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坑人者終被坑之
賀影心看了一眼光禿禿的院子,再檢查了一遍,屋子裏的確沒有漏下哪怕一根針後,滿意地點了下頭,轉身走了出去,十分貼心的將門關上了。
賀境心手裏拋接着一小塊碎銀子,心情頗好的走進院子,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堆得高高的牛車。
那頭,花了賀境心三兩五錢零十三個銅板的牛,正悠閒地啃着放在它面前的菜葉子。
一邊的牛車上,被支起了一個上下層的架子,架子上面,整整齊齊堆放着鍋碗瓢盆,簡易的桌椅板凳,還有一些其他的雜物。而下面的一層,則堆放着一個又一個打包好的包裹,裏面有被褥,蚊帳,姐妹兩個的四季衣裳,這些都是姐妹兩個到了長安城之後置辦出來的傢俱物什。
賀境心盯着牛車看了半晌,然後扭過頭,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家妹妹,朝着妹妹豎了個大拇指,賀影心驕傲的挺了挺小胸脯。
賀影心:“房東大娘,同意退還剩下的租子嗎?”
賀境心把手裏的碎銀子丟給賀影心,“退了,還多退了一些,說是這宅子我們住過,再租出去就能提價了。”
賀影心也不管其他,只看了看天色,道:“我們這就出城去吧?”
賀境心和賀影心,一起將牛車和牛組裝好,然後賀境心揮了揮手,賀影心就鑽進了下層架子上,她把兩個包袱卷疊在一起,下面赫然就空出了一個可以座靠的位置。
賀境心驅使着牛車往前走,好在院門夠大,否則他們可能會卡在出門的第一步。
延祚坊中,本就有不少人知道,他們坊內住了個有名的賀大師,加上這段時間,許百成的人一直在周圍晃盪,試圖找出賀境心佈下的後手,這就導致現在整個延祚坊,幾乎都認識賀境心。
賀境心這一出來,就不少人都發現了她要走,這其中,有不少是各家的眼線,當然,許百成的人也混在其中,一時間,不少人都鬼鬼祟祟的散去,找各自的主子覆命去了。
賀境心注意到了這一幕,並沒有理會,反正她只要儘快出城,然後再住到之前租住的那個小院,隱藏個幾天,等到各方勢力不再關注她,就是她帶着影心趕路的好時機。
賀境心計劃的非常好,甚至出城也出的相當順利。
牛車的速度快不起來,她才堪堪行了不到十里路,身後就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賀境心回頭,卻見來人竟然是大理寺卿許百成。
許百成陰沉着一張臉,“賀大師,這是要往哪兒去啊?”
賀境心的臉色並不比許百成好看到哪裏去,她眼下的黑眼圈,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鬱,“許大人這是特地來送我的嗎?我不過小小一介草民,這不是折煞我嗎?”
許百成擺了擺手,隨從自動地往後退了,一直退到聽不見兩人談話的位置才停下來,“明人不說暗話,賀境心。”
賀境心把手裏用來驅趕大牛的竹竿,放在了跟前,“大人放心,我們的交易,依舊有效,我算算,今天正好是我們交易的第七天,我說了,七天內,我和妹妹安全無虞,你的祕密,我會爛在肚子裏。”
許百成:……
賀境心:“大人不必擔心,我說到做到的。”
許百成憋屈的走了。
賀境心看着許百成匆匆打馬而來,又很快的策馬離去。
賀影心有些擔心地趴在牛車上,看着賀境心,“姐,他到底幹什麼來了?”
賀境心道:“來殺我們滅口的。”
賀影心的小眉毛皺了起來,“那怎麼又跑了?”
賀境心道:“因爲今天也在七天之約裏,今天弄死我們,他還是會有暴露祕密的風險。”
賀影心很驚訝,“你說,他就信了?”
