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還真活了
賈詡智謀極深，很快就想出了應對之法。
很好啊，我當然不能說張繡的壞話，相反我要表現出竭力支持、歡喜不已，但事情有輕重緩急，擊敗徐庶重要嗎？
很重要，但是跟找到黃忠相比好像還差了一些。
蔡瑁一定要先找到黃忠，這纔是最重要的，有這個藉口，蔡瑁起碼不用全軍出擊，隨便派點人意思意思，跑了不就跑了，禮送徐庶出武關就是了。
蔡瑁大喜過望，趕緊下令趕緊尋找黃忠——我在這種情況下最先想到的還是我大哥，這足以表現出我對大哥的感情了吧？
哎，我蔡瑁就是這樣的重情重義，報仇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要是耽誤了大哥的性命就麻煩了。
蔡瑁微笑着衝賈詡點點頭，隨即下令衆人趕緊去尋找黃忠的蹤跡。
不是我不想出兵，而是大哥的性命正重要，要是找到了我大哥，你看我上不上？
你看我不直接衝出去跟徐庶拼個你死我活，你以爲我蔡瑁是好欺負的人嗎？
黃忠虛弱地哼了一聲：
“喊個屁，老子死不了！”
“這點小事，話都不會說了？
“我，我大哥的武藝居然如此，連，連洪水都傷不得他？”
“文和在看什麼？”
賈詡心細，於是輕輕瞥了一眼，他見那侍女一直低着頭，顯然是在躲避自己的目光，再一看，他立刻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文聘興奮地道：
退回去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黃忠睡下，他和蔡瑁離開軍帳，那個侍女居然沒有立刻上前幫黃忠整理牀榻被褥，或者跟在兩人身後準備把軍帳帳門關好。
他支撐着想要坐起來，蔡瑁和鄧羲趕緊攙扶他，黃忠一揮手，煩悶地坐起身來，一臉肅穆地瞥了一眼蔡瑁，嚇得蔡瑁趕緊低頭。
“這……”
“嗯？”蔡瑁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剛纔黃忠軍帳中有個侍女。
蔡瑁心虛地躲開視線，賈詡微笑道：
沒辦法，之前他的目標只是混在荊州，而現在不一樣，他志在天下，人的格局大了，野心大了，慾望也就大了。
這是妖怪嗎？
他一聲令下，荊州軍一齊出動，到處尋覓黃忠的蹤跡，而片刻之後，蔡瑁得到了一個讓他差點直接昏過去的消息——黃忠居然找到了！
文聘、鄧羲和荊州的其他名士都在看着他，剛剛死裏逃生的黃忠也在看着他，這麼多人都在等着他，現在蔡瑁說實在是被架住了。
嗚嗚，我，我聽說你之前遭遇水攻，我，我……”
“黃將軍，之前徐庶進入宛城，收容張文修爲麾下羽翼。
黃忠略帶幾分虛弱，渾濁的眸子裏滿是殺氣。
張繡那邊肯定是陷阱。
“與你一千兵馬，先去探探賊人的底細！
若是賊人並無防備，我等一起出擊！若是賊人有了防備也無妨，此人居然敢傷我大哥，我決不輕饒！”
蔡瑁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再推脫的藉口，賈詡的辦法也用光了，蔡瑁只能仰天長嘆，苦笑道：
“大哥，你這是說什麼話？
之前黃忠軍確實是奔着宛城去，確定了路線之後賈詡纔給曹軍發信號，讓他們趕緊放水衝擊。
他看着賈詡，賈詡也莫名其妙，心道自己的算計應該絕對沒有錯。
“女人。”
這怎麼可能？
說着，他猛地起身，又看了一眼臥在榻上的黃忠，最終下定決心，快步走出帳門。
本來以爲賈詡還是挺正經的，閒的沒事居然對着一個侍女看。
沒事？
黃忠越說算了，他越是沒法算了。
徐庶倉皇逃竄，宛城已經重歸我手，黃將軍放心便是。”
我特麼？
沒事？
張繡指認是徐庶派人挖開淯水放水淹沒宛城，這種事就不管，就這麼讓把黃忠幾乎淹死的人逃回去了，以後蔡瑁哪有臉面來讓荊州衆人聽他調遣來跟他一起對付北方的敵人？
蔡瑁的心情非常複雜，他一方面真的捨不得黃忠，一方面又盼着黃忠趕緊掛了，好成全自己的種種謀劃。
不管黃忠是戰是和，總要去宛城城下，曹軍放水的位置應該恰到好處，一波洪水捲過來，黃忠怎麼可能逃過去？
這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吧？
蔡瑁帶着衆人在鄧羲的帶領下暫時來到了安置黃忠的軍帳，果然看見黃忠正披頭散髮地斜躺在榻上，他身邊的侍女見衆人進來，趕緊低下頭退開，蔡瑁和賈詡也趕緊迎上去，跪坐在黃忠身邊。
“找，找到了？”蔡瑁驚愕地說着，隨即脫口而出道，“還……還活着嗎？”
可自己現在被自己架住，卻又不得不動，拖得越久自己之前的那些表演反倒會有反作用，無奈之下，他猛地一拍大腿，厲聲道：
“好啊，好個徐庶，既然如此，我等……我等立刻出兵，定要讓徐庶好看！”
蔡瑁瞪着看了許久，感覺如芒在背，甚至感覺自己好像挺漂亮的一手，怎麼一點點走入了陷阱之中。
蔡瑁人都傻了。
他必須好好扮演一個熱血義士的形象，並且一以貫之。
