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善人李竹賢與餓鬼裴珠泫
由於孫承完團隊和李竹賢一行人並不隸屬於同一公司，所以他們的午餐也是各顧自己，各喫各的。
井水不犯河水。
“啊哈！忙內呀！多謝啊！”二哥歡天喜地，蹦蹦跳跳湊了過來，一把拿走屬於自己的外賣。
陳哲訂的是炸醬麪，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哥對於炸醬麪有着近乎變態的喜歡，屬於一日三餐天天喫都喫不膩那種。
大學四年裏，他幾乎每天都會訂一份炸醬麪外賣。
“給，還有你的糖醋肉。”李竹賢戴着白口罩，又坐回後勤部長的位子，給衆人分發午餐和碗筷。
新人小白，也只能幹些沒技術含量的體力活。
“忙內呀！你和Redvelvet裏的孫承完很熟嗎？”接過糖醋肉和筷子的二哥好奇的向他追問道：“在片場裏，很多人都說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聊天。”
“內。”李竹賢點點頭，毫不避諱迴應着：“我和孫承完十歲的時候就認識了，交情超過十年了。”
“噢！這樣啊！”
二哥拆開外賣的塑料薄膜，一碗熱乎乎的炸醬麪便顯露出來，噴涌而出的熱氣讓他不自覺的揚起眉梢，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果然，還是炸醬麪得我心啊。
他再拆開一旁金黃酥脆的糖醋肉，撕開一次性筷子的包裝袋，一邊拌着面一邊繼續問道：“我還以爲她是你女朋友呢。”
“面可以亂喫，話不可以瞎說。”李竹賢搖搖頭，迴應着：“孫承完可是愛豆，謠言亂傳對她可是相當不妙。”
這年頭，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三人成虎可怕的很。
“說的也是。”陳哲用木筷挑起一撮面，掐在一起捲成一團，吐嚕吐嚕送到嘴裏，大肆咀嚼着含糊不清道：“嗚呼…認識…十年了…嗚呼…關係…太熟的話…嗚呼…確實不好下手…”
“你這哥，想的還真多，踏踏實實喫你的吧！”眼見炸醬麪都堵不住他那張碎嘴，李竹賢無奈搖搖頭，拿起自己的便當盒作勢就要走出攝影棚。
特立獨行多年，他還是不習慣在陌生人多的地方喫飯。
不過，就在李竹賢即將走出攝影棚的時候，忽然想起這哥不着調的流氓樣，瞬間扭過頭，向着蹲在地上，喫的正香的二哥囑咐道：“呀！孫承完是我唯一的親故，你可別對她有什麼壞心思！”
“放心！”陳哲用袖口擦了擦嘴邊油膩到反光的黑醬汁，而後向着佇立在門口的李竹賢擺擺手，拍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證道：
“大家都是兄弟，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你這混球……”李竹賢搖頭笑罵着，無可奈何迴應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嗨呀！放心吧，我的目標是Irene！不會動孫承完的。”
“Irene？”李竹賢皺起眉頭，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見忙內一臉無知的模樣，二哥急忙解釋着：“就是最漂亮，頭很大的那一個。”
“噢！原來是那倒黴蛋啊。”
李竹賢恍然大悟。
“倒黴蛋？誰是倒黴蛋？”
