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詹智勇單從聞少的反應，判斷出危機感。
他嘿嘿乾笑兩聲，跟張支書使了個眼色，“書記，洗手間，約嗎？”
“尿尿還約。”張支書嘖了一聲，站起來，“要不要手牽手啊。”
“我給你手。”詹智勇伸出他的小肥手，不怕死地挑釁道：“你敢牽嗎？”
“操！”張支書擡腿掃射過去。
詹智勇居然早料到他的後招，一閃身，轉過去從後門溜了。
他在轉身前，還抽空給了方採默一個“挺住”的眼神，對不住了兄弟，校霸與校霸之間的交流，我等凡人不便摻和進來，祝好運。
“你妹的，別讓我抓到你。”張支書吼着追了出去。
那兩人一走，原本熱熱鬧鬧的氣氛沒了。
方採默思考了幾秒，側過臉輕聲問他，“我馬上撕掉。”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故意的。”聞皓背靠着牆壁，一隻長腿屈膝，腳放在凳子上，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不屑：“就像那天在拳館一樣。”
那天在拳館的事，對他傷害這麼大嗎？
“真沒有。”方採默看着他，鬼使神差來了一句，“或者，我幫你把名字都寫上去？”
聞皓收起手機，倏地站起來，斜睨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走了。
“聞……”
行還是不行，倒是說句話啊。
上課鈴響的時候，詹智勇跟張支書踩着鈴聲的尾巴竄進教室。
方採默剛好寫完聞皓新書的名字，工工整整放在他桌上。
詹智勇湊過去：“幹啥呢？聞少呢？”
方採默說：“不知道去哪裏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幫他寫名字？”詹智勇震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對啊。”方採默笑着擡起頭，“你們不是說我的字好看嗎？我順便幫他寫了。”
詹智勇往後門瞧了瞧，見沒人，才湊過去小聲說：“你不怕他揍你？”
“聞皓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雖然人是冷了點，但那日在拳館，也並沒有自己的虎狼之詞，就動手揍。
詹智勇撇撇嘴，“這話說的，你很瞭解嗎？”
傳聞中他高一曾把一個人打得躺醫院幾個月都起不來。
而那個人，據說還是他的發小，關係很鐵的那種。
“唔。”方採默怕漏餡，又說道：“今天不是第一天才開學嘛，我就覺得大家都很好。”
這……突然來的官方腔是怎麼肥四？
“不是吧兄弟。”詹智勇忍不住，小聲說道：“你還是悠着點，聞少他……六親不認那種。”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方採默：“？？？”
“需要我跟你換坐位嗎？”
聞皓的聲音自後面冷颼颼地傳過來。
詹智勇虎軀一震，僵着脖子側過身，“聞少，對不起，我馬上滾。”
說完biu地一聲，溜了。
方採默僵着脖子，不敢往左邊瞧，聽見椅子拉開的聲音，隨後對方坐下來。
也不知爲何方採默在面對聞皓時，總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方採默咬了咬食指，小心翼翼對剛坐下的聞皓說：“我幫你把名字寫上了。”
聞皓冷眼瞥了瞥課本封面的貼紙上，雋秀的字跡一筆一畫書寫着：聞皓。
“多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把手機扔進桌肚裏，爬在桌上矇頭大睡。
這算是冰釋前嫌了嗎？
方採默挺滿意的。
聞皓爬在桌上，眼角餘光透過額前凌亂的碎髮，看到方採默棱角分明的側臉，還有微微蜷曲的頭髮，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柔和。
切，就是小白臉。
方採默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新生。
雖然他沒有知識基礎，但認真在做筆跡，每節課都聽得非常認真。
到了中午，詹智勇他們主動帶着他去學校餐廳喫午飯。
“學校對面巷子裏有家牛肉麪很好喫。”詹智勇走在旁邊，手舞足蹈地說：“但開學第一次，我們還是不要挑戰老馬了。”
“老馬？”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教導主任。”詹智勇說：“可以跟武則天媲美的戰鬥力。”
方採默第一次見到這種自選餐廳。
雖然原宿主也來過這種類型的餐廳喫飯，可那畢竟是儲存在他腦海裏的回憶。
此刻，當他真實地排起蜿蜒長隊，跟着詹智勇他們一起路過各種美味菜餚，隨意挑選時，整個過程，他的眼睛都在發亮。
之前他身有殘疾，父親也不待見他，平日裏家裏的廚子對他各種剋扣，每每差小廝送過來的飯菜，永遠是青菜白粥，只有過節才放上幾片肉。
“在這裏結賬。”詹智勇說，“用學生卡刷就行了，開學前應該都充了。”
“啊，什麼卡？”方採默回憶道：“上面印了名字的跟照片的嗎？”
“是啊。”
“我先去佔坐位。”最前面的張支書已經買完單，往一排一排的坐位走。