賀境心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是,因爲今天是最後一天,只要再等等,過了今天,他再殺我,就是萬無一失。”
這就和賭徒是一個心態,前期被引着下注,眼看着就要贏了,怎麼可能在勝利的前夕出岔子。
這個七天的時間,賀境心在說出來之前,也在心裏計算過,應該足夠她帶着影心從長安城裏脫身了。
賀境心拿竹竿輕輕抽了抽老牛的屁股,牛哞了一聲,邁開蹄子,不太情願的往前走去。
而與此同時,已經騎馬遠去的許百成,卻勒住了繮繩,他的心腹有些擔憂地問:“主子,可要讓前面的人暫時收手?”
許百成冷笑一聲,眼神狠戾,“不必,這賀境心,想要拿捏我,呵。”
他猜測,賀境心根本沒有所謂的後手,所謂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他被騙了!
賀境心並不知道,許百成佈下的殺手,就在前方,官道會行經的一處蘆葦蕩中。
事實上,就在賀境心快要到那一片,蘆葦蕩裏藏着的殺手已經開始操刀警戒起來時,身後再次傳來了馬蹄聲,並且這一次,馬蹄聲更加急促和沉重,想來人數不少。
賀影心臉色都變了,“姐,不會是那個許大人變了主意,又回頭,要把我們殺掉吧?”
賀境心皺了皺眉,“不一樣,這馬蹄聲沉穩有力,雖多卻不亂,甚至還很有紀律。”
賀境心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抽了老牛一下,試圖讓老牛速度快一點。
但老牛拖着那麼個二層木板車,哪裏走得快,況且牛車走的再快,那也趕不上快馬的速度。
一隊訓練有素,穿着輕甲的御林軍就趕了上來,直接將牛車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躲在蘆葦蕩裏,已經準備出手的殺手們:……
殺手們瑟瑟發抖地縮了回去。
賀境心被圍住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因爲這一次和之前,被大理寺的衙差抓回去不同,那一次她被抓走的時候,心裏多多少少有點數。
但是現在,冷不丁的被這麼圍起來,賀境心心中不由得打起鼓來。
莫不是傅棠那個案子,出現了什麼反轉,左相夫人殺人的真正原因還是暴露了嗎?
但怎麼可能呢?
賀境心很快又否認了這個想法,因爲,就算左相夫人沒有提,但她其實明白一點,那就是,這個案子,皇帝絕對知情,甚至在其中推波助瀾。
宋鉞說的沒有錯,皇帝身爲最高掌權者,他不可能對貴妃和左相之間的事全不知情,如此,在左相求皇帝賜婚時,皇帝應了,這就是惡意,甚至左相夫人能聽到左相和貴妃之間的談話,說不定都有他在背後搞小動作。一個村的人,一起反水,貴妃買通的殺手,怎麼可能是一個左相夫人能夠策反的,這其中沒有皇帝參與纔有鬼。
這個案子,以左相夫人殺女;左相膽大包天,混淆皇室血脈;秦王一黨被肅清;盤踞朝堂的世家之一,貴妃的母族,沈家被清算爲了結,是對皇帝最有利的。
他絕對不希望,這個案子內裏的真相被翻出來。
所以,御林軍來圍住她,絕對不可能是因爲這件事,那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會需要出動御林軍來攔截她?
賀境心幾息之間,腦海中已然瞬息萬變地想了許多,她保持鎮定地坐在牛車上。
而這一小隊的御林軍隊長,已然驅馬上前,對着賀境心道:“賀姑娘,皇上有令,招你覲見。”
賀境心問道:“皇上可有說,爲何召見草民?”
隊長肅着一張臉,並不和她解釋,只道:“賀姑娘還請調轉方向,不該問的別問。”
賀境心:……
行吧。
賀境心也不強求,她如今只是個小屁民,這御林軍和衙差可不一樣,皇帝的御林軍,裏面可是有許多的世家子弟,別看只是個小隊長,說不定是出自於哪個大世家呢。
賀境心也沒有硬扛,聽話的調轉了牛車。
賀影心憂心忡忡地問:“姐,皇帝爲什麼會想要召見你啊?”