“沒什麼。”李竹賢對二哥搖搖頭，抱着便當，轉身拉開門簾就走出了攝影棚。對此，陳哲也沒多做挽留。
他也知道忙內不喜歡熱鬧。
“嗚呼～空氣真好～”
大口呼吸着香甜的新鮮空氣，李竹賢不由自主的閉上雙眼，細細享受着這一刻。
攝影棚裏的空氣很差，味道也很難聞，到處都是飛揚的塵土和汗水的腥臊味，讓李竹賢很不舒服。
但拍攝都是這樣。
此次攝影棚搭建在首爾的一處公園裏，豆蔻夏時，鳥語花香，桃紅柳綠，綠樹成蔭……
首爾交通雖然爛的要死，但公園綠化還是不錯的。
李竹賢摘下墨鏡，將墨鏡腿卡在領子上。
繼續前進，攝影棚的東側便是一條小溪，耳邊響起的除了涓涓水流，還有清脆空靈的鳥鳴聲。
沒有煩躁的知了叫，也沒有尾氣的汽油味，李竹賢很喜歡這樣的景色、景緻，不然他也不會在家裏佈置花園陽臺了。
唯一的缺點…
驕陽似火，實在熱了點。
額頭滲出微微汗水，李竹賢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擡起右手，舉到腦門上，一邊遮擋着紫外線，一邊尋覓着可以安然享受午餐的地方。
姿勢有點像是西遊記裏探路的孫悟空。
「河邊不錯」
他一手擋着陽光，一手抱着比兩顆人頭還大的便當盒，漫步到河邊一顆柳樹的陰影下，放下午餐，從兜裏抽出兩張紙巾鋪到河邊，而後一屁股坐在發燙的地上，欣賞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注視着河裏游來游去的魚兒，細嗅着略帶河腥的泥土味，滿懷欣喜的打開了便當盒。
太愜意了。
今天的午餐可不一般，爲了紀念自己第一天上班，李竹賢特意點了一份極爲豐盛的便當。
便當盒一共三層，翻開沉重的蓋子，映入眼簾的便是各式小炒以及手工壽司。
咕嘟…
望着紫菜壽司上的金槍魚，李竹賢不禁嚥着口水。
「太誘人了」
翻開第二層，更是不得了，因爲第二層毫無例外，全部都是——
肉！
各種肉！
烤鴨腿、燉雞翅、紅燒肉、小炸魚，一旁還有上好的韓牛，在太陽的照耀下，香酥鴨皮上的油脂反射出極爲誘人的光芒，順着大腿骨的關節，一滴一滴落在鋪在下面的白紙上。
真是讓人看的欲罷不能。
咕嘟～
再一次嚥了口水。
不過這一次，咽口水的不是李竹賢。
「靠！誰在偷窺我啊？」
意識到有人在看他喫飯，李竹賢放下手中豐盛無比的便當盒，昂起脖子環顧四周，彷彿夜晚中覓食的貓頭鷹，不一會兒，他便發現了聲源所在。
居然是倒黴蛋！
李竹賢坐下的位置是大柳樹的右側，而倒黴蛋坐在了大柳樹的左側，柳樹很粗，很高，很大，一個人都不一定能環抱住，所以李竹賢之前纔沒有發現這裏有人。
「我竟然沒看到……」
不過，眼見李竹賢停下了繼續開便當的動作，裴珠泫也下意識的擡起頭，迎面便發現李竹賢的死魚眼正注視着她，驚慌失措之下，一聲慘叫，身體後仰，兩腿一軟，瞬間癱坐在地面上。
“歐莫！”
啪！
伴隨着一道驚呼聲，裴珠泫手中的飯盒也摔落在地，傳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飯盒的聲音這麼清脆，一聽就知道里面沒多少食物。
不過，相較於倒黴蛋那空蕩蕩的飯盒，更吸引李竹賢目光的，還是她那花容失色，戰戰兢兢的害怕模樣。
只見倒黴蛋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垂着頭，側過臉，目光絲毫不敢看向李竹賢，整個臉部唯一顯露給他看到的，唯有一張如硃砂般紅豔的烈焰紅脣。
粉面朱脣，脣如激丹。