這個發現讓賈詡吃了一驚，讓他一時有些錯亂。
這個世道怎麼這麼荒唐了？
賈詡剛纔進去的時候眼睛都盯在黃忠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那個侍女。
可要是真的有埋伏……
“好好說話！”
此番洪水大作，蔡公擔心黃將軍有失，趕緊來查探，之前洪水湍急，蔡公還以爲黃將軍遇難，哭的幾度昏厥，還好將軍無恙，不然蔡公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他太想進步了，想要進步，就不得不做出許多自己也知道非常荒唐的事情。
蔡瑁：……
黃忠這都沒死，還只受了一點輕傷……
“喏。”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了，又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身心俱疲，睡一覺很合理。
蔡瑁趕緊過去親自查看黃忠的情況，他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人能擋住洪水的威力！
這是不是鄧子孝在騙我？
一個侍女……
賈詡微笑道：
“徐庶自知不是將軍的對手，故引淯水水攻將軍，張文修極其不滿，已經臨陣反正。
其實大哥死了，只是……
蔡瑁點點頭，心中七上八下，心道徐庶你快跑吧，跑的越快越好，只要你們跑過武關，我就自然有理由不追你了。
“哼。”黃忠哼哼了一聲，總算臉上露出幾分溫柔之色，“也罷，就如此吧。我已經無恙，不用管我，過幾日，我親自領軍攻城便是。”
你告訴我，這水攻是怎麼回事？”
“別啊大哥！”
蔡瑁還等着黃忠說幾句蔡瑁辛苦之類暖心的話，沒想到黃忠居然這麼陰陽怪氣。
這次還想狠狠殺敵做些事情，沒想到居然中瞭如此詭計。
這個女人怎麼會在這？爲何會在黃忠身邊？
說來說去，黃忠這也只是私仇。
“仲業！”
他咬緊牙關，暗道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只能先趟過去再說了。
但問題是荊州豪族一雙雙眼睛都緊緊地盯在蔡瑁的身上，他往前進一步和往後退一步帶來的選擇就完全不一樣。
之前他們打着天子的旗號來弔喪，我們看在天子的面子上才被迫與其相善，沒想到這些人居然變本加厲，現在……現在……現在該如何，全聽大哥調遣了。”
居然是張濟的夫人鄒氏！
“是啊，”鄧羲興奮地道，“黃老將軍雖然遇上洪水受了點傷，但精神還好，真是天佑我軍，天佑蔡公！
黃老將軍聽聞徐庶退了，迫不及待要率衆追擊，我見黃將軍負傷，讓他先好好休息一番，蔡公高義，一定會幫黃老將軍報仇雪恨！”
他想起來最近先是有陳羣替徐庶來暗示自己的妹妹，之後有曹操在宛城找伎女，現在賈詡也不對勁，居然也要找女人。
蔡瑁差點吐出來。
可他說着，黃忠已經慢慢閉上眼睛，呼吸越發平穩，居然睡着了。
“大哥！大哥！”
蔡瑁見黃忠緊閉雙目，滿臉痛苦之色，趕緊攥住他冰涼的手輕輕搖晃。
宛城有城牆，可在曠野中行軍的人是血肉之軀，直接遇上大浪不是必死無疑？
蔡瑁的解釋確實是非常好，更立好了自己重情重義的人設，讓荊州衆人更加佩服蔡瑁。
蔡瑁安排好了文聘，文聘自然飛快地去組織兵馬。
不是。
蔡瑁不動聲色地把問題又拋給了黃忠，心道黃忠只要說一句從長計議放徐庶滾蛋（認真的說不要陰陽怪氣），他就有理由順坡下驢。
也罷，反正宛城也已經回來了，也不至於爲了我這老朽再做什麼事了，我就算想追趕徐庶那廝也有心無力，追不追看伱們，我一個老朽，就當我死了吧。”
“好，就等蔡公這句話，絕不讓蔡公失望！”
從發動水攻的時候開始，他就只能被迫一直前進，不然之前做的一切可能都要白費，蔡瑁決不能承擔這種後果。
黃忠木然看着眼前的賈詡，長嘆道：
“好吧，我……嘿，我真是老了。
“大，大哥，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其實這時候蔡瑁還有一個選擇——他可以稍微緩緩，出兵的時候出工不出力，也不是不行。
賊人在宛城肆意決堤，這分明是沒有把我們荊州人放在眼裏！
連賈詡都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賈詡:……
他剛纔廢了這麼大的力氣說要給黃忠報仇，場面做的這麼好了，黃忠說不報仇了就不報仇了？
他扭頭去尋找賈詡的蹤跡，卻發現賈詡用一個很奇怪的角度扭着脖子，一臉怪異地盯着黃忠的軍帳。
難道……
嘿，徐庶還真是早有準備啊。
看來他還不是一股就能擊垮的人，之後我還要跟他再好好鬥上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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