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聞皓沒理她，拉開坐位坐下來吩咐廚房煮碗雲吞。
“炫兒。”聞成國看見少了個人，“你弟弟呢，再睡懶覺就要遲到了。”
方採炫抿了抿脣，勉強扯出笑容，“他說跟同學約好一起去坐地鐵，老早就跑了。”
“哦，才上學一天就有這麼好的同學了？”
“小默說是以前就認識的朋友。”方採炫笑了笑，輕描淡寫道：“都多大的孩子了，別管他。”
“我喫飽了。”
聞皓站起來，拎起書包就往外走。
“沒喫完就跑，走這麼早？”聞成國看着還剩大半碗的雲吞，嘆氣，“現在的小孩真的是難養。”
聞俊看着聞皓離開的背影，扶了扶眼眶，又轉開頭對方採炫禮貌地微笑，“下個月十一長假，需要安排一場家庭旅遊，增進感情嗎？”
“好主意。”聞成國最近身體抱恙，不是去醫院，就是趕往醫院的路上，想到旅遊可以放輕鬆心情，便說：“那阿俊你準備一下，也別太遠，就國內好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阿俊有心了，謝謝。”
方採炫想起早上弟弟發來的信息，有些忐忑。弟弟答應搬過來住，也乖乖去上學，但是她總覺得小默怪怪的。
好像有意避着某些人。
方採默卡里有些錢，是方採炫平裏給他的零花錢。
顛簸成長的環境，使得原宿主非常沒有安全感，雖然在叛逆期喜歡惹事生非，卻並沒有大手大腳的習慣。
方採默查了下餘額，足足有兩萬多。
倘若下個月真的能順利從聞家搬出來，方採默決定不再花姐姐的錢。
他早上約了住在聞家山腳下附近一個小區的劉旭，昨晚也是劉旭在校門口看到他，熱情打完招呼，帶着他一起坐地鐵回家。
到了校門口，方採默買了兩個肉包，一杯豆漿。
他來得比較早，班上只有五六個人。
方採默把英語書打開，一邊認真記奇怪的abc，一邊啃包子。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這樣的狀態令他舒心，而在聞家，一舉一動都得小心翼翼，像昨晚喫飯，他一個不小心，就惹得聞俊不高興，連自己喫過的碗筷，他都要扔掉。
一想到這裏，方採默喉嚨有些哽咽，他忙把嘴湊到塑料杯子的吸管上，大口喝溫熱的豆漿。
就在這時，後門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方採默就這麼喝着豆漿側過身子往後瞧。
聞！皓！
他今天怎麼也這麼早來學校。
只見聞皓跟以前一樣，無視他，拉開坐位坐下來。
他剛把書包掛在旁邊的鉤子上，微微蹙眉，眼神掃一眼方採默手上的包子。
方採默意識到這味道令他不悅，馬上站起來拿起豆漿跑到走廊上去。
聞皓看着突然騰空的坐位，微微怔神。
“小默早上好呀。”詹智勇跟張支書遠遠看到他站在走廊上，衝他打招呼。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早上好。”衝他揮了揮手。
“在喫早餐呢？”詹智勇走到方採默面前，“學校後門有家‘阿媽早餐攤’特別好喫，還物美價廉，下次你去那裏喫。”
方採默笑了笑，“好啊，我明天就去那裏買早餐。”
“你家裏沒人做早餐嗎？”張支書問他。
“是哦。”詹智勇也好奇，“一般上高中的學生在家都是寶啊，你爸媽不管你啊，你看看你這皮包骨似的小身板。”
“我就是瘦了點。”方採默不同意小身板這個形容，“但我又不矮。”
“好了，你先喫。”張支書笑道：“我們先進去了。”
方採默喫完早餐回到坐位，離早自習還五分鐘，他拿出草稿本，開識認真書寫。
聞皓眼角餘光看到他寫的內容，表情有些震驚。
那個愛哭包居然在寫：a、b、c、d……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正常人類不是應該默寫單詞麼。
他以爲他剛上幼兒園呢。
聞皓心裏剛想吐槽他，但轉念到他是孤兒，說不定真沒上過幼兒園，便罷了。
方採默那個年代，哪裏見識過洋文。
英語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書。
只見自己剛寫到f，課代表站上講臺，“大家把英語書翻到第一課，從課文開始讀。”
方採默趕緊跟着打開課本，只是，這都些什麼鬼？
教室裏響起朗朗的讀書聲，方採默決定跟着大家一起讀課文，多讀幾次就能順口。
他本來是這麼自信地以爲的。
結果他開嗓，聲音洪亮，彆扭地冒出幾個音節，完全對應不上大家的發音及節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這突兀的聲音從教室最後排的角落冒出來，差點把大家帶偏了。連帶着原本整齊劃一的讀書聲小了下去，有些人四處查看，到底誰是始作俑者。
方採默嚇得課本扔在桌上，驚恐又尷尬地收了聲，小臉漲得通紅。
“噗~”
旁邊傳來笑聲。