即便只是一張櫻桃小口，也能發現倒黴蛋在咬着脣角，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一般。
「這倒黴蛋，膽子好像比上次還小了」
看起來就像是倩女幽魂裏的王祖賢遇到了姥姥一樣。
我有那麼可怕嗎？
不過聯想到倒黴蛋今天漆黑的運氣，再回憶起她早上捱得那一頓臭罵，李竹賢的內心也釋然了。
情有可原。
「是不是該離開了……」
李竹賢並不喜歡坐在陌生人的旁邊喫飯，撓了撓臉，稍稍思索一下，他還是放棄了轉移陣地的想法，一來，貿然離開會給倒黴蛋留下壞印象，畢竟本來坐的好好的，看到人家的臉便扭頭就跑，任哪個女孩子都不會感到舒服的，甚至可能會想：
「我是太醜了還是太嚇人了，你有必要跑那麼快嗎？」
二來嘛，就是這個位置李竹賢捨不得，整座公園都沒有比這再好的位置了。
而且天氣很熱，河邊的樹蔭唯有此處。
「算了算了，倒黴蛋咽口水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雖然裴珠泫的容顏堪稱絕世無雙，也很吸引李竹賢，但他並不會對此大發善心。
他只對熟悉的人和顏悅色。
李竹賢輕笑搖搖頭，而後又打開了便當的第三層——
單純的白飯。
不過這盒便當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李竹賢抓起第一層的金屬蓋子，兩手的手指指甲摳進蓋子兩邊，用力向上一扯！
啪！
一股濃郁的湯香瞬間充盈了李竹賢的鼻腔。
金屬蓋子裏還藏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海帶湯。
這一份豐盛的便當花了李竹賢足足八萬韓元，堪稱大手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不過管那麼多幹什麼？先把這頓午餐享受完再說！
望着手中的四個便當盒，李竹賢瞬間食指大動，口水都要流了一地，他抄起竹筷，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嘴裏細細咀嚼着，很快，嘴脣上便蒙上一層油脂。
嘴饞的時候，果然還是要喫紅燒肉啊！
品味着那軟軟糯糯，五花三層的紅燒肉在嘴裏融化的感覺，李竹賢心底涌出強烈的滿足感，對工作的不滿也瞬間煙消雲散。
咕嘟……
不過，就在李竹賢擡起筷子，準備再享受一塊鴨腿肉的時候，身旁又傳來不合時宜的咽口水聲音。
仍然是倒黴蛋。
「這大美妞兒要幹什麼？還讓不讓我喫飯了」李竹賢皺起眉角，心中非常的煩躁。
此等美景，這等美食，如此珠聯璧合，龍鳳呈祥的搭配，爲什麼身邊要有這麼一個倒黴蛋啊？
也太煞風景了！
李竹賢攥緊了手中的筷子，心底一片悽然。
到底今天是我倒黴還是她倒黴啊？
「好餓呀……」
望着身旁那豐盛到令人髮指的便當盒，裴珠泫啃着指甲，心底十分豔羨，目光一直不受控制的注視着他手裏的便當，兩隻冰肌雪膚的小手不自覺的顫抖着。
即便已經很極力剋制自己，但裴珠泫真的忍不住，因爲她真的已經很久沒喫過像樣的食物了。
裴珠泫，於1991年出生在富饒的大邱，在高中畢業後於2009年加入SM，正式成爲一名練習生，通過五年艱苦卓絕的奮鬥，在今年夏天以redvelvet隊長身份正式出道。
鬼知道，爲了這一次的出道她付出了多少。
在SM，像她這麼大齡加入公司的本就鳳毛麟角，理所當然，出道年齡在公司裏也堪稱歷史之最。
SM歷史最大齡偶像！
