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連個好人都算不上
她就是不想讓梁鬱深裝好人。
他那樣的一個的混蛋,怎麼可能是好男人呢?
鍾黎下午就出院了,她自己辦的手續。
梁鬱深過來時,病牀上已經空了。
他給鍾黎打電話。
電話裏傳出女人慵懶的聲音:“怎麼了?”
鍾黎的嗓子恢復了不少,那邊還有電視的嘈雜聲。
梁鬱深沉默了兩秒:“藥記得喫。”
鍾黎輕嗤一聲:“慢性毒藥嗎?”
她纔不喫呢。
那東西她壓根就沒帶回來。
“行了,我記得呢。”鍾黎的心思全都放在電影上,正演到關鍵時候,兇手要出來了。
她聚精會神地盯着電視,快速講完:“沒什麼事,我掛了。”
手機裏恢復平靜。
梁鬱深斂了下眸,熄滅屏幕。
鍾黎的病好得太快了些。
“你好,請問你是****病房的家屬嗎?”身後傳來一道年輕女聲。
梁鬱深回頭,小護士看着他,眼神莫名地有點古怪。
“是,怎麼了?”
“患者出院的時候,把藥落下了。”小護士把藥瓶遞給他,正是鍾黎口中的那瓶“慢性毒藥”。
鍾黎騙了他,她沒把藥帶回去。
“謝了。”
梁鬱深拿走了藥,徑直往外走。
小護士看着男人的背影,嘆了口氣:“以爲是天選好男人,沒想到也是個渣男。”
……
兇手又殺人了!
那刀子馬上就要伸出去了!
鍾黎睜大眼睛,緊緊抱住懷裏的靠枕,小腳並得嚴實,直往後縮去,她已經完全帶入情緒,被電影緊張的氛圍調動着。
突然!
畫面裏,臥室的門開了。
鍾黎的心提了起來。
與此同時,玄關的門也開了。
梁鬱深出現,擋在了電視面前。
鍾黎沒看見殺手的臉,倒是看見了梁鬱深,好不容易烘托出來的氛圍,都被她攪散了,鍾黎表情不悅:“你又來了?”
“來送藥。”
梁鬱深把藥放在了鍾黎面前。
鍾黎盯着那小藥瓶有點尷尬,她笑了笑,生硬地道:“我說怎麼找不到呢,原來是落在醫院裏了。”
“把藥吃了。”梁鬱深看她的眼神帶了幾分陰沉。
“喫唄。”鍾黎不太情願,她還是覺得那就是慢性毒藥,到時候毒性沁在骨子裏,治不好就完蛋了。
她抓過小藥瓶倒出一粒藥,喫之前,她看着梁鬱深:“但我要是真死了,梁鬱深,你休想獨善其身。”
她拿起水杯,直接嚥了下去。
“你放心,死不了。”
禍害遺千年,鍾黎肯定長命百歲。
鍾黎張開嘴巴,給他檢查:“好了,你可以走了。”
“不走。”他不想走。
“你幹嘛?”鍾黎用靠墊擋住身子,防備地看着他:“梁鬱深,我生着病呢。”
她怕他禽獸癮犯了。
“累,想休息會。”
他坐下來,昨晚一夜沒睡,現在只覺得渾身疲乏。
奇怪,明明剛纔開車還沒有這種感覺,怎麼一看見鍾黎他就困了。
“那你去房間裏睡,我要看電視。”鍾黎往一邊挪了挪。
“你看你的,我不介意。”梁鬱深大度極了。
“我介意,我怕你的呼嚕聲吵到我看電視。”
梁鬱深瞥了她一眼,眸色有點深,他扯過鍾黎攬在懷裏,俯身去吻她的脣:“別那麼多事,我睡覺打不打呼嚕,你不清楚?”
爬他牀都爬了多少次了,這會矯情起來了,嫌他吵了。
鍾黎掙脫不開,只能苦着一張臉看電視。
她把進度條倒回去,正是梁鬱深進來之前的畫面,氛圍再度緊張起來,她緊緊抿着脣,也顧不上樑鬱深了。
刀子插進主角的身體,鍾黎屏氣凝神,心提了起來……
很快,耳邊傳來梁鬱深均勻的呼吸聲。
場面很刺激,鍾黎卻看不下去了。
梁鬱深倚在沙發上,臉貼着她的肩膀,手勾着她的腰,以一個佔有的姿勢,擁着她。
她側過眸,目光落在梁鬱深的那張臉,不得不說,梁鬱深有一個好看的皮囊。
有多好看呢,好看到能讓曾經的鐘黎甘之如飴,爲了得到他,她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陰招,損招都用上了。
最過分的一次,她想把他綁了起來,不過沒等行動呢,就被梁鬱深發現了她的意圖,最後被綁的那個人成了她。
梁鬱深以天人之姿闖入她的世界,又用薄情的一面把少女的愛戀徹底擊碎。
以至於這五年裏,她心裏再也裝不進去別的男人。
她慶幸自己不是以前的鐘黎了,不會再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小護士說他是好男人,那是她沒看過他的另一面。
梁鬱深其實連個好人都算不上。
過了幾分鐘,鍾黎也打了個哈欠,可能是梁鬱深給她的“慢性毒藥”開始發作了,喫完那藥她就特別的困。
幸好有張媽在,她不用惦記着去接鍾月。
電視機還在放,這一對男女就睡着了。
除去裏面的恐怖音樂,這一幕似乎格外和諧。
鍾黎縮了縮頭,雙手雙腳都搭上樑鬱深的身上。
梁鬱深按着她,抱得更緊了些。
……
張媽和小鐘月回來,就看到這樣一幕。
電影已經放完了,鍾黎的臉靠在梁鬱深的頸窩,兩人睡得太熟,就算有人進來,他們都無所察覺。
小鐘月納悶地蹙起眉,鍾黎不是說房東哥哥是壞蛋,她爲什麼要跟壞蛋抱在一起?
幼兒園的小羊說,他哥哥好像談戀愛了,因爲他老是看見他哥哥和別的妹子抱在一塊。
所以,鍾黎和壞蛋房東也在談戀愛嗎?
她側過頭問張媽:“張奶奶,他們是在談戀愛嗎?”
張媽尷尬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
她只能是說:“張奶奶也不懂,一會等鍾小姐醒了,你去問她吧。”
這對男女的恩怨糾葛太複雜,連她這個活了半輩子的人都看不太懂。
梁鬱深先醒的,他聽見了鍾月的聲音。
掀開眼皮,他就看見小姑娘揹着小書包,直直地盯着他。
“回來了。”
梁鬱深嗓音微啞。
他想把手伸出來,可一拽,他發現自己的手麻了,半條胳膊像是不是自己的。
這麼一拽,鍾黎也醒了,她咕噥了一聲:“梁鬱深,我困呢,你別動我。”
鍾黎的病還沒好,說話帶着鼻音,有點軟,聽着像是撒嬌。
但這種情況,不太適合調情,小孩子看着呢。
梁鬱深面無表情地推了推她:“鍾黎,別睡了。”
鍾黎搖頭,蹭着梁鬱深的肩膀,還捶了他一下,警告他:“不許說話。”
小鐘月哼了一聲,不樂意了:“鍾黎,你個大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