賀境心道:“不清楚,一會兒到了皇宮,你待在外面等我,我自己去見。”
賀影心點了點頭,想了想,掏出糕點,遞給賀境心,“喫點東西吧,到了皇宮,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說着,小姑娘還嘆了口氣。
賀境心沒忍住,捏了一把妹妹的臉,“小小年紀,不許嘆氣,好運氣都要被嘆沒了。”
賀影心:……咱就是說,你還相信運氣嗎?
賀境心一路上都在揣測,皇帝召見她的目的,她甚至都想到了她爹賀從淵身上去了,會不會是她爹有什麼隱藏身份,隱藏身份還非常厲害,和皇帝是故交,皇帝發現了她的存在,所以想見見他……
這種離譜的猜測!
然而,賀境心不知道,皇帝召見她的理由,竟然比離譜更離譜,完全就是荒唐!
賀境心的牛車,從明德門進了長安城,然後順着朱雀大街,一路到了朱雀門,走過承天大街之後,就到了承天門。
牛車只能行到這裏,賀境心下了馬車,正想和賀影心交代一下,就見一個公公走上前來,“賀姑娘吧,皇上有令,宣您和您妹妹,一同覲見。”
賀境心眉頭皺了一下,賀影心已經麻溜地下了牛車,走到了賀境心的身邊。
公公一路領着賀境心往前走,賀境心打量着這位公公,她道:“公公是滁州人吧?”
那公公有些驚訝地看着賀境心。
公公雖然是在皇帝跟前伺候的,但對於宮外的事也並非一無所知,宮裏當差的宮人也是有旬假的,旬假大家也能出宮溜達溜達,買一些生活所需的用品。
賀大師這樣一個最近非常熱門的相師,公公也是有所耳聞,只是他到底是在御前行走,和普通的老百姓不一樣,還是見過一些世面的,並不會覺得賀境心就如何厲害。
但現在,這人竟然開口就道破了他的祖籍,“賀大師如何得知?”
賀境心頗有幾分高風範:“公公出生滁州潤陽,唐縣,可對?”
公公臉色稍稍變了,這人莫不是調查過他?
賀境心道:“公公不必緊張,我之前未曾見過公公,也並不知道今日會與你有緣。”
言下之意,她絕不可能是提前調查過他。
公公聞言,稍稍放下了戒備之心,“早就聽聞賀大師,相面很是厲害,如今一見,大師果然名不虛傳。”
賀境心擺了擺手,“不過是謬讚罷了,公公不必煩擾,我看您天庭飽滿,是有福之相,您父親,已經將您一個侄子記到了您的名下,如今,您也是有兒子的人了。”
公公眼睛驀的亮了,“賀大師所言當真?”
賀境心有些不悅,“自然,我騙你作甚?”
公公頓時就高興起來,“賀大師實在是技藝高超,如此人物,難怪狀元郎,不肯毀了你們的婚約,娶三公主了。”
賀境心瞳孔微縮,心臟狂跳,但她表現的十分鎮定。
那公公卻左右看了看,發現無人注意後,悄聲道:“要我說,狀元也算是有情有義,皇上想強嫁三公主,他都沒有鬆口呢,大師好福氣,千萬別生狀元的氣,他不願的。”
賀境心:……
賀境心簡直要氣炸了!
好你個宋二郎!她好心幫他破案,救他於水火之間,他竟然想拿她當擋箭牌!
公公還在嘆息,“別的不說,狀元郎的容貌風姿,的確不俗,怨不得三公主會一見傾心,若是換做別人,怕是早就妥協了,咱們狀元郎人品好啊,不肯拋棄糟糠之妻……”
賀境心:神的糟糠之妻啊!
她怎麼就是糟糠之妻了啊!
她和宋鉞根本一枚銅板的關係都沒有!
她不過就是小時候偶爾坑……好吧是經常坑他,但是那只是小坑而已!
