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會有人知道的
有了陳麗,他就沒空管她了。
鍾黎有氣。
她今天真是發神經,偏要自取其辱。
她一氣,那話就從她嘴裏說出來了:“梁鬱深,我發現你有時候也挺賤的,你是她陳麗的狗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梁鬱深盯着鍾黎,眯了眯眸,吐出一個字:“滾。”
……
鍾黎衣服都沒穿好,就被趕下車了。
她出了汗,一遇冷風渾身打哆嗦。
她緊緊護住自己,回想着剛剛做了什麼?
她也是賤,幹嘛要說那些話自討苦喫。
是爲十八歲的鐘黎鳴不平嗎?
還是爲了那年自己遭受梁鬱深的冷落鳴不平?
不至於,早該放下的。
她告訴自己,最後一次了,以後不這樣了。
鍾黎眼眶發酸,吸了吸鼻子。
這時,又一陣冷風吹了過來。
幸好,眼淚沒有掉下來。
第二天,鍾黎就生病了。
早上,小鐘月去摸鐘黎的頭,燙得嚇人。
張媽過來叫小鐘月喫飯,推開門就看見小鐘月哭成淚人了。
“這是怎麼了?”
“鍾黎……醒……”小鐘月哭得抽抽搭搭的:“不過來,好……燙。”
張媽湊近,把手放在鍾黎的頭上,燙得手心都飛起來,“哎呀,怎麼發燒了。”
“先去醫院吧。”
可鍾黎又醒不過來。
鍾月一個小孩子不能獨自留在家,張媽顧不上兩頭,只好給梁鬱深打電話。
梁鬱深聽說鍾黎生病了,緊了緊眉:“很嚴重?”
張媽語氣焦急,不像是說謊:“燙人的嘞,那身子都是燙的,孩子我又扔不下,梁先生你有車,接送也能方便些。”
梁鬱深還算有人性,大早上從公司趕過來,送鍾黎去了醫院。
被男人抱起的時候,鍾黎覺得世界都在晃,晃得她暈,晃得她想吐。
但是胃裏沒什麼東西,她乾噦了幾聲,什麼都沒吐出來。
梁鬱深兇她:“鍾黎,你要是吐我身上,就弄死你。”
鍾黎沒有力氣跟他吵架,弄死就弄死吧,就是她捨不得鍾月。
她半睜着眸,像是臨死前交代遺言那樣,“那你要好好照顧鍾月,她還小,你別怨她。”
梁鬱深心口有點澀,鍾黎說的什麼屁話。
“你放心,發燒而已,死不了。”他咬牙切齒。
鍾黎昏昏沉沉,萬一是他想殺了她呢。
梁鬱深那麼恨她。
他要是殺了她,不會有人知道的。
“梁鬱深。”她輕輕喚,聲音無力,彷彿風一吹就散了。
鍾黎還想說什麼,可是她太累了,累得她開不了口。
她想說:梁鬱深,你要是殺了我,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要煩着你,氣死你。
梁鬱深恨她,可那又不是她的錯。
明明那些照片不是她發出去的。
……
鍾黎醒來,已經是下午了,病房裏空蕩蕩的,只有她自己。
哦,梁鬱深沒有殺她。
鍾黎想叫人,可嗓子啞得發不出聲音,想去按鈴,又沒什麼力氣。
她只能緩着,等着。
五分鐘後,門開了。
她偏過頭,害她變成這副慘樣的罪魁禍首出現了。
梁鬱深掀了掀眼皮:“醒了?”
他沒什麼表情,聲音也沒什麼溫度,看她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鍾月呢。”鍾黎費勁力氣擠出幾個字,嗓子裏滾起細密的疼,像是有針紮在裏面。
梁鬱深蹙眉,原本媚人禍骨的聲音變得難聽嘶啞,一時間,還真讓人有些不習慣。
鍾黎愛音樂,也愛唱歌。
上學那會,她對班裏的人吹牛地說:她的嗓子是被天使吻過的,她的手指也是被觸碰過的,所以她生下來就是要爲音樂獻祭的。
“她在幼兒園,一會我去接。”
鍾黎知道鍾月沒事,就安心躺着了。
閉上眼睛,鍾黎就開始胡思亂想,她的嗓子是不是廢掉了,剛剛那麼難聽的聲音真是她的?像個鬼一樣。
“嗓子沒事,就是發燒了,過幾天就好了。”
耳邊忽然傳來梁鬱深的聲音。
鍾黎翹翹眉,要是她的嗓子真的有事,她就把他舌頭割下來,讓梁鬱深變成一個啞巴。
她翻過身,睜開眼睛,梁鬱深就坐在沙發上,懶散地靠着。
他凌晨不是去找陳麗了嗎,他們複合了嗎?
瞧着不像啊?他臉臭臭的。
真是活該。
躺了一會,鍾黎覺得無聊,肚子也餓。
“我餓。”又是一陣刺痛從嗓子滾過。
梁鬱深敲着手機,“張媽一會就給你來送飯。”
“帶手機。”她現在跟個剛學會說話的小孩似的,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梁鬱深擡起眸,側過頭,看她:“無聊?”
這不廢話嗎?
鍾黎把不耐煩寫在臉上。
“玩點別的?”他扯了下脣,像是故意逗弄。
別的,什麼別的,從這狗東西嘴裏吐出來的,能是什麼。
無非就是那些破事。
鍾黎眼神冷下來,轉過身去。
她還是睡覺吧。
梁鬱深盯着她留給他的單薄背影,這是不開心?還是在怨他?
昨晚,他不是要丟下她。
陳麗拿着鍾月的照片威脅他,說要給梁家人發過去,讓他不得不過去處理。
他更沒想到鍾黎的身子這麼弱了,風一吹就發了燒。
突然,一個手機從天而降,砸在了鍾黎眼前。
她蹙眉,這是……梁鬱深的手機?
她回頭看他,眼神疑惑,他剛纔是想用手機砸死她嗎,但是不小心砸偏了?
梁鬱深說:“不是無聊嗎,先玩我的,等張媽來就把你手機帶過來。”
鍾黎也沒客氣,她實在無聊,不過樑鬱深就這麼把手機給她了,不擔心她這個壞女人看到點什麼?
以前的鐘黎可是很熱衷於發現梁鬱深祕密的。
她打開,發現有密碼。
會是什麼呢,陳麗的生日嗎?
她把手機屏幕對準梁鬱深。
“密碼是我生日。”
鍾黎下意識要去輸入,她記得梁鬱深生日的,可輸到最後一個數,她頓住了。
她掀了掀眼皮,梁鬱深就瞥着她的指尖。
“怎麼不繼續?”
鍾黎啞着嗓音,撒謊道:“記不住。”
梁鬱深報了自己的生日。
鍾黎指尖落下,點進去最後一個數字,手機屏幕開了。
梁鬱深睨着她,眸色發深:“記住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