方採默一瞧，旁邊聞皓側臉嘴角的弧度極快地收回，若無其事地跟着大家讀課文。
方採默原本尷尬極了，結果看到萬年冰山聞皓居然笑了，他撓撓頭，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聞皓讀了幾句之後停下來，朝他看過去。
方採默又慫慫地轉開頭，他拿起課本擋住自己的臉，但這次，他再也不敢開口讀了。
下午第二節課是體育課。
一上課體育老師就表態，“你們已經高二了，要抓緊時間學習，所以後面的課程都被語數外借走，只有臨近期末考試那兩節課倖存下來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切~”
“說好的德智體美全面發展呢。”
“老師，你沒有心。”
同學們的抱怨聲此起彼伏。
體育老師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十二月初有運動會，放心，我會爭取在那其間，要回兩節課的。”
“卑微老師，在線求生。”
有人揶揄道，其他人起鬨地笑起來。
做完簡單的伸展運動，每個人跑一圈操場就可以自由活動。
女生們大多跑個半圈就從側邊偷偷溜走。
方採默老老實實認真跑完全場，氣喘吁吁找人，結果發現本該跟在身後的詹智勇跟張支書，壓根兒就不在操場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人呢？”
操場邊上一排排的梧桐樹下，學生們三五成羣聚成一個小團體。
方採默目前只跟他們熟，眼下找不見人，這偌大的操場，有三個班級的學生在上體育課，他卻突然間覺得有些孤獨。
“小默。”
不遠處的梧桐樹下，徐越衝他揮揮手。
方採默一笑，剛準備邁步過去，瞧見徐越旁邊的聞皓，他頓住了。
有點進退兩難。
不過轉身跑開，太不禮貌，可過去的話，聞皓肯定又不爽。
方採默發愣的時候，樹陰下的聞皓側過臉，冷漠的眼神與他對視。
“……”方採默撓撓頭，衝徐越莞爾，“我先去上個洗手間哈。”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徐越點點頭，見方採默倉皇跑開的背影，胳膊肘撞了下旁邊的聞皓，“他該不會是怕你吧？”
聞皓沒理他。
徐越又說：“好歹是同桌啊，別把人家轉校生嚇到了。”
“你很瞭解他嗎？”聞皓懶懶開口，“他看起來很弱？”
“弱不弱我不知道，但是他挺可愛的。”徐越笑道：“剛纔他站在陽光下撓頭傻笑的樣子，很萌啊。”
聞皓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站起來。
“去哪兒啊？”徐越問他。
“買水。”
方採默去完洗手間，便不想再回到操揚，免得被徐越看到，又得硬着頭皮湊過去。
剛纔跑了一圈下來，又流了些汗，他渴了，乾脆就繞個彎，拐去綜合樓後面的便利店買水喝。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方採默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料到會在便利店遇到聞皓。
聞皓站在冰櫃前挑選飲料，方採默剛走進去，見到他的背影，下意識剛準備轉身，悄無聲息地溜走。
“這位同學，你想買什麼？”
熱情的服務員問他。
不能開口，聞皓會聽到自己的聲音。
方採默只好硬着頭皮，走到另一端，便利店角落的位置，貨架上有常溫的礦泉水。
他拿了一瓶火速去收銀臺。
“這麼熱的天，爲啥不要凍的？”熱情的服務員指着聞皓的方向，“凍飲在那邊。”
“不用了。”方採默小聲回答。
可就這磨蹭的時間，聞皓已經挑選完了，他拿了一瓶罐裝百事走過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共兩塊錢。”服務員掃完碼，見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說：“我們店裏最近搞活動，註冊會員買二送一，你們認識吧，一起買單，還可以再免費拿一瓶哦。”
方採默正從褲兜裏掏錢的手一頓。
“不了。”什麼註冊會員，聞皓最討厭這種麻煩事。
聞皓把自己的百事推過去，“買單。”
服務員點點頭，又問方採默，“同學，一共兩塊錢，謝謝。”
方採默插在褲兜裏的手，手心全是汗。
他垂下眼，原本白皙如雪的臉蛋瞬間漲紅，磕巴道：“對，對不起，我不要了。”
然後轉身跑出便利店。
“這位同學好奇怪啊。”服務員一邊嘀咕一邊替聞皓掃碼，“一共兩塊五，謝謝。”
方採默按原路返回，一邊走着一邊往地上找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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