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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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局長告訴司徒雷一個不樂觀的消息:銀行系統不配合偵查工作。他讓司徒雷把辦公室門關上,面孔象喝了二兩酒似地紅起來:“現在實行實名制,爲儲戶保密的要求反而更嚴了,我們強調了這裏有命案,結果他們還是說不行,要報總行批。”
司徒雷縮在沙發角,沉思少傾,道:“市裏肯出面做工作嗎?”
“我已經向市裏說了,希望銀行支持。”
“文火燉肉,那就等吧。”司徒雷聳聳肩,“估計沒什麼問題。盧局你坐下,我跟你說說現在的情況。你知道嗎,馮燕生跟舒可風的女兒搞一塊兒去了!”
盧局長的眼睛馬上圓了:“什麼什麼,你說什麼?”
司徒雷笑道:“世界上的事情常常讓你想不明白,可它確實是真的。這些天馮燕生沒有什麼動靜,我原本已經想撤外勤了,可是,這事兒一出,我又增加了一個外勤。”
盧局長還在嘿嘿地犯傻:“怪哉了,會不會出問題。司徒?”
司徒雷把劉曉天彙報的內容轉達給盧局,最後道:“看上去兩個人並不是故舊,像是剛認識的,均無異常反應。第一次接觸是在街上,一般地聊天,第二次接觸的那個晚上,馮燕生把舒喬送回家。今天共進午餐,是第三次接觸。外表看,兩個人關係非常正常,既無防範之感,也沒有刺探之意,挺親熱的。”
“這對案子偵破可不一定是好事,馮燕生的疑點更模糊了。”
司徒雷道:“未必未必,假如馮燕生真的與舒可風之死毫無瓜葛,他們的交往會平靜而正常地進行下去。反之,一旦二人的交往出現波動和異常,我反而可以進一步確認馮燕生的疑點。我們估計馮燕生目前還不知道舒喬是舒可風之女。”
“嗯,估計是。”盧局表示贊同,“你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在關鍵的時候設法刺一刺馮燕生。刑警隊的多數人也是這個意思。關鍵的時候讓他知道舒喬的身份!”
“這事兒懸。一定要悠着點兒。”盧局長把茶杯推過來,“另外,你剛纔提到盛達集團的李東娜接觸過馮燕生,這個你怎麼看?”
“這不好講。因爲一開始王魯寧就承認馮燕生是他的朋友,他沒回避這個,所以我們沒有理由……或者說沒根據懷疑他們的所有接觸。盧局,我現在比較重視馮、舒這條線!”
“這我懂。但是要小心,別鬧出意外……等等,我接個電話。”
電話是銀行打來的,說接到市裏的指示和總行的批准,可以查找舒可風的個人資產情況,問公安局去不去人。
盧局問:“是不是很複雜?”
對方回答說:“很簡單,輸入舒可風的身份證號碼和姓名,網絡會自動顯示所有這個人的存款金額和日期。”
盧局長噢了一聲:“那好,請進行吧,我的傳真開着,你們把搜索結果給我傳過來好了,謝謝!”
擱下電話盧局搓了搓手,不太踏實地問司徒雷:“不會白忙吧?”
司徒雷的想法和盧局長不一樣:“白忙對咱們一樣有意義,它可以排除掉那個數字疑點。”
畢竟蒼天不負苦心,這一次沒有白忙。幾分鐘後過來的傳真給出一串數字。那個被分析爲帳號的數字果然在其中。更令人驚愕不已的是,那個帳號下的存款餘額爲“肆拾萬元”人民幣。白紙黑字,板上釘釘。
“存入日期?”司徒雷急問。
“2000年4月6日。有意義嗎?”
“是的,舒可風的女兒提到過她父親有一度讓她去學車,那顯然是有了這筆錢以後的事。局長,這40萬元後頭有大東西——你認爲我們有沒有必要摸一摸盛達集團的帳本兒?”