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和裴珠泫同歲的徐賢在07年作爲少女時代的忙內出道，小她三歲的鄭秀晶也在09年作爲函數的成員出道，這兩位一個早她七年，一個早她五年，即便是同隊伍的二姐澀琪，年齡上也小了她足足三歲。
但別忘了，姜澀琪在SM練習了足足七年，這可是裴珠泫望塵莫及的。
在那煎熬的練習生時期，巨大的年齡焦慮都快把裴珠泫逼瘋了。
每過一天，壓力便增加一分，焦慮也會多上一絲。
足足五年！
那麼多個日日夜夜，她在被窩裏不知哭過多少次，她無數次懷疑過，自己到底能不能出道。
所以爲了增加哪怕一絲絲，微乎其微的出道機率，裴珠泫對自己的管理與要求也從未懈怠過。而練習生與偶像最大的天敵除了戀情，便是——
體重。
爲了控制體重，近半年來裴珠泫真的是傾盡所有，每天早上一根穀物棒搭配一杯牛奶，牛奶要脫脂的，午餐是蔬菜沙拉，不能搭配沙拉醬，晚餐則是看心情，心情好了喫一根胡蘿蔔，心情不好的話就喫一根黃瓜。
黃瓜的口感比胡蘿蔔軟一些。
由於今天有錄製任務，爲了保證體力，裴珠泫特意在早上獎勵了自己一份加餐。
白水煮蛋，但蛋黃要摳掉，因爲裏面膽固醇和脂肪含量太高了。
這半年來，裴珠泫連木糖醇和甜味劑都不敢嘗試，她怕自己一旦嚐到甜頭，便會想糖喫，到時候控制不住自己，哭都沒地方苦。
也因此，在看到李竹賢手裏的便當盒時，她纔會挪不開眼，邁不開腿。
若是換作以前，裴珠泫哪裏會做出咽口水這麼丟人的事？
「肉……」
咕嘟～
喉嚨一動，裴珠泫再一次嚥了口水，不過這次她刻意壓低聲音，李竹賢好像並沒有發現，他一手端着大米飯，一手拿着筷子，如若無人般大快朵頤着。
左一口鴨腿，右一口雞肉，一會兒抓起塊壽司，一會兒夾起條小炸魚……
「真好啊…」
見李竹賢幸福的喫着肉，裴珠泫的口腔中分泌出海量唾液，味道酸酸澀澀。
望眼欲穿。
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向李竹賢靠去，脖子漸漸拉長，意識到自己愈發失態，裴珠泫立刻轉過身，扭過頭，擡起雙手，像是洗臉一樣揉了揉自己肉乎乎的臉蛋，強打精神的自我安慰着。
「嗨呀！嗨呀！裴珠泫！你在想什麼呢？好不容易出道了！要懂得珍惜啊！等以後賺到大錢！不是想喫什麼就喫什麼嘛！」
「加油！」
安慰過後，裴珠泫也掏出了自己的小飯盒，放在自己雪白光滑，潔白無瑕的大腿上，慢慢掀開了蓋子。
咔嚓！
西蘭花、生菜、紫甘藍、胡蘿蔔片、黃瓜絲……
還有零星的幾顆聖女果。
坐在一旁的李竹賢也好奇的擡起頭，用餘光瞟着倒黴蛋飯盒裏花花綠綠的東西，而後搖搖頭，不禁感慨着：
「這伙食…養兔子都要被動物保護協會告虐待」
在李竹賢眼中，最可憐的還不是那些蔬菜，而是一旁的配料。
居然只有兩小袋米醋，連醬油都沒有。
望着手中的飯盒，裴珠泫再一次的嚥了口水，不過和前幾次不同，這一次她是乾嚥，完完全全吞了一口空氣下去。
裴珠泫撕開米醋袋，均勻的灑在沙拉上，一滴都沒浪費，爲這頓餵雞午飯增添了些許的儀式感，而後閉上雙眼，雙手合十，自我催眠着心道：
“我開動了。”
啪啦啪啦啪啦……
聽着隔壁那竹筷撞擊飯盒的聲音，李竹賢看着碗裏的韓牛與金槍魚，心底居然莫名的涌起一股愧疚感。
感覺就像是在乞丐面前喫滿漢全席一樣。
「淦！我特麼明明什麼錯事也沒做，爲什麼居然會有一種對不起她的感覺？」
愧疚感愈發濃烈，不得已，李竹賢用力擠了擠眼，晃了晃頭，大口深呼吸着，甚至放下碗筷，右手狠狠掐了下大腿根。
一掐、一擰、一轉！
“嘶哈…”
