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下一秒，叮——
直播信號，斷了。
“靠！搞什麼？我彈幕還沒發出去！”
“是我網絡問題還是大家都不行了？直播頁面一直顯示無信號啊？”
“聞野剛剛說什麼？小野馬？他欠了芒芒臺多少錢？”
“後援會也一直在裝死啊啊啊！要瘋了……不是說不會參加綜藝節目的嗎qaq”
“姐妹們別去問後援會了，皮下連評論都關了，我們只能自救，指路解救小野馬，大家一起想辦法，把聞總這個綜藝給撕掉！”
由於節目突然中斷，網友大批涌入再一次，很完美話題，剛發佈的帖子幾秒鐘就被新內容刷得無影無蹤。
三分鐘後，官博緊急發佈了一條通告：
“各位完美見證人，非常抱歉！由於直播觀看人數遠超預期，我們的服務器暫時出現故障。請各位稍安勿躁，我們正在緊急排查技術問題，一定用最快的速度讓大家回到【完美公寓】。有等待，更完美！”
“節目組滾啊！有錢請顏星若和聞野沒錢換個好點的服務器嗎？你們邀請什麼咖位的嘉賓沒點逼數嗎？”
“小野馬到底是誰？我勸節目組不要看這人風評太差就拉聞野出來背鍋，人間油物遲早會露出馬腳！”
“你們是不是用ai換臉把聞野弄到直播裏去了？你們知道這是犯法的嗎！”
與此同時，聞野是小野馬和顏星若是小星星同時空降熱搜一二，在前排打得纏纏綿綿，難捨難分。
“聞總和顏姐的熱搜比翼雙飛了我靠！”
“不會用成語可以不用（微笑）”
“都離婚了怎麼還捆綁在一起上綜藝？顏星若能不能獨立行走？”
“u1s1，野粉不要雙標哈，這綜藝本來就是給離了婚的人蔘加的，人顏星若怎麼就不能去了？”
相比網上一片水深火熱，【完美公寓】裏的人則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情況。
直播斷得突然，節目組還沒來得及通知嘉賓。此時的聞野把名牌別在胸前，一臉複雜地抹了把臉。
——半分鐘前，他剛剛把那句“你的小野馬”說出口，離他最近的女嘉賓孟鬱就把還沒嚥下去的小半杯水噴了出來。
系統直接判定他遭受重擊，扣了他一半的血條。
神他媽遭受重擊。
我蹬了八小時自行車才充滿的電啊！
“咳咳、咳……真的假的？你是小野馬？”孟鬱回頭看着顏星若，“你們90後取網名都這麼狂野的嗎？”
孟鬱是個00後，這句調笑讓現場氣氛徹底放鬆下來。江子期跟着笑笑說他也是90後，孟鬱怎麼不來問他。另一名男嘉賓方可弈和孟鬱年紀相仿，就笑江子期的網名老成又文藝，聽起來像個40歲老大叔。
全場只有齊北燃和寧沛沒笑。
齊北燃對着配對結果滿心苦惱——在匿名聊天室那晚，他看到發盲盒玩偶的女嘉賓就知道不靠譜，特意把對方排在了第三志願，結果還是匹配上了。
孟鬱的年紀都能做他女兒了。
寧沛的眼神在聞野臉上粘了一會兒，臉色微微發白。
聞野可能不認識她，但她確實和聞野共事過——幾年前那個指導演員的綜藝，她作爲飛行嘉賓參與過，按理說聽過聞野不加修飾的、脫離收音話筒的聲音。
怎麼就沒認出來那聲“嘔——”呢。
根據結果來看根本沒人選聞野，要是自己當時……
寧沛輕輕咬住下脣。
注意到身邊的搭檔全程沒往自己這邊看，方可弈有點尷尬地，擡手抓了抓後腦勺：“所以我們現在要幹啥？”