“沒用,對於幾個億的大項目,區區40萬連個水mark/mark泡都不會起,更何況過去這麼久了,什麼帳恐怕也抹平了。司徒,這40萬作爲偵察思路,心裏有數就行了。我現在倒是更趨向你方纔的說法,馮燕生的情緒表現應該是咱們的關注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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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裏搞的秋季商品交易會正在集中籌備,盛達集團去人聽了會,王魯寧沒去,聽了彙報後他說:“這和我們關係不是很大,只要在秋交會期間確保工地外部形象的乾淨整齊,不佔道影響交通就行了。我們的主要領導下午都把手頭的工作放一放,質量檢查組要搞一次抽查,咱們全去海天工地看看,池副市長也來。”
池漢章是王魯寧特意請的。池立刻同意來。顯然,他對眼前的形勢也非常緊張。下午,幾輛小轎、幾輛大轎拉着一彪人馬上了海天工地。陪質量檢查組走了一圈兒,說話就差不多5點了。王魯寧始終沒有撈到和池漢章單獨說話的機會,看看這時的天色,他心裏開始起急。說心裏話,他不是李東娜,和池漢章這樣的人物“較勁兒”他一點經驗也沒有。可這種時候只能他出面談。人們紛紛往施工場地外邊走,他取下安全帽跟上了池漢章。
“池副市長,您做我的車走吧,我自己開車。”
池漢章瞟了他一眼,自然領會了他的意思。但沒照他想的做,而是對祕書說:“小朱,我去看看食堂的同mark/mark志,你在車裏等我。”
王魯寧立刻懂了。
在往食堂走的路上,兩個人迅速進入正題。感覺很一致,不同之處在於王魯寧到底不如官場老手沉得住氣。池漢章用綿綿的聲音斥責王魯寧弄出了杜曉山這檔命案,搞得很被動。他指出:刑警隊的人本來在黑暗中摸索,你這頭狗一叫,人家馬上就知道方位了。即便一下子拿不住你,也等於把自己暴露了,這漏子出得太大了。
王魯寧道:“池副市長,現在說這些都沒用。我需要您拿出實際行動,船漏了,誰也活不出去。您看過《泰坦尼克號》吧?”
池漢章臉色如鐵,一言不發。兩個人在食堂轉了一圈兒,和員工們握了握手,池漢章還很真誠地掰了塊饅頭嚐嚐,說鹼好像大了點兒。返回來的時候,他繼續指責王魯寧:“你現在也沒必要草木皆兵的,如今不是文革了,辦案子上法庭要的是證據,拿不着實證是不算數的。你還有你那個什麼什麼東娜,你們都拿手電照照自己的屁股蛋子,看看哪塊兒地方還沒擦乾淨。上邊的動靜我會關注的,用不着你教我!”
王魯寧未置一言。
池漢章走了。王魯寧沒跟着走,他突然想起了那個不放心的倉庫。由於杜曉山沒有作案經驗,加上舒可風當時還沒死,他們僅僅是把舒可風塞在尼龍包裏裝進了汽車的後備箱。李福海彙報這個情節的時候,只是說他們把車開到了倉庫南邊的小樹林裏,杜曉山怕舒可風弄出動靜,還用千斤頂給了尼龍包一下子。至於那個倉庫,沒有誰關注它。池漢章的話多少給了他顆定心丸,但消除證據的事情還得自己去做。因爲這畢竟是小範圍內的事,不能用別人。
陪着員工們在食堂吃了晚飯,天擦黑時李福海來了。王魯寧把意思一說,李福海說:“沒問題,我去看看。”
王魯寧說:“走吧,我們一起去,我那天在現場。福海,那輛車的後備箱你再清一清,絕對不能留下隱患。木船上不是有血麼?你一定再清一清,萬萬不可疏忽!”
“董事長放心,這些交給我就行了。表姐說你晚上老是盜汗。這不行。別太苦自己!”
