兜裏，拿出一疊錢，放到桌上。“這是1萬塊，您點點。”
胡一刀看着老人的眼睛，嘆口氣，搖搖頭，無言地拿起那疊鈔票看看，丟進抽屜裏。
胡念雲對爺爺的舉止，感到匪夷所思，他到底用一個什麼樣的標尺做事？“小丫頭，你來做。我累了，這手又開始疼了。”他皺着眉，抱着手腕，痛苦不堪。
“爺爺？爺爺？”陳志玲擔憂地看着他的手腕。
“先給她弄。啞門。3寸半。”胡一刀一臉嚴肅。
陳志玲點頭，她打開針具盒，看一眼年輕的妻子，心裏浮現出母親的雙眼，那種愁苦絕望的眼神，扎地她的心抽搐地疼。
年輕的妻子醒來嚎啕大哭，一直到走，還是在哭叫着離婚被她的家人拖走的，這樣的生活有沒有希望？她會生下肚子裏的孩子嗎？孩子出生會不會和我一個樣的人生？
陳志玲的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的眼睛顯出了憂愁。
“打起精神，小丫頭。我們去買菜吧，大美人捨不得買好菜。”胡一刀脫去白大褂，對陳志玲說。
“好。您想喫什麼？”陳志玲勉強扯出一抹笑。
“鱔魚湯。我還想喫燒茄子，還要一碗紅燒肉，再加上一碗紅三剁。”
“好。我自己去買，您和念雲哥到中午回家喫飯就行了。”陳志玲洗手後，拿起自己的包。
“我想跟你去看看還有沒有想喫的東西，明天，就喫不成了。”胡一刀把今天的診金隨意放進他的衣兜裏。
“爲什麼？”
“今天，把大美人拉回現實，最後一次在你家喫飯。明天，明天……唉……走吧！”
“我婆婆今天是最後一針？”陳志玲一驚。
“是最後一針。”胡一刀點頭。“明天，你要在我家裏開火，我那個不孝子來了。我要他爲我送終，這場苦戰，你是將軍，我給你做軍師。”
“我？我？爺爺，不行不行……”陳志玲驚慌地想跑，開玩笑，一位快要死的癌症病人，要我向閻王爺搶回來，怎麼可能做得到。
“我爸爸回來了？我怎麼不知道？”胡念雲一臉詫異地問。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睜大眼睛好好地看。”胡一刀白一眼孫子，心裏嘆口氣，大步向外走。
“爺爺。爺爺。我真的不行，我治不好叔叔的……”陳志玲拉住他的袖子哀求他該主意。
“治不好？很簡單，我把你的胃挖出來，移植到他肚子裏。”胡一刀對陳志玲微微一笑，一臉的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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