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失憶後 第99節 作者:未知 孟時景帶頭喊了聲:“外祖父,外祖母。” 陸老夫人和陸首輔紛紛紅了眼眶,再將慈愛的眼神看向姜唯洇,眼中含着期盼。 姜唯洇有些不知所措的緊張。 孃親去世的早,她從小身邊也只有爹爹一個親人,沒想到恢復記憶才幾天一下就有哥哥和外祖父外祖母了。 很不適應這樣的轉變。 她抿了抿脣,沒一會也跟着喊了句外祖父外祖母。 飯桌上的氣氛在此才逐漸鬆緩。 陸曦行坐在姜唯洇的另一側,小聲道:“洇洇表妹,你還記得我嗎?” 姜唯洇笑了聲:“記得哦。” 但她真不知道原來陸曦行是她表哥。 陸曦行和程楚暮是發小,幼時程楚暮曾在揚州外祖家住了幾年,他便也跟去找程楚暮玩,在那住了兩個月,那兩個月正好姜唯洇也借住在此。 整個下午,姜唯洇和孟時景都被留在了陸府。 她與陸老夫人聊了許久,老夫人一直在問她這些年過得如何,得知她一直和父親相依爲命,又心疼的抹淚。 等在陸家用了晚膳後,姜唯洇準備跟哥哥回去時,被陸首輔喊去了書房。 書房內,陸首輔笑得和藹問道:“洇洇和太子殿下是什麼關係?” 姜唯洇不知他怎麼知道她和太子認識的,也不知道他了解多少,一下心裏慌得不行,也完全不知怎麼回答才合適。 還是孟時景出面替她回了句:“外祖父,洇洇初來長安時出了點意外,是太子殿下救了她,算上來殿下也是洇洇的救命恩人。” 陸首輔問:“就只有這個,沒有其他?” 孟時景笑道:“沒有。” 陸首輔似乎有些遺憾,遂又道:“也好,不過既然太子殿下對你有恩,改日外祖父帶你親自去東宮道謝。” ** 回康華坊的路上,姜唯洇問道:“哥哥,爲何你沒有告訴外祖父我曾經在東宮住過一陣時日?” 孟時景輕聲道:“傻丫頭,你是姑娘家,可知若是跟一個男人同一個屋檐下住了兩個月的事傳出去,會對你的聲譽造成多大的影響?況且外祖父的聲望極高,在朝中很有地位,若是他知曉了那些,恐怕會逼迫太子娶你。” “你可知想嫁進東宮的姑娘有多少?即便有外祖父的身份在,屆時你也很有可能會落了個側妃的名分,一輩子被太子妃壓在頭上,這種情況下,你會想嫁進東宮嗎?” 姜唯洇一愣,有些沮喪的搖頭。“不想。” 從前她沒有外祖家的時候,她那種身份只能偷偷摸摸躲在東宮住,如今即便有了外祖做靠山,那她也根本比不上從小在京城裏嬌養大的世家千金。 衆人都說太子殿下和沈姑娘最爲匹配,她想,若是在她和沈姑娘之間做選擇,殿下那樣聰明的人也定是會選擇沈姑娘吧。 畢竟沈姑娘家世好,聰明漂亮,還有才華,跟殿下再登對不過了。 孟時景就怕她對太子動了心,做太子的女人對洇洇這種單純的性子來說並非是好的選擇,後宮深似水,她嫁進去只有褪一層皮的份。 他想了想,又問:“那兩個月,你可曾和殿下發生過什麼?” 作者有話說: 第69章 69 ◎“洇洇又要逃?”◎ 姜唯洇問:“哥哥指的是哪些?” 孟時景忽然想起那天清早她嘴脣紅腫的樣子, 當初他的確猜測她是和太子做了什麼親密之事,後又覺得太子不至於大晚上找過來,想必是他多心了。 從前即便知曉她沒名沒分的住在東宮覺得不像話, 但到底也沒有插手的身份,如今得知洇洇是他的妹妹後, 他自然不能放任她這般不清不白的和太子牽扯不清。 “哥哥指的是……你和太子殿下可曾做過那些逾矩之事?” 姜唯洇才反應過來, 腦子裏回想起當初在東宮的一切, 她不敢看孟時景的臉,小聲道:“沒,沒有吧。” 沒有就沒有, 加個“吧”是什麼意思?但這種事他這個做哥哥的若問太仔細, 也不大方便。 孟時景便道:“那就好。” 因爲撒了謊,姜唯洇是一路揣着小心臟回家的。 姜重階等了一整天,總算等到兄妹二人歸家, 孟時景說了今日在陸府發生的事, 他也並未說什麼, 只笑着道:“你們夜裏既然吃了, 那便回屋休息吧。” 姜唯洇問:“爹爹,你沒喫嗎?” 他道:“爹爹不餓,你們累了一天,快回去歇歇。” 姜唯洇搖頭道:“我不累。” 說罷,她看了孟時景一眼。 孟時景溫潤地笑:“父親, 您坐着,我和洇洇去爲您下一碗麪喫。” 他拉着姜唯洇就去了小廚房, 姜重階坐在椅子上, 看着兄妹二人的背影, 心裏欣慰的同時又很擔憂。 這倆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孩子, 做出來的面能喫嗎? 