“個子再大你也壓不過天去。這一點你表姐是明白人,踏實日子其實是最好的日子。唉!”王魯寧長嘆一聲,無奈已極。
倉庫由於位置較偏,四周黑乎乎的。兩個人賊似地往不同的方向看,這不禁使王魯寧想起了當年與盜墓賊接觸時的那種感覺。漢王璽,他想起了那個東西,那是他與馮燕生的連接點,致命的連接點。舒可風沉湖之舉至少有一半原因是爲了鉗制馮燕生。否則完全可以選擇另一種處理方式。李東娜至今對他所謂的“一石二鳥”之舉表示不屑。是呀,真像池漢章所說的,擦呀擦呀,始終擦不淨屁股上的東西。
李福海低低地叫了他一聲,說倉庫沒鎖。二人貓下腰順大鐵門的縫隙鑽了進去。王魯寧讓李福海遮住手電的光,小心翼翼地往杜曉山“弄死”舒可風的那個角落走。很快便找到了。王魯寧不禁冷汗直冒,因爲他看見了那幾只曾蓋在舒可風身上的尼龍包,好觸目。只見那幾個帶藍條紋的尼龍包四周都已換成了牛皮紙包裝袋。他指着那幾個尼龍包悄聲對李福海說:“這幾個尼龍包儘快處理掉!”
“哎,您放心。”
王魯寧還想說話,忽聽倉庫的大鐵門發出轟響,大鐵門被關上了。李福海張嘴要喊,王魯寧一把捂住。直到鐵門被鎖,萬籟無聲,王魯寧才放開手:“要死嗎!幸虧我手快!”
王魯寧找了個木箱子坐下,兩隻手心裏全是汗。李福海擦了把腮幫子,默默地不敢出聲。不知爲何,他在這細微的小動作上看出了董事長的本事,這人確有不凡之處。歇了一會兒,王魯寧讓李福海找找有沒有能鑽出去的地方,自己則拿着手電細細地搜索着現場。證據,一點兒也不能疏忽——這是池漢章的叮嚀。結果他找到了幾張擦拭過的白色的餐巾紙,三個菸頭兒,還有數顆花生米。再找的時候,李福海摸了回來。
“董事長,出不去了,看來得找人來開門。”
王魯寧讓李福海看看那些“實物”,做了個“殺頭”的手勢。李福海不敢言語,只有點頭的份兒。
王魯寧用餐巾紙把那些東西包好塞進口袋,吩咐道:“打個電話給你表姐,讓她找個理由來一下,開門以後我們悄悄溜出去。”
半個小時後,李冬娜帶着些人,說是要檢查一下滅火裝置有沒有隱患。開門進入,王魯寧便帶着李福海趁亂溜走了。
路上他叮囑李福海:“那幾只尼龍包一定要處理掉。”
李福海點頭:“知道,還有後備箱/a——董事長注意,上路了。”
車子顛了一下,上了柏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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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有戲。”劉曉天向司徒雷彙報,他望着天上的星星點點,細長的臉上很有神采,“你聽得清嗎,此刻正有一列火車向我駛來。”
司徒雷笑罵:“小心被軋死!”
列車呼嘯而去的時候,李東娜那輛天藍色的小跑車也正好開出劉曉天的視野。劉曉天和小胡的對調是司徒雷特意調整的,讓馮燕生不熟悉的小胡去注意馮,叫沒來過工地的劉曉天在工地上出外勤。劉曉天更想幹前一項。
“李東娜剛剛離去,在此之前,隨質量檢查組來的王魯寧一度不知去向,後來又莫名其妙地出現了。王魯寧那輛車起先一直停在大吊塔附近。”
“是那輛‘奔600’麼。”
“OK!”
“好,你撤吧。另外告訴你,舒可風的帳號查清了,有一筆40萬的存款。”
“操,厲害呀!”