“你們看節目組發的消息沒？”江子期揚起手裏那個節目組定製的手機，“說是直播中斷了，讓我們先坐着等會兒，等直播切進來了再表現。”
“嚯！好險！我還以爲自己剛噴了聞總一臉水的畫面也被拍下來了，”孟鬱一臉有驚無險地拍了拍胸，繞到沙發邊貼着顏星若坐了下來，“媽耶，差點要被全網封殺。”
顏星若偏頭看了看對方，只覺得這小丫頭很有意思。孟鬱的年紀在7位嘉賓中最小，玩樂團出道，剛滿二十歲就跟樂團鼓手閃婚又閃離，在娛樂八卦裏活脫脫一個冷酷朋克大姐大。結果如今見到真人，明明是個甜系萌妹。
更何況從她一進門，孟鬱就一直悄悄用餘光看她，剛纔又藉着問問題的機會盯着她看，現在更是往自己身邊湊——
美而自知的顏星若一向恃靚行兇，朝孟鬱張揚地飛了個媚眼。
孟鬱耳朵尖噌的一紅，抓起一邊的抱枕埋住臉。
哎喲！真可愛！
左邊一個甜酷萌妹，右邊一個清爽帥哥，顏星若心情舒暢，連正對面聞野那張晦氣的臉都順眼了不少。
“對了，阿野怎麼騎自行車來的？”寧沛三句話不離聞野，回到會客廳不着痕跡地在聞野身邊坐了下來。
“他是小野馬，”顏星若認真道，“小野馬當然要自己跑！”
聞野：“……我不叫小野馬”
“星垂平野闊，”寧沛攏了攏側散開的頭髮，“阿野原本的名字就很好聽。”
“有星又有野——”孟鬱震聲，“這不就是顏姐和聞總cp的見證！”
寧沛：……
寧沛臉色綠了又白，白了又綠，江子期解圍道：“那我們三個很有緣啊哈哈哈，後一句是不是月涌大江流？”
方可弈自小在國外長大，中文勉強能開口，實在聽不懂眼前幾個人在說什麼，只能嘿嘿笑了兩聲。
眼看場面又有些尷尬，會客廳茶几上的小音箱響了起來：
“各位完美嘉賓，久等了！直播已經恢復，各位可以進入我們隨機分配的樓層入住啦~”
下一秒，鋪天的彈幕涌進屏幕。
“聞總獨美！顏狗退！退！退！”
“笑死，也不知道昨天是誰讓小野馬退……”
“報告組織，剛剛已經循環小野馬語音八百遍完成脫敏治療！”
“管他野馬家馬，有聞總的臉就是好馬（確認）”
幾個嘉賓看不到彈幕，聽到語音提示便紛紛站起身，去整理堆在客廳門口的行李箱。
“叮——今日隨機任務已生成，作爲一名忠犬，怎麼可以讓心愛的她受累！”系統聲情並茂，“請像騎士一樣爲她提起箱子吧！”
聞野眼神一跳，趕緊起身。
不遠處的江子期已經把顏星若的行李箱提了起來。
聞野咬咬牙，邁開長腿擋在江子期身前。
江子期：？
“箱子給我，”聞野臉色微微發白，雙脣因爲渾身上下刺骨的疼痛緊緊抿程一條直線，“我提上去。”
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不用了吧，我順路……”江子期也有點尷尬。他和顏星若住在同一層，不論是出於方便還是紳士風度，這個舉動都再合適不過，結果聞野突然莫名其妙插進來——
“臥槽？開局十分鐘就已經有修羅場了？”
“小野馬不愧是小野馬！死磕到底不放手！”
“如果昨天有人說聞野和江子期會爲顏星若打起來，我會建議ta去看精神科醫生……”
“要說顏值的話的確是聞總和顏姐更配哎qaq我庸俗！我就是饞他們的身子……”
“誰還記得前幾天青蘋果日報的樂子人八卦……說聞總深情如斯來着？”
二人僵持了片刻，聞野在商場上磨礪出來的氣場太足，江子期被看得心裏發虛，有些尷尬地放下箱子：“好，那我去幫寧沛提一個。”
