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這錢要命啊
艾先生之前吹牛被打臉,心情不好,戚寄、王祥、施然這一大兩小誰也不敢吱聲,艾先生不說撤,他們只能老老實實地圍在車隊旁邊風餐露宿,動都不敢動。
尤其是今天孫觀來送酒食的時候,大家實在是羨慕緊了,都表示想喫。
不少人紛紛給戚寄反應說現在呂布都認徐庶當女婿了,臧霸也投降了,現在咱們還在這風餐露宿作甚啊。
戚寄也很想喫肉喝酒,但是他還是很瞭解自己的身份——
他是俘虜,是之前橫行淮南做出不少惡事的賊兵,自己手下這些人也各個都是賊兵,一路上有喫有喝不受虐待就已經非常不錯了,還指望喫肉喝酒,真把自己當成什麼忠義救國的義士了是吧?
衆人被戚寄噴的垂頭喪氣,也只能回頭風餐露宿,一晚上真是氣的睡不着覺。
就是睡不着覺,正好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
當昌豨營中一片大亂的時候,戚寄早早就回過神來,趕緊嚎叫着組織手下士卒準備殺敵。
可這時王祥匆匆出現,喝令衆人不許亂動。
王祥不是俘虜,算是艾先生的弟子,說話自然有分量。
他這一句話,戚寄頓時冷靜下來,諂笑着問王祥該怎麼做。
王祥年少,要是打別的仗他還真的不懂,但對付盜賊,還是盤踞在自己老家琅邪的盜賊,王祥還是有點發言權的。
他小包子臉上帶着幾分嚴肅,大膽地道:
“這些盜匪如此大吼大叫,說明他們的兵力不多,就是想把咱們都嚇跑了。
之前艾先生叫咱們結陣自守,看守住車馬不許亂動,怕是就想到了此事。
咱們穩住別動,藏在車馬後,待敵人來焚燒車馬,我想辦法讓他們陣腳大亂,自能取勝!”
戚寄叫了聲好,可隨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苦笑着告訴王祥,自己手下這些賊兵怕是不行。
這些人都是袁術手下,只會打順風仗的賊人,真打起來了,就算有再好的戰術,只怕敵人衝到了面前也得瞬間崩潰——
這些人在袁術軍中都不算上勇之人,聽到賊人快來了沒有立刻逃跑已經算是發揮良好,指望他們拼死不退就有點過分了。
王祥年少,這一層倒是考慮不到,好在施然片刻間已經有了應對之法——對面不是盜匪嗎?
我們這一車東西正好是這些盜匪的剋星啊!
衆人這纔想起來,之前糜芳給了點小意思,除了糧食之外,還有大量的金銀珠寶。
劉備缺糧,身爲劉備大金主的糜竺在糧食方面也只能真的給點小意思,他生怕面子上不好看,索性弄了一大堆的金銀珠寶玉石之類的東西一股腦給徐庶滿上。
這堆東西在兗州這片土地上是沒啥用,不當喫不當喝,死沉死沉的,也換不來多少糧食,還是糧食更值錢。
可琅邪不一樣。
之前琅邪很少遭受戰火打擊,臧霸苦心經營,保護費收的非常公道,商戶都願意去那做生意,臧霸手下的士卒還沒有退化到其他地區以物易物的原始社會,他們突出一個對錢極其渴望。
要是吳敦衝過來把他們都滅了,錢肯定大多都進了泰山五賊的腰包,能分給這些軍士的極少。
施然決定,直接將這些錢撒出去,讓他們見識見識金錢就是力量!
於是,王祥先喊,隨即衆人在施然的指揮下開始大撒幣。
糜芳送來的各種財物嘩啦啦撒了一地,吳敦手下的這些盜匪哪裏還能控制得住?連吳敦身邊的親衛都開始趕緊撿!
你不撿,低頭衝鋒是吧?
你衝這東西就是別人的了。
出來做賊是爲了啥?
還不是爲了喫飽穿暖,當人上人?