“撤吧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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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娜一進門就把鱷皮包砸向王魯寧,而後眼淚嘩嘩就下來了。王魯寧趕緊繫好睡衣帶過來哄她,李東娜一頭紮在王魯寧懷裏大哭失聲。王魯寧知道她連日來真的緊張壞了,一鬆弛就變成了這樣。他摟緊她,輕輕拍着她的背,絮絮地在她耳邊說了些溫存話,李東娜這才緩過氣來。她去浴室脫了個乾淨,把水放的熱氣騰騰。
王魯寧癱了似地躺在沙發裏,久久地望着天花板。他在想自己從頭到尾做了件什麼破事,以至於竟讓一個女人提心吊膽地過不踏實。李東娜跟了自己,就是想回到正道上過踏實日子,結果卻是他媽的這樣!他詛咒着自己,恨不得打自己的臉,可是事情卻越想越迷糊。他不認爲自己哪一步走錯了——沒有哇,開始並沒錯。
事實上,憑盛達集團的技術力量、施工水準以及整體成本很合理的材料源,憑實力拿下這個標原本就是很可能的。壞就壞在姓池的多次暗示,甚至流露出“你們不幹有人幹”這最毒的一手。王魯寧知道,自己就栽在這最毒的一手上。
他煩躁地甩開了手邊的一張報紙。想到堂堂大老總躲在倉庫裏像只耗子似地找菸頭,他真有些臉紅。這且罷了,眼下的問題是,會不會再來點兒什麼新的意外呢?
東娜鮮鮮亮亮的出來了,用毛巾在頭上包成一個很高貴的髻。王魯寧想坐起來,李東娜叼着一隻卡子推了他一把,順勢騎在他身上,透過睡衣半敞的領口,兩隻豐滿的乳房躍躍欲出的給王魯寧看了個滿眼,他的手從睡袍下邊探了進去。
“你的爪子再往前一寸我就咬你。”李東娜的舌尖挑逗地舔了舔嘴脣,“你怎麼被關在倉庫裏了?”
王魯寧說了池漢章和他的談話以及以後的事。
李東娜說:“老混蛋說的是實話,對於咱們這麼大的一個項目,沒有鐵證,公安局是不會輕易拿盛達集團怎麼樣的,看來他是動了腦子的。就看公安局下一步會走什麼棋了。”
“你估計會走什麼棋?”王魯寧捏弄着李東娜的手。
“這我怎可知道。走着瞧唄。我比較怕他們磨。”她偎進他的懷裏,“姓池的真的不慌嗎?你覺不覺得他是故作出來的。”
“他當然是做出來的,所以你說得有理。咱們怕公安局磨,池漢章更怕。說實在的,我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別怕,有我呢。”李東娜摸了摸他的嘴脣。
王魯寧的手輕輕劃過睡袍下的身子,弄得李東娜開始微喘,他說:“東娜,不說了,再說我就更無地自容了。”
說着,他嘿地把女人橫抱起來向臥室走去。李東娜勾住他的脖子:“還有一個情節估計你感興趣。”
王魯寧已生出了熾熱的燃燒感,不再答話。轉瞬間,寬大的牀變成了顛簸於浪尖上的船甲板,風起雲涌……
“說吧,什麼事讓你如此感興趣。”大潮過後王魯寧疲憊不堪的張開四肢平躺着,“我覺得自己恐怕是老了,很難再對什麼事感興趣。”
李東娜側過身子在他肩上輕輕地咬了一口:“注意啊王魯寧,你現在還光着呢,鄉下農民管這叫什麼?”
“叫什麼?”
“鄉下人管這叫‘白條兒’。”
兩個人哇的一聲再次滾作一團,王魯寧壓住李東娜猛吻了她一口:“說吧,什麼事讓你感興趣?”
李東娜道:“是讓你感興趣。”
“都一樣,你感興趣的事情我也一定有同感。”
“那可不一定。”
“到底什麼事嘛,你怎麼吞吞吐吐的?”
李東娜看着王魯寧的眼睛:“說真的,我確實拿不準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告訴你。”
王魯寧被李東娜的話弄得認真起來:“怎麼啦,是不是……”
“馮燕生好象有了女朋友,啊,當然,這不是特別要緊mark藏書網/mark的,因爲他總會有女朋友的。我現在想告訴你的是,馮燕生的女朋友是一個很要命的人,你聽了千萬要挺住。”
“誰?”
“舒可風的女兒,舒喬。”
王魯寧臉上的表情刷地沒了,剎那間如同遭了電擊。這使得已有所準備的李東娜大出所料。他想不到王魯寧的神經居然脆到了這種地步,對此事的反應會如此強烈。
她披上衣服坐起來,拍拍王魯寧的臉:“嗨,魯寧。”
王魯寧突然雙手猛捶在自己的腦袋:“見鬼啦,怎麼會這樣!”