這還是宋鉞第一回坑她,結果第一回就玩了個大的!
在賀境心無比怨念,氣的想要撓牆的時候,宋鉞卻也十分忐忑。
他悄悄看了一眼坐在上頭的皇帝,又看了一眼假裝散步散過來的三公主,手心裏全是冷汗。
他不知道,皇帝爲什麼如此執着!
他說那句,可以喊人來當場對峙,不過只是說說而已,他覺得皇帝不太可能真的去召見,畢竟皇帝日理萬機,哪有空管這麼多。
但是咱們這位皇帝,可能渾身都是反骨,竟然直接就應了!
就算他說,未婚妻已經帶着妹妹返鄉了,他也根本不管,直接派出御林軍前去攔截。
宋鉞只在心中暗暗祈禱,賀境心走快點!千萬別被御林軍攔住,否則真的被帶回來,他一時情急,拿她當未婚妻,試圖糊弄皇帝的事兒,就要被戳穿了!
然而,老天爺沒有聽到他的心聲,就見皇帝身邊伺候的那位公公走了進來,一臉微笑地傳話,“皇上,賀氏姐妹已經到了,就在外面聽候。”
皇帝當即大手一揮,“宣進來。”
宋鉞:……
宋鉞彷彿看到了已經過世的太奶在朝自己招手。
賀大丫,從小坑他坑到大,這次知道他坑了她,絕對不可能順着他的意,她絕對會當着皇帝的面,狠狠的,無情的戳穿他!
賀境心和賀影心進來的時候,賀境心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坐在下首,整個人十分緊張的宋鉞,四目相對,她看出了宋鉞眼中的祈求之色。
皇帝漫不經心地看出去,目光從賀境心身上掃過,落在了跟在賀境心身邊的賀影心的身上。
他稍稍愣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但這異常去的很快,在場的幾個人,誰也沒有發現。
賀境心拉着賀影心,跟皇帝行了禮,皇帝擡手,示意二人起身。
一直等在一邊,就等着看宋鉞的未婚妻,到底是什麼天仙人物,竟然讓宋鉞兩次都拒婚!賀境心進來之後,三公主盯着看了好久,心裏略有些失望,還有些憤怒。
這位眼下青黑,一副腎虧樣子的小娘子,竟然就是宋鉞的未婚妻嗎?她竟然是輸給她的嗎?
簡直是,簡直是豈有此理!
三公主也好氣啊!
“朕聽宋大人說,你與他早有婚約,可有此事?”皇帝看着賀境心,開口問。
宋鉞只覺得頭皮發麻,他逮住機會,試圖和賀境心對上視線,然而賀境心偏偏一直不回頭看他。
宋鉞當即起身道:“皇上,臣的未婚妻,是自鄉下來的,第一次有機會面聖,未免有些緊張……”
宋鉞說着,看向賀境心。
賀境心聽到宋鉞開口,哪裏不知道這人在打的什麼主意,她回頭對上了宋鉞的視線,眼底忽然漾起一絲帶着惡意的笑。
宋鉞直覺要遭!
賀境心已經回頭,看向皇上道:“回皇上,民女與宋大人……”
“朕知道,你與宋大人自小定親。”皇帝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還沒等賀境心說完,直接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除了皇帝他自己以外都十分震驚的話。
賀境心:???
宋鉞:!!!
賀影心晃着小腦袋,看看姐姐,再看看宋鉞,最後看向皇帝,心中只有一個疑惑,這個皇帝沒問題嗎?
他怎麼還學會自問自答了呢?
還有,他是不是眼神兒也不太好,她姐剛剛的表情,分明就是想說,她和宋大人根本沒有關係啊!
