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門風喪盡
可安研比她還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程以默的真心。
張媽說的對，既然已經失了真心，那就不要放棄主母之位！
有生之年，總有一樣東西值得的自己去爭取。
紅桑自進門以來處處想要踩壓自己，往日不爭是覺得她不成氣候，可安研一事給畫椿提了個警醒，紅桑這種人，留不得！
彼端，西樓。
安研醒來的時候，程以默端坐在一旁。
這樣的畫面很熟悉，也讓人無比惡寒，就好比回到了數月前的颱風之夜。
一切都是一個逃不脫的死循環！
程以默並沒有察覺到安研醒來，垂首攢着手裏的一串念珠。
他可不是信男善女，這串念珠安研好像在哪裏見過……
張海泉！
對，與張海泉相處幾日，他脫去軍裝閒暇時分最喜歡喝茶攢着念珠，遠遠瞧着就是一幅禪意十足的畫卷。
那串念珠是張海泉的！
一想到張海泉死在程以默的槍口之下，安研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翻身而起，跌跌撞撞向程以默撲去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口。
程以默攢着念珠的動作一滯，擡頭迎上了安研。
“你殺了海泉，爲什麼？你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自私殘暴，毫無人性！”
“素聞留過洋的女子都風流多情，我以爲能讓你牽腸掛肚的就一個周思成而已，想不到你暗中還跟張海泉有着千絲萬縷的瓜葛！”
“在我程家，你這種女人門風喪盡是要浸豬籠的！”程以默洗去了臉上的冷鬱，淡漠的讓人心驚。
“在你眼裏，自始至終我不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何必故作驚訝？”
程以默不讓安研安生，安研也不會讓他好過：“你不是要把我浸豬籠嗎？那還等什麼？你又在這裏乾坐着幹什麼？！捨不得啊？”
“你堂堂一個泰州將軍，難道捨不得一個見異思遷，人盡可夫的女人？！”
“閉嘴！”安研的激進之辭成功的激怒了程以默，他蹭的一下起身，念珠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你可真下作！”
“下作是嗎？我還有更下作的！”安研冷笑，擡手去解自己的衣衫：“你來這裏不就想看我戰戰兢兢的掙扎嗎？你做夢，從今而後，從前的那個夏安研跟着張海泉一併死了，你看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個下作至極！”
驀的，安研去解鈕釦的手掌一把被程以默扣住，他眼底被怒火灼成一片血紅，薄脣微微顫抖。
“我來這裏，就是要問你最後一句：前有周思成，後有張海泉，於你而言，我程以默究竟是什麼？”
程以默目光哀哀的盯着安研，七尺男兒，卻不敵眼眸中疊涌的哀涼。
三日前，他在書房裏思忖着統帥在圓桌會議的話，正無比頭疼，紅桑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
當時，程以默心煩意亂，誰都不肯見，見紅桑擅自闖入，眉頭就蹙成了一座小山：“你怎麼來了？”
“妾身此番前來是給你帶了一樣東西……”說着，紅桑素手一擡，一枚白玉墜子就落在了書桌上。
程以默看到那枚墜子，臉色驟變。
真是他們程家的物件，一分爲二是母上大人留給兄妹二人唯一的遺物。
後來，程以默離開泰州，安研青絲爲禮，他無以爲報就取下了隨身待在身上的這塊墜子按在了她的掌心。
安研，幫我好生保管，等我回來！
不等程以默問及這玉墜由來，紅桑就開了口。
前幾日丫鬟告假回江水下游的鄉下，她爹知道她在程府做事見過些市面就悄悄的把這墜子給她看！丫鬟記性好，見安研帶過這個墜子便問了前因後果並把墜子帶了回來。
她爹在江畔打魚撈上來溺水的安研，不過很快，有人將她接走並給了一筆封口費。
根據丫鬟對接走安研之人轉述，紅桑腦海中立即就蹦出了一個身影，張海泉！
難怪，早就見張海泉看安研的眼神不同尋常，且那日自己被綁，開車的是張海泉，他對安研的關切無從遮掩。
幡然頓悟的紅桑像是抓到了一張金色的王牌，直奔程以默書房，將一切闡明。
程以默聽完之後，只回了她四個字：信口雌黃。
若是張海泉負了他，那天下豈有可信之人？
“以默，你不要再被安研那個狐媚之主矇蔽了！你難道從來都沒有留意過張副將瞧安研的眼神？那日在柴房舍命護着安研的是誰？”
“……”
“還有，你有沒有想過，安研一直被困在西樓，她哪裏來的槍？整個程府能有這個膽子跟手段的只有張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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