李東娜湊上去,像大姐似地摟緊他:“別這樣魯寧,別這樣,別這樣……不是什麼事也沒出嗎?嗨,你太不行了,別這樣好不好!”
其實,今天下午當她看見馮燕生和舒喬在一起的時候,同樣也大驚失色,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可畢竟比王魯寧現在強的多。一樣毫無預感呀!二哥生前說過一句話她至今記得:天底下的事情你得想得通,別管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雖說又直又白的,確是真道理。
她搡開王魯寧,朝她吼道:“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你偏要知道,現在倒好,你居然這麼沒出息!”
王魯寧無所謂她怎麼說了,他從來不在李東娜面前充好漢。這個衝擊的確來得太快太猛,來的毫無防範。他捂着頭呆了一會兒,長出一口氣,雙手用力搓臉:“好了好了,我真的快不行了東娜。他們兩個怎麼會搞到一起去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李東娜下了牀,衝進衛生間。少頃出來道:“咱們兩個怎麼會搞到一起——你這問題本身問得就有毛病。關鍵是他們在一起,這纔是你現在應該關心的。”
“消息準麼,不是道聽途說吧?”
“當然準確,我親眼所見。今天下午我去市裏取文件,一眼就看見他們倆在路上走,當時嚇得我險些出車禍。我喊了馮燕生,他很興奮地說那是他女朋友。事情就是如此,你還懷疑我不成!”
王魯寧雙目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道:“東娜呀東娜,不是我懷疑你,我在懷疑老天爺。怎麼會這樣呢,馮燕生怎麼偏偏撞上了舒可風的女兒!這也太、太……”
李東娜不覺得太什麼,她說她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覺得馮燕生和舒喬的相識恐怕是躲不過去的:“魯寧,你聽我說,喫驚不喫驚已經沒有意義了。我想問的是,你回憶一下,仔細回憶一下,馮燕生過去提到過舒喬沒有?”
“你是說……他們過去就認識?”
“我沒這麼說,但我必須排除一切可能。”
“那我告訴你,他們絕對不認識,在馮燕生和我的接觸的多年中,他從來沒有提到過舒喬的名字。他倒是常常說沒有女人愛他一類的話。難道你看見他們沒問問燕生麼?”
“我是故意沒問的,我不能對舒喬表示太多的關注。”
“可我心裏現在真亂了。東娜,你覺不覺得更大的危險在迫近!”
李東娜這回笑了:“看你怎麼理解了。開始我和你一樣,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但是現在不。噢,應該說很快我就發現大可不必了。”
“爲什麼?”
李東娜盯着王魯寧的眼睛:“我問你,你會對你狂愛着的女孩子說,喂,我是殺害你爸爸的兇手——你會麼?”
王魯寧垂着頭靜默了一會兒,一伸手抓住了李東娜的黑髮,臉上的肌肉放鬆了:“哦,果然是女人!”
兩個人並排躺下,一絲一毫的分析着馮、舒的相戀。最後發現兩個非常重要的關係:一,他們愛得越深,事情的保險度就越高。二,兩者之間,馮燕生是關鍵。馮不垮掉,就永遠沒事兒。而恰恰馮燕生涉案的情況攥在他王魯寧手裏。
這個結果使剛剛受了驚嚇的王魯寧情緒大爲好轉。
“感mark?/mark覺上馮燕生知道舒喬的情況麼?”他翻了個身,趴在李東娜的胸口上。
李東娜撫摸着他的頭髮,道:“他們互不知道,我從馮燕生的眼睛裏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有興奮。但是魯寧,你必須有所準備,他遲早會知道的。而且不會很晚!”
“嗯嗯,這我懂——東娜,你覺得他知道了以後會怎麼樣?”
“肯定會很喫驚。但是你放心,不會有事兒。愛情和別的東西不一樣。”李東娜勾住了王魯寧的脖子,啪地親了他一口,“放心吧,找機會我再和燕生聊聊。他還是很在乎我這個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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