臧霸軍哪有什麼情懷,都是爲了發財。
什麼先登重賞,冒着生命危險搶回來的還不如低頭撿到的多,大家大多數時候還是能分得清的。
而且臧霸軍一直以義氣爲先,幾乎是不存在督戰隊這種煩人的東西的。
盜賊嘛,用盜賊的戰術就得有盜賊的紀律,再弄什麼督戰隊就是傷感情了。
於是乎,吳敦一聲衝鋒,自己反倒成了光桿司令,直接暴露在了戚寄的刀鋒之下!
戚寄不過是袁術麾下的一個微末小將,哪裏比得上吳敦偌大的名聲?
他這縱身一躍,也確實是拿出了平生少有的勇氣。
好在,命運之神終於對他投來了眷顧,戚寄武藝稀鬆,吳敦的武藝也沒高到哪裏去。
見戚寄虎跳出來,吳敦心中立刻怯了,趕緊揮刀格擋。
戚寄重重一刀猛劈下去,雙刀碰撞在一起,吳敦立刻感覺到手腕一陣劇痛,他咬牙施展一路刀法,想要逼退戚寄,卻聽見旁邊又有一個少年人喝道:
“看我暗器!”
吳敦下意識地躲閃,可就是此刻,施然不知從哪鑽出來,一把抱住吳敦的大腿,直接將吳敦掀翻在地。
他趕緊一腳將施然踢開,可施然反應神速,被踢飛的瞬間抓住了吳敦的鞋,把他的鞋生生拔了下來!
戚寄一刀剁下來,吳敦翻身躲避,可他站起來,正好赤腳踩在一地珍珠上,這渾圓透亮的珍珠硌地他齜牙咧嘴,本來就不高的武藝更是大大折扣,只能呼喚手下士卒趕緊救命。
“別搶了!快來幫我殺人啊!”吳敦扯着嗓子大喊。
他手下的幾個親信這纔回過神來,持刀準備上前。
可就在此時,王祥已經爬上馬車,振臂高呼道:
“這邊還有錢!這邊還有黃金!數不盡的珠寶就在這裏!”
這少年人拔出匕首,在麻包上一劃,大量的金銀嘩啦啦流了出來,看得盜賊兵眼睛都綠了,紛紛上前哄搶。
吳敦見大勢已去,趕緊扭頭就跑,可忙不迭跟正在低頭撿錢的士兵撞了個滿懷,那個士兵揣了一肚子的金銀嘩啦啦灑出來,那個士兵哪顧得上管吳敦死活,徑自低頭,又是一下把吳敦撞倒在地。
倒地的瞬間,吳敦的腦門重重磕在一塊黃金上,頓時血流如注,他還想再起身,戚寄的刀已經狠狠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哈哈哈,狗賊,你中了我家艾先生的奸計了!還不趕緊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吳敦無奈地嘆了口氣,也只得苦笑道:
“這錢要命啊……莫要殺我,我叫吳敦,拿我去請賞吧!”
此刻孫觀軍也搖搖欲墜。
他們之前的兵馬不多,所以才能讓昌豨放鬆警惕放他們進入軍營。
之前孫觀本來指望把昌豨叫過來跟自己單挑,其他人裝出千軍萬馬的模樣,儘可能製造混亂。
等吳敦放火成功之後,昌豨自然無法抵擋,他能輕易成功。
可激戰許久,吳敦那邊居然還沒人放火!
不僅沒人放火,那邊的廝殺都少了,這不禁讓孫觀急的抓耳撓腮。
黯奴這是在作甚啊?
氣死我了啊!
之前若是尹禮沒有被抓,這次有尹禮和吳敦一起去,也能彌補一下吳敦武力不足的弱點。
可尹禮莫名其妙被擒,泰山五賊一下遭到巨大削弱,孫康還要守家,現在只能由吳敦來負責攻堅。
昌豨沒有中孫觀的激將,反到高聲呼喚自己的姓名,指揮士卒反擊廝殺。
他好歹是之前的臧霸好兄弟,威名尤在,且他的武藝實在極高,轉瞬間格殺數人,漸漸穩定軍心,孫觀麾下衆人已經開始慢慢抵擋不住。
孫觀見勢不妙,正想指揮全軍撤退,卻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昌豨的援兵居然到了!
