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再入東京
朱武聽西門慶這麼一問，知道西門慶的意思是要說罪責在諸葛亮，可是他卻不明白西門慶問這話的真正用意，再者，他也不願
意在西門慶與衆人面前顯得自己的謀略高過自己的領袖，於是道：“罪責當然在馬謖了，如若馬謖遵守孔明之計，當道紮營，焉
有街亭大敗？”
西門慶微微一笑，道：“罪責當然在孔明，守街亭的重任他本就不該調馬謖去。”
盧俊義問道：“當派誰去？”
“他自己親去，”西門慶道：“就似這次去東京探路，我只有親去，開戰後我方能做到心中有數，不至於瞎指揮。”
公孫勝趕忙拱手道：“貧道願隨大官人同去。”
朱武立刻附和：“在下也願去。”
盧俊義再不願意冒險，也不能落在人後：“在下自然願意同往。”
西門慶要去東京的理由充分，決心堅定，盧俊義、公孫勝和朱武三人自然不好再阻攔。準備妥當後，在去東京的頭天晚上，西
門慶在童嬌秀的房中過的，雖然夫妻二人早已沒了當初的激情，但是西門慶知道，如果童嬌秀知道自己要東京，肯定會有事情
要和自己交代的。
果不其然，在夫妻二人省略了十萬字後，童嬌秀知道西門慶要去東京以後，大喫一驚：“官人，你爲何要去東京啊，這官家可是
恨死官人你了，你這去東京，不是自投虎口嗎？”
西門慶輕輕的撫摸這童嬌秀的手道：“放心，悄悄地去，悄悄的回，不會讓皇帝老兒知道的。”
童嬌秀知道，西門慶決定了的事情很少有改變的，她不會再勸自己的丈夫改變決定，只是伏在西門慶的懷中沉默不語。
西門慶知道，童嬌秀有話沒說，問道：“娘子，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啊？”
“奴家的父親和大父都在東京城中，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童嬌秀終於說出了自己心思。
西門慶道：“娘子放心，這回去東京，我會去打探的。但是我不會和他們見面，有消息就告訴你。”
“多謝官人。”童嬌秀想了想，又問道：“官人會去見李師師嗎？”
“當然不見。”西門慶慨然擺手道：“見她做什麼？不見！不見！”
“官人，此番顥兒能從東京城裏出來，那是多虧了李師師的，無論是此番，還是日後，見面還是要見的，當感謝別人的，還是需
要感謝的。”
西門慶頷首道：“還是娘子有見識啊！”
此番去東京，盧俊義、公孫勝和朱武留在金陵打理政務，去東京的人馬分作六路，西門慶和呂方、郭盛一路；魯智深和鄧元覺
一路；張橫和張順一路；朱仝和穆弘一路；史進和劉唐一路；武松和花榮一路。在龍江關上的船，過江了後，分開了走，徑直
投東京去了。
西門慶與呂方郭盛領着三五個軍士，裝扮做行商，到了東京附近，西門慶並沒有急着直接進城，而是一直在東京周邊村鎮山川
轉悠。
所說西門慶已經兵臨東京了一回，但那一回主要靠的是蒙兀人的騎兵，而他和東京城裏的人則主要是文鬥，而不是武鬥，所以
並沒有將東京周遭的地理形勢弄得太過清楚。
而這回不一樣，東京城下的惡戰是避免不了的，不然對士大夫也好，對平民百姓也好，他西門慶都無法交代。既然這場惡戰避
免不了，他非得親自去探一回路不可。
列爲看官或許覺得不可理喻，這探聽情報的事，怎的非要主帥出馬？
其實從古自今，名將都有這個習慣，比如李世民就是他們中間傑出的代表。當然，李世民也好幾次因爲自己孤身犯險，險遭大
禍。還有一個相反的例子，李自成也親自探路，卻被幾個農民扛着鋤頭給鋤死了。
這東京城周圍雖然地勢平坦，氣候溫和，河湖密佈，水道縱橫，但是也正是因爲地勢平坦，所以東京周圍既無關口守禦，也無
山脈屏障，這是兵家所極力避免的四戰之地——這也正是西門慶當初爲什麼能憑几千人就縱橫東京周遭的原因——難道趙匡
胤當初建國立都之時會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嗎？
其實作爲一代梟雄的趙匡胤，不可能不認識到東京汴梁城的這個明顯的弱點，他也曾想遷都於洛陽或者長安，然而從歷史和現
實兩個方面考慮，汴梁位居中原，春秋時爲鄭地，戰國時爲魏都。隋朝開通大運河，運河經汴梁入江淮，使這裏成爲了鎖控南
北水路交通的咽喉重地。到了唐中後期，北方藩鎮割據，戰亂頻頻，經濟中心移至南方地區。作爲南糧北運必經之地，汴梁迅
速崛起。趙匡胤建立大宋之際，汴梁城“當天下之要，總舟車之繁，控河朔之咽侯，通荊湖之運漕”，交通四通八達，十分便利
。而當時的長安和洛陽，由於連年戰亂，受到極大破壞，經濟凋弊不堪。對於實行強幹弱枝政策、在京城駐守着龐大軍隊的趙
宋王朝來說，要解決官府和軍隊的給養問題，汴梁無疑是建都的首選城市。
北宋的都城最後便牢牢定在了開封，這也直接導致了北宋最後因爲需要保衛京城而幾乎耗盡了全部的國力，但趙匡胤別無選擇
。
他需要的是專制主義的中央集權，從司法到財政軍事，一切權利收歸皇帝。
這就要求全國一半的精銳之師駐紮京師，才能牢牢控制軍權，這麼多軍隊，如果沒有事情做，是很危險的。
如果以洛陽或者長安作爲京師，依據天險，幾萬軍隊足以守護，剩下的軍隊駐守外地，有反叛之虞；不派守外地，長期無軍事
行動，軍隊會成爲烏合之衆。
而無險可守的開封就算駐守了百萬烏合之衆，又有什麼用呢？
開封爲宋之國都是政治與地理結合的必然，也是趙匡胤居於自己做皇帝歷程思考後的必然和無奈選擇。陳橋驛兵變，黃袍加身
，但是周朝的遺老遺少們，真心擁戴的有之，伺機造反的有之，靜觀待變的也有之，對於這些人，無論他們是什麼想法，什麼
用心，趙匡胤在登基之初必須極力籠絡，而這些人的身家、產業和盤根錯節的關係都在汴梁，如果趙匡胤遷都他處，意味着什
麼？意味着將一座重要的繁華的都市交給了一羣有實力，有願望的極有可能造他反的人。趙匡胤如果建都別處那就是傻，那趙
宋王朝就會讓中國歷史上的“五代十國”變成“六代十國”。所以趙匡胤不僅不能離開汴梁，更要用重兵來鎮守汴梁，同時鎮壓住
那些企圖謀反的人的蠢蠢欲動之心。
當觀察了東京城周匝的地勢後，他深深的感到，一旦金兵過了黃河，宋軍是無論如何守不住汴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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