姜重階坐在廳內,等了將近一炷香,纔等到兄妹二人回來,孟時景端了一碗熱騰騰的肉絲麪放到他面前,笑道:“兒子方纔嚐了口,味道有些淡了,本想要洇洇再加點鹽,洇洇說您就愛喫清淡的。” 姜重階取過筷子,挑起熱氣騰騰的麪條吃了一口才道:“不錯,很符合我的口味。” 不過,他從麪碗裏又挑出了一大塊切的不算好看的肉片,這塊肉片在這堆肉絲裏格外的醒目。 姜重階擡眸看姜唯洇:“這是洇洇切的?” 姜唯洇略顯尷尬,“爹爹是怎麼知道的啊?” 那肉片又沒寫她的名諱。 姜重階搖頭一笑:“真是隨你娘了,不會做還硬要來一手。” 姜唯洇委屈地看向哥哥,孟時景輕笑出聲:“方纔都說了那肉絲我來切,她非要趁我接水的功夫自己切了一塊,險些將手都切傷了。” 聽到險些受傷,姜重階臉色一變放下筷子,問道:“傷着了?傷哪兒了?讓爹爹瞧瞧?” 姜唯洇擺出自己一雙安然無恙的手搖了搖,“沒有哦,是哥哥說的太誇張了。” 屋內飄散着肉絲麪條的香味,姜唯洇和孟時景坐在一起跟父親聊了許久。 一碗麪將要見底時,姜重階接過孟時景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笑道:“你們不必覺得內疚的,陸家是你們母親的家,認回外祖想必渺兒也會爲你們兄妹二人高興的。” “當年的事實則你們外祖也是爲了渺兒着想,爹爹呢,也的確與她不太登對,但感情的事是外力不可控的。我與渺兒相識那會,還是孟士凱最爲看重的死士,爲了她,我纔想要脫離孟家想與她好好過日子,卻沒料到還是引火上身。” 孟時景也是如此,從小淪爲孟志凱威脅他的工具。 “如今大仇得報,爹爹也沒了遺憾。” 姜重階如釋重負地笑。 真的沒有遺憾嗎? 姜唯洇想問,但又不敢,怕揭開了父親的傷疤。 她從小就知道,她的父親一直做着那些見不得光的死士,也知曉父親想徹底扳倒孟丞相,可直到恢復記憶後她從父親的口中才得知,是當年哥哥的“死”,造成了她母親常年鬱鬱寡歡,最終在生了她的一年後,還是捱不住病痛去世了。 父親曾說,她母親臨終前只有兩大遺憾,一是對不起長子,沒有看到長子長大成人;二是沒有看着幼女長成大姑娘出嫁。 她覺得她父親說漏了一點。 母親分明還有一個遺憾,沒有與父親白頭偕老。 如今孟家的事塵埃落定,當年之仇已報,父親也能夠以真實的面貌生存了,他可以像個正常人活在光亮之下,卻再也沒有那個與他在光明之中攜手之人。 氛圍不知爲何變得沉重。 姜唯洇低着臉,強忍着不敢哭出來,但她好難過好想哭。 姜重階掃了眼她輕顫的肩膀,忽地沉聲道:“不過爲父目前還有更要緊的事。” 嗯? 兄妹二人擡起頭看他。 姜重階正色道:“厲塵也有二十一了,像你這般大年歲的男子哪個不是已經成家立業?” 孟時景:“……” 瞧見溫潤如玉的哥哥難得被噎得說不出話,姜唯洇在竊喜,還沒等她多高興一會兒。 就聽姜重階道:“洇洇,你也不小了,當初你娘嫁給我的時候可是與你一般大。” 姜唯洇:“……” 原來她爹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就是他兄妹二人的婚事? ** 這幾日姜唯洇都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一步宅院大門都未曾邁出去過。 她本就是懶散的性子,加上在長安人生地不熟,也沒幾個朋友,整日無所事事。 恢復記憶後的日子倒是比之前輕鬆得多,不必再擔驚受怕哪天躥出個人殺她,也不必再想方設法去討好太子,於此,姜唯洇趴在桌上無聊的發呆。 心裏有點鬱悶,又不知道爲何,大抵是想東宮的貓貓了。 想到哈哈自然也會想到它的主人,東宮太子。 最近殿下三天沒來找她了…… 不對,誰管他來沒來,她一點都不關心好嗎。 姜唯洇看着面前的繡花簍子,欲哭無淚地嘆氣。 她爹自從不幹死士那活之後,每日都很清閒,現在都開始讓她繡花了。 昨晚還苦口婆心地說道:“洇洇啊,爹爹從前太忙了也沒時間管你,導致你如今完全不像個姑娘家,其他的爹爹也不要求了,這花你總得會繡吧?” 她看了看自己紮了好幾個洞眼的手指頭,又冒出了淚花。 疼死了,根本不想學。 這時梅煩惱捧着托盤進屋說道:“姑娘,這是公子方纔給您送來的新裙子,說是讓您挑一套明晚進宮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