夜幕中,北邊一羣士卒飛快挺進,他們高舉着火把全然不惜力氣,正一路狂奔過來。
之前孫觀和臧霸約定中並沒有這路兵馬,而且看他們奔跑的模樣,顯然也不是己方的泰山兵,孫觀知道如果讓這些人迫近,今天己方所有人都要死在此處。
不甘心。
不甘心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爲何吳敦連那些運糧的賊軍都對付不了?
他白日裏已經問過了,那些都是袁術麾下的降兵,都不配進來一起喝酒喫肉的狗東西,能有什麼戰力?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在說什麼也是無用,也只能拼命試試突圍了。
孫觀心中五味雜陳,此刻昌豨也看見援兵,心中格外歡喜,索性用長戟指着孫觀道:
“孫嬰子,伱剛纔好大口氣,不是呼喚我來戰?
我來了,你倒是下來啊。”
孫觀冷笑一聲,心道昌豨再堅持片刻就能大獲全勝,這會兒居然敢挑戰我?
當真是自取死路。
之前孫觀跟昌豨比試過幾次,只覺得昌豨的武藝離自己還有一定距離,更別說與臧霸相提並論,只是孫觀臧霸一直讓着昌豨,好讓昌豨每每主動當先廝殺,才讓昌豨產生了自己跟臧霸差不多的錯覺。
此刻孫觀都決定率衆突圍了,昌豨居然還來找自己單挑,真可謂是有勇無謀。
好,那我一直埋藏着的手段終於能用上了!看我幾招就擒了你,到時候自能走脫!
孫觀直接從柴垛上跳下來,獰笑着提着刀笑道:
“霸兒,你的武藝遠不及我,還是莫要來送死了!”
昌豨寒聲道:
“放你孃的屁,你那點武藝老子還能不知道?
來跟老子比劃比劃,老子剁了你!”
孫觀這是故意激將,昌豨本就有勇無謀,被自己這一激更是要怒不可遏,孫觀自信數招之內就能擒獲昌豨。
他提刀緩步走向昌豨,昌豨也屏退身邊護衛,提着長戟緩步向孫觀走去。
兩人慢慢靠近,隨即快步向前,昌豨的鐵戟一勾一挑,直取孫觀面門,孫觀冷笑一聲,心道果然如自己所料。
昌豨這麼多年武藝一點進步都沒有,就只會這一招直取面門,然後靠着鐵戟的小枝勾敵人的脖子。
這招雖然迅捷,可打不過高手,只要能擋住一刻,長戟在近戰中反而不好施展,昌豨只能任由自己宰割。
見鐵戟刺向自己面門,孫觀的手腕一挑,環首刀已經用力劈過去。
隨着一聲金屬碰撞,這一刀已經正好卡住了鐵戟的小枝,昌豨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想要勾,卻一時無法從刀口中脫出。
孫觀大喝一聲,猛地撞入昌豨懷中,左臂立肘狠狠擊中昌豨胸口,逼的昌豨一個趔趄。
縮短距離,是短兵器迎戰長兵器的不二之法,這一招孫觀之前跟臧霸演練許久,他自信昌豨已經沒有還擊之術。
眼看昌豨鐵戟太長,貼身已經難以收回施展,接下來就是孫觀挾持的下場,孫觀不禁心中大樂。
可下一瞬,孫觀猛地看見昌豨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地笑容。
隨即,身材高大的昌豨居然猛地一矮,他居然不知不覺之中扔掉了鐵戟,徒手抱住了孫觀的大腿,如同之前周瑜摔他一般用力一翻,孫觀全然沒想到昌豨還有這招,立刻被昌豨掀翻在了地上!
“嘿嘿,原來你們本事不過如此,根本不值得我在劉使君和周郎手上受如此操練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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