劇烈的疼痛讓李竹賢從愧疚中爬了出來，他再次端起碗筷，繼續享受着這頓人間美味，不過吃了還沒兩口，他就又咽不下去了……
因爲倒黴蛋在死死盯着他，而且坐姿和李竹賢一樣，甚至喫飯的動作也是一樣，他夾起一塊牛肉，倒黴蛋便夾起一片胡蘿蔔，他放到嘴裏，倒黴蛋也放到嘴裏，他嚼幾下，倒黴蛋也嚼幾下，他夾起一塊鴨腿在天上懸着，倒黴蛋也夾着聖女果懸在天上。
李竹賢不喫，裴珠泫也不喫。
「大姐！你不是玩我吧！」
見倒黴蛋如此可憐，李竹賢哪還有胃口？哪怕是滿漢全席也味同嚼蠟啊！
而他心底這麼一鬆懈，手裏的筷子也不由自主的掉落在地，上面的鴨腿肉也砸在褲子上。
“呀！我新買的褲子！”
這條褲子還是與名井南相親前，孫承完給他挑的。
啪嗒！
李竹賢的反應如此過激，裴珠泫的筷子也應聲掉地，從模仿秀中恢復神志的裴珠泫瞬間回憶起…
自己剛剛做了多麼失利的事情。
“真是抱歉！真是抱歉！”
就如衚衕中的那次初遇，手足無措的倒黴蛋一邊不斷鞠躬道歉謝着罪，一邊伸手拍打着李竹賢的新褲子，將原本手指肚大小的油漬擴散到掌心那麼大。
慌慌張張的幫倒忙，就和那天抹了他一身冰美式一模一樣。
這褲子算是毀了。
“咳…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李竹賢搖搖頭，並不想再多和這倒黴蛋過多接觸，他拍開裴珠泫柔若無骨的小手，彎下腰，準備收拾一下自己的便當，換個地方繼續喫。
「遇到倒黴蛋兩次，每次都沒好事，當我倒黴好了！」
不過，就在李竹賢彎下腰，雙手剛要扣上便當盒的蓋子時，倒黴蛋再一次探出她那冰肌雪膚的小手攔下他，不停彎着腰，鞠着躬，點頭道着歉。
“不好意思，我的錯！我的錯！我的錯！實在不好意思！我給您添麻煩了。”
裴珠泫咬着下脣，撿起一旁自己的飯盒，匆忙蓋上蓋子，閃身到一邊，還沒等李竹賢開口，便邁開兩腿，準備離開這裏。
給人家添了那麼大麻煩，裴珠泫實在沒有臉面繼續待在這。
「這倒黴蛋…還是那麼膽小如鼠，笨手笨腳的」
望着倒黴蛋那倉皇逃竄的背影，李竹賢不禁回憶起兩人上次偶遇的場景，那時的倒黴蛋也和今天一樣，除了好心幫倒忙和彎腰道歉外，什麼都不會。
「恐怕…倒黴蛋人生中說最多的就是對不起了吧？」
此情此景，李竹賢心底還是蠻同情倒黴蛋的，因爲孫承完也在電話裏向他多次抱怨過，說練習生的菜單有多離譜，餵雞都嫌少。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認識她」
即便知曉倒黴蛋的艱辛，知道裴珠泫最近諸事不順，李竹賢心底也很憐憫她，但這並不意味着李竹賢要爲倒黴蛋做些什麼。
他不想和陌生人產生羈絆。
但是…
“親故呀，善良的活着吧。”
此時此刻，孫承完的勸告又映入腦海。
“喂，那個…艾琳xi？”
「二哥好像是這麼稱呼的吧？」
“嗯哼？”聽到李竹賢在呼喊她的名字，裴珠泫顫顫巍巍轉過身，像蝦子一般弓着腰，畏畏縮縮回應道：“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午餐好像買的有點多，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李竹賢撓了撓頭皮，強忍着心底的尷尬，輕聲道：
“願意和我一起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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