“嗯。”詹智勇應了聲，也買完單，“你忘帶，這餐我請你唄，一頓飯……我日，你這是幾天都沒喫飯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方採默託着沉甸甸的餐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想喫，就點了。”
“問題是你喫得完嗎？”
“我儘量。”
“害。”詹智勇搖搖頭，大方地說：“過來買單吧。”
“嘀！”
學生卡在刷卡器上刷完，顯示扣款“72元成功”。
“太他媽多人了。”詹智勇有些暴躁地到處瞄，“不曉得書記搶到位置沒有。”
“我看到了。”方採默揚了揚脖子，“右邊，靠窗的位置。”
“我擦。”詹智勇看到一張令他毛骨悚然的冷臉，“聞少怎麼也在！肯定是徐越這個缺心眼的，我服了走吧。”
方採默跟他們都不熟，不清楚看起來也很友好的徐越怎麼就成了缺心眼的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擠一下吧。”張支書說：“雖然是四人桌，但是那邊還可以坐一個人。”
詹智勇坐在張支書邊上，對面是一臉寫着“別惹我”的聞少。
方採默坐在長桌短邊的位置，右手邊是聞皓。
“方採默是吧。”徐越盯着他滿滿當當已經有湯汁準備隨時溢出的餐盤，“你很餓嗎？”
“會不會說話。”張支書笑道：“人家這叫長身體。”
“糖醋排骨、紅燒肉、水煮牛肉、香煎雞扒、黑椒牛扒、炸雞翅、炒回鍋肉。”詹智勇一口氣報完方採默餐盤裏的菜名，心已累：“兄弟，敢情你沒喫過這些？”
方採默盯着滿盤的美味佳餚，口水直流，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呃，以前是沒喫過呀。”
“……爲啥？”詹智勇震驚臉，都9012年了，還沒實現全面小康麼。
“家裏沒有……也不給。”意識到說太多了，方採默及時收聲，想到這餐錢還是詹智勇給的，馬上說：“我明天還你飯錢。”
“不用啦。”詹智勇見他一本正經，反而不好意思了，“也沒多少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方採默沒喫過這些，雖然聽起來很荒繆，但從他享受又小竊喜的表情來看，不像是騙人。
聞皓喫飯的時候，不經易間瞟到方採默握住筷子的手腕，纖細白皙，再往上，整個手臂都是纖細的弧度。
方採默很瘦，看起來是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
聞皓想起調查報告上有這麼一句話。
【方家姐弟兩人自從父母離世之後，便在各個親戚家中暫住。據周圍鄰居反饋，他們的日子過得很艱辛，不被尊重跟善待，從小缺乏家庭溫暖，鑑於此，這類人容易出現極端報復或扭曲人格。】
可方採默看起來並沒有攻擊性，或許是太會僞裝還沒暴露。
我幹嘛要分析他，無趣。
聞皓收回思緒，他平時不太愛聊天，劍眉星目的俊臉配上內斂的性格，還有顯赫的家世加持，讓他在同學之間顯得遙不可及。
久而久之，就像詹智勇這些人，見到他的第一反應是不能惹，躲遠點。
跟聞皓關係最好的徐越，成了調節氣氛的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書記，晚上有空開黑不？”
張支書笑了，“可以了，剛開學也沒啥作業。”
“求帶。”詹智勇舉手道：“宿舍就我一個人，關愛孤獨寶寶。”
“就你這水平。”張支書說：“我怕徐越打完一局忍不住衝過去製造血案。”
“那倒不置於，最多打殘。”徐越一邊啃排骨一邊說：“宿舍只有你一個人？那早上豈不是可以隨便擼幾把。”
“害。”詹智勇得瑟道：“趕時間早自習啊，最多擼兩把。”
“那你有夠短的。”張支書說：“秒射。”
“哈哈哈哈哈——”徐越一手扶着旁邊聞皓的肩膀，樂不可支地笑了。
“這飯別吃了！”詹智勇擼起袖子站起來：“出去打一架吧。”
“等等。”一直默默在旁邊喫飯的方採默出了聲：“你們，都是住校？”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離家遠的一般住啊。”張支書說：“主要是自由些，在家裏我幹啥我媽都看不慣，特煩。”
“那……”方採默問：“我也可以住校嗎？”
要是能住校，就不能在聞皓家裏彆扭地住下去了。
那兩兄弟都怪怪的，方採默不想每天都擔驚受怕的。
聞皓正在喝湯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擡起眼皮懶懶地看過去。
只見方採默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你家人同意嗎？”詹智勇說：“如果可以，你搬來跟我同宿舍唄。”
“同意的。”方採默胸有成竹地說：“我姐肯定同意。”
“申請時間早過了。”張支書提醒方採默：“但有部分學生錯過了時間，學校一般會在第三週重新開放申請權限，你到時候記得填寫。”
“是啊，要是報名成功。”詹智勇又重新坐下來，“你下個月就能成爲我的舍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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