賀境心覺得,一定是有哪裏出了問題,“皇上,其實民女與宋大人……”
“朕知道。”皇帝再次開口道,“你與宋大人之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姻緣天定,朕也不是那種,一定要拆散有情人的暴君,朕招你進來,只是想看看,配得上我大晉第一個三元及第狀元郎的姑娘,是什麼樣的。”
三公主腦子裏全是問號,不是,她父皇不是一直在等着看好戲嗎?作爲一國之君,她不相信父皇沒有提前找人調查過宋鉞,就莽撞的出手,要招對方爲駙馬!畢竟招一個有婦之夫爲駙馬,可不是什麼好事!
宋鉞此時也很恍惚,他剛剛都做好了大禍臨頭,因爲欺君之罪被罷官的準備了,哪知道,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他有點鬧不明白,皇帝到底想幹什麼了。
賀境心心下卻微沉,她剛剛試圖開口,是爲試探,試探皇帝一開始是不是嘴瓢說錯了,但現在很明顯,皇帝沒有。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皇帝很顯然是想要坐實賀境心和宋鉞之間的婚約。
賀境心用餘光看了一眼三公主,心中暗想,莫非是三公主看上了宋鉞,想要下嫁,但皇帝其實是不願意的,他是想讓三公主死心,所以才讓她當着三公主的面,坐實宋鉞已經有了未婚妻一事?
皇帝道:“如今一見,倒也勉強配得上我們狀元郎。”
賀境心:我謝謝你!
賀境心心中怒氣翻滾,這個狗皇帝,爲了自己的女兒,就能隨便坑別人嗎?感情坑了別人,還要人家對他感恩戴德嗎?
賀境心擡頭,張嘴就要說出自己和宋鉞沒有婚約,這一切都是宋鉞胡說八道的,就見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賀影心的身上。
“賀姑娘的幼妹,今年多大了啊?”皇帝看似話家常地問。
賀境心發熱的頭腦,瞬間冷了下來,是了,她若是衝動之下,不顧一切掀桌,連累妹妹怎麼辦,她如今在這個世上,只妹妹一個親人,妹妹可是她一手帶大的。
狗皇帝!竟然想到用妹妹威脅她!
根本沒有這麼想過的狗皇帝:……
“回皇上,我今年八歲了。”賀影心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皇帝目光很和藹,“嗯,瞧起來有些瘦了,要多喫一些,你看朕的三公主,多壯實。”
壯實的三公主,氣的眼睛都紅了,她抓着皇帝的手臂搖晃,猛女撒嬌,“父皇!您怎麼可以這麼說兒臣!”
宋鉞和賀境心都下意識地抖了抖。
皇帝安撫了一下暴躁的三公主,隨後又回頭看向賀境心,“雖然朕知道,你二人有婚約,但口說無憑,你們可有訂婚信物?”
宋鉞:“回皇上,臣與賀姑娘訂婚的時候,曾經送了一枚玉佩作爲信物。”
皇帝點了點頭,看向賀境心,“不知信物何在?”
賀境心盯着宋鉞,那眼神,看的宋鉞後背都起了一層白毛汗,他嚥了咽口水,繼續硬着頭皮,“就是十歲那年,我們定親的,還給了你個玉佩的,你忘了嗎?”
賀境心當然沒有忘,她坑了宋鉞一個玉佩,但是那個玉佩早就被她當了!她這會兒要從哪裏掏出個玉佩出來。
她覺得皇帝簡直不知所謂,明明一上來就要坐實她和宋鉞的婚約,還要假惺惺的要信物求證,這掩耳盜鈴的行爲,能忽悠誰呢!
“啊,我知道。”賀影心從懷裏掏出了個小布包,當着衆人的面,從裏面扣出了一枚小玉佩出來,遞給賀境心,“姐,是這個吧?我之前還在想,我家怎麼會有這個玉佩,原來是你和二……二公子的訂婚信物啊。”
宋鉞:剛剛絕對是想說二傻子吧!
賀境心看向賀影心手裏的玉佩,只覺得頭皮發麻。
不是,她八歲那年,坑的宋鉞的玉佩,怎麼會出現在八歲的賀影心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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