寧沛帶了足有三個大行李箱，搭檔方可弈提走了一個，還有兩個立在會客廳。
“謝謝子期，”寧沛指了指左邊那個，“你拿這個吧，還有一個我們女生自己能搬——星若，你能來幫我一下嗎？我們一起提上去。”
如果顏星若沒應下，全網直播只會讓人覺得她不好相處；如果應下了——
“行啊，”顏星若甩了甩胳膊，“是什麼東西？我粗手粗腳的別碰壞了。”
“沒事，就是衣服。”
——實際上是滿滿一箱用來裝逼的精裝書。寧沛剛來這裏時，節目組找了兩個男工作人員才合力把這個箱子從車後備箱裏搬了出來。
見顏星若應下了，寧沛微微俯身，側落下來的頭髮擋住她半彎的嘴角。
小樣，跟我玩兒？看我待會兒鬆個手摔死你。
“緊急！緊急！還有一個箱子！”系統在聞野腦子裏拉響了紅色警報，“顏小姐要提那個箱子了！”
聞野：……
這他媽也算我的任務？？？
無奈系統擁有最高解釋權。聞野無奈轉身，橫插在顏星若身前：“我來——”
“看吧，我們聞總就是很紳士，顏狗的箱子和沛沛的箱子他都要提~”
“兩個箱子一起提？沛沛那個看起塊頭很大啊……”
“我聞總八塊腹肌黑帶四段常年健身舉鐵不喘氣，兩箱女生的衣服有什麼提不動——”
剛剛和江子期的對峙，讓聞野本就不富裕的血條雪上加霜。掃了眼已經見底的生命值，聞野只覺得眼前發黑，完全無視了寧沛驚恐的制止手勢，單手扣住行李箱的把手就猛地往上一扯——
誇嚓——
下一秒，聞野捂住手腕，痛苦地倒在地上。
在場嘉賓：？
全體網友：？
顏星若：嘻嘻。
“我靠沛沛，你這裏面是啥啊！”方可弈湊過來試着提了提，可惜箱子巋然不動，“你在箱子裏塞了一百斤槓鈴嗎？”
“對、對不起！”寧沛雙眼通紅，豆大的眼淚順着素白的臉滾了下來，“我記錯了！這個箱子裏是我的書……阿野你沒事吧？”
“啥情況？開播第一天就有嘉賓受傷？”
“錄節目帶啥書？嗎的，最煩裝逼的人！”
“不要慌！可能是一下猛提重物扭到了，我以前也幹過這種事……”
“那是聞總的手！分分鐘上下幾千億的手！節目組把自己賣了也賠不起好嗎！”
“這也能記錯？寧沛故意的吧，剛不是還要跟顏星若搬嗎？”
“沛沛不是故意的！我代她向大家道歉qaq，她是想和顏星若一起搬的！”
“6666粉絲跟正主一樣清清白白~萬一你家正主是想中途撒手呢~”
幾個嘉賓亂作一團，寧沛上去想扶，又被聞野倒抽冷氣的樣子嚇得不敢冒頭。
芒芒臺跟播的工作人員立刻圍了上去：“聞總！我們已經打120了聞總！您撐住！”
“我不用去醫院，”聞野半弓着身子緩了口氣，冷汗流過他瘦削又清晰的頜骨，“別讓我去醫院……”
顏星若不在，讓我去醫院吐血吐到節目錄制結束嗎？我不要還債還到下輩子啊！
工作人員淚灑當場：您沒事大家纔沒事！您就當是救救我！救救我！
周圍的吵鬧聲越來越大，聞野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做出妥協。
“除非——”
聞野深呼一口氣，濃黑的眼瞳定定望向顏星若，似有無限隱忍：
“她陪我去。”
網友：？
“給我把深